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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新世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下清泉

    一个白衣文士在侧劝道:“此处营盘已破,我部当驱赶溃兵再冲击左近几家大营,只要各处营寨陷入混乱,大军夜啸定然不免。到时再趁机寻那几个狗贼,枭其首,以慰太师在天之灵!”

    这顶盔挂甲的魁梧骑将正是颜赤。白衣文士乃是随军参赞许岩。听许岩口气,敢请他们以为太师脱脱已经被太不花等擒杀,故来突袭报仇。

    “狗贼已经将吾辈志士或拘或杀,眼下只有尽快冲至诸位营寨,与其部属取得呼应,方可合力,为太师雪恨!”颜赤微微长叹,脱脱帐下有许多忠心部属,只是现在主将多数被太不花等或拘或杀,颜赤短时间根本法与他们取得联系,自然难以获得响应。

    颜赤人马不过千余,想要冲击元军大营,完全是以卵击石,不得不假做北来被征的援兵,与一些辎重队汇合,诈开了外围后营的元军营盘大门,暗夜里鼓噪而进,彻底搅乱了后营秩序,同时驱赶不明真相的溃散元军反向冲击其他各营。

    好在此时元军大营连绵不断,整个高邮城外部下二十余万人马,各营几乎是彼此紧密相连,一旦发生营啸,很容易传染至其他各部。

    外围的元军多是辅兵,从事辎重、劳役类的低贱士卒,战力和军纪远逊正规战兵。发现营内涌进大批敌骑,他们惊慌之下,被颜赤所部驱赶至中军方向,沿途就有苗军、汉军、吐蕃军等数十座大小营盘。

    龚伯、云大河等部的汉军战力较强,可惜早已被太不花一部围困,士卒皆被勒令呆在帐内,兵器尽被收缴。军内原先的几个万户达鲁花赤因心属脱脱,此时也被尽数捕杀,

    颜赤是脱脱嫡系,此次南征一直冲锋在前,因张士诚已经龟缩不出,元骑难有施展之地,才被派往盱眙,这是脱脱为高邮结束后进攻滁州、濠州等地预做准备。

    颜赤能免于毒手,主要还是其参赞许岩之功。一日前,月阔察儿等同时分兵一部至其寨,递军书一封,召其至淮安军议。

    许岩奇道:“钦差每次北来,皆是直入高邮中军设案宣旨;自古未尝闻主帅轻易离于军者。此事颇稀奇,将军当慎之。”




第二百九十七章 高邮8
    此时各营溃散的元军如滚雪球般,彼此狼奔豕突。在颜赤骑军砍杀、驱赶下,大多闹哄哄的向着中军方向溃散。乱兵黑暗中不辨敌我,,甚至为了抢路,更有不少元兵自相砍杀,导致更添混乱!

    不久一些溃散的汉军营也加入其中,溃兵言语多不通,惊慌之下,火光中无数刀枪晃眼,元军心胆具丧。

    只听得暗夜里无数元军大叫:贼军来了,好大的气势!

    营中主道本有太不花安排的部分军士监视,但与庞大的溃兵相比,无奈杯水车薪,根本无力弹压。在颜赤、许岩的有心掩杀下,这些军士很快就被乱军冲溃,如江面水泡飞逝散于流水中。

    终于,部分忠于脱脱的汉军营内将校等与颜赤汇合,指挥手下共同加入了夜袭,更使得局面混乱不堪。

    混乱中,部属千户完颜阿木儿过来禀告:“有赵州汉军千户云大河者要见将军。”

    颜赤扭头看去,一员战将骑马随在完颜阿木儿后,未待颜赤发问,许岩早已纵马扑上,与那人紧紧相拥。

    “云兄,想不到你我还能见面!”许岩哈哈大笑,在云大河胸口擂了一拳。

    云大河个子比许岩高出约不少,随即在许岩右肩狠狠拍了一掌,许岩微微咧嘴,身子不禁矮了一下。

    “老子见机的早,见中军慌乱,趁人不备,偷偷溜了出来。龚、张几位兄弟则为某做了遮掩。”云大河也很兴奋,“多亏你们在外起事,否则,哪有机会见面!”

    颜赤上前问:“大帅可安在”他们一路跋涉,不计生死,就是希望能救出脱脱。云大河是大营内汉军一员主将,想必知晓究竟。

    云大河先叹了口气,颜赤和许岩霎时心底冰凉。

    “大帅倒是未曾被朝廷锁拿,不过已被罢黜,昨儿已被右率卫府军解往淮东路去了!”

    颜赤、许岩这才长出一口气,随即又心内发紧。

    “为何大帅甘愿束手就缚”颜赤极为不解,“大帅坐拥重兵,京师内外又有许多我等犬马奔走,纵有不甘,亦有一搏之力”

    云大河不知如何回答,踟躇道:“实情如何,我等不知,不过昨日太不花等以天使身份来传旨,又率卫府军等护卫,随即就控制全军,太师先与这三人在帐内议论许久,我等不得召入,均被府军拦阻。后各部将被宣入内,才知天子有旨,罢黜大帅,南征帅印由这三人执掌。大帅虽面色不豫,但仍是同意交出权柄,还令我等尊奉朝廷,不得有他念。”

    许岩皱眉道:“可惜了博尔术!太师一生峥嵘,抱负济达天下,如此轻易交出,必是已被奸人所制!”

    云大河接口道:“定然如此!以大帅的性子,见到博尔术等被狗贼戕害,怎会不管不问这次大营中就有不少宵小竟然早就与朝中奸佞勾结,里应外合,致使大帅措手不及!”

    “若某所料不差,太师定然已经受制,他顾念国事大局,方才束手就缚,想我等被奸臣诓骗,就险些着了贼手!”颜赤恨恨道。

    许岩长叹:“大帅久居庙堂,明里暗里不知已招惹多少死敌,今被去职,无异于投死路啊!说是解往淮东路,只怕此时已遭副手!”

    云大河再提起哈剌自刎一事,颜赤和许岩搓叹不已。许岩赞道:“时穷节乃见,危难现英雄。哈剌以死明志,我辈不如也!”

    看着营内四周烈焰腾空,无数火蛇飞舞,颜赤大叫:“今夜只管杀贼,纵然不能尽屠狗贼,也要为大帅报仇!”

    千户完颜阿木儿道:“太师落难,这月阔察儿、雪雪、太不花皆为首恶之爪牙,今夜若不能除尽,天明后彼等必提大军追剿我等。不如就此彻底溃散大营,直指中军,一举杀之!也为大帅扫清宵小。”

    云大河击掌赞道:“我正有此心!先前逃出中军帐,恰巧得闻两位在此,故提本部与诸君汇合,今夜宰了狗贼,方无后顾之忧!”

    “许多将佐尚被老贼拘在中军,其中不乏有同志之士,若能救出,大家合力发动,必可为大帅雪恨!”云大河支持。许岩无语。

    颜赤不再迟疑:“事不宜迟,这就合力杀过去!”

    遂引众骑出苗军营,踏着一地的污泥、黑雪杀向前方。

    他们催马前行,行不远,就听得前方,左右突然传来阵阵如海啸般嘈杂轰鸣声,轰鸣声一浪高似一浪,很快就波及到周围各营,黑夜里听闻令人胆战心惊。

    颜赤等老于军伍,顿时辨的明白,这是发生营啸了!

    许岩又惊又喜:“怎的这么快就垮了!”

    往日壁垒森严的元军大营此时犹如纸糊般,满眼尽是溃兵,慌不择路的四下里乱窜,无数的汉军士卒里杂着许多满身铁甲的蒙色军士。

    “看方向,那是徐州兵之所。难道,是徐州兵啸聚”云大河远望轰响方向,判断道。

    徐州当初因芝麻李起事,后被脱脱镇压,甚至屠徐州城。余众多被官卖为奴。后来元廷自徐州所招募的兵员和役夫,也不被元廷信重。徐州兵多被遣至前锋,与敌首先厮杀,徐州役夫也往往从事最为繁重的劳役。

    为了攻城方便,脱脱甚至将徐州征来的大量役夫单编成营,就安置在前锋线,比邻徐州兵营而立。

    很难说后来的徐州人氏与当初城内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的亲朋亲戚难免不遭受元廷屠戮。故对元廷,对脱脱的怨恨是必然的。今夜元营大乱,他们自然会响应。

    青、徐兵自古甲天下。徐州兵再有心参与,自然导致这个方向的元营更加混乱。

    惊天哄闹中,前面传来阵阵呐喊。依稀可辨。

    “汉家吴王在此,尔等鞑虏还不早降”

    “倡汉灭元,就在今朝!兄



第二百九十八章 高邮9
    令心急如焚的龚伯惊喜的是,如此混乱下,本寨内仍残存近千将士。这多亏了留守副将机警,大乱后很快在营内组织了数道鹿角丫杈防线,甚至为阻挡溃兵冲击,索性将营帐、柴薪等堆砌在外,环绕防线一圈,再浇上火油,利用燃起的大火阻挡住了乱兵的肆虐。

    “还有多少弟兄安在”龚伯直接问那副将。

    主将回营,部属们心内稍安。见龚伯问询,留下坚守的副将惭愧道:“事变发生的太突然,大人又不在,以致乱兵踏倒了寨栏,黑夜纷乱下,双方还狠狠打了一场,一部分士卒跟着溃兵不知所终,一部分白白折损。如今就剩下眼前这千百人!”

    张凯恼道:“昨日不是有钦差专派的弹压将佐吗!怎的,他们就没有大力弹压”他的部属就在临近的营盘,据回报,部纵早乱,已无法收容,只有数百建制不整的将卒勉强冲至此处避乱。

    这副将呸了一口:“这帮鸟人仗势欺人还行,听到大噪,就惊得脸色煞白;见了乱兵,一个个吓得,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不是他们昨日收缴了我部的兵器,这些乱兵也不会那么快就冲溃了咱家的营盘!”

    这些汉军战力其实不算低,只是很多昨日被钦差军伍收缴了兵器,无法有效抵挡乱兵。好在混乱中,副将等自作主张,将部分收缴集中看管的兵器趁乱多了回来。

    “云兄弟应该是已经回到本部,我们赶紧与他汇合。要干大事现在只剩这点人马可不行。不如就此脱离,赶紧去追大帅!”龚伯想了想,打消了杀入中军的念头,当务之急还是走为上。

    张凯也是无奈,遥望中军方向,恨恨道:“可恨奸臣误国,某恨不能食其骨,啖其肉!”

    几人商议着,就听到前锋营盘处大乱,正是张士诚等趁机出城袭营。他们此时不敢再独力出面抵抗,而且也失去了作战的心思。

    龚伯等人迅速收拢部属,不过千余人,选了一条较为平静的方向,多打火把,排列成较严密的阵型,匆匆出营,直奔后寨。

    云大河的营盘并不在左近,按照约定,不论是谁得脱,都尽可能赶到大营外北十几里的落水坡汇合。

    行进间,龚伯等部被乱军四下相围,两下冲突,很快折了一股,正焦急间,侧面一彪人马冲出,大喊大叫的竟是听不懂其言语。龚伯架住为首袭来的刀剑,借着凌乱的营火睁大眼睛看去,对方多是着毡帽、皮袄,粗短身材,许多人还骑着低矮的精瘦马匹。

    “是吐蕃兵!他们怎的冲到这里来了”龚伯惊诧道。

    在龚伯等的西边元军大营里,不过七八里处,杨通贯正气急败坏的呵斥部属不断的与各部混杂的汉军交战,这场飞来横祸着实令他气得眼前发黑。

    颜赤的袭营时机无意间选的极妙。脱脱被黜后,多处营垒的部将被拘或被擒杀,导致营垒内几乎无主将坐镇,众多士卒军心低迷,无心再战。

    当颜赤领军袭营时,后营的部属在无强力统御下,立刻做鸟兽散!

    颜赤驱兵大进,以溃兵为先导,先后再冲溃了十几座营垒,终于引发了营啸。

    混乱中,有哈剌的一部军士识得了颜赤军,两下稍稍说明双方遭遇,立即合并一处,不下两三千人,声势愈发大。后再遇云大河部,又多了千人。

    此时周围无数营帐和寨栏纷纷被引燃,甚至后营许多的粮秣柴薪等也被大火吞没。远远望见前方中军的旗帐在无边夜色中烈烈抖动,颜赤仍不甘心,他紧盯着烈焰腾腾的前方,禁不住转头问:“不妨冲他一冲,或许能就此破营,擒了那几个狗贼”

    话音未落,就听到前方顿时响起无数轰响,响声如霹雳,震动天地。

    “这是火铳!”许岩立时分辨出。

    脱脱在中军特地驻守两彪亲卫,一卫是火炮,一卫是火铳,共不下四五千众。两卫在平定张士诚之乱的前期作战中,着实出了不少力。太不花等占了中军,这些部属自然听从新帅的号令。

    颜赤、许岩等明白在密集的火器攒射下,军士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能冲至面前。

    深夜火铳、火炮巨响,昏头昏脑的溃兵自然不会再干冲击中军方向。若以这区区数千人马生生撞上去,能幸存一半就是好的。

    “狗贼既然严守中军,硬闯已难有结果,还是就此追大帅去吧!”张凯听火铳火炮声响连贯有序,知道中军固守严密,现在大家不过数千兵马,去打中军只怕血本无归。

    颜赤问哈拉部的副将那术:“汝等何意”

    “我家将军已以身许国,如今吾等但凭将军做主!”那术毫不犹豫。

    自得知哈拉自刎,那术对太不花等三人恨之入骨,当听得各营军士夜间骚乱难治后,遂暗约亲信部属,趁乱兴兵。他知自身人马太少,无力攻打中军,故对各营间要道的派驻兵马趁机大砍大杀,这些钦差爪牙自以为有元廷大员撑腰,白日里对这些不待见的外军冷眉冷眼,呵斥不断,警戒动作迥然,分明是把他们当做了敌手。要不是哈拉一部多是色目人,月阔察儿等早就将其兵器收缴了。

    颜赤心内反复算计,终于暗叹一声,道:“今夜狗贼势大,硬冲不可得。吾等身死事小,然不能为大帅雪耻,为哈拉将军复仇事大,只好留待有用



第二百九十九章 安民1
    藏人多彪悍,难受元廷管束。这夜军乱,藏军营盘也受到冲击,洛桑嘉措恼急,索性提军,携带军中一应细软,奔着营外冲出去,免得被乱军殃及池鱼。

    可惜他算计的很好,却中了许岩等的计策。

    许岩知道扰乱元军大营的必要。引导各部冲击沿途元营,甚至故意扰乱出营乱战的元军各部,将他们的溃散方向引导至彼此交错。这藏军一时不察,就此入彀。被引至了杨通贯大营处。

    “列阵,挡住这帮蛮子!射箭,快射箭!”杨通贯大声疾呼,连连吩咐。藏军多骑军,自己刚刚率领不属乱纷纷冲出来,这要是直插过来,苗军前后自然被截断,乱战下死伤之大可是难以估算。

    乱纷纷的箭雨劈脸落向冲过来的藏骑。

    洛桑加措正拍马急行,一箭雨过来,当下死伤了前面的无数藏家儿郎。

    “什么人拦路”洛桑加措怒喝。

    “是苗狗!他们在袭击我们。”有亲随大叫。

    “不开化的汉狗,正好报吾仇!”洛桑加措恨道,“分队,浪击!”他这是下令骑军依次组织出数道横队,波浪式冲击前方敌军。

    藏骑和蒙骑熟悉战前变阵,特别是对如何快速组成数道横排军列冲击敌军极有心得。马上民族的天性使得他们几乎是天生的骑军。

    牛角被号兵哞哞的吹响,响彻天地,各队藏骑自动在将佐的吆喝下,驱使坐骑,不断的调整前后间距,如一把炽烘的铁锤狠狠扎进了苗军的中腰。

    苗军与藏军的混战,彻底搅乱了元军大营恢复秩序的可能。

    正所谓祸不单行,元军中军大营的侧卫处,一处火药库突然遇火爆炸,霎时,火光冲天,烈焰滔滔,惊得太不花及周围元将、军士目瞪口呆。爆炸引起火器营内连锁反应,很快将侧营的储备火药几乎全部引燃,引爆。炸的元军人仰马翻,周围的元骑根本控制不住胯下战马,纷纷被惊马甩下。

    元军的火铳和火炮所需军火之物霎时出现短缺,被太不花等倚为重器的火军就此成了摆设。此时中军内有战力的,并能依旧听调的成建制军伍不过寥寥几个营头了!

    此刻高邮城门大开,张士诚、张士信、张士德等当先领着残余的守军兴奋地冲向烈火冲天的元军大营。史文柄等虽然无法打探出元营生变的究竟,但元军自乱阵脚确实不假,这是挽救高邮存亡的最后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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