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新世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下清泉
“十,二十,三十,四十!”大约三石的原木被四人不间断的抛举过头,看热闹的士卒们渐渐惊讶。只要一组人均不耍滑,抛举十次,二十次还算正常,但是到了四十次已是许多人不敢想象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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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中于志龙和孙兴的脸色已经变得红彤彤的,众人能听到他们渐渐粗重的气息,侯英也开始大力喘气,明雄浑身肌肉暴涨,面色却几乎如常。
“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士卒的喊声愈来愈大,人们更加兴奋,军令官的喊号声明显变得嘶哑。
于志龙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虽然也经常练习武技和力气,不过这种挑战极限的运动做的并不多,此时开始觉得头脑有些缺氧,胳膊和腰腿渐渐麻木。若不是明雄几人抢着多出力气,于志龙此时就要因肌肉酸麻无力而考虑下令停止了!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旁边喊数的声音渐大,引得其他各部正在操练的将士纷纷翘目。
孙兴与于志龙年纪身材相仿,此时也是渐近极限,侯英不敢他想,好在他先前有些偷懒,力气留了不少,此时尚能跟着号令一起用力。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士卒们纷纷拍着巴掌,和着军令官的喊号,给四人加油,这可是新鲜事,飞将军与三个校尉一起当众操练,虽然士卒们日日可见他们,不过高级军官一起玩原木可是大伙儿第一次见。
这边动静渐大,引得远处巡视的赵石也慢慢踱步过来,他伤势正在痊愈,还不能剧烈活动,郎中建议他静卧修养,于志龙也曾特许他入城静养数日。不过赵石闲不住,仍然日夜宿在军营内,除了第一日在帐内躺了一日,以后每日均出来巡视各部的操练和检查轮哨。
四人的力气终于渐渐耗尽,速度明显放缓。军令官一脑门汗,他眼巴巴的看着于志龙,希望他能主动下令喊停。见于志龙目光直视,根本不理会,军令官再向明雄看去,明雄微微皱眉,他多少明白于志龙为心思,不过于志龙未喊停,自己身为部属,不敢擅专。
况且军中校尉的训练,一般军令官多并不严格要求,只要能与士卒们一起参训即可,至于动作是否到位,次数是否达标,并不认真追究。好在这些校尉,百户多自觉,虽然偶有偷懒之行,但并不突出。
明雄身兼全军操练、考校之责,说起来这监察不力他亦有失职,于志龙虽不明言,他自觉大愧,怎敢出言!
于志龙此时觉得颈背后的隐痛愈来愈痛,当初孟柳那几刀着实用力,加上浑身肌肉开始疲惫乏力,不由得眼冒金星,额头的大滴汗珠纷落如雨。于志龙突然感到负重稍有减轻,明白是左右三人倾力支持,力图减轻自己的压力,不由得哑着嗓子一笑:“且
第一百六十章 大练兵3
于志龙点点头:“来的路上吾亦有此感。鞑子大败,按说不会轻易自陆上进犯,但是我军若渡河而击,却失了地利,鞑子只要有相当一部,隐于岸后,猝然伏击,我军队形不整,恐难当其锐。”
“若是激将法,只怕对岸的鞑子实际已经不少,前者斥候报发现对岸千户,百户旗帐已经不下五六个,观敌营帐,估摸不过五六百,这显然不足以伏击我军,相必岸后应有不少于千人上下的兵马。只要我军不轻易渡河,总纵他千军万马又如何”赵石慨然道。
自古渡河作战都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行动,尤其是在对方有所戒备的情况下。顺天军只要不上当,元军亦无计可施,倘元军渡河来攻,难度同样不小。赵石估计依以有的顺天军实力,若元军无南北元军的策应,没有万人以上的人马则难以渡河成功。
“如今鞑子筹建高台,既是防我,也有引诱之意,不如我等也在这边建高台以应之,多些防备总是好的。”于志龙想了想,道。
“可令骑军加强夜间的戒备,一旦有警,首战用我。”赵石接着补充道,顺天军的骑军战后恢复的太慢,且军心不稳,又被各家将军收回去再修整,补充,实力大不如前。靖安军虽然损失大,但是战后已经开始补充至三百人,因为对骑军掌握有力,且能集中操练,其实力远抄其他各部骑军。
“既如此,我先修书一封报刘天王,请他多加注意河岸敌军的动向,沉静应对,再提请刘启、秦占山所部严防河岸;令吴四德夜间每日留一百骑,人不解甲,马不解鞍,时刻待命。”于志龙有了定计,逐一吩咐。
二人边走边叙,渐渐走进靖安军大营。
此时的大营规划明显比战前齐整的多。各部重新编组,下帐。以百户队为基础,围绕中军大帐层层展开,各帐横平竖直,依照地势逐一布设。再以前后左右方位设置栅栏胸墻,拒马等间隔。
基本上每一个百户营区内都挖有如厕之所,每日轮流有专人清理,严禁士卒再不得擅自在随处解溲。
战前于志龙等一心于建军练兵,此事抓得不甚紧,导致部分士卒就近解决。后读兵法,方知古人对此早有智慧,再经明雄补充,多设入厕之地远离水源,且每日一清,军营内再无异味。同时,每日清理出的粪便等还要在营外远处的沟壑内掩埋,并必须避开水源。
初始有部分将士不尊军令,仍随意小便,被纠察发现,赵石将其示众鞭笞,打的鬼哭狼嚎,此后再无敢犯者。
另外,如厕之所还要避开大营内的储粮、伙房之地。不仅是步卒如此,就是吴四德的骑军,人畜便溺也是如此处置。
实际上军中专设便溺之所古已有之,前期靖安军执行不力,设置如厕之所过少,于志龙深有反思,一一加以整改。例如庆功会前特地全营内大扫除,重新扎下营帐,申明军纪,夜间不得出营便溺,并严令赵石、纪献诚二人负责监察。
如今清理便溺场所之责多是由每日考校末等之部兼负。每日各部已被操训的腿脚酸麻,浑身无力,谁也不愿下操后还要花费休息时间刷洗马桶,转移倾倒这些黄白之物。况且众目睽睽下,在全军面前显示自己是今日操练考校末等,忒过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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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如龙早前就对部属明言:都是爹生妈养的,谁要是给老子丢人到家,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马如龙不愿落后,纪献诚、穆春、钱正、罗成等亦是如此,都对下属吹胡子瞪眼,绝不当末等。虽然大大激发了各部的操训热情,不过这事终有末等之人,在随后的每次考校中,马如龙属下就有两部百户队还是被分别评为最末,老老实实去刷了马桶。
吴四德的骑军训练与考校则单独进行,其部计有三个百户队,每次必有一个中的。之所以单独考校,于志龙主要是考虑到骑军士卒皆是军中精锐,无论是体质,还是技击之术皆是上等,若与步卒比较,未免对步军不公。
为此吴四德还腆着脸跑来请求与步军一较高下,于志龙斜眼看他良久,道:“吴校尉热心公正考校乃佳事,如今骑军为靖安军之铁拳,无论将士皆为军中精锐。这样可好,骑部若败,不仅同样轮值营内卫生,若败两次,则撤换主将”
吴四德吓了一跳,他本是想仗着部下精锐在各部步军中露脸,杀杀马如龙、穆春、纪献诚等的气势,顺便也省了每日夜清理骚臭之物的劳作,不料于志龙却抛出这么个大杀器!
这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况且马如龙等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骑军校尉的位置,自己若是托大,弄不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为不美。
吴四德虽然不擅于计数,这累计两次的数目还是明白的,于志龙话一出口,吴四德立刻挺胸凸肚,义正言辞道:“将军明鉴,小的愚钝,险些误了军中大事!我骑军乃军中所执牛耳,怎能与众步军一般等闲!末将这就回去严加操练,定要约束部属,不得肆意与其他各部私下考校,免伤骑步间和气!将军尽管放心,骑军内部较技最是公平,谁若不尊军令,老吴第一个不放过他!”
见吴四德话风转换如此之快,于志龙不禁一呆:“且给你六天,骑军必须达到战前之准备,否则,军法从事!”
吴四德闻道,生生咽下一口粗气,憋着一张黑脸,粗声道:“诺!”
此事很快被马如龙、常智、钱正等自孙兴口中得知,一时兴起,纷纷跑至于志龙和赵石处,旁敲侧击,希望与骑军共同参加考核。不过于、赵仔细斟酌,
第一百六十一章 求贤心
战前于志龙与诸将谈论治军和求贤之道,曾感慨道:“昔魏武帝雄才大略,知人善察,难眩以伪。识拔奇才,不拘微贱,随能任使,皆获其用。及至决机乘胜,气势盈溢。勋劳宜赏,不吝千金,汉末名人,文有孔融,武有吕布,孟德实兼其长。”
随口咏其诗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世人多道其奸雄,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不识曹公胸怀若海,汉室颓危仍倾力匡扶而不自取,亦显曹公智非常人,其子丕迫献帝禅让,终非其本意。”
这首《短歌行》表达的主要是曹操思贤若渴之意,于志龙每每咏之皆感文中情谊之切。他现在也算小有身家了,也渴求有才之士络绎来投。
方学奇道:“然大人欲效武帝否”
于志龙微微摇头:“汉失天下之心,自无强扶之理,武帝再是雄才伟略,不过是延其残喘。吾敬着,乃是其求贤若渴,唯才是举,文武并张之道耳!”
“武帝一生多用才智之士,其本人虽有瑕疵,但瑕不掩瑜,当可称得英雄二字。英雄者,当马上建军功,马下安社稷!今靖安军草起于山野,兵不过万,将不过十几,勉强有一立足之地,思之远路,难哉,险哉!吾知自身才智远不如武帝,故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若有嘉宾,必鼓瑟吹笙,扫榻相迎!”
方学叹道:“大人忧心民生,以去除鞑虏为己任,当可称时下俊杰矣。属下观赵、吴、马、纪、穆等诸将皆勇敢之士,谢、程、田有才智,做实事,皆是强力臂助,属下虽年轻愚钝亦愿为大人鞍前马后,效绵薄之力!世上皆言得道者多助,今既苦能人异士之少,不如发招贤榜何如”
于志龙仔细思考后,微微摇头:“可惜时机不适。我军偏居一县,纵横不过百里,周遭尽是强虏环伺,时有灭顶之祸,当此时,多无以为生者才来投附。慧智之才未必肯曲身俯就,且我军在世人眼中不过风中之烛,力极弱耳。前景生死难料,远非高邮、濠州可比,实非其良选。当前还是以破虏,求生为要!”
世上有才气者,多眼光深远,若非迫不得已或志趣相投,一般不会将身家性命贸然托付于实力弱小之辈。此时的于志龙还不是才士趋附的良选。
汉初,萧何、张良皆不世之材,不过一个初始就是从龙之臣,一个是刺秦皇的大恐怖分子,因走投无路而入伙。于志龙不过是草根一个,何德何能可令世间大才闻风而投
当初发布的檄文和通告,虽能令底层百姓雀跃,但识文断字的才智之士多是文儒,其家境殷足远超劳作一生的底层小民,而且其家族、根底的势力往往盘根错节,不少还是城乡士绅大户。自己打土豪分田地正好触犯其家族利益,如今可是其家族的死对头,对方怕是恨不能食己肉,啖己皮而后快。
即便人有心,前面还有刘天王,自己只是其一部的主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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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必明白此中奥妙。
于志龙思前想后,最终觉得这召贤榜之事还是行之过早。
方学上过私塾,这《短歌行》还是知道的。他已立志追随于志龙,自然不做他想。只是因为尚年轻,就有家破人亡之波折,自入乱世后,遇到的多是穆春,恶吏,戾奴等善恶分明之人,要说为人处事,其城府尚浅。
此时方学也无嫉才妒贤之意,靖安军能够召来大德大能之士自是令他欣慰。如今他每日做事几乎是脚不沾地,亦是企盼有贤才为其分担部分。
良贤一时不得,不过方学此时倒是有一事陈禀。
“禀将军,鲁大匠在外候见。”
“哦,莫非是连弩的制作已有消息快快有请!”
鲁大匠,姓鲁名安,原是真定路军器人匠提举司下的匠人。因家贫无以糊口,不得不携家外逃,一路辗转,流落至益都路做了务农的奴户。
这鲁大匠早先过来报方学,陈述造做结果,方学得知大喜,见于志龙与赵石敛袂而来,正好过来陈禀。
不一会儿,一个年约五十的黑瘦汉子紧张的进帐,他微微撩了一眼,见正座中一年轻将领正襟危坐,认得是于志龙,局促不安的赶紧当中跪下叩头道:“小的鲁安,见过两位将军!”
于志龙急道:“鲁大匠快快请起,来人,看座!”一个亲卫立时搬来一张椅置于下首,鲁安在于志龙的示意下小心的挨着椅子边坐做了。
“今日大匠见我,莫非有喜讯”于志龙情不自禁问道。
这鲁安本是元廷官府中一个器匠,专擅弓弩箭矢,自于志龙废奴籍后,他一家老小终于可以分田,分银而在此独立谋生,鲁安心中欣喜,后得知靖安军急缺弓矢,遂主动请见方学,愿倾力指导弓矢制作之法,以为军用。
方学则立即将其引荐给于志龙,于志龙大喜,不说靖安军,就是顺天军都急缺弓矢。两军交战,弓矢为先,弓劲矢锐,自然占先机。
不过令于志龙遗憾的是弓矢的制作程序繁杂,临朐一县不仅缺各种相应材料,而且时间上也等不及。
按照鲁安所言,制作首重选材,基本材料有六种,分别为干、角、筋、胶
第一百六十二章 良匠制利器,真知献绝计
不过战后有了时间,鲁安还是开始寻思如何制作简易床驽,因为皆是因陋就简,所以他继续留用手艺精湛的十几个匠人,与儿子鲁青一起动手,选木材,制滑轮,挑丝绳,打制铁钩等,终于这两日制得了一个极其简易的床驽。
配合的匠人因为战后得了众多的赏银或田亩,做起活来异常卖力,鲁安自身又技艺高妙,众人信服,甘愿受其点拨指挥,遂日夜赶工,这速度上就快了许多,昨日终于赶制出一具。
知道这个消息,于志龙和赵石再也坐不住,立即令鲁安前头带路,一路到了匠做营。
匠做营是靖安军战前设立,有各色工匠上百人,主要是打制刀枪箭矢和马掌等物,同时简单修理损坏的兵器和铠甲。目前主要是方学监管其运作。
匠做营位于靖安军大营之后,于志龙一行来至营内,早有一群工匠围着一个木制大弩旁待命,看着他们一脸憔悴和欣喜的神色,于志龙既是心疼又是舒心。
见到飞将军和副将亲来,众匠人纷纷过来拜礼,于志龙心情极好,连声称赞众人辛苦,与赵石,方学等急急来到这个床驽跟前细观。
这床驽长近一丈,宽两尺,高不过四尺,平放于地,前有主弓、前弓、后弓,中间配有铁钩做牵引,构面有牵引绳,密丝缠绕在后部的绞轴上。这器物能完成的如此之快,主要还是前期制备弓矢、刀枪时留下了不少现成的材料。
“大人请看,此驽直部名‘身’,横部名‘翼’,扣弦发箭的者名‘机’。弩面上刻有直槽盛放箭矢,中设砍木作弩身。为了增强弓弦之力,小的还在弩翼下加叠竹片,此驽弓力之强需八个壮汉齐齐发力方可使用。”
“可曾试射效果如何”赵石问道。
“今早射了七八次,远至百二十步,可穿三寸木板。”鲁安低头答道。
制式床驽的威力,于志龙曾问询过明雄,答《武经总要》载有多种多弓床弩,其中最劲者为三弓床弩,又称“八牛弩”,需百余人绞轴张弦,箭矢“木干铁翎”,状如标枪,远射城墙后,兵士可藉以攀缘而上。
北宋开宝年间(公元968-975年),魏丕曾对床弩作了改进,射程又大为提高。《宋史?魏丕传》记:床弩射七百步,魏丕增造至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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