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新世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下清泉
“来人!”也先道,一个亲卫百户进来垂手而立。
“挑选几个嗓门大的,去阵前喊话。就说城破已在旦夕之间,只要他们投降,朝廷既往不咎,若是有人因担心被冥顽不灵之人胁迫无法投顺官军的,只要在作战中虚以为蛇,不出力亦可!凡投降士卒每人可赐白银五两,军官来投,官升一级!赐银百两!”这招降赏赐不谓不厚了。
江彬再追加了一句:“若是有士卒斩其贼首而归附,另授此人贼首之职!”
也先赞道:“先生此言甚好!”那百户接令而去。很快城北就有一队元卒往来反复宣告也先的通告。
血战至今,双方损失都非常惊人,也先数次驱使百姓前驱,使得至少上千的百姓丧命,顺天军士卒多对元军恨之入骨,少有动摇之人。
元军反复通告,城内死一般寂静。
一日后战事再起,也先继续提高赏格,激励各部奋勇登城。因各部义军伤亡甚大,暂令其后阵整队,益都的汉军则是举着云梯,推着巢车呼啸冲城。
北城墙数段完全破损,元军潮水般涌入,但是纪献诚早已在后面以石块,青砖等筑起胸墙等,胸墙分为前后多道,元军突破了一层,后面不远处就又是一层。此时双方完全是短兵相接,墙内外不断倒下一片片尸体。临朐是个小城,两个城门后没有瓮城,纪献诚在昨日就令高尚部收集
第二百三十六章 黎明前的煎熬2
“这班里的几个生角、旦角真是秀丽!与爷在楼里耍的比起来,不啻于云泥之别,难怪大钟连连捧场!改日不如召到府里,摆上几台戏,让老爷子也乐乐!”言三大声嚷嚷,这是说给旁边包厢里的卓家公子听。
卓家公子却是懒洋洋的倚着胡椅道:“这几日家翁因政事烦心,若是在府里见了这些戏子,那脸色还不得垮下来!罢了,罢了!”
这边一个跟班头儿点头哈腰的侍立着,凑趣道:“听闻这班里的生角、旦角皆是班主的亲传弟子,其中一个还是班主的闺女,都是其亲自自小调教的,这身段和唱功自是好的,就是那班主那两口子的扮相和功底也是甚妙!若三公子召至府内给老爷,太太观戏,定能讨得欢心。”
“此事甚妙,记得散场后与那班主议定。”言三颔首。
当是时,戏班人数多是十余人,以家庭班居多,吹拉弹唱者一般不拘限于一人,而许多装扮者这次做生角,下一场换了装饰就改为丑角。这洪福班有数十人,算是一个大班子了,可见班主的能力。
言三话音刚落,一个公子哥自后面晃晃悠悠迈步进来,手中摇着一把大洒金折扇,上面描着花鸟鸣春,这深秋时节,早已天气凉爽,到了日落已是凉意森森,此时还摇着折扇,纯属装逼了。
“三哥倒是好心情,晌午出城跑马,这日落就来听戏,当真是快意逍遥啊!”
言三不需回头,听得说话,笑骂:“大钟不在府内宽慰娘子,怎的有闲听戏”
大钟进来,早有包厢内下人赶紧搬来一张靠椅,置于言三身旁。大钟一屁股座下,大扇子摇的哗哗响,他渗透看了看台下,乐手等正在就位,帷幕后人影憧憧,看来快要开场了。
“兄弟好不容易在临朐得脱性命,怎么也要轻松一番!”大钟结过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交给下人。“听闻这班里的小旦极是俏丽,未尝一见,今日正好过来亮亮眼!”
“这小旦虽妙,不过那班主之妇更佳,身段、扮相、唱功皆是了得,若是大钟兄弟见了,怕是再也合不上眼!”言三打趣道。他知道这个狐朋狗友好人妻、美妇,故意出言撩拨。
“当真莫要诳我!”大钟听了双眼顿时发亮,他本不好戏曲,听闻有此妙人,顿时上了心。
这些衙内家中金银可谓堆积如山,父兄又在本路或大都居要位,寻常富贵人的玩乐和美色、财货已难入其眼,故常常玩弄些新奇物,做些悖伦之事才能刺激。
大钟盯着台后的人影,心不在焉道:“若是在此寻到宝贝,怎也要尽情耍乐方是称心。到时三哥需得为小弟遮掩口风要紧。”
“且看!这洪福班有如此人气,只怕其他几家兄弟也会晓得,所谓先到先得,后来者喝汤。”言三浑不在意。“只怕这妇人性子刚直,不好下手。”
“这里是咱家地界,有何办不了之事你要兔儿爷,我得美妇,咱哥儿两先乐呵乐呵再说!”大钟浑不在意。他是男女不忌,而这言家三公子却是极好男风。他是看到班里的生角身材极为硬朗,面容俊秀,台上嗓音清亮,每每闻之心醉。据闻言家几个长辈玩的更是令人称奇,家中近侍多是面目清秀、俊雅的男仆。
言毕不久,台下一声锣响,大戏开场,楼内上下看客渐渐不言,《汉宫秋》的第一折戏随即开场。
这日,巳时,临朐城外。终于北城墙已失,各部元军正依令兴奋地次鱼贯登城,投入到城内巷战中。
也先等诸将正在踌躅满志的看着一队队将士依次攀爬城墙,投入到城内战场,不时地有士卒来报最新军情,多日煎熬终于基本结束,也先等不禁开始憧憬如何在战报上大书特书。。
“报—,田辉大人已经攻破贼军两道街垒,正在继续向后追歼!”
“报—,尹万户打通了右翼的缺口,正在向县衙推进!”
“报,董千户禀告刚刚折了两个百户,各部士卒伤亡甚大,恳请将军派兵支援!”
“前锋斩贼军两个百户,俘虏贼军士卒二十余人。”各个军情禀告如流水般传到中军,听得也先黑漆漆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些许笑意。
江彬端坐右侧的胡椅上,对也先道喜:“将军神威,贼军崩溃只在今日!如无意外,傍晚时当可尘埃落定。”
也先嘿嘿一笑,他数日不曾休息好,如今终于放下心。“待今日战毕,先生还要为我谋划一番如何尽快南下,与莒州大营尽快取得联系,于志龙此贼一日不除,本帅可是一日不安。”
“大人放心,昨日既然已经派了千余人马南下,想必今日夜间应能够到达南方大营,如无意外,最迟后日凌晨就可得到消息。”江彬应声到,“于贼只不过带走了两千贼众,大部贼军可都在城内,况且这万余贱民也尽被大人所俘获,这次枢密院里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王爷脸上也是大大的增光。”
孟家齐侍立在孟庆下侧,眼见汉军首领尹万户抚和田氏义军都先后进城,心里有些焦急,他暗觑父亲孟庆一眼,再侧头目视孟河,希望他劝劝父亲,让孟氏义军也能入城抢攻。
孟河微微摇头,在孟氏义军中他只对孟庆言听计从,论武功谋略,孟河是孟庆手下第一大将,即便是孟庆的四个儿子,在军中的地位也要屈之其下。孟庆不发话,孟河绝不多言。
其实孟庆对入城立功也是颇为心动,但是听到往来军情通报,城内贼军虽然已经失去了坚城依托,但是他们在城内建立了数道坚固的街垒,步步后退下,给元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极大迟滞了各部元军的突入。
这种破城后的状态实在是有点诡异,依照常理,城破时就是守军军心涣散,纷纷器械投降的时候,而目前的战况反倒是似乎更加激烈。
孟庆暗暗皱眉,他斜视也先及诸将,大家多是转忧为喜,或许是困兽犹斗吧,谁也没有把对方的继续坚持太当做一回事。
孟庆直觉似乎顺天贼还有些余力未使出来,自己的部曲在几
第二百三十七章 汇合1
也先点点头,再对身侧一个副将道:“本将只带孟部和亲卫营出营,你立即收拢中军内各部,严守营寨,绝不许有失。”那副将知道责任重大,跪下领命,口称绝不负也先所托。
也先这才对江先生道:“先生就助我镇守中军,一应重弩,石砲等全部撤回营内防御,再派人至益都传信,告知敌情变化,若是有余力还请王爷速速发兵来援。”
这次南下,益都路已经几乎抽调空附近的各处兵马,城内只有少量驻守兵力,也先和江彬自是心知肚明,对来援的可能性并不抱希望,但还是期盼有意外之喜。
这边也先分派停当,诸将立即飞速归本部,营内很快就一片忙乱。号角声声,响撤全营。此时城内各个街垒处激战正酣,钱正就站在纪献诚身旁,紧张的观望前面的战况。
此时城内的各处街道,每一处路口都临时堆起了约两人高的木石矮墙,自昨夜开始,全城动员,就在这不甚大的城里至少筑起了几十道街垒,好在城里士卒和民户多,尤其是顺天军各部和城外撤进来的大量民众,有的是人力。
钱正跟从于志龙南下,昨日才终于与于志龙等秘密返回,因为南北两城门皆被元军控制,遂奉于志龙的命令偷偷一人潜至城墙西侧,射出响箭,引得城头警戒的士卒注意到,待问明身份后,钱正让城头放下绳索把自己和战马拉了上去。
钱正看见了城内激战之惨烈,远超预料,见到钱正回来,纪献诚、曲波、万金海等大喜,万金海拉着钱正的胳膊,涕泪交加,就是不放,大家急切的先询问于志龙的动向,是否援军已至
按照纪献诚等最好的估算,也就是再能坚守两日,两日后只能突围了,至于能冲出多少人,谁的心里也没数。
看看这几十张憔悴满面的脸和充满希冀的眼神,钱正重重的点头,哽咽道:“幸不辱命,飞将军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算日子,于志龙等人应该是提前两日就应返回,不料自从拐进山中,改走赵石以前贩私盐的狭窄山道后,山里竟然开始下起了骤雨,然后是绵绵细雨,山路本来就是崎岖难行,现在路滑,队伍里战马、驮马又有千匹,这行路更是艰难。
偏偏行了一日后,在一处大山崖前被刚刚爆发的泥石流彻底堵住了去路,看着滚滚湍急流淌的泥水中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在急速的翻滚,彼此撞击,发出砰砰的巨响,于志龙和赵石等暗暗心惊,要不是前方的探子发现的早,立刻示警回撤,这次至少有数百将士就丧命在这道骤然而至的泥石流中。若真是如此,秘密南下的突袭计划也就基本泡汤了!
即便有了示警,队伍前面的几十人还是被乱流冲走,想必是性命不保。
“现在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苦等”于世昌不甘心的问道。他是全军先锋,受损的人几乎都是他的部属,于世昌的心里极不好受。看看汹涌的泥石流根本没有停歇的迹象,而细雨仍然在唰唰的落下,大军就在这道激流前停住了脚步。
于志龙无奈的看看左右地势,这里的山势起伏不断,山体多是破碎,岩石风化严重,因为少土,树少草多,草木植被对山体表层的抓固作用少了许多,所以在连续的阴雨下,造成了这次泥石流。
时间宝贵,不敢耽搁,于志龙与赵石、钱正、吴四德、于世昌等商量,既然这里暂时无法通过,干脆绕路而行。
这一次绕路,按照赵石的回忆,循着大方向,全军绕了好大一个圈,多走了三十里山路,才勉强回到了正确的方向。但是时间上却耽误了一日。一路上遇到地势陡峭之处,不得不利用绳索等助力。
将士攀爬时可以借之稳定身形,麻烦的是马匹在险峻处难以通行,只能靠人力前面牵引,后面人推。
最后在一个最为陡峭之处,不得不将马匹的双眼用布蒙住,以免马匹受惊。一路行来,还是有十几匹马失足落入了山涧!赵石以前贩私盐走过不少险路,这次也不禁心里悬着一把汗,等到大军全部通过了险路后,才轻轻嘘出一口热气。
吴四德块头大,性鲁莽,过此处时差点失手掉下山涧,要不是于志龙及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将他扯回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吴四德并不拍死,不过这么稀里糊涂的就丧命,觉得实在是窝囊,过了险路后,吴四德心有余悸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上叹道:“我堂堂五尺男儿,没有亡在沙场,若是今日掉下山跌死,还不会被人笑死!”于志龙笑着拍拍他肩头:“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要换一个骑将!快走吧,我们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了。”
又行一日,终于前锋赶到赵石约定的汇合地点,这是一个面积较大的山谷,至少可容纳数千人,周围是一圈的山头,山上草木稀稀落落,露出大块大块的各色石头。于志龙等随着前锋进了山谷就发现已经有一批大汉立在背风处在此等候。
斥候马岩单独上前先与联络人见面后,再跟着对方到了那些汉子面前交谈了一番,回来后面色有些不豫,他对于志龙禀告:“将军,这些人就是当初与属下的约定之人,他们都是南边的强人,现在立了寨子,与官府抗衡。看神情,这些人很是傲气,倒是有些麻烦。”
&nb
第二百三十八章 汇合2
“彪子,这次事若是办成了,寨里的数千弟兄今年冬天就不愁吃喝了!听说顺天军那帮人硬是了得,不仅夺了临朐城,前些日子还打败了益都的官军,这次他们要是真的肯出力,我们也不妨豁出去好好干一票!”寨主石泽波咂摸着嘴,语重心长的对庞彪道,“你且去打头站,瞭瞭他们的底儿,如果是真心合伙做事的,咱们也不能怂了。”
“庞头领此去,不妨先细细观察,这世上沽名盗誉的人多了,打替天行道的幌子的人未必做的就是杀富济贫的事,若对方只是驴粪蛋光鲜,咱们也好早做打算。”寨里的军师吴胜在旁补充道,这人入过县学堂,可是没有取得功名,在山寨里是最通文墨的人了,主意多,弯弯绕的心思不少,寨里大事,石泽波经常听其主意。
这吴胜平常好一身白衣,不论夏冬,一把烫金的折扇不离手,时不时的展开摇几下。如今到了深秋仍是如此,这叮嘱完庞彪后,吴胜又按照个性轻轻打开折扇,摇头晃脑的摆了几下,扇子上的一副山水远景图赫然在目。
“酸儒!”庞彪虽然服他智谋,却看不惯这副德行,心里呸一口,面上还是郑重应诺。
按照石泽波等的商议,集合全寨可用之兵尽两千百人,汇合顺天军部,就很有有机会,拿下元军大营,里面的粮草两家分了了事。“大哥、军师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帖帖的!”庞彪瓮声瓮气道。
庞彪按照约定时间早早来到山谷内等候,不料对方并没有按期赶来,在风雨的野外,十几人又苦苦等候了一日,正失望之下准备打道回府时,才有放哨的弟兄一路跌跌撞撞的自前面的山头跑下来禀告,终于发现顺天军的人马了!
庞彪冷眼看着对面的于志龙、赵石等人过来。
因为爬山过涧,不知在路上跌倒了几回,于志龙等人的身上早就是上下湿透,沾着黄乎乎的泥巴,甚至脸上还抹着几道泥尘,样子说不出的狼狈。为了走山路轻便,于志龙出发前命令将重甲等都留在了临朐,只是令部属携带了部分轻甲,还多数收拾集中驼于马上。
因牵挂与对方回合,于志龙、赵石等人此时一直与前锋同行,吴四德、钱正等都在后队。
经过几日几夜的奔波,于志龙等人的外貌几乎与流民无异了,而且一路跋涉辛苦,连夜赶路,诸将士除了眼神还较明亮外,精神多是疲惫不堪,许多士卒到了谷底后,听到就地歇息的口令,也不顾细雨霏霏,纷纷找了平整的石块就一屁股坐下大口喘气。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士卒仍然基本保持着教严整的队形。
见到这初期数百人是这副样貌,庞彪的心里大大失落,这哪是号称打败过益都官军的强人,简直就是四处迁徙的流民吗!若不是看到他们还保持着队形,不累自家寨兵,并且随身佩戴的刀剑明显是官制样式,说什么庞彪也不信这些人曾打过胜仗。
“诸位辛苦了,且歇息片刻,不知于当家的有何见教,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忙”庞彪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们虽然带着斗笠,披着蓑衣,但是长时间在野外,还是不免脸上被细雨打湿。因为心情不佳,这语调也就有些轻浮,只是对于志龙拱了拱手。
于志龙本是有些歉意,想着先攀个亲热,自己失信在先怨不得别人,所以先说明来晚的缘由,听斥候介绍,这清风寨的实力很是可观,又熟悉这里的地形,自己若能与之合力,胜算自然大增。
定了定神,于志龙拱手施礼道:“此次与元贼作战,干系重大,如何协作对敌,需要与你家石寨主仔细商议,还请庞兄引见。”
于志龙放低了姿态,庞彪却是无视,再次打量这个年轻人几眼道:“不知诸位人马几何那营里的官军可是不少,若是不济,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