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新世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下清泉
火铳乃前宋就开始制造,军中曾有装备,各式火器均有。
元军的火铳多是青铜管式,内填火药、弹子,两军阵前以火捻引燃,在于志龙看来这就是早期的前装火绳枪,只是因现在制作工艺完全手工,不成精制系列标准,火药威力小,伤害距离太短,最多百步,不堪用。
当今的火铳、火炮说是杀敌,莫不如说是烧敌,弹子的威力还是乏善可陈。后世欧洲的火器犀利,主要原因是制造工艺开始标准化,机械化,黑色火药先后被改良为效能更大的黄火药。集火射击的威力渐渐远超冷兵器,所以才在短短百年中迅速取代了冷兵器。
由冷兵器转为新式兵器,没有数十年,上百年的工艺积淀和思想进步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于志龙既不是圣人,也不是百科全书,能够做到全知全能。他仅仅是知道一些后世常识,让他开挂金手指,完全不现实。
“今夜城内、军内加强巡视,各部将佐应将吾靖安军的军规、施政纲略明确告知那些新卒,彻底安定新卒军心,提振时期。”于志龙接着道。
自临朐带来的老卒,于志龙并不太担心,但是沂水新加入的哪些教众,汉军俘虏等,因为不清楚靖安军的军规、民政,难免会有些别的想法,特别是到了两军厮杀关键时期,万一泄气,就悔之晚矣。
钱正、穆春、曲波、于世昌、苟富贵等凛然领命。
“明日卯时初起床,卯时正用餐必须完毕!”于志龙下令,“今夜诸事繁多,汝等这就一一去吧。”
诸将拜辞,快步而去。
于志龙召来堂外候差的沂水巡检使,令其连夜统计本城旧有差役青壮,听取谢林、孔英调遣。
当初谢林辅佐纪献诚守临朐,两人可谓相得益彰,配合默契,如今此城的防御还
第二百八十三章 此任元帝命多蹇
但是这封奏章确实实实击在了惠帝的心坎上。
“养贼自重!”
四个浓墨大字极为醒目,刺目。
说心里话,惠帝能至今高座龙位不倒,脱脱是出了大力的。两人初时就是相交莫逆,不过自元太祖后,各任元帝多有主弱臣强,朝廷大权旁落权臣的。前者伯颜当年就声威显赫,竟然把元帝空置于庙堂,国家大器几乎尽掌伯颜手,难道这脱脱亦要步其后尘
惠帝闭目沉吟许久,各近侍太监不敢言,低头静候。
良久,惠帝出声问道:“腹里之地的侍卫亲军各部指挥使如今表现如何”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若不是近侍太监久侍惠帝,旁人根本无从对答。
“回陛下,各部长官除了跟随右丞大人南征的,悉数均在值守,倒是未闻有不妥的。”
元廷宿卫军队由原有的怯薛和新建的侍卫亲军组成。
怯薛由怯薛长掌管,直接听命于皇帝。侍卫亲军由各卫都指挥使司掌管,除东宫、后宫卫军外,均隶属于专掌军政的枢密院之下。两者在兵员征集上的差异明显。怯薛成员主要来自蒙古各部,侍卫亲军士兵则不仅来自中原、江南的汉军、探马赤军和新附军(南宋降军),原来附籍在蒙古军中的色目人和流亡的蒙古子女等,亦是重要来源。按照元廷的规定,充当侍卫亲军的必须是精锐士兵,因此侍卫亲军成为元军的中坚力量,逐渐取代了蒙古国时期怯薛作为全军中坚的军事地位。
当脱脱为元帝除去伯颜后,元帝特擢脱脱知枢密院事,掌虎符,提调武备寺、阿速卫千户所,兼绍熙等处军民宣抚都总使、宣忠兀罗思护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达鲁花赤、昭功万户府都总使。当年十月,马扎台因疾辞了相位,惠帝立即再诏脱脱第太师位。
至正元年,又命脱脱为中书右丞相、录军国重事。可以说惠帝当时对脱脱的倚重不可谓不大,而脱脱在各个任上自然作出许多大事,同时栽培、笼络下属无数。这京师的侍卫亲军中大力培植亲信自然不免俗。
其实这种事在所难免,作为权臣,又有一番改天换地的抱负,脱脱自然要权柄大握。
元廷上层各派利益纠葛,难免行政上掣肘太多。
作为蒙古的嫡系子孙,脱脱对于玩弄阴谋术,两面三刀之流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宁愿走上令一旦颁行,各处雷厉风行的路子。为了加快政令颁行的效率,在朝廷官员人事上,自然多多照顾亲信之人。无形中,脱脱此举就得罪了许多庙堂之人。更何况脱脱新政的实施,触动了上上下下无数人的利益,无异于一场深刻的变革。
自古变革者难有好下场!
脱脱的独揽大权,最后更是碰触了元帝权力欲的逆鳞。
自这两年惠帝担心大权旁落,自然暗中一一作了不少布置,怯薛军归属皇权,掌兵指挥使等皆出于元帝心腹,
左都威卫、右都威卫皆是隶属于东宫,左卫率府、右卫率府则隶属于后宫,算起来这些卫军都是皇室的可靠之兵。但是其他侍卫亲军久在脱脱帐下听调,他们的立场如何实在难料。
至于其中的左右阿速卫、唐兀卫等直接就是脱脱一脉的人。好在当年阿速卫全军殁于上蔡,重建的阿速卫战力大为下降,再不至于令人忌惮。
这次听闻益都路请调大兵助剿临朐贼军,元帝特授意枢密院直接将唐兀卫远远打发去了益都路剿匪,就是担心留在京师会多出变数。听奏唐兀卫在临朐吃了一个大败仗,按照枢密院的意思。原是要好生处置指挥使李振雄的,不过元帝却是赦免其罪,只是令斥责一番,罚俸三月,令他戴罪立功。
“打吧,把唐兀卫都打光了也罢!”惠帝当时暗暗寻思,若是早早动了这李振雄,怕是要惊动南边的脱脱。不若示好,先宽其心。其实,惠帝早已有了决裂之意,只是尚欠火候。
如今这封奏章无异于火上浇油,令惠帝按捺许久的不满情绪终于爆发。
见这封奏章出于行御史台,想必所言不虚。元帝想起曾发函问询脱脱战事为何久拖不决,脱脱回报贼军浩大,民间附贼者极多,远超京师预判。官军四处攻打,费时良多,才终将张贼爪牙一一大部拔除,而高邮城城墙坚固,内有贼军众多,且一心求死,实非旦夕间可下。不过大军重重围困,谅张贼等已无处可逃,还请陛下宽心,再静待几日,捷报必将不日递往京师。
再静待几日!惠帝心中大怒,数十万大军日耗粮米钱资可知有多少!
不提这些年各地的小股烽火狼烟,就是这十一年刘福通、徐寿辉接连起事,十二年郭子兴孙德崖濠州谋反,去年这张士诚又趁机作乱,南北的河运和海运几乎断绝,大都米价几乎每月跳着脚的上涨!
元廷先后征调大军百万,国库为之尽。中书省每次提及今年税赋几何,国政各项支出多少,枢密院又索要钱粮如何,至于宣政院、国史院、宗正府、光禄寺、太史院、国子监等更是年年狮子大张口,数据之大都令元帝瞠目无语。这些朝臣无数,只知把把烫手山芋递给主上,自己半点办法也无!
可是不灭反贼又实在不成。动兵就得花费钱粮,国库不够,只得追加各地税赋,税赋追索甚急,民众苦不堪言,索性附贼造反,元廷于是再调遣兵马征剿,为了军需,不得不再次加派各地税赋,窟窿愈来愈大,补不胜补。
这是一个死循环,历朝历代几乎概莫如是。元帝也自幼学习中原朝廷更替变迁的历史,每每读之,不免感慨不已。但是国库入不敷出的窘境由来已久,他也深感无奈。此时一是怨前朝历任元帝不用心经营国事,只是大肆赏赐蒙色臣僚钱粮土地,置国家府库于脑后,二是怨脱脱口出大言,自令他禀政以来,先后集全国之力修黄河,复科举,发元钞,编三史,诸般事务,不知花费了朝廷多少精力、物力!
要说元帝自己不勤政,他是绝不同意这个观点的。自蒙元入主中原,除了元世祖,自己不敢比肩外,后任元帝多有不如己者。
就是单轮能坐稳龙椅十余年的,能有几人
可恨自己的蒙古亲戚们不争气,只知争权夺利,甚至还有在府邸内大肆伪造元钞,戕害朝廷币制的!那些汉人官吏也没有几个好东西,多是嘴上慷慨大义,在元帝面前一幅忧国忧民之貌,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贪腐无度,其程度绝不下于蒙色权宦!
御史台里倒是有几个干臣,清吏,也曾为己扳倒了不少碍眼的家伙,无奈杯水车薪。自己在朝堂内外可用的的亲信实在是太少了!
说来好笑,查元史,多数元帝的君权并不稳固,很多大权旁落在了蒙古高官或部落中,有时他们甚至能够左右元帝的替补人选。这种权利直接体现在这些蒙古权贵对地方兵权、民事的直接管辖上。这也是由蒙古部落先天性的家族部落式管理模式所决定的。
任何一个蒙古人想登帝位,背后必然有一个或数个大蒙古贵族的影子。
惠帝之父是和世梀,是武宗海山的长子,可惜是庶出。他还有个弟弟图贴睦儿,亦是庶出,元泰定帝死后,元武宗海山的亲信燕贴木儿不忘旧主,拥立海山次子图贴睦儿即位,与泰定帝之子天顺帝一系展开一场内战。这场战事以燕贴木儿的大胜结束。
拥立图贴睦儿是当时形势所迫下的决定。因为政变发生时,和世梀还远在漠北,无法迅速赶回即位主持大局。因此,早在文宗图贴睦儿即位之初便发下了一道公诸天下的即位诏书,声明一但铲除天顺帝,定将皇位归还兄长。
后天下既已太平,元文宗图贴睦儿于十一月派遣使者前往漠北迎接异母兄和世梀继位返都。
和世梀看见使者来,听说弟弟逊位的决定,当下即皇帝位,是为元明宗。后摆开皇帝阵仗缓缓向大都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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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劲吹江淮间
惠帝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自幼饱尝无势之苦,方知权力的珍贵。自禀整以来,惠帝一直苦心经营,小心迎奉伯颜和脱脱,真论起来,伯颜作为一个权臣,常置惠帝于脑后,脱脱虽然势强,但是多少还听从惠帝的意见。
养贼自重,四个大字在他眼前飞舞。京师侍卫亲军的各个指挥使等,多出于脱脱门下或与之有瓜葛,惠帝既尝到了权力的甜头,自然甘之如饴,再不肯放弃。
这封奏章最令惠帝惊心的是暗指张贼数次与朝廷重臣献好结交,虽未明指何人,但是隐隐然就暗指庙堂重臣的意思。
脱脱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如今大军却顿于高邮多日,落到惠帝眼中未免蹊跷。
再想到这两年奇氏和哈麻等朝臣的谏议,惠帝不免心惊肉跳。他虽好权,却缺少斩钉截铁,雷厉风行的气概,也少运筹帷幄,精妙布置的风范,否则也不会先后有伯颜、脱脱先后大权专揽。
他环顾这金碧辉煌的皇家殿堂,殿内几十根高大浑圆的朱红色殿柱拔地而起十几丈,柱上雕饰着无数五色金龙,张牙舞爪,盘旋而上。脚下是青色琉璃石砖,头顶是彩纹画饰的各色横梁、顺檩。触目皆是金碧辉煌,奢侈至极,彰显皇家气派。
抬粱广大,南北东西纵横数十步,粱上还绘有孔雀、白鹤、红梅、绿荷、青松、海棠、云海等,可谓宣室玉堂,重阶金顶。
头顶上那些重重尺寸、规制都精致到极点的榫卯更是每每令他目眩神迷。
惠帝消遣时爱自制宫殿楼阁、舟车牛马。去年他所造龙舟首尾长一百二十尺,广二十尺。前有瓦帘棚、穿廊、两暖阁,后设吾殿楼子。龙身并殿宇用五色金妆,前有两爪。龙舟行时,龙首、眼、口、爪、尾皆可动。又自制宫漏,约高六七尺,广半之,造木为匮,阴藏诸壶其中,运水上下。匮上设三圣殿,匮腰立玉女捧时刻筹,时至,辄浮水而上。左右列二金甲神,一悬钟,一悬钲,入夜后金甲神人自能按更而击,无分毫差。当钟钲之鸣,狮凤在侧者皆翔舞。
匮之西东有日月宫,飞仙六人立宫前,遇子午时,飞仙自能耦进,度仙桥,达三圣殿,已而复退立如前。其精巧绝出,人谓前代所鲜有。
后人称惠帝为鲁班天子,莫出其右!也是实至名归。
“匮”者,窃以为乃盛沙容器耳。
至于后宫的十六天魔舞,更是令惠帝目眩神迷!与中原佛教清心寡欲,抛弃身体皮囊的教义不同,蒙古权贵所喜爱的藏传佛教里有欢喜教义,授男女榻上之法。是否有修行之理,深藏成佛之路,暂且不论,单论男女欢爱,可是极得惠帝等人沉溺。故藏传佛教在大元宫廷内大行其道。
所谓欢喜之道,人世极乐也!
这一切都是朕的!谁也不能拿走!
“摆驾兴圣宫!”惠帝终于下定决心,面无表情到道。
元大都宫城位于全城南部中央,此时大明殿为前朝,延春宫为后宫。元惠帝的第一皇后伯颜忽都就居坤德殿。宠妃第二皇后奇氏居兴圣宫。
第一皇后本是答纳失里,但因亲弟唐其势谋反获罪,最后被伯颜矫诏毒杀。时年仅十五岁。
当再立何人为第一皇后时,惠帝与伯颜完全意见不同,惠帝欲立高丽出身的奇氏,但最终拗不过伯颜,不得不改立伯颜忽都。
这伯颜忽都出生弘吉剌氏,成吉思汗曾定下“弘吉剌氏生女为后,生男尚公主”的规矩,故当初权臣伯颜认为奇氏出生高丽,血脉不正,按照祖制,强烈反对惠帝立奇氏为第一皇后。惠帝无奈立奇氏为第二皇后。
而伯颜忽都也得到了一道写得天花乱坠的册后诏书:“帝王之道,齐其家而天下平;风教所基,正乎位而人伦厚。爰择配以承宗事,若稽古以率典常。咨尔弘吉剌氏,淑哲温恭,齐庄贞一。属选贤于中壸,躬受命于慈闱。勖帅来嫔,蹈榘仪之有度;动容中礼,谨夙夜以无违。兹表式于宫庭,宜推崇其位号。乃蠲吉旦,庸举彝章,遣摄太尉某持节授以玉册宝章,命尔为皇后。於戏!乾施坤承,克顺成于四序;日明月俪,久照临于万方。朕欲跻世于乂安,尔其助予之德化,共御亨嘉之运,益延昌炽之期。勉尔徽音,聿修内治。”
伯颜忽都后在皇宫中度过了二十七个枯寂冷漠的年头,她处处谨慎克己,不邀君宠,谨守宫规,终日端坐,未尝随便出宫。以至死后竟有衣裳弊破。奇氏子爱猷识理达腊敬其德,特回京为其奔丧,哭之甚哀。
奇氏虽然对后位虎视眈眈,但她的第一皇后之位却从来没有动摇过,她的家族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牵连。
不过惠帝对她虽有敬意,但一生不喜,这等私密大事自去兴圣宫与奇氏密议。
当夜哈麻府邸,后宅内。哈麻与雪雪再次饮酒商议。
“江北淮东道的奏章应该是上了龙案了,这可是要那老贼命的宝贝!阿哥这一招委实高明!”雪雪兴奋的赞道。
“前者我等联络百官,弹劾的奏章如雪片,未能动老贼分毫。一是那老贼根底深厚,轻易动不得,生怕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二是今上一直举棋不定,还顾念些旧日情谊,如今正好有了张贼的动作,再加上那些辩白不清的往来信函和消息,这一次害怕他飞上天去”哈麻意犹未甘,“今上前生颠沛流离,尝尽失势之苦,自古君弱臣强非国家长久之道,老
第二百八十五章 高木难支广厦倾1
脱脱一身裘服,闻报暗吃一惊,自己自八月出师,南征已近四月,期间钦差也曾来过三四次,每次不过仪仗百人,今日亲卫报是一彪人马,只怕军马不少。
况且这次钦差来得突然,竟然不待自己领诸将出营相迎,竟然直接入营。透着古怪
脱脱无暇细想,就听到帐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并有千百军士大步行来,身上铁铠震震有声。脱脱老于军伍,单听士卒编伍行军,即知是一直训练有素的元军。
脱脱起身,将信收于衣内,稍稍整理一番裘服,来不及披甲、戴盔,直接虎步出了帐。
苍茫暮色中,只见一彪衣甲鲜明,兵锐士健的军马正齐整而来,千百军士分成四列,鱼贯而入,很快分列于中军帐前后。观前锋旗号,正是右卫率府之军。
右卫率府取兵三部,分别是怯那万户府兵、迤东女直两万户府、右翼屯田万户府兵。主官率使二员,正三品,副使二员,从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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