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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监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剑白骨哀

    老人满是笑意的右手一抖、一收,那鸟笼当即应声而回。



    “还差谁来着对了,津门……”



    自言自语着,老人慢慢远去。



    而在数十步外,一具无头尸体正静静地立着,手中持的双枪齐断,项上人头不翼而飞。



    夜,深了。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乍起。



    昏暗的屋子里,床上本是正在打坐运劲吐纳的青年豁然睁眼,眉头已是蹙起。



    这后院虽是在霍府,但因为王五的身份,除了霍府的管家和丫鬟外,霍元甲平时很少会让人来打扰他们,哪怕是他收的那些弟子,故而真正知道王五身份的人是少之又少。



    而且平时他们出门,走的也都是后院的那扇后门。



    可现在,这拍击声正是自那后门传来,虽不大,却急促非常。



    姜宁心中生出一种警惕,自王五出去已经快小半天了,他眼睛一眯顺手已自被子里搜出两把弯刀来,身形灵动如猴的闪出了屋子,窜向了后门。



    那拍击声已经停了。



    可他还是沉声问了一句。



    “谁”



    “快……快去……救王……王……”



    门外面,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不等对方说完姜宁便已推门而出,他目光一扫,就见墙角躺着一道瘦小的身影,似是客栈伙计的打扮,此刻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让姜宁气息一紧的是他那伤口,整个右臂连同肩膀竟似被某种利器生生切下,无论血肉还是骨头,俱是平滑的吓人,疯狂外溢着血水,看上去就好像少了半个身子。



    见那伙计眼中神华渐渐黯淡,姜宁登时一急。“他在哪”



    “往……往……城外……”



    伙计口吐血水,只等挣扎说出“城外”两字当即脑袋一偏,没了气息。



    姜宁不发一言,关好了后门,单臂一抓地上的尸体,已是朝着城外放向大步狂奔而去。



    直行到一僻静处藏好尸体,他登时再无保留,裸露的一双小腿随着劲力的催至立时化作磐石一样,灼红的肌肉像是血肉中迸发出的火焰,一步狂奔而出竟已在两丈开外,口中同时吐纳气息,发出一声声闷雷般的低沉声音。



    昏黄的灯火只在姜宁眼中飞速倒退,一直到一望无际的夜,好在天空上挂着点点璀璨的星辰。



    依稀间还能听到更夫远去的喊声。



    猝然,出了城的姜宁身子猛的一顿,一双眼睛一凝。



    只见城门外的官道旁正立着一具无头尸体,静悄悄的立在阴影中,如鬼似魅,那是个女人,手中提着双刀,瘦小的身子还摆着警惕的姿势,可惜她的对手似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给她。



    一颗怒目睁圆的头颅正安静的落在尸体的脚边,沾满了灰尘。



    而那颈上的伤口赫然和那伙计的一样,断口处平滑无比。



    见女子的尸体临靠右侧的岔路,姜宁当下毫不迟疑,再次发劲狂奔。



    一路上,短短不过百来步的距离,他竟是看到五具死状一模一样的尸体,俱是尸首两分。



    直到一条浅溪旁。



    姜宁终于是听到了活人的响动。



    他身子悄然一伏,直直藏在了水中,目光顺着上游看去,就见借着波光粼粼的水光,远处的岸边几道身影彼此往来,不时传出金铁交击的碰撞,显然正在厮杀。



    其中一人身形高大魁梧,手中使着一柄宽厚大刀,显然正是王五,除他之外,还有一个女人,二人正在合力与一个瘦小的老者死斗。



    那女子手中使着一对短匕,手中寒星点点,专点人死穴。



    可让姜宁心惊的却是那老者手里的兵器,很奇怪,看上去就像是一顶帽子,可那帽檐周围却是暗藏数把快刀,能伸能缩,只在飞旋而出的刹那,他终于是认出了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血滴子!”



    冷兵器时杀人工具的极致。



    连惨叫都没一声,使短匕的女子凌空的身子甫一落地,那个鼓起的囊袋已套在了她的头上,藏着的快刀齐齐一吐。



    “铮!”



    一具无头尸体应声倒地,临了,手脚还在抽搐着,喷溅的血液如泉涌。



    灵活的避开身侧一刀,血滴子已回到了老人的手中,他随手一抖,里面便骨碌碌掉出来一颗面容姣好的头颅,正是红灯照的那个女人。



    王五持刀而立,眼中愤怒至极,亦有悲戚。



    “想不到朝廷派出的暗卫居然会是你们!”



    老人身形瘦小,手提血滴子,立在一颗岸边的青石上,好整以待打量着王五,嘴里有些可惜的叹着:“唉,可惜,你有如此一身不俗的技艺,却要和朝廷作对,需知,在朝廷眼里,杀你们,不过是和捏死蚂蚁般容易。”



    王五却不言语,身形一掠手中大刀已是当头劈来,刀光晃过,含怒一刀立时将他面前半人多高的大青石一分为二。



    霎时间碎石崩飞如雨。



    奈何,一道瘦小灵动的身影早已见机缩身而上,手中血滴子中伸出数把快刀,此物不仅能远攻,亦可近战,老人手中似是握着一刀轮,飞旋如影,眨眼便已攻向了王五肋下。



    与姜宁单纯的快刀不同,此人乃是见势出刀,攻人破绽。



    刹那间,王五身形一侧,大刀回削而来,刀身卷起狂奔劲风,同时右腿一扫,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立时破空照着老人的脑门飞去。






第495章 不告而别
    霍府宅院中。



    又是一年冬,天空飘着薄雪。



    “哈哈,神秀,来。”



    霍元甲把姜宁从后院拉了出来,当着一众徒弟的面道:“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的师叔,听见没”



    一众汉子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劲装,嘴里呼着热气,看着披头散发的青年是面面相觑,而后齐声高喊道:“师叔。”



    自从王五离开后,姜宁能做的就是没日没夜的熬炼着筋骨,他的气血也愈发也浑厚了,身形多了几分魁梧,看上去,有那么些虎背熊腰的味道。



    似是也怕他不声不响的离开,霍元甲这些时日没少找借口和他过招,二人相斗若是不分生死,百招之内居然难有结果,谁也奈何不了谁。



    要知道王五可不光教授了他用刀的心得,连腿法与拳法乃至剑法悉数都有涉猎,为的是更好的凝练他四肢的血肉,以及技巧的变化。



    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岁末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挑战霍元甲的人渐渐少了,似乎他离那“津门第一”不远了。



    整个天津除却“铁刀门”的“秦爷”,但凡是三教九流有名有姓的高手,无不是一一败北。



    而这短短两年的功夫,他名声大噪,在津门之内更是如日中天,哪怕是外省也有不少好汉前来慕名挑战,但俱是倒在了擂台之上。



    便在这一年,“义和拳”受朝廷招安变作“义和团”,打着“扶清灭洋”的口号。



    仅在津门之内,便能得见不少拳民涌入,起坛请神、烧教堂、杀洋人、毁洋物,本就动荡不安的天下,立时冲突不断,当街杀人都屡见不鲜。



    不过,这都和姜宁没有关系,他已经很久没离开过霍府了,除了偶尔想得到一些关于王五的消息会出去走走。



    有了“师叔”这个名头,他倒是忙了起来,似是霍元甲不想让他闲,竟然给他一个监督徒弟练功的差事。



    只不过,见他太过年青,更是没见过他出手,很多人心底里都不怎么服他,也只是做做样子。



    这一年的冬天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立春一过,各地“义和团”的动乱便愈发的多了,洋人亦是奋起反击,局势愈发的混乱了。



    而姜宁还是一直埋头练功,如今他气血强盛已非昔日可比,拳脚的凝练令浑身肌肉若一,体整如铸,再加之“游龙劲”,二者相合以至于动辄之间俱是身负巨力。



    一念之间,气息开阖,劲力便可瞬间行遍周身,势若龙虎。



    一直到六月下旬。



    朝廷向各国宣战,天津首当其冲,只在霍府后院,姜宁便不时能听到远方传来的火枪声、喊杀声。



    只是,短短不到一月,天津便已失陷,联军直逼京城。



    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立时变得冷清的可怕,家家关门闭户,混乱不堪。



    哪怕霍元甲也少见的清闲了下来,只不过,姜宁练功练的更加疯狂了,没日没夜的练,如疯如魔,甚至是没再踏出过后院,眼里除了练功便是练功,不眠不休,忘生忘死,俨然有种走火入魔的趋势。



    如此,足足差不多过了四个多月的时间。



    终于是等到了一条消息。



    这一天,有人听见霍府后院传来阵阵低沉的嘶嚎。



    等霍元甲闻声赶来,里面早已没了踪影。



    ……



    京城。



    前门城楼子底下,此刻正守着一群金发碧眼的洋人。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城头上吊着的东西,那是一颗颗头颅。



    枭首示众。



    如今夜色正深,城门外头,则是聚着许许多多免遭劫难的江湖好汉,他们缩身于暗中,看着那一排悬吊头颅中的其中一颗是目眦尽裂,双眼泛红。



    这颗头颅不是别人的,正是大刀王五。



    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容,此刻已是变得发白,沾满了未干的血迹,双目紧闭,没了身躯。



    奈何一干江湖游侠却只敢远观,不敢近前,人群中传出阵阵啜泣,却也只敢忍着哭声,生怕惊动了那些洋鬼子。



    所谓“入土为安”,众人见王五头颅一时难以取回,一个个是看着那些洋鬼子恨得咬碎了银牙,心中更是苦涩非常,无奈至极。



    环顾一眼,诸多江湖门派,竟是找不出一个能攀上这城门摘回头颅的高手。



    只在低弱的啜泣中,忽听一位花拳门的弟子惊呼出口。



    “快看那是谁”



    啜泣立止,众人闻声瞧去,赫见黑暗的夜色里猛的闪出个人来。那人赤着上身披发而行,脚下似蛇窜猿纵,看似寻常,可转眼的功夫已是自远处径直狂行而来。



    目光一扫那城头上的头颅,来人浑身立时散出一股惨烈气息,双眼一睁,只如凶虎睁眼,精光爆显,便是远处观望的众人也不禁心下一颤。



    “这位爷好大的杀性!”



    那人身形未止,看似动行狂暴无匹,奈何脚下却是细微无声,直到城墙脚下立时拔地一跃,只在众人瞪大眼睛的注视下直如一只山魈般高高跃起一丈多,只待跃到尽头的同时他双手五指一扣,指尖劲力一涌,便已经牢牢的没入了墙壁之中。



    口中气息一提,双臂一拉,原本一滞的身子立时再次高高跃起。



    众人这才看清,对方竟还是打着一双赤脚,此刻故技重施,四肢紧贴墙壁,远远瞧去,就像是城墙上爬着一只巨大的壁虎。



    那壁虎游走极快。



    五指连同双脚拇指不停的在墙壁上借力而行,看的所有人倒吸凉气,恐怕飞檐走壁也不过如此吧。



    所过之处,墙壁就像是豆腐般留下一个个窟窿眼,只是,还有班班血迹。



    哪怕有劲力加持,但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只是,十指传来的钻心痛楚,却还是比不过他心里的苦涩。



    眼眶泛红的斜望了眼那颗已是不远的头颅,他双臂已是瞬间鼓胀了起来,如虬龙扭动,青筋血管暴跳,只在那些人下意识的屏息中。



    墙壁上的黑影这一次是奋力一拉双臂,再无保留,整个身子立时腾空而起朝着头颅飞去,只等临近一把便将那颗头颅抱在怀里,扭断了绳索,翻过了城门,身形直直坠下。



    所有人心中大呼不好,这要是落下去,只怕一双脚掌都得震碎,更何况声响肯定不下。



    只是,那身影右手一翻,不知从哪拔出柄尖刀来,刀尖瞬间变扎进了墙壁的缝隙,止住了退势。



    露出的五指和脚趾,是一片血肉模糊。



    “噤声!”



    看着那单臂挂在城墙上的黑影,所有人心都悬到嗓子眼了。



    生怕之前的那番贴壁游走耗去了他所有的劲力,在这关键时刻出什么差错。



    “要遭,这位爷该不会是力竭了吧”



    有人担忧开口。



    可这话一说,立时就听。



    “你他娘的说什么屁话呢!”



    “你个挨千刀的老不死,亏你的命还是王师救下来的,咋这关键时候尽说些丧气话,燕子门咋就出了你这么个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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