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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迪亚冒险日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虎头蛇尾

    早在取得阿拉西斯二世的支持前,拉蒙就在北方沿海从事着船上划桨奴隶买卖,但起初不过是小打小闹,因为没有稳定的货源,生意时常无法开张。北地因海寇袭扰,小战不断秩序混乱,人口买卖与高利贷向来是各地领主的私有财源,每逢天灾战祸便是做这种无本买卖的大好时机,出身名门的无赖骑士组成团伙,与地方贵族狼狈为奸,受雇并化身盗匪前往敌对贵族的领地四下抄掠。没有一支值得信赖的武装力量作为后盾,他不过是一介商人,哪来的实力与那些同行竞争往昔年景好的时候,他的父、祖也曾是北地豪商,除名下的商行、车马船只、工坊、货栈、铺面外,更有大批的伙计、水手、护卫,但这一切在家族庄园遭海寇洗劫后都已荡然无存了。事发时押船在外的他侥幸逃过一劫,但家业败落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使他极具商业眼光和经商手腕,但没有真金白银,只凭家族信用担保,并不足以让旧有的合作伙伴放心,于是他在不得已之下才做起了走私和奴隶生意。

    拉蒙之所以选择奴隶生意除了不需太多本钱之外,也有找寻尚未死难亲人消息的意思,但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找寻的过程中,他那被海寇掳走的妹妹勒缇茜娅在遭海寇头目哈克瑞姆后,为其生下了一个男孩(勒斯汶),进而成为子嗣单薄的哈克瑞姆的妾侍。通过这层关系,他得到了海寇首领冈定的支持,借助家族旧有的商业渠道为其控制下的海寇团伙销赃,北地沿海地区饱受歧视性情剽悍的诺德后裔成为他商队的廉价护卫,诺德移民聚落则为他的商队通风报信并提供隐秘的落脚点,他的走私和奴隶生意短短十来年间便膨胀开来,从而通过业务往来和献金取得了新兴贸易城邦禅达的统治者阿拉西斯二世伯爵的支持。但老阿拉西斯要是还活着,以他的眼力和手腕,绝不会受拉蒙的蒙蔽,因为老伯爵在投靠王室以前,便常年在沿海一带与海寇抢生意。

    禅达的兴起是借了当时的芮尔典国王卡洛曼六世北征的大势,但细究起来,这座城镇的兴盛完全是因为老阿拉西斯一个人,没有他的大胆投机(主动加入王军并献上使北征速胜的计策),恐怕禅达至今仍是个破落山村,而败落的岑达尔家族也可能早已消亡。老阿拉西斯并非家中长子,成年后不想在兄长麾下碌碌无为,便离家闯荡以期望能在外挣得一份可以传及子孙的家业。北方气候寒冷,征伐不易,各诸侯向来不服王命,且相互之间征战不休,沿海则饱受诺德海寇袭扰,波拉克河与维尔河又连年水患,在这块秩序混乱的地方,像他




第240章 似是而非的僭主制和“铲屎君”
    在正值王朝末年,一片动荡景象的卡拉迪亚,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或者是能够得到其保护,绝对是件能够令人心安的事。老阿拉西斯凭借亲自拉起的一支算不上多,但却足够精锐的佣兵,在纵横北地的十多年间,先是在贵族阶层中建立了“信誉”,又趁着北征投靠王室洗白。接着通过禅达的一系列施政举措赢得了过往商旅和领地内平民的信赖,使商人们愿意来禅达落脚,从而有了源源不断的商税收入,使财政渐渐进入良性运转,不用单纯依靠土地产出。他在成为伯爵后大肆封赏土地收买人心,迅速利用封建契约将原先的老部下变为臣属的私人军队,又以卡拉德帝国时的竞技角斗为模板,吸取了佣兵们私下里的赌斗、博戏,设立了自由竞技场。

    几乎从不间断的各种竞赛,吸引了大批的佣兵、流浪骑士前来,赌盘中的抽成不仅使禅达新增一笔额外的收入,更能从聚集的参赛者当中选拔人才。现任的禅达治安官哈瑞克便是因此受到老阿拉西斯的提拔,这种机制引发了他麾下私兵的竞争心理,成为他维持手下私兵战斗力的手段之一。因为做久了佣兵的关系,这支前身为“铁栅”连队的私兵并没有归于田间庄园,转变为新兴的骑士地主。这些老兵只在乎收入的多少,没有兴趣亲自去打理土地,多以租赁土地的方式,交由老阿拉西斯派人统一管理,直接换取年金,然后在城内置办产业。

    在中国古代,民间一些家长里短、邻里纷争之类的争端,并不会直接去打官司,讲究个家丑不外扬,况且小民见官也不是那么好见的。总之尽量内部解决,解决不了才由宗族、保甲、里坊中的德高望重者出面调解,诉诸法律是最后不得已的办法。在卡拉迪亚,也有类似的机构,一种多由当地“社会名流”组成的法庭,也就是自耕农之类的小地主,掌权者虽然是由村镇中的所有农民选举产生,但我猜佃农永远也不会当选。听上去有些像是保甲制,但不同的是,封建采邑制下的这种法庭不单只是负责检查户口、收取租税、征发徭役、兵役和维持治安,除上述职权外还掌握有一部分司法和立法(仅仅是将本地长久以来的风俗习惯,公认的规矩进行明文规定)的权力,这两样已经足以掌握普通农民的生死。

    封建采邑制下,封君与封臣之间互相享有权利和义务,封臣向封君宣誓效忠后建立领主与附庸的关系,获得保护和封地,作为相应的义务则需要履行支持封君的承诺。而采邑是连同居住在土地上的农民一起分封,所以领主与领民之间即是最初级的附庸关系。不要小看这些处在封建社会最底层的农民,诸侯林立、王权衰微的芮尔典王国之所以还能够正常运转,全靠这些由农民们按照习惯在进行着自我管理。王座法庭、宗教法庭、骑士法庭……诸如此类的法庭在芮尔典王国不胜枚举,但没有一个是为处理鸡毛蒜皮的民间事务而设置的。芮尔典王国的贵族们多数时间都忙着履行君臣间的封建义务,要么去打别人,要么被打,难得有功夫来亲自管理,这些琐碎之事也就只好委任,由农民们选出代表组建简陋却有效的乡村法庭。

    当老阿拉西斯的兄长一家殁于水患后的疫病,没有了领主的岑达尔男爵领,虽然进入了无主状态,但实际上的情形却比男爵活着的时候还好些。作为租种男爵土地的回报,没有自己土地的佃农每年要无偿为男爵工作约两个月时间,以劳役抵付租金和杂税。贵族们当然想要收取现金,但鉴于外出的风险,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农民很少会离开村子,相互间的交易也都是以物易物,所以用来交税的大多都是实物。用不完的还得费力去储存,领主们更愿意用劳役来抵偿,至少不用亲自去种地了,只需收获后为佃农们开几次聚餐会作为答谢,便能成为农民们交口称赞的好领主。是不是很熟悉没错,这就如同骑士制度中,一个采邑骑士每年需为上级领主无偿服兵役两个月,以履行其封建义务。

    而没有了领主,也就意味着无需交租交税,但这并没能让农民们开心多久,因为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封建契约的相互性。男爵和直系继承人全都身死,男爵死后空出的利益份额引发了争夺,封臣们拿不出统一的意见,最后矛盾升级直接抄家伙干仗。岑达尔男爵领的日常事务无人打理,税吏没了底气收不到钱,时局动荡时雇来守卫城堡,数月没领到饷钱的雇佣兵哗变,吃用完城堡里所剩无几的钱粮后,便占据城堡与周边遭受水患无处谋生的灾民,一起大肆劫掠村庄。农民缺少军事训练,缺少铁制武器,缺少弓、弩、铠甲,哪里是这些佣兵的对手,无力反抗的情况下才想起了有领主保护时的“好日子”,这时他们想到了离家的岑达尔家族次子,过往行商曾提起过的口碑还不错的老阿拉西斯,并挑选出胆大识途的青壮离



第240章 似是而非的僭主制和“铲屎君”
    在正值王朝末年,一片动荡景象的卡拉迪亚,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或者是能够得到其保护,绝对是件能够令人心安的事。老阿拉西斯凭借亲自拉起的一支算不上多,但却足够精锐的佣兵,在纵横北地的十多年间,先是在贵族阶层中建立了“信誉”,又趁着北征投靠王室洗白。接着通过禅达的一系列施政举措赢得了过往商旅和领地内平民的信赖,使商人们愿意来禅达落脚,从而有了源源不断的商税收入,使财政渐渐进入良性运转,不用单纯依靠土地产出。他在成为伯爵后大肆封赏土地收买人心,迅速利用封建契约将原先的老部下变为臣属的私人军队,又以卡拉德帝国时的竞技角斗为模板,吸取了佣兵们私下里的赌斗、博戏,设立了自由竞技场。

    几乎从不间断的各种竞赛,吸引了大批的佣兵、流浪骑士前来,赌盘中的抽成不仅使禅达新增一笔额外的收入,更能从聚集的参赛者当中选拔人才。现任的禅达治安官哈瑞克便是因此受到老阿拉西斯的提拔,这种机制引发了他麾下私兵的竞争心理,成为他维持手下私兵战斗力的手段之一。因为做久了佣兵的关系,这支前身为“铁栅”连队的私兵并没有归于田间庄园,转变为新兴的骑士地主。这些老兵只在乎收入的多少,没有兴趣亲自去打理土地,多以租赁土地的方式,交由老阿拉西斯派人统一管理,直接换取年金,然后在城内置办产业。

    在中国古代,民间一些家长里短、邻里纷争之类的争端,并不会直接去打官司,讲究个家丑不外扬,况且小民见官也不是那么好见的。总之尽量内部解决,解决不了才由宗族、保甲、里坊中的德高望重者出面调解,诉诸法律是最后不得已的办法。在卡拉迪亚,也有类似的机构,一种多由当地“社会名流”组成的法庭,也就是自耕农之类的小地主,掌权者虽然是由村镇中的所有农民选举产生,但我猜佃农永远也不会当选。听上去有些像是保甲制,但不同的是,封建采邑制下的这种法庭不单只是负责检查户口、收取租税、征发徭役、兵役和维持治安,除上述职权外还掌握有一部分司法和立法(仅仅是将本地长久以来的风俗习惯,公认的规矩进行明文规定)的权力,这两样已经足以掌握普通农民的生死。

    封建采邑制下,封君与封臣之间互相享有权利和义务,封臣向封君宣誓效忠后建立领主与附庸的关系,获得保护和封地,作为相应的义务则需要履行支持封君的承诺。而采邑是连同居住在土地上的农民一起分封,所以领主与领民之间即是最初级的附庸关系。不要小看这些处在封建社会最底层的农民,诸侯林立、王权衰微的芮尔典王国之所以还能够正常运转,全靠这些由农民们按照习惯在进行着自我管理。王座法庭、宗教法庭、骑士法庭……诸如此类的法庭在芮尔典王国不胜枚举,但没有一个是为处理鸡毛蒜皮的民间事务而设置的。芮尔典王国的贵族们多数时间都忙着履行君臣间的封建义务,要么去打别人,要么被打,难得有功夫来亲自管理,这些琐碎之事也就只好委任,由农民们选出代表组建简陋却有效的乡村法庭。

    当老阿拉西斯的兄长一家殁于水患后的疫病,没有了领主的岑达尔男爵领,虽然进入了无主状态,但实际上的情形却比男爵活着的时候还好些。作为租种男爵土地的回报,没有自己土地的佃农每年要无偿为男爵工作约两个月时间,以劳役抵付租金和杂税。贵族们当然想要收取现金,但鉴于外出的风险,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农民很少会离开村子,相互间的交易也都是以物易物,所以用来交税的大多都是实物。用不完的还得费力去储存,领主们更愿意用劳役来抵偿,至少不用亲自去种地了,只需收获后为佃农们开几次聚餐会作为答谢,便能成为农民们交口称赞的好领主。是不是很熟悉没错,这就如同骑士制度中,一个采邑骑士每年需为上级领主无偿服兵役两个月,以履行其封建义务。

    而没有了领主,也就意味着无需交租交税,但这并没能让农民们开心多久,因为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封建契约的相互性。男爵和直系继承人全都身死,男爵死后空出的利益份额引发了争夺,封臣们拿不出统一的意见,最后矛盾升级直接抄家伙干仗。岑达尔男爵领的日常事务无人打理,税吏没了底气收不到钱,时局动荡时雇来守卫城堡,数月没领到饷钱的雇佣兵哗变,吃用完城堡里所剩无几的钱粮后,便占据城堡与周边遭受水患无处谋生的灾民,一起大肆劫掠村庄。农民缺少军事训练,缺少铁制武器,缺少弓、弩、铠甲,哪里是这些佣兵的对手,无力反抗的情况下才想起了有领主保护时的“好日子”,这时他们想到了离家的岑达尔家族次子,过往行商曾提起过的口碑还不错的老阿拉西斯,并挑选出胆大识途的青壮离



第241章 道不同
    卡拉迪亚的封建领主几乎没有常备军,盖因战争就如一头胃口无穷尽的吞金巨兽,再多的钱也喂不饱它。与之如影随行的则是破坏,所以诉诸战争只是领主们解决争端的最后手段,而不是必须手段,尽管一支常备军的存在好处多多,但对于精打细算的领主们来说,没有人愿意为此维持一笔长期的支出。

    芮尔典皇家骑士团的本质是一所为诸侯质子洗脑而建立的骑士学校,但却有些事与愿违。因为来自各地诸侯家的子嗣,即便再怎么表现的心向王室,也会清醒、明白的牢守一点。那就是不违背家族利益,因为他们的姓氏才是特权的来源,而不是王权赐予的,家族才是他们的后盾。所以王室真正能够依靠的仍是自己直领上的骑士和扈从,那些诸侯子嗣不过是用来装点门面,就像商厦外的霓虹彩灯。

    至于那些没有采邑,仅仅是给领主们打长工的内府骑士,更像是投靠和收留的门客。败落家族的后代,没有继承到财产的次子,因过失被主君放逐者,还有领地被侵夺的流亡者。芮尔典王国立国四百多年来,这种祖上显赫,出身名门的显贵后裔,在门庭败落失势后,沦落到食客境地的不知凡几。

    所以对比之下,老阿拉西斯凭借个人威望建立,并遗留给其子阿拉西斯二世的这支私兵,就凸显出与众不同来了。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常备军,只是稳定的年金收入,让他们不用为温饱奔波,有足够的时间去磨练个人武技,以确保并维护自己的利益,当然也不乏耽于享乐之人。如果仅仅是这样,时日一长难免会沦为牙军、家丁之流,呈现出种种弊端。可在以人身依附关系为依托的封君封臣制之下,这种弊病发生的可能受到了限制和延缓,类似于牙兵拥立节度的情形几乎不可能发生。想要取得支持发动兵变,首先得在法律意义上具备继承权,要是找不出合法的继承者,领地就会被国王收回,王侯将相只认血统,平民百姓没有丝毫机会上位。只要按部就班,照老阿拉西斯的规划,持之以恒的竞技活动会促生民间的尚武风气,而民兵征募则使普通农民习惯在农闲时被征召,这些都是潜在的预备役,比满身恶习的佣兵要可靠的多。而那些佣兵出身的私军迟早会因为富裕安稳的生活,一代不如一代,最终沦为交盾牌钱代役的小地主。

    人对各种各样的陋习总是无师自通,生活水平优渥且稳定,再失去进取锐意,原本的精兵也会逐渐腐化。警卫队长凯索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的父亲是老阿拉西斯最早的部下之一,但到了他这,浑身上下却没有半点父辈身上那种剽悍的老兵气息,只知道谄媚、钻营、享受。比起在骤然优越起来的生活环境中,失去对维持自身富贵根本的判断的凯索,更高的阿拉西斯二世同样迷失了。但不同的是,他是迷失在对权力的追逐中,他看中了禅达的潜力,想通过独掌这股力量,建立自己的功业,从而忽略了禅达的根基并不稳固。

    不过阿拉西斯二世并非徒具野心的妄人,也拥有他的独到之处,在父亲老阿拉西斯死后这十几年里,他没有为了急于收回权力,在禅达引发无谓的内耗,而是隐忍图谋集权。为了博取部下认可,他常常亲自出猎,弓马备受称赞,但却忽略了一点。这支前身为“铁栅”连队的佣兵,如今经过分封成了岑达尔家族的家臣,虽碍于封建法理分属附庸,但真正关注的东西却仍与做佣兵时一样,金子、女人、酒,而且犹重前者。老阿拉西斯深明这一点,所以名义上封赏土地,实际上却用年金的方式控制着他们的钱袋子,仍直接掌握着领地内大量土地。阿拉西斯二世心气极高,他虽能不避琐碎,但也不想被这些庶务缠住手脚,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拉拢哈瑞克,他可以容忍这位父亲一手提拔的治安官执掌大权,但前提是必须在他之下向他负责。禅达是他眼中是能够源源不断提供税金、兵员和装备的根基之地,有了这些他便能在混乱的北地建立并维持一支军队,从而大有作为,所以他必须是禅达唯一的最高统治者。只是他无论对人对己都没有正确的认知,虽不乏魄力,却所托非人,同时也过分高估了自己。

    受阿拉西斯二世看重的奴隶商人拉蒙,虽然同样身处局中,心头却透亮的很。看似以妹妹勒缇茜娅和外甥勒斯汶作为纽带,经由哈克瑞姆得到冈定支持,控制下的奴隶、走私生意兴旺蓬勃,但这种联系其实脆弱的很,完全是利益关系,他并不愿意将全部身家押在诺德人身上。从商多年的他在观人上有着自己的一套经验,煽动诺德人袭扰芮尔典王国防御空虚的北方沿海领地,慢慢放血静待时机大举入侵,冈定的描述十分诱人,最重要的是那并非空谈假想,而是正在慢慢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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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磨合
    藏身草丛中偷听的金发少女肖伊在弗莱特与“老好人”结束对话后,稍稍等待了一会确认两人走远才起身离去,她没有继续尾随,而是从东城门又返回了城内。她听出两人是要从外城绕回到农兵营地,于是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对时间有了大概的判断,她决定从内城先一步到达去守株待兔。

    她先是回到位于苏克酒馆内的住处,后厨的一根柱式梯子可以直接爬上二楼,出口隐藏在一间客房的夹层中,然后另有梯子通往三楼以及阁楼,与每个单间的顶部夹层相连。其中的一处夹层便是她的隐秘住处,高度在一米二左右,差不多是一个普通人坐下的高度。她脱下用来掩藏身上装备的特制棉袍,这是从萨兰德牧民常穿的一种宽大长袍的样式改制而来,露出里面穿着的紧身皮马甲,前后的挂扣上全都别着家伙什。

    三两下她就卸下了大多数装备,将脚上的轻皮靴换成一双羊羔皮的软皮短靴,然后套上一件脏兮兮的粗麻连衣裙,裹上条破烂的头巾,披上同样破烂的围肩,最后套上一双穷人常穿的木头鞋子。穿过后厨时,顺手在挂在横梁下的熏鱼上摸了几把烟灰和油脂的融合物,将面庞、脖子、肩颈、双手稍许涂抹,一股海货特有的咸、腥、臭混合味道快速弥漫开来。

    卡拉迪亚尚未流行晒盐,况且北方海水的盐度和天气也不适宜,除了南方迪斯它—图尔加地区来的井盐外,就只有沿海各地自行熬煮的劣质海盐了。所以熏鱼比风干肉也强不了多少,同样没有经过抹盐腌制,全靠海产自带的那点盐分,时间要是放得久了,那味道光是想想就够反胃的。

    肖伊不急不忙的从后门走出,接到招呼的伙计早就赶来骡车等在这里了,车上是几个固定的木桶,还有木盆和桶盖。桶里面盛的是海水,分别泡着一些海藻、牡蛎和鱼虾,都是渔民趁海水退潮时采集的寻常产物。她接过长鞭坐上车头驱赶骡子启动,看上去就像个在集市上驾着“移动摊位”兜售海产的渔妇,一个小有身家的水产贩子,正准备收摊回家。骡车看似让她在城镇中变得显眼,但类似的鱼贩在码头到南市一带有很多,新鲜的肉类在集镇上总是备受欢迎,这也从侧面衬托出了禅达的繁荣程度,每个斋戒日水产生意都异常火爆。

    人有的时候一旦做出决定,或是有了追逐的目标,总是异常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拉蒙自知在阿拉西斯二世心中,不过是个代理商人兼军事承包人的角色,对方和冈定一样,看重的是他作为商人在北方沿海经营多年的商业网络。用人时朝前,不用时朝后,同样不值得信任和依附,他只是对禅达即将到来的遭遇感到惋惜。他很清楚这样一座自由贸易城邦的存在,对商人来说有多么珍贵,这也是他认定冈定会失败的又一个原因。

    北方缺粮由来已久,由于南方与萨兰德人、库吉特人的战事,本该用来支援北方的粮食被充作军粮消耗在了东斯瓦迪亚边境,若非北方贵族与库吉特人同样不对付,也分担去了一部分压力,势力核心区域在斯瓦迪亚平原的王室可就真够受的了。暂且不提因此引发的波拉克尼亚和东斯瓦迪亚诸侯各自对王室的不满,缺少乃至得不到来自王室的支援,北地贵族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各自通过代理商人多少购进一点粮食。这使得商人的地位在北方得到提升,不少领主除了任命代理商人外,还聘为廷臣充当财务顾问,更有领主依靠向大商会借贷来维持崩溃的财政。禅达作为北方新兴的联结内河和近海贸易的重要枢纽,大量的豪商在此设置货栈(兼具会馆的功能),几乎整个城镇的人口都是围绕着商业活动生存,冈定伸伸手就想拿走囤积在码头的物资,还不想付账,会得罪多少商人和依附于他们谋生的人口,没有商人的支持,靠北地贫瘠的产出显然无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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