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桂堂青
“毛病了吧!”过往的人们吐槽道。
即墨楼从未如此轻松过,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了药庐,篱笆不高,正好比他矮一个头,一撇头,就能看见院子里正发生着些什么。
陈小昙正趴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背上满满的一片血迹,鲜红,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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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红衣舞姬
与此同时,苏州,公玉少已经和朱勔正面对抗。
“都指挥使少大人,下官久闻其名终得见啊!”朱勔笑意盈盈,双手抱拳,一边走来,一边道。
林孝儿跟在公玉少身后,带着笑意望着朱勔。
“本使不过闲来无事,带着我的小弟来苏州游玩一番,竟然惊扰了朱大人,实属不该啊!”
“少大人客气了,在下作为苏州的东道主,自然是要招待好远方来客的嘛!”想来朱勔已是做好万全准备了,怪不得如此成竹在胸,丝毫不畏惧公玉少。
“那本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公玉少笑着,心里却在想,王八羔子,老子一定弄死你。
当夜,月明星稀,应奉局内,一片欢腾,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林孝儿坐在公玉少身边,冷冷地看着互相恭维的官员、商贾们,但公玉少一扭头,他就又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睁大着闪亮的眼睛四处张望,一脸的好奇样。
公玉少则不同,捏着一只白瓷杯,偶尔轻轻抿上一口,遇到前来敬酒的商贾官员,他也能捎带些场面话,将自己的形象维持地相当到位,绝不露出半点破绽。
朱勔坐在主位上,从开场道如今,朱勔一直没来主动搭理公玉少。仅从这一点上看来,就证明他全然没把公玉少这个京官放在眼里,其潜台词便是:在这苏州,不是看你官有多大,而是看你后台有多大。
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朱勔的后台是谁,巴结奉迎都来不及,谁还敢带头反他,那岂不是自找死路
公玉少正好面对着舞台,面前有一对双生姐妹花正花枝招展地旋转着,光洁白皙的脚腕上绑着一串铃铛,随着一双**地上下翻飞,铃铛也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如夜莺在林中欢叫,吸引美好的对象出现。
“各位同僚,各位富绅老爷,今日本官设宴,只为了替我们的少大人接风洗尘。故此特意邀请各位前来赴宴,叨扰了各位,本官不甚感激啊!”朱勔双手抱拳做了个揖,紧跟着一口饮尽杯中酒,还展示给在座所有人看,表示自己已主动罚酒。
只不过这话听上去,倒显得公玉少不对了,他不该千里迢迢跑来苏州,给来赴宴的人增添麻烦。而朱勔设宴,却成了无可奈何而为之。
公玉少扯了一下嘴角,拿着杯子站起身来,朝着所有人举杯示意道:“各位,在下此次来苏州,并无公事,只为带着我这小弟外出见识见识。不想却意外撞见了朱大人,本想就此走一遭后离去,可盛情难却啊,在下就只好勉为其难地住下几日了。其间若是麻烦了各位,在下便在此罚酒三杯,以示歉意。”
说着,二话不说,连喝三杯,连大气都不带喘的。这个太极拳打得好啊,直接把球扔回给了朱勔,只见他脸色稍有尴尬,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举杯笑道:“哈哈哈哈……少大人真是好酒量啊!看来今夜,真当是要不醉无归了啊!”
朱勔大笑着将尴尬气氛一笔带过,在场所有人也就正好挑个台阶稳当地下,只是才没过一会儿,就已经有几个开始借着醉意调戏舞台上的姑娘了,而那俩容貌相似的姐妹花也被逼的匆匆退下。
毕竟,借醉行凶,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最快更新】
就好像一个神经病杀了人,他也不会被杀头是一个道理。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和身体。
公玉少浅尝则止,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喝多了以后,会有如何举动。可显然,朱勔是做足了功夫来的,知道公玉少喝醉后是个什么狗屁模样,一个劲儿地催着周边的富商同僚来向他敬酒。
无奈之下,公玉少只好趴在林孝儿瘦弱的身上,一边装睡,一边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什么,让所有人都认为这货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差点就连孝儿也被他蒙骗了过去。
没想到过了半晌,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装睡的公玉少故意流着哈喇子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贸然抬头。
忽觉,一阵悠扬的乐声翩然而起,直叫人听得浑身舒畅,冲上脑门儿的酒精也被悄无声息地逼退。
“叮铃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公玉少想着,不能吧,刚才那俩姐妹花又来了莫非还没有被摸够被摸上瘾了
小心翼翼地抬头,睁开一条缝,一道火红色的光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晕得几乎让他戳瞎自己的双眼。
他微微一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上的那个人,连朱勔也不例外。
一扭头,肌肤若雪,红装如火,腰间一串银白铃铛,随着她的每一次抖动,都发出清脆连贯的乐音。一双赤足,涂着妖娆鲜红的蔻丹,脚腕上各系着一串花状的铃铛,让人动心。
腰间一片雪白,小蛮腰不堪一握,惹人心痒难耐。玉臂藕藕,十指葱葱,指尖纤纤,左腕上一条红绳绑个花状的小铃铛,细细一看,就知道那是一朵茉莉花。
当公玉少直起身子想看个究竟的时候,一朵白色的茉莉花闪过眼前,那股清香扑鼻而来又迅速离去,那些曾经停留过脑海中的虚假记忆又涌了出来,一波一波撞击着公玉少薄弱的神经。
他突然间觉得又再一次站在了天堂的门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那些本该是
虚假的记忆,在曾经真实的记忆回来之后,就应该消失于虚空,为何还会存在在自己的脑子里
难不成……苏落落真的与自己碰面过陈叔对自己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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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可治小儿牙疼
望着眯着笑眼的朱勔,公玉少只觉得今夜无风,但空气中却飘着一点血腥气。
今晚,似乎有得玩了。
公玉少唇角微扬,干脆地饮下最后一杯酒,爽利地一甩袖子,牵过孝儿的手,径直朝着朱勔给安排好的房间而去。
却不料,被朱勔拦了个正着,“少大人,不再喝点儿了”
“宴会已毕,今日月色朦胧,朱大人该是和府上姬妾共过一晚**,何必与本使讨个没趣呢”公玉少笑着,话中带刺。
林孝儿扬着嘴角,眼神烁烁,嘲讽之意尽显。虽然他与朱勔是一丘之貉,但此时,他却打心底里认为公玉少比朱勔,不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罢了。
朱勔笑着,酒壮怂人胆,此时正逢酒精上头,他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压根儿分不清谁是谁,冲出口的话已是不经大脑的言论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在这称王的时候,你丫还在裹尿布呢!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活腻歪了吧!”朱勔一把拎起公玉少的衣领,浓重的酒气喷到他脸上,他只躲闪着,脸上笑意更甚。
朝着旁边站着的两个丫头招了招手,握住朱勔的肥猪手,在他的合谷穴上重重一按,疼得他龇牙咧嘴,自动松开了公玉少的衣领,握着手往后退去。
公玉少整了整自己被扯皱的衣领,挂着亲切的笑容,道:“朱大人喝多了,扶他回房歇息吧。”
“是。”那俩丫头福了福身,各站一边,搀过朱勔。
而朱勔仍口齿不清地不停骂着:“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惹老子,老子弄死你个姥姥的锤子的姥姥!”
“常按合谷穴,可治小儿牙疼。”公玉少自言自语着,眼眸中却闪着寒冷的光。
林孝儿不知其意,只觉身边一阵夜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公玉少回房静坐,将林孝儿扔到了一边。今晚的他,举止奇怪,但林孝儿很懂事的选择了早早上床,拉上被子蒙头就睡。
待夜深人静之时,烛火晃动了一下,公玉少倏地睁开眸子,精亮异常。他莫名的觉得烦躁,今夜杀意浓厚。
推开门,飘然而出,转眼已站在屋顶。
对面那个女子一袭惹眼的红装,面戴半只银狐面具,她的雪白肌肤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辉,愈加胜雪动人。
公玉少一眼便认出,她就是宴会上的舞姬!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姑娘午夜召唤,莫非也跟本少一样,睡不着觉么”公玉少眯缝着狭长的双眼,朦胧的夜色,让他的双眸愈发深邃愈发具有穿透力,似要看穿人心。
“公玉少,你可曾记得为你做绿豆糕的苏落落”红衣女子轻启檀
口,香气扑鼻,可偏偏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很快便被吹散在了风中,但公玉少却一下捕捉到了。
“那是自然的,不管落落是真是假,我都爱她。”公玉少负手而立,说的严肃认真。
“哦对于一个只存在在记忆中的女人,少大人,竟也可以这么爱着么那不知少大人可曾记得,在她棺木前,做下的决定”红衣女子循循善诱,步步紧逼,公玉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上她的,但来者不善,这是很清楚的事情。
“记得。”公玉少皱了皱眉头,眼神锐利,答道:“本少说,要为她报仇,进殿前司,做都指挥使,杀童贯,不择手段!此誓若改,我必焚身自毁,永堕轮回!”
红衣女子的身子颤了一下,眸中似有涟漪,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却独独忘了防备这一点。
一个人只有一个头,却有两个大脑。所以当被封印的记忆回来,被植入的记忆并不一定会离开,只是以另一种姿态静静地潜藏在一个人的身体某部。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却有两个心房。一边住着曾经,一边住着现在,现在的日子过得再好,也会在下一秒变成曾经,但它们一直都在心里。
“为何还记得”红衣女子突然间的悲伤,让公玉少手足无措。
“因为是真的痛过,所以才会记得深刻。”公玉少缓缓说道,眼神柔和,并不若方才尖锐。
红衣女子停顿了一会儿,十指纤纤,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公玉少极为熟悉的面容。
那一刻,他确定,他真的确定苏落落是与自己有过真实的。不然,他不会记得那么真切,若那真的只是陈叔所说的那样,是被植入脑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着如此清晰的面容呢
明月当空,凉风而袭。
屋顶上,站着两个人,衣袂飘飘,一个红如火,一个白如雪。
“你……是谁”公玉少拽紧了拳头,他有些紧张。
“童太尉手下第二大将,凤凰女。”她如实回答。
之后便是沉默,公玉少凝视着对面那张脸,曾几何时,疯了一般的想念着。如今,却觉得有些陌生,有些寒冷,像结了霜。
“你是落落吗”公玉少问道,心里还带着某些不该有的希冀。
“本大人是。”凤凰女骄傲的扬起头,道。
“不,你不是。”公玉少摇着头,苦笑着,否定了。
凤凰女皱起一双弯弯柳叶眉,不得其意。
“落落不会对我自称本大人,她会说‘小少哥,我是落落啊’,你不是她,所以你不会叫我小少哥,不会给我做绿豆糕,不会为我
擦
第十章 半开昙花
面前火光四溅,映红了公玉少的脸。他站得很近,贪婪的火舌在风的帮助下,好几次都差点将他的衣角吞噬。
木头被烧的滋滋响,时不时有炸裂的声音,带着锋利尖刺的木屑子飞溅出来,划过公玉少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而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愣愣地看着躺在火堆中的孝儿。
不哭不笑,就这么看着,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一个人悄然来到他身边。
“我对不起他。”公玉少没有动,开口淡淡说道,声音竟是哽咽。
“不是你的错。”那个人望着他的侧脸,蹙着眉头,略有些心疼。
轻轻扭过他的头,强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让他再这么继续看下去。直到如此,握住他的肩,公玉少才轻轻抽泣起来。轻拍着公玉少的背,来人没有说话。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公玉少才低着头将泪水悉数抹进袖子里,抬头问道:“我不是让你监视着琉璃白么怎的会出现在苏州”
第五贺麟凝视着那张几日不见的面庞,还残留着些许浅浅的泪痕,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心里总觉得不安,便来了。”
公玉少叹了口气,并未多做怪责,反道:“那琉璃白可有异动”
“未曾有。起床吃饭睡觉上茅房玩女人,一样不落,正常作息。”第五贺麟脱口道。
公玉少交代的事,他从不曾怠慢,无论大事小事,他都拼尽全力地去完成到最好。
“你来的时候,可见过凤凰女了”公玉少又问。
这回,第五贺麟低下了头。他这样的举动让公玉少明白,他跟着自己应该有一段日子了。
许久,才道:“见过了。”
便再无话。
公玉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第五贺麟不再多说的原因,想必也是认出那张脸了。
“你觉得她是吗”望着渐渐熄灭下去的火堆,公玉少的眼神却飘向了另一个地方,轻声问道,轻得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见。
其他的事,或许第五贺麟能不假思索地回答出来,但这件事,第五贺麟心中虽有答案,却不敢开口,他沉默着,沉默了很久。
公玉少反而笑出了声,带着些许凄凉,道:“你不说话,却给了我最直接的答案。”【免费阅读】
应奉局内。
朱勔仍坐在喷溅了满墙血迹的房间里,呆愣愣的,那把西瓜刀插在对面的墙上,还在往下滴着粘稠的血迹。
满屋子的血腥味,让初入房间的人忍不住作呕。但接下来走进屋子的人,却觉得这股味道很芬芳,芬芳得如置身百花园,让人心旷神怡,无法自拔。
“朱勔,你好大的胆子!”
凤凰女踏门而入,她那一袭红裙于这装点了血迹的屋子,真是相映成趣,更显妖娆。
朱勔猛地一抖,随即缓过神来,一见眼前女子,一双眼立马亮了,手脚并用地爬到凤凰女脚边。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凤凰女的一双莲足,轻轻地用脸蹭着她的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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