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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花未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言奚

    再说了,细细算起来。石家一个铜子儿都没亏。价值三百两的珍珠头面的原料是人家出的,卖出去就是白得了五百两,正好抵上赔出去的那套首饰原料钱。

    “行了,你也别想着去把另一套头面给追回来了。既然人陆家愿意揭过,咱就就此揭过,总比再得罪一家人好,省得坏了金镶玉的招牌。”

    “哦。”石裴临闷闷地应道。

    对于石家来说,此事就算翻了个篇。

    十二天后,京郊外栖霞山庄

    “长萱,这样可以吗”长安有点紧张。

    “嗯,三姐姐这样很美。”即使这一路上已经被问过很多次了,长萱依旧耐心地回答。坚信宋辰远看见三姐姐一定会后悔的。

    “吁~”马夫吆喝了声。

    “长萱,你先下。看看有没有宋家的马车”她抓着窗柩,心想着一定要让那姓宋的惊艳,告诉他,本小姐没了他,过得更好。是他没那个福分。

    长萱乖乖听话下了车,环视了一圈,看见宋家的马车正往回赶,微微探身,掀了车帘一角,“三姐姐,宋家人到了。”

    “好。弄影。”她深吸了一口气。

    “小姐。”弄影把手探过去。

    长安扶着弄影的手,踩着矮凳下车。一回眼就看见了宋辰远。

    宋辰远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只抬高下巴,眤了他一眼,以为本小姐是来砸场子的当然不,她只是来找场子的。

    她又不是非得他宋二公子不可,苏家三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德行有德行,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但是,宋二喜欢谁不好,非得和她手帕交在一起,令她被京中人耻笑,泥人也有三分气性。更何况她苏六从来就不是能吞声咽气的主!想让她像原来一样,门都没有。

    长安端着一张清傲的脸,她特意让湘姨将挽纱素月映花流仙裙给捎了过来。当年她跟着扬州有名的苏绣阿嬷学刺绣,这条裙子便是她的结业作品。当时是按着湘姨姨的身量做的,如今四年过去,她和湘姨姨身高差不多,只不过湘姨姨更丰腴,她让绣娘改了改,让它更贴身了些。

    桃李会是庄如长公主发起的大型宴会,每次邀请京都尚未婚配的杰出的公子小姐,也被戏称为大型招亲宴。每隔三年一回,今年恰好是第四回。举办地点就在栖霞山庄,栖霞山庄内桃李成荫,以太极八卦鱼为廓栽种桃李,桃李会之名也由此而来。每到春季,桃李盛开,庄里粉白对半,泾渭分明,于是也有人称此为阴阳会,大多是那些拈酸吃醋的人如此称谓。

    “宋公子。”长安前脚进了山庄,叶清歌后脚就来了。她朝宋辰远福了福身,脸不自觉地就红了。

    “叶姑娘。”宋辰远双手作揖,在未议亲前两人依旧恪守着礼教,做过最出格的事也不过就是两人确定心意那晚抱了抱。

    “苏三小姐来了。”他抿了抿唇,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不会有事的。”提起苏长安,叶清歌心里仍旧隐隐作疼。她知道这事儿是她做得不厚道,但是,如果宋辰远喜欢的是长安,她绝对二话不说选择退出。

    她没那么伟大,明明知道辰远喜欢的是她,还将他推开。而且,她相信总有一天长安会原谅她的。

    长安啊,从来都是嘴硬心软。

    ……

    长安长萱是和苏家其他人分开来的。主要是一群人站一起就显不出她来,她可是还要来向姓宋的姓叶的示威来着。其他哥哥姐姐知晓这件事也都乐意至极。苏家的人,关起门来怎么闹都行,敞开了大门,那




第五章
    “我想去边关!”苏至骁倚在枝干上,嘴里叼了根草。

    听说边关的近况不太好,与楚国对战总是失利。他不该在京都参加这劳什子宴会,他应该上阵杀敌,可是祖母……

    树下有个小童学着他的模样坐在地上,“骁哥既然想去,就去跟皇帝舅舅说啊!”要知道皇帝舅舅可喜欢骁哥了。

    “晏哥儿,如果你以后也成了一名武将,可是长公主不允许你前往战场杀敌卫国。你将如何”苏至骁吐掉嘴里的草,“算了,跟你一小屁孩儿有什么好说的。”

    “我才不是小屁孩儿!如果我母亲不允,我就……我就……”晏哥儿吱吱唔唔,半天没凑出个完整的句子。

    “顾晏,记得,孝字当头。”他跳下树揉了把晏哥儿的头。顾晏是长公主独子,要是一声不响地跑到边关去,长公主可如何受得了。可惜的是,顾晏并未理解到其中深意,不过也幸好没放进心里。

    “可君恩在上啊。”顾晏不解。显然他的骁哥也没有为他解惑的打算。他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件稀奇事儿,“骁哥,我跟你说,你们家小六不是也来了桃李会吗,你知道她邀请函怎么来的吗”

    他眨巴着眼睛,希望苏至骁往下接。

    “怎么来的”苏至骁自己也好奇着呢。他最开始是想求两张宴函来着,可是晏哥儿回去一问,才知长安的请柬早就拟好了。

    “陆家知道吧,前阵子回京的那户。陆家大少爷亲自来求的,还让母亲给写了个女红出众的名头。”晏哥儿撇了撇嘴,很是看不上这名头。

    苏至骁一个暴栗扣了上去,“我们长安绣功好着呢!继续说。”

    晏哥儿委屈极了,他又没见过。“陆家家主陆其誉是我母亲和皇帝舅舅的小师弟,当年三人同拜在蒲山老人门下。我母亲说三人感情深厚,所以他儿子一来,这才见着一面,我母亲就快把人当亲儿子了。还让我管人叫哥,不就比我大那么五六岁嘛……”

    顾晏抱怨的话一大堆,苏至骁却是在思考着这陆家大公子和他家小六的关系。出于男人的直觉,他敢肯定这陆大公子对小六有意思。

    “你说他比你大五六岁”

    “啊”陡然被打断,顾晏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好像是,大了六岁吧。”

    那就更不行了,比晏哥儿大六岁,那不就十八了吗,比小六大了整整四岁,苏至骁觉得他能找到无数种理由淘汰掉这个人。

    ……

    这天夜里,长公主在瑶台开宴。长安趁着人不注意溜了出来。

    “小姐,要不咱们回瑶台吧这儿有点吓人。”花锦觉得自己的腿都在颤抖。这地儿怎么阴森森的,半点儿人气都没有。

    “有什么好怕的放心,脏东西不敢来的,桃木辟邪。好不容易让弄影把长萱给忽悠走,可不能前功尽弃。”要是让长萱来了,就离三哥知道也不远了。

    苏家三小姐钻狗洞夜探栖霞山庄鬼院可不是什么出名的好方法。

    “可是那些小姐说,真的有脏东西的。”一阵风吹过,花锦吓得一激灵,寒毛都立了起来。

    “所以你家小姐才要来看看啊。你要是害怕你就在这儿等我。”边说她就边颠了颠手上的棍子,桃



第六章
    陆祁泽原是想着给这许久未见的妹妹一个惊喜,却没曾想喜没有,倒是把人给惹哭了。

    苏长安她爹苏崇忠早年为了娇妻请旨离开了京都,调到扬州当了个江南总督。苏长安也是自出生起就长在扬州,直至十岁回京。陆家则是扬州本地富商,经营颇杂,有珠宝罗缎,也有香茗佳酿。两家人一个官家一个富贾,宅子也选到了一处去,成了邻居。

    幼时的长安调皮得不像是个官家小姐,能抓蛐蛐儿,好弹弓,也会爬树。一日,长安沿着树爬上了围墙,就翻到了另一边去,摔得胳膊腿儿青紫一片,她也不哭,躲在矮丛中看空地上扎着马步的少年。

    彼时的陆祁泽方十岁。从五岁开始,陆家老爷就监督他进行体魄锻炼。每日初晓薄暮,他都会在院中扎马步,初时仅能坚持几息,但长年累月下来,他已经能坚持一个时辰不倒。

    长安一个咕噜栽倒下来的声音不小,他自是能听见,但一心不二用,他并不觉得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比他的马步重要。

    陆祁泽不理长安,长安也不闹,就坐在地上盯着人家看。陆祁泽的长相是极好的,常年晒下来也还是白净的俊娃娃一枚。两人一个在树荫下坐着,一个在余辉中蹲着,直到苏府的人找到了陆府,把自家小姐给抱了回去。

    从那以后,长安没事儿就坐在墙头上看陆祁泽练武。就这么一来二去,两家人也成了关系很好的邻里。长安和陆祁泽两人也渐渐从一开始的一句话不说到后来哥哥妹妹叫个不停。

    直到天元九年五月,京都来了书信。往年都是说老太太身体有恙,叫回去看看,苏崇忠最是了解自己母亲不过,知晓她是装病想挟他回去,否则他留在府中的人定是一早就来了信。但他仍是派人去搜寻了一些名贵药材,遣人送了回去。然而这一次,却是老爷子亲自书了信,说是护国公府恐罹难,让他小心行事。

    苏崇忠这才意识到,他离开京都这几年,虽是享尽了悠闲日子,一如他少年时在脑海中刻画的那般,但他同样也逃避了身为苏家子女该担起的责任。

    一个人一生中必定有他不想担却不得不承担的责任,我们总是下意识地去逃避去忽略,但它总是在那儿,没有强迫,没有呼喊,它只是无悲无喜地等着你,从春华到秋实,一轮又一轮,等着你成长到足够成熟的时候,能够肩负着它前行。

    既然它等了你一程,也请你千万不要等到它芳华老去,凋零萎败后才恍然觉悟。

    苏崇忠几乎是立马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骇了刚刚进屋的齐素芸一跳,连忙上前抓着他的手。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齐素芸与苏崇忠相知相许十一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芸娘,我们该回京都了,苏家恐是有事。”苏崇忠怔怔地望着书桌上的信纸。他在想苏家可能会发生的事,又有何法去破。

    “好。”齐素芸一句话不问就应了下来。回屋后就开始整理这些年在扬州置下的产业,该转手的转手,能留下的就留下;府上的奴仆哪些要带着回京,哪些要解雇,留下的人又该怎么安排又要向哪些人家通知这事儿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她都得好好打点。

    她完全不担心他们会回不了京。就凭夫君对宓贵妃的救命之恩,皇帝也不会为难他们。至于她自己的意愿,夫君去哪儿她就去哪儿。不就是刁难嘲讽么来了她受着就是!



第七章
    这边两久未谋面的兄妹高高兴兴地叙旧,花锦也还守在狗洞外瑟瑟发抖。

    瑶台那边被弄影忽悠走的长萱可是碰上了大麻烦。不巧的是,长安为了不引起哥哥姐姐的怀疑,让弄影将长萱往远离苏家坐席的方向去。于是,此时的长萱就是孤家寡人一个,顶多加上几个婢女。

    “先前我还想着哪家的姑娘眼光这么好,其他头面没挑中,偏偏挑中我那套粉佳人,原来是苏妹妹你啊。”陆华楚只盈盈笑着,并未出口刁难。

    “对不起,陆小姐,我不知道这套首饰是你定下的。”长萱觉得她抢了别人的头面,即使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也应该道歉的。

    “苏妹妹说笑了,你付了银两自然是该得的,要怪就怪那金镶玉的掌柜不负责,我自是不会与你计较的。”她仍是笑得温柔,话音却陡然一转,“但我不计较,可不代表我姑母不会计较,那珍珠可是我姑母所赐。”

    “我……我之前并不知情。”长萱定了定,“若你实在喜欢,我将它送与你便是。”她知晓,眼前人指的姑母约莫就是庄如长公主了。

    两月前,陆家一到京都就掀起了一阵风波。原因无他,这刚刚入京的陆家竟先后受到了皇帝和长公主的招待,关键是他们竟对这陆家一无所知。各府各院赶紧地就派人去搜罗资料,力求第一时间弄清这陆家的来头。

    最后所有人的案头上都摆着一份资料,上面都写着“陆家,扬州首富,曾与苏家三老爷毗邻。”所有人都懵住了,就这么点儿再查,得到的却是一样的结果。没办法,上苏家问吧!

    于是那几天,苏家收到的拜帖对象都是三老爷。每个人来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苏大人,那陆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苏崇忠面上一派平和,“崇忠并不清楚陆兄家世,实在抱歉。”然而内心却是无比抓狂:我和他十年邻居,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深厚的背景!难道不就是一普通商人,唯一不普通的就是比大多数商人都要有钱!

    之后,苏崇忠索性在门柱上张了副字:‘若是前来询问陆兄家世,大可不必,苏某所知与尔等所获并无不同。’末了,还添上一句蝇头小字,‘近期闲余皆为此事所耽,实在烦恼,万望担待。’

    就为这事儿,陆家家主在书房里笑得不行。他的身份要是能让其他人查到,那他师兄也白就当这皇帝了。只是可怜了崇忠老弟了。

    长萱也挺可怜她小叔的。不过她觉得吧,现在还是先可怜可怜她自己吧。

    “陆小姐,长萱觉得,如长公主那般明理之人,定是不会跟我计较的。”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讲得对,语罢还点点头。

    “那可未必,姑母那么疼我,要是见着我受了委屈。硬是要为我出头的话,我也不好拂了长辈的好意不是。”陆华楚眼角微微上挑,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会将此事轻轻揭过的样子。

    弄影看这形势不对,连叫人跑去通知三公子。自己则是护在了长萱身旁,她怕待会儿会动起手来。她没有和这位陆小姐接触过,但在锦歌姐姐的描述中,这位陆小姐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陆小姐,我家四小姐买这套首饰前,金镶玉的伙计并没有说明这是您定下的。若是早早知道,我家小姐也必是不会夺您心头之好的。”弄影出言,希望能拖延些时间。

    “萱妹妹,什么时候你家奴婢都能抢你话头了诶呀,想必是萱妹妹性子太过温和,才让这奴才敢欺到主子头上。你等着,姐姐这就帮你好好教教她。”她阴阳怪气地一番论调之后,往旁边一望,“碧桃,你去帮苏小姐好好教教这恶奴。”

    碧桃将将上前两步。

    “陆华楚,我的奴婢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吧。”去寻人的春知在半路上遇到了长安,连忙把人给带了过来,在路上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讲了。

    “我听说苏家三小姐四小姐关系好得不得了。看见那小丫鬟跑开就知晓是去寻你了。”陆华楚轻轻拨



第八章
    “我姓万俟。”她笑得愈发灿烂,支着头看着长安,似乎是想要看看她错愕的表情。

    长安也确实如了她的愿,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就算她再如何二门不迈、大门不出的,她也知道,万俟是南疆王族姓氏。她看着陆华楚充满异域风情的脸,她确实有猜测过陆华楚不是大魏人,但没有想到,她竟是南疆王族。

    南疆百姓擅蛊毒,其王族更是有自传的蛊毒之术,但克毒医药之术却是只传圣女。这个国度,人人信奉自然之主,他们坚信圣女是自然之主派来的使者,每隔三十年,王族中不满双十的女性都要进入神墓中待上三月,谁最后得到了蛊王,谁就是下一任圣女,直至下一任圣女出现前不得嫁娶,不得出南疆半步。也因为这个原因,南疆王族中女子向来晚嫁。

    至于神墓中到底有什么,进去过的人出来后都缄口不言。当然,折在神墓里的人也不少,这也是南疆王族女子血脉尤为稀少的原因。据悉,这一辈的宗族中已是找不出圣女人选。原因无他,这三十年来王族中并没有诞下一个女婴。

    但《悉罗年鉴》上记载,南疆圣女每三十年必会出现一个。如果传言不假,那么最有可能成为圣女的,就是陆华楚了。她今年双九年华,因为眼光高,挑剔异常,至今也没有议亲。也许里面多多少少还有点陆伯伯的影子在,不然她这么高傲的人,是不会这么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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