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岐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诸夭之野
“果然是中了巫蛊之术”
“他也不敢确定。看来,还得要找个通巫蛊之术的人来给皇上看看。”苏郁岐瞥向祁云湘。
祁云湘撇嘴道:“我猜中可不代表我知道什么呀。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苏郁岐思忖片刻,道:“我倒是认识一个懂这些歪门邪道的人。”
“谁你竟然认识了那种人”祁云湘立刻瞪大了眼睛。
苏郁岐甩了他一个白眼,“以前在战场上认识的,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和王兄照看皇上,我去去就来。”
“哎,你去哪里”
“找人。”苏郁岐一刻不停留地出了寝殿。
苏郁岐出后宫,直奔外廷军机衙。苏甲正候在军机衙,苏郁岐找到他,将自己的腰牌给了他,吩咐道:“赶紧找皿晔入宫去帝寝殿见我,记住,让他伪装着些,不要让人认了出来。还有,你们路上可能会遇到阻拦,你要给我拖住了,务必让皿晔入宫。”
苏甲瞧苏郁岐很急的神色,没有多问,立即拿着腰牌出宫去了。
苏郁岐再回到内廷,只听得一阵吵嚷声,声音很尖锐,是女子的声音。
听着像是容长倾的声音。
说实话苏郁岐十分怕见容长倾,但此时不见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寝殿。
里面果然是容长倾在闹。看见苏郁岐进来,容长倾声色骤冷,语气也更厉:“大司马,皇上病成这个样子,怎的没有人通知本宫!”
苏郁岐腰背挺直,淡声道:“皇上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哪里就值得公主这样小题大做了臣劝公主还是回自己的宫中静候消息,这里有臣和陈王兄在,一定会保皇上无虞的。”
苏郁岐的冷淡态度气得容长倾说不上话来,张了好几次嘴,才说出口:“苏郁岐,你竟敢对本宫不敬!”
苏郁岐抱拳拱手,不卑不亢道:“臣对公主没有任何不敬之处。公主也看见了,皇上需要静养,您在这里大声说话,非但帮不上忙,还会打扰到太医给皇上诊病的。”
容长倾气怒得挥起了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模样,但还是被理智占据上风,挥起的拳头比划了一下,又怒狠狠甩了下去,道:“皇上好转之前,本宫是不会离开的!你们嫌弃本宫说话,本宫不说便是!”
终究她只是女流之辈,且又还没有成家,虽有公主的头衔在,身份高贵,却没有什么实权,说话没有什么效力。
容长倾虽一向骄纵跋扈,却也晓得这个道理,且她明白,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这几个辅政王都让着她,但在真正要紧的事情上,谁也不会纵容她半点。
该乖觉的时候,她也会聪明地选择乖觉,并非是一味鲁莽。
玉富也已经回到寝殿里来听旨,亲自搬了椅子,给公主和几位王爷坐下。只容长倾坐了下来,其余几位王爷都仍旧是站着。太医已经按着失心病的病症下了方子,院首亲自去盯着煎药。
三王心里都明白,这个煎药只是道烟瘴,最后的最后,到底会不会按这个症状用药,还需等苏郁岐请的人看过之后。
等皿晔的空当里,苏郁岐朝陈垓和祁云湘使了个眼色,示意有话要说。陈垓和祁云湘便悄悄出了内殿,三人到外殿站定,斥退了所有人,祁云湘问道:“阿岐,你有什么话说。”
苏郁岐深深吸了口气,“咱们应该早作打算了。如果皇上是中了巫蛊之术,那说明,有人想要害皇上。皇宫内院那么大,能接近皇上的人那么多,要如何才能找出下蛊的人”
“幸而我方才没有解散那帮侍婢太监。”
“嗯,在哪儿关着呢”陈垓问道。
“已经着人移送到内廷司关押看守,放心吧。”
“剩下所有的人,这几日都不许出宫。负责采办宫里吃穿用度的人
都不许再出宫,由宫外的人送至宫门。滞留在宫里的官员,也都不许再出宫。这几日不再上朝,对外就称……皇上微恙。”陈垓想了想,还是用了微恙这个理由。
“但愿只是虚惊一场。”苏郁岐沉默了片刻,道。
祁云湘道:“未必。我瞧着皇上,不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好了,都不要再猜测了,赶紧先分头行动吧。”陈垓道。
“跑腿的活儿还是我去吧。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祁云湘疾步往外走,走了没两步,却又回来了,摸着脑袋想了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那个,阿岐,王兄,我记得听谁说过,国师对这些歪门邪道的也略通,是不是找他来看看”
“余稷”苏郁岐眸光骤然冷厉,“我觉得,不是找他来看看,是我得去看看他。”
“王兄,这
第四十章 钦天卜卦
丹房里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再就有一个置物架,置物架上放着一些道家用品。
在丹炉的南侧,则是一整面墙的药匣子。其规模虽比不上太医院,也堪比外面一般规模的药房了。
苏郁岐停在置物架前面,研究了半天那些道家之物,卦签、六面印、阴阳镜等,苏郁岐摸起那筒卦签,问道:“国师还会卜卦”
“略懂,略懂。”国师拘谨地笑着,随行在苏郁岐的身后,不敢太靠近,又不敢离太远,只能谨小慎微地跟着。
“帮我算一卦吧。要怎么算,摇签筒是吗”
“啊,是的。”除了答应着,国师别无他法。
苏郁岐托着签筒,好似好奇的孩童一般,端量片刻,像模像样地摇了起来,片刻,一支签跳了出来。
苏郁岐弯腰拾起卦签,看也没看,就递给了余稷。余稷接了,搭眼看去,脸色便有些发白。
“怎么了我的签文不好”苏郁岐挑眉。
“啊,也不是。”
“那是什么怎的还把你的脸吓白了”苏郁岐坦然而笑,看着余稷。
走在余稷身后的皿晔也把目光朝着卦签斜了一眼。苏郁岐并没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什么信息。
余稷捏着卦签,看了又看,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苏郁岐催他:“国师倒是说呀。”
“卦……卦签上说,为他人做嫁衣裳。”
“就这一句”
“就这一句。”
“这算什么卦签。国师,这卦签谁给你写的确定不是在骗人么”
“这……这是先师写的卦签,至于灵不灵,见仁见智吧。反正自打这卦签刻出来那日起,就没有人用过,不过当个纪念物,搁在眼前放着。”
“你师父该不是个神棍吧”苏郁岐取笑了一句。
侮辱人家的先师,这实在应算是犯了大忌,苏郁岐却不管这些个,余稷心有愤怒,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压下。
他师父是个神棍,这表示他在苏郁岐的眼中,也不过是个神棍。余稷的脸色不大好看。
皿晔已经走到那一整面的药匣子前,随手打开了其中一个抽匣,捏起里面的一撮药粉,搁在鼻尖闻了闻。
余稷瞧见,疾步走了过去,作揖道:“敢问这位是……”身体状似无意地挡在了皿晔面前。
皿晔拍了拍手上的药粉渣,“在下孟七,是个大夫,闻见药味就起了好奇之心,擅动国师的东西,请见谅。”
苏郁岐仍旧站在置物架前面,远远地道:“国师,不过是瞧瞧你藏了什么宝贝药材,你那么抠门儿做什么又不会看丢了看少了。何况,你这里藏的药再珍贵,能贵得过太医院的去”
余稷讪讪笑道:“岐王爷教训的是。小老道没见过什么世面,一点药草便当作是稀世珍宝了。”
苏郁岐笑了一声,道:“孟先生是个医痴,看见不认识的药材就非得要看个究竟,你就让他看吧。反正你这里这些药材也没什么好宝贝的。来来来,你来看看,这个阴阳镜我怎么瞧着和别的阴阳镜不一样呢”
余稷不敢违抗苏郁岐的命令,只能放下皿晔这头,回到苏郁岐身边。
苏郁岐手中捏着那面阴阳镜,指着镜子背面的八卦图道:“我从前见别的道家持的阴阳镜,都是没有八卦图的,你的这个却新奇,竟然绘了个八卦图。”
“先师传下来的,为什么画了八卦图,小老道愚拙得很,竟忘了问一问先师。”
“我还想问问你这八卦图的用处呢,没想到你也是个糊涂的。既然不知道就算了。这个是什么”苏郁岐又摸起一样物事。
那东西约莫一尺长,两指宽,青铜铸成,上面生满绿色铜锈,铜锈覆盖下,是一幅朱雀花纹。
“呃,这个东西是小老道在街面上淘来的,瞧着花纹挺精致,至于是做什么用的,小老道也不知。”
“你还是个爱收藏的。这东西也瞧不出什么用处,刷干净了做个镇纸倒还不错。”
苏郁岐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余稷瞧得出来,苏郁岐是瞧上这东西了。他原本也不知这东西的来历用处,搁在置物架上已经有年头了,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岐王爷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这怎么好意思”苏郁岐干笑了两声,却是握着那铜尺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能得岐王爷的青眼,是它的福气才对。”
“会说话。”苏郁岐手拿铜尺,敲打了余稷肩膀几下
,唇角带着点笑意。
余稷陪笑着,继续陪苏郁岐瞧置物架上那些物事。苏郁岐又瞧上一管洞箫,搁在唇边吹了几声,箫声呜咽,不成调子,“嘿,我不会吹。不过这玩意儿拿着附庸风雅还蛮好的。国师,这不是道家的东西吧你收藏还蛮丰富的。”
“小老道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搁了一管洞箫这里了。岐王爷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
余稷一回头的时候,却忽然不见了皿晔。心里猛然一惊,问道:“岐王爷,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孟先生呢”
“刚还不是在看药草来的吗哪里去了”苏郁岐回头扫了一眼,“你的小伙计没看到吗”
那小伙计局促道:“我……我忙着看火来的,没瞧见。”
第四十一章 香草还灵
跪着的太医们都懦懦不敢言。
余稷诊脉的空当里,祁云湘扯了扯苏郁岐的衣袖,示意一旁说话。苏郁岐挪步到屏风旁,小声问道:“什么事”
“你有什么发现吗去了这么久。”祁云湘亦压低了声音。
“没什么重大发现,只是觉得这位国师挺神秘的。”
“怎么神秘”祁云湘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改天去他钦天监看看不就知道了”苏郁岐白了他一眼,甩下他,又回了床前。
“国师诊断如何”
余稷站起身来,深深一揖,道:“小老道瞧着皇上这倒不像是中邪,反倒像是中毒的征兆。”
“中毒什么毒”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那些太医则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瞧着这边。若是中毒,他们不可能瞧不出来,这国师别是蒙人吧
“应该是蛊毒。”余稷尖尖的脸上硕大眼睛瞪得滚圆,瞧着甚是吓人。
“蛊毒”苏郁岐祁云湘陈垓三人同时深蹙起眉。容长倾满眸恐惧,朝苏郁岐求助地看过来。
苏郁岐瞧见她,终究于心不忍,宽慰了一句:“公主稍安勿躁。”
容长倾没有主张,只能乖乖听苏郁岐的话。
余稷道:“盛行于川上的一种巫蛊之术。蛊毒也分很多种,皇上中的这种,应该是一种能控制人意识行动的蛊。”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给皇上下蛊毒!”祁云湘拿捏出一副凛冽气势,厉声问道。
这不过是演戏给人看,若说震惊,中蛊之事三人早猜到大半,早震惊过了,此时也不过是猜测被印证了而已。
陈垓道:“此时却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国师,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救治皇上”
“小老道无能……”
余稷的话未说完,便被苏郁岐打断:“慢着。若是蛊毒,那我请来的孟七孟先生当很了解,还是让他先看看吧。”
“孟七孟先生就是你说的那位故友你确定他能行皇上可容不得半点差池.”祁云湘略嫌小心。
“先让他来给看看,若觉得他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咱们大可不信。”
话音方落,皿晔便由侍卫领了进来。余稷看见皿晔,眸子里一抹深幽一掠而过,似两个深井窟窿一般,接着便若无其事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一旁。
“岐王爷,这就是你说的孟先生来见皇上,怎么还带了面具你确定这样合适”祁云湘不动声色地站到了皿晔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皿晔恭身作揖,道:“草民孟七拜见皇上,见过几位王爷。”
“先生这般识礼,当该知道,见皇上的时候戴面具,是为对皇上不敬。”祁云湘毫不相让。
“草民容貌丑陋,恐污了圣目。云湘王爷见谅。”
祁云湘不依不饶道:“长得丑倒没什么,对皇上不敬才是大罪。”
苏郁岐走上前来,不悦道:“云湘,你觉得是纠结他戴不戴面具重要,还是给皇上看病重要”又劝皿晔道:“孟先生,其实我们都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要是方便的话,把面具摘下来可好”
“不好。”皿晔回绝得十分干脆。
“行行行,不摘就不摘。”
苏郁岐转回头劝祁云湘道:“孟先生世外高人,性情孤高也是有的,你就别强迫他了。”
祁云湘一脸的郑重:“阿岐,床上躺的可是圣上,你确定这个人可靠吗”
“我以性命相保,云湘,这你总放心了吧。”
皿晔朝苏郁岐投过了一瞥,眸光里惊鸿一现温柔。苏郁岐朝他点了点头。
祁云湘亦深深看了苏郁岐一眼,余光在皿晔身上一扫而光,“能让阿岐王以性命相保,的确是可以放心了。只是不知道阿岐王你有多少条命,能替多少人作保,这些人里,又有没有一个叫皿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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