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岐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诸夭之野
“是这样没错。”
“莫容易,你可知道,皇上现在并没有亲政,还不能单独发号施令”
“罪人知道。可那毕竟是圣旨,罪人不敢不听。”
“你可知道,你是个将军,在发号任何施令之前,都要思想好,施令发下之后的后果。”
“罪人知道。”
“你可知道,因
第九十九章 调兵遣将
裴山青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道:“多日不见,六亲不认铁血无情的阿岐王倒是又长进了!好,好,好,你军令如山,你法不容轻,横竖也是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你要寒了人心,王叔拉也拉不住你!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裴山青的话,如同软刀子杀人,杀的不是苏郁岐的性命,却是苏郁岐的声誉。
为将为帅者若一旦失了人心,便如同失了帅印一般。
莫容易没有说半个字。这种时候他若是站在苏郁岐的立场上说话,必然会让人真的对苏郁岐寒心,以为她过于刚愎,无情无义;若是他借势想要求饶,便会让人怀疑苏郁岐的治军能力,她手底下,不可以有软蛋。
他是真的为苏郁岐考虑,聪明地没有说只言片语。
苏郁岐道:“王叔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军人必须服从上司命令,不从命者,立斩不饶,这是军法,法若容情,则军法难立。便是我苏郁岐陷入敌阵,也不会允许将士放弃正在进行的战斗来救我!这就是军法!来人,拖出去斩了!”
苏郁岐的话已经立场鲜明,无论是他东庆王,还是玄股太子、公主,都不及江州的百姓重要,不及军法重要。
这算是杀鸡儆猴。也算是给江州百姓一个交代。
裴山青未等到行刑,甩袖扬长而去。苏郁岐晓得,他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搏点仁义之名罢了。
莫容易是她的人,是她的得力干将,他恨不得她斩了他呢。
祁云湘也没有再说话,情知说什么都没有用,多说无益。
两个人上来,押起了莫容易,苏郁岐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莫容易笑了笑,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道:“苏帅,再见了。我莫容易没有后悔做您的部下。”
苏帅是她上战场的时候她的部下们对她的称呼,打从疆场还朝,就再也没有人喊过。苏郁岐忽然泪盈满眶。
莫容易被押了出去,苏郁岐蓦地就坐不住了,猛冲了出去,站在门口,嘶声喊道:“莫将军!”
莫容易回过头来,冲着她温温一笑,道:“不过是一死,苏帅,当年没死在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多活了这好几年,给您做了这好几年的部下,我已经知足了。没事,您别看了,回去吧。”
苏郁岐抑制不住泪水,流了满面,低声啜泣道:“莫将军,你放心走,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谢谢苏帅。”
苏郁岐猛然转回身去,不忍再看一眼。
一刻钟之后,行刑之人回来禀报:“岐王爷,已经行刑完毕。”
苏郁岐的背影猛然一僵。
半晌,才无力地深吸了一口气,道:“尸首带回京城,交给他的家人,传我的命令,以后,莫家的人就是我苏郁岐的人,若有谁不长眼欺负莫家的孤儿寡母,就别怪我苏郁岐的剑不认人!”
“是,岐王爷!”
闲杂人等都离开了,衙堂里就只剩下苏郁岐和祁云湘两个人。祁云湘走到苏郁岐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地劝她:“好了,阿岐,别难过了。”
苏郁岐抹了一把眼泪,仰起头来,又恢复那个冷傲并活力十足的苏郁岐,“我没事。你这次来,一共带了多少兵马”
“五千。”
“莫容易的兵马还剩多少”
“大约四千多一点。”
“你让人去集结齐兵马,在衙门前候命。”
“你还要回江州”
“不然怎么办江州的事是我一力承担的,我不去谁去”
“好,我去集结兵马,你一会儿吃完了午饭再上路吧。”
“不吃了。”苏郁岐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道:“云湘,江州的供给,很是个问题,我拜托你帮我解决一下,尤其是……治疗疫病的药材。”
“放心吧,我会办妥的。”
“还有,我现在没有时间管田焚的事,你发下海捕文书,无比捉拿田焚。他身上系着太多的疑点。”
“好。”
苏郁岐的要求,祁云湘都一力承当下来,半分没有犹豫。
“我去和云太子告个别,麻烦你去帮我集结人马吧。”
苏郁岐朝祁云湘略略点了点头,离开了衙堂。祁云湘眼见得她离去时的脚步沉重得似灌了铅一般,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苏郁岐回到花厅,云渊和他的妹妹云景都在花厅,东庆王裴山青也在一旁作陪,苏
郁岐朝裴山青微微一礼,转回头来面对云渊,道:“云兄,对不住了,我不能多陪你些时候了,江州还等着我赶紧回去。我王叔陪你回去,如果可以的话,你在昙城多住些时候,江州的事一完我就快马加鞭赶回去。”
“好,我在昙城等你。”
“那……就再见了。”
“再见。”
苏郁岐朝东庆王点点头,道了一句:“王叔,京城再见吧。如果郁崎做错了什么,等回到京城,您再责罚我。”
裴山青冷着脸:“你现在翅膀也硬了,官也比老夫的大,老夫哪有本事责罚你”
裴山青气性一向大,又爱倚老卖老,苏郁岐懒得同他计较,作揖一礼,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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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睡醒再说
苏郁岐推开卧房的门,一股浓重的药味直扑入鼻间。苏郁岐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紧蹙了起来,里间映出皿晔的身影,他正坐在灯下,摆弄着些什么。苏郁岐轻轻唤了一声:“玄临。”
一路上疾驰如飞,唯嫌马儿跑得太慢,但到了面前,却又觉得脚下似灌了铅,寸步难移。
皿晔并没有迎出来,苏郁岐有些诧异,怀着好奇,一步一步、脚步若轻若重,走到里间,只见皿晔正埋头在桌前,他的面前摆了一堆的药材,手边还有一本厚厚的医书,他一边翻医书,一边比对药材,专注得连她进来都没有听见。
“玄临。我回来了。”苏郁岐又说了一句。
“嗯。已经接到原一的通知了。”皿晔头也没抬。“坐。”
苏郁岐在他身边坐下,初时的激动退去,心静下来,多了几分平和,也多了几分幸福感,“没想到你还是个干起活来什么都不顾的。”
“没办法,我不像孟七,精通医术,我只不过是略通皮毛罢了,只能对照医书,查找一些药方。”
“可是有什么头绪了”
“啊”皿晔低着头,似没反应过来她的问话,疑惑了一下,才道:“哦,你问的是哪件”
苏郁岐本来想问的是药方的事,经皿晔这么一说,一脑门子的无头事都涌上心来,便无奈地摇头一笑,道:“不拘哪件吧。”
皿晔道:“牢房里关着的那具尸体,起到作用了,你走后的当天夜里,就有人来救他,人抓到了,但没有问出什么,他就死了。”
“死了被你们刑讯死了吗”
“自然不是。你觉得我的手段,就那么不经考验”皿晔傲娇地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隐隐有些倦意,虽意图掩饰,却还是没掩饰得住。皿晔心里浮起一抹心疼,不忍再和她兜圈子,道:“他是死于瘟疫。”
“我……我……他姥姥的!”苏郁岐咬牙切齿并翻白眼,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皿晔忽然将医书合上了,苏郁岐讶异道:“怎么,你不看了”
皿晔挑唇一笑,竟有些邪魅,苏郁岐正要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却只觉身子一轻,脑袋一晕,人已经被皿晔打横抱在了怀中,“你回来了,自然该睡觉了。无论什么事,都等睡醒了再说。”
苏郁岐料到她离开的这两天里,皿晔压根就没有睡过,便是铁人,也累倒了,她自然也一样地心疼他,横竖她也又困又累,陪他睡一睡,乃是当务之急的当务之急。
“不错,先睡觉,睡醒了再说。”
两人委实都累了,沾着床,不消片刻,都沉入了梦乡里。
那日苏郁岐离开之后,皿晔回到府衙,料理完牢狱里张大的尸体,便回到衙堂办公。
呈送上来的文书中,陆续有发现疟疾病例,还有别的病例,看来疫病并非是单一的病种。
皿晔对于医术不过是略懂皮毛,尤其是这类疫病,他亦没有多少经验,只能一方面征集当地的赤脚大夫,一方面等着诛心阁的大夫赶过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陆续有病死的案例报了上来。到傍晚,已经有几十个死亡的病例报了上来。
皿晔隐隐生忧,一边让人去将病死的尸身送去火殓,一边吩咐人将疑似病人以及与病人接触过的人,全部集中隔离。
苏甲回到府衙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
苏甲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所有人都想着逃离这片人间地狱,我们的人手根本就不够用,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回来,皿公子,你看要怎么做”
皿晔反问了一句:“苏管家有没有想到什么解决办法”
苏甲气得哼了一声,“我要是想到了,还用来问公子你王走的时候,吩咐我一切听你的,既然这样,那你就下命令,我执行就是了。”
苏甲的样子,不像在负气,但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语气,皿晔心里自然明白他为什么而生气。他气的不是他,也不是苏郁岐,而是这场天灾,还有在这场天灾里趁火打劫制造出又一场**来的那些人。
而他们还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或者,那些人根本就不配被称作人。
这种时候,自然不是和苏甲置气的时候,皿晔温声和气地道:“苏管家,不知那些附近州县的官员此时身在何处,是否已经离开江州”
苏甲道:“两天前就已经陆续开始离开了,到今天,已经全部离开。毕竟他们身上还有责任,也不是负责赈灾的人。”
“那就麻
烦苏管家,去离得最近的一个州县,和他们的官员说,让他们辟出一个可以容纳十万人的地方来,要足够大,然后,再调帐篷等物资过来,我要用来安置江州还未生病的人。”
苏甲眼前一亮,嘴角终于露出点笑来,“倒是你聪明。好,我这就去。”
他是当朝大司马的亲信,便是去要一个州县出来使用,当地的州府官员也须不敢说什么。
“另外,还要让他们也要做好防范措施,尽量把当地的人都迁出那个地方三十里以外,以防备瘟疫会传染。”
“好。离江州最近的是隶属于长州的长于县,我这就去。”
苏甲立即动身,前往离江州最近的长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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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动乱之始
苏郁岐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日光晃得她眼睛疼,不由眯了眯眼睛。
一抬胳膊,准备伸个懒腰,不想碰到了身边的人,这才想起,她已经回到了江州,回到了皿晔的身边。
侧过脸来,瞧向皿晔,日光正打在他的脸上,仍旧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只是脸上难掩倦意,下巴上还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眼下虽不是温存的时候,但瞧着这样的皿晔,苏郁岐还是忍不住吻了上去。半是心疼,半是心动。
胡茬虽然只冒了头,却是硬硬的,吻上去的感觉怪怪的,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苏郁岐贴着他下巴,又品了品。
“什么味道”
皿晔忽然出声,将苏郁岐问得脸蓦然一红,“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皿晔略带疲倦的声音听起来沙沙哑哑,别样好听,听得苏郁岐脸红心跳。
苏小王爷虽然脸红心跳,却没有挪开身子,只是略抬了抬头,低眉瞧着皿晔。她自幼被当作男子抚养,干的也都是男子们干的营生,性子难免就男性化。
“醒了。”皿晔简短地回答她。
苏郁岐走后他一直未睡,两三个时辰的睡眠并未能解身体之乏,此时身体仍倦得很,他躺着,没有急着起来。
“我想你了。”
苏郁岐忽然展开双臂一圈,圈住了皿晔的脖颈,紧贴住他,一动不动。
皿晔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眸光望住她,尽是暖意,“你的事办好了”
“算是办好了吧。”
“那好,我跟你说说这里的事吧。”
皿晔很会煞风景,她难得动一回情,他却只顾着说那些恼人的事。苏郁岐十分无语地挑了挑眉:“起来说吧。”
皿晔却箍着她的细腰,箍得紧紧地,没有放开,“我有些累,想再躺一会儿,就躺在床上说吧。”
即便是受重伤的时候,皿晔也不曾这般赖床过,苏郁岐心里不由忐忑起来,状若无意地将手放在他额上,试了试,嘴角还抿出一点点笑意,道:“我看看,是不是病了。”
皿晔握住她的手,搁在颊边,温颜一笑,道:“最近觉睡得少了罢了,不是病了。病了我还能这样抱着你”
“也是。”皿晔的话如同雨后阳光,照进苏郁岐的心里,苏郁岐的心里瞬间敞亮了,方才的小心翼翼敛了起来,唇角露出粲然笑意,“你要是病了,怕是要避我如瘟神呢。”
“有时候你真是笨得可以。”
苏郁岐噘嘴,“切,我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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