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花月正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庭雪
张映华:“我晓得。你挣到钱,家里也没必要养那么多猪,现在喂这么多头猪,也是没办法,其实喂猪一点也不划算,要是猪卖不上价,辛苦一场,还要亏本。“
“就是啊。“
张映华:“快用灰把火盖灭,饭要起锅巴了。“
两人吃饭的时候,接着刚才的话题,商量打工的事。顾远山想起在街上从霜跟他说的话:“从霜拿信给我的时候,一个劲地说支持我去打工。三妹突然写信来说把工作都找好了,该不会是从霜之前回信的时候,请她三姨帮忙找工作的吧。“
张映华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可又觉得大女儿再懂事,也不可能想得到这些:“会不会是她写信给三妹,说我们家没钱,三妹想着帮你找工作的啊。“
听老婆这么一说,顾远山觉得这个可能更大:“很可能是这样子。多半还在信里说了外婆的身体,不然三妹怎么会汇钱来,又在信里说叫外婆去县医院检查。“
张映华:“三妹汇了钱,又写信来交待,等收到钱了,我就再去说说外婆,她这下可能会同意去医院检查了。“
张映华自从生了从霜后,就依着女儿,叫自己的母亲外婆,多年来叫习惯了,反而不习惯称呼自己的母亲为妈妈。
顾远山:“信上说,帮七妹八妹都找了工作,等下吃了饭,我们一起过去一趟,把信给外婆他们送过去,让他们看看,七姨八妹要不要一路去打工。“
张映华:“可以。正好劝一下外婆。三妹说,她给七妹八妹找的工作,是做什么,可以挣多少钱。“
顾远山:“说是和她一个部门,计件,干得多就挣得多,工资肯定和三妹差不多。“
“要是能挣几百块钱一个月,七妹八妹可以去。“张映华:”不说别的,她们挣几年钱,将来出嫁,嫁妆钱总有了。“
两人基本上达成去打工的共识,剩下的就是讨论一下,什么时候动身。信里是叫他们收到信,就动身,最好月底就到,拖久了,害怕工作生变。两人吃了午饭,把碗收了,放在锅里,掺上水,拿上信,就去从霜外婆家。饭碗都先放着,等回来再洗。今天27号了,满打满算,这个月也只有四天了。如果要赶上月底到广东,最迟后天就得从家里动身。
顾远山和张映华到时,餐桌上只有罗成芳一个人还在吃饭,从霜的七姨八姨都在看电视。
罗成芳见到大女儿大女婿来,立刻放下碗,招呼他们进来坐,问他们吃饭没有。
张映华说他们刚吃了饭才过来的,两人在餐桌旁坐下。顾远山问:“五兄弟呢“
罗成芳:“去川江坝挑沙了。“
张映华:“什么时候去的怎么没听他说过啊。“
罗成芳:“今天才去的。丰水村的徐老五介绍的,说是
第24章 借口
虽然已经把信交给了父亲,从霜却没有真的放下心来。下午上课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心思不定,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是要请假回家才放心。她觉得三姨的信足以说动父母,让父亲去打工。可是今天27号了,要是家里人不抓紧时间,赶紧动身,过去晚了,父亲那份管理员的工作生变,就麻烦了。
而且,她的父亲,以前也没有出过川,恐怕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到重庆去当兵了。而且那是部队来车,统一接兵,父亲恐怕连成都的火车站在哪,也不知道。
上完下午第一节课,从霜就赶紧去找何芳。何芳是唯一的知道一些情况的人,如果她去请假,得跟何芳说好,让何芳保密,不然说漏嘴了,就不好了。
从霜以一起去上厕所的名义,和何芳一起下了楼,才跟何芳说自己想请假回家的事。之前从街上回学校的时候,从霜跟何芳说了自己的姨妈在广东打工的事,是来信叫她父亲去打工的。何芳听了从霜的顾虑,也觉得从霜可以请一天假,反正也耽误不了从霜的学习,还不如回家,如果事情落实了,至少安心一些。两人商量着用什么理由去请假,何芳说:“我给你当证明人呗。就说你爸爸今天来赶集,找你,说家里有事,让你下午上完课,请假回去一趟。”
从霜:“这倒是可以。就怕林老师问我家里有什么事。”
何芳:“要真的问,你就说是你父母有事情,或者说你爷爷奶奶家有事,他肯定也不好再追问多了。我觉得他不会问什么事的,你放心吧。”
从霜:“但愿像你说的那样。”
何芳:“那你什么时候去请假”
从霜:“我想等下就去请,上完下午的课,我就回去。”
何芳:“去吧。早点去,以防万一,林老师要是下午没课,等下回去了,就更麻烦了。”
两人上了厕所回来,从霜就去了初一年级组老师的办公室,林老师在办公室,见从霜来,挺意外的,还是笑着叫从霜进去。
林老师:“有什么事吗,顾从霜。”
从霜:“林老师,我爸爸中午来找我,说家里有事,叫我上完下午的课,请假回去一趟。他急匆匆地来了就走了,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事,有点担心。”
林老师完全没有要追问的意思,这也不怪他,在他看来,从霜不仅是一个成绩好的学生,还是一个乖学生,各科任课老师对从霜未必都喜欢,但对从霜的印象都很好,说从霜上课很认真,从来不讲小话不搞小动作。林老师自然觉得从霜来请假,一定如她所说,家里有事,爽快同意了:“下午还有两节课是什么课要是不是很紧要的课,你不然就先回去好了。”
从霜:“物理和历史。不用了,林老师,我等下午放学再走,天黑前也能到家。”
“那行吧。我给你开张请假条,你交给管宿舍的何老师。”
从霜拿了请假条,正好上课铃也响了,她赶紧跟林老师道了谢,拿着请假条飞快地跑了。
跑过楼梯口时,正好遇到地理老师,从霜打完招呼,赶紧就跑,地理老师在后面喊她跑慢一点。
从霜嘴上答应,脚下却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她匆匆跑进教室,刚到座位上,黄琴就凑过来,关切地问:“你跑哪去了,上课铃都响了,你还没来,我都替你担心死了,害怕地理老师先来。”
从霜:“地理老师马上就进来了,等下再说。”她赶紧从课桌里掏出地理书。
上完下午的课,从霜就赶紧回宿舍去收拾东西。这次她一本书也没有背。和何芳一起回到宿舍,就开始收拾东西。从霜其实没有太多东西要收拾,只是整理一下床,把蚊帐放下来,用夹子夹上,她换回上铺后,一般时候,都把蚊帐放下来,反正不必担心别人说她不乐意让室友坐她的床。她知道自己有些小洁癖,这也不是她矫情,她十多年没有住过集体宿舍了,一朝回到要住二十多个人的大宿舍,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入乡随俗,适应得很好了。
何芳在宿舍外的乒乓球台边吃饭,和李秀英还有许虹一块儿,从霜跟们她打了招呼,背着书包走了。
在回家之前,从霜要先去一下搬运站。搬运站的半坡上,有一家批发店,茶花村小学旁边的小商店卖的东西,据说都是在这家进货的,价格便宜。她打算去买些方便携带的吃食,让父亲和两个姨在火车上吃。以她前世对他们的了解,如果她不买,现在经济这样困难的时候,他们在车上多半什么也不吃,宁愿饿两天肚子,也不愿意花一分钱,喝点热水。
从霜到了搬运站,凭着各家打出来的招牌,很快就确定了哪家店是做批发的。她进店之后,老板娘就迎上来,热情地问:“小姑娘,要买点什么”
从霜多了一世的经历,这会儿扯虎皮做大旗,淡定得很:“我是
第25章 决定
张映华和秋晨先到家,看到家里猪草屋里的灯亮着,很是奇怪。两母女背着背筐,从与拖水房相对的简易竹门进去,看到是从霜回来了,张映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秋晨已经大声喊姐姐了。
从霜答应了妹妹,又跟母亲说自己是请了假回来了。张映华问:“没什么事情,你请假回来做什么“
从霜:“爸爸不是要去广东打工嘛,我不放心,就请假回来了。“
听了这话,张映华觉得好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从霜心想,怎么会没有用,起码我知道怎么去广东啊。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这么说。她说:“我们班有个同学的姑姑,也在广东打工,我跟她打听了一下,她姑姑怎么从家里到广东的,我怕您们找不到人打听,就请假回来了。“
两个女孩读书成绩都好,张映华一向都没有操心过,听从霜这样说,她就没有多问,她忙着去和猪食喂猪,也没有空现在听从霜说:“等下你爸爸回来了,你跟他说,我要先去喂猪了。“
每周从霜回来,秋晨都很高兴,现在便站在一旁,看从霜宰猪草,跟从霜说话。
从霜说:“我买了鸡蛋糕,放在碗柜里,你先去洗手,跟妈妈说一声,悄悄到我们房间里吃。
从霜偶尔周末回家,买馒头回来,已经让秋晨高兴得不得了。现在听到说有鸡蛋糕,激动得很。并不是秋晨多好吃,而是现在这个年代,像她们家这种农民家庭,一年到头,也很难吃一次零食。在从霜没有读中学前,连馒头也难得吃得上一次。
看秋晨跑去洗手,从霜笑笑,埋头宰猪草。
吃晚饭的时候,才算闲下来,一家人才能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从霜这才知道家里已经决定下来,父亲明天就去清泉县里订火车票,七姨八姨也去打工。从霜说:“爸爸,我听云阳矿厂的同学说,矿厂每天早晨八点钟有一班汽车,直接到成都新南门车站。从新南门车站坐一趟公交车,就可以到成都的火车北站。去广东的火车,在火车北站发车。”
这可不是从霜胡说的。云阳矿厂从88年开始,每天会发一班车到成都。这是从霜上一世看云阳矿厂的介绍,才知道的。最初发这趟班车,是为了方便云阳矿厂上有什么大的事情,矿上的领导可以很快速地到成都,那时候,矿厂还属于国家直管的企业,不属于地方管理。2003年的时候,这趟班车本来要取消了,矿厂一直是亏损着在运营这趟车。但2004年的时候,市里把云阳的矿山公园作为市里的旅游项目之一,重点打造。2005年,四川省把云阳矿山公园纳为省里对外旅游推广的项目。这趟班车,改成了旅游专线,后来一直运营。一部分到成都旅游的人,想着坐车也方便,会顺便来云阳矿山公园旅游,再折返去峨眉。天云镇到峨眉,走高速公路,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省里在推这条旅游线路时,早就计划过了,通过成都和峨眉这两个在世界上都有名的旅游胜地,将云阳这个小地方串连起来,想办法为这个被挖光了矿山的小地方创造一点经济收益。
顾远山:“那干脆明天不去县里了,后天直接坐云阳的车上成都,去火车站买票。”
从霜:“就是不知道现在买广东的票好不好买。”
张映华:“你不是说你同学的姑姑在广东吗她姑姑过去,买票好不好买。”
从霜:“她姑姑都是过年的时候回来的。那个时候的票很难买,她说都是花高价买的黄牛票。”
顾远山:“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没有那么多人要从成都去广东吧。”
从霜:“就是不知道啊。”在这点上,她确实没办法给父亲提供意见,她当初去广东打工的时候,是七月份,只能说,想来应该不会那么多人,再三个月,就要过农历年了。很多要去广东打工的人,应该上半年就去了。现在还没有去的,除非像她父亲这种情况,已经有亲戚帮忙找好工作了,不然就算要去,也会等年后再去了。从霜说:“要不,您还是明天去县里看一下。如果县里能订票,花点手续费,还是肯把票订了。订到火车票了,再走,心里终归要放心些。”
张映华:“从霜说的对。还是先把票订了,到时候去了成都,就可以直接坐车过去。要是不订票,万一运气不好,去了没买到当天的票,你们在成都怎么办我们在成都又没有一个亲戚,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去住旅馆,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顾远山:“我又没说不去。那明天我一早就去县里订票。”
从霜:“爸爸,您坐车到县里去,一定要小心些。我听班上的同学说,她妈妈是清泉到岷乡镇车上的售票员,车上经常有小偷。那些小偷都是有团伙的,长期在各条线路上偷东西,她妈妈和司机根本不敢管,那些人的头头,和县里的公安局有关系。她妈妈每次在乘客上车的时候,都会提醒大家,要注意管好自己的财物,但很多人都不重视,结果被偷了,又哭得很惨。”
顾远山:“我晓得。”
张
第26章 遭遇小偷
第二天一早,顾远山就骑车带着从霜出门了。他们到镇上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半。顾远山把车停在镇上东门入口的付费停车点,和从霜急急忙忙往搬运站走。镇上到县里的车,发车点就在搬运站上面一点。
他们正好赶上了七点半这趟车。正如张映华说的,早一些,车上的人没有那么多。他们上车的时候,中巴车的后位,还有几个空位。订车票的钱在顾远山身上,从霜让父亲坐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她坐外面,这样相对安全一些。就算小偷上车了,这个位置也不容易成为下手的对象。
车开了之后,车上的售票员果然提醒大家注意保管好自己的财产,中途要下车的乘客听好报站,过了站就不停了。
从霜很多年都没坐过这种小中巴车了,这车真的老式的厉害,但在93年这个时候,这样的中巴车在乡镇上就算是很不错的了。从霜坐了一会儿,觉得车上的汽油味实在不好闻,便叫顾远山开点窗。顾远山把车窗开了巴掌宽,山风只进来,果然好受多了。
车子经过电石厂时,车上的售票员突然说:“这个站上来的人多,大家小心点,把自己的东西看好。”
从霜想,果真和记忆中差不多。她之前跟父母说的关于小偷的话,其实是她96年上中专后,才听班里的同学说的,她读初中的时候,根本没有去过县城,还是初中毕业时,参加中师中专的考试,才到过一次县城。现在售票员说的话,很明显是提示乘客,这站多半就有小偷上车了。
这一站上了不少人。有几个人,从霜觉得一看就挺有嫌疑的。这年头,打着空手,什么东西都不带去县城的人可不多,那三个年轻人看上去就不太对劲。从霜悄悄盯着那三个人,这三个人应该是计划过的,一个人站在离车子前门比较近的地方,另一个站在挨着车厢中部这个门的地方,还有一个人走到车厢后面来了,就站在从霜他们座位前面一排的通道里。从霜注意到,站在他们座位前通道的这个人,显然拉着扶手站好后,就在观察哪个人看上去比较有钱,在找下手的对象。
从霜侧过脸,别人可能以为她是在看窗外的风景。车窗外,沿着车行驶的方向,正是岷江奔流而下的方向,道路旁的那些大树,并不是修公路后才栽的行倒树,只是沿途农村的农民自己种的树。民居都建在靠着山崖这边,虽然沿途经过的地方,不比茶花村富裕,但这些人家院外,都栽种有一些寻常的花和果树。如今深秋,几乎没有花开,但从霜凭着记忆,知道春天的时候,沿途这些人家院外花开的美景。从霜当然不是真的在看风景,她大部分的精神,都集中在注意父亲的安全上,每次遇到车有些颠簸,她怕父亲会往前倒,就在车颠簸时,伸手去拉住父亲靠窗那边的胳膊,这样,那个小偷就没有机会借着车颠簸时趁机往这边靠,下手偷钱了。
买车票的钱,被张映华缝在顾远山的秋衣里了。顾远山外面穿了一件有内衬的外套,外套的衣兜里,只揣了他们坐车的零钱。
天云镇到县里的中巴,是停在北门汽车站的。他们订火车票,要去县里的长途汽车站,只有长途汽车站,才有订火车票的窗口。长途汽车站在西门,两人到了北门汽车站,出站就遇到好几辆人力三轮车,招呼他们坐车。顾远山他们当然不会坐三轮车,哪怕从北门汽车站到西门长途汽车站只要一块五毛钱。
清泉县的长途汽车站挨着滨江路,在县城西门边上,车站很大,但车站的售票厅和候车厅只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在从霜看来,当然又破又旧,可那是因为她不自觉就用了24年后的眼光来看眼前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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