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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蟾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步禅机

    黎歌尴尬笑笑道:“我见过船只不少,却没撑过几回。”

    这时上游一艘大船破浪而来,船上影影绰绰当有百多人,船头一个白胖老者焦急催促,正是盐帮黄衣护法。

    黎歌本就聪明,再撑几槁已摸索出控船之法,扁舟渐渐摆正,勉强顺流而下。

    再行里许,黎歌愈发熟练,扁舟轻小,渐行渐快,大船已是追之不及。

    颜素素咯咯一笑道:“小无赖倒是聪明。”

    那黄衣护法眼看越追越远,扬声喊道:“沈兄,何不砸毁船只,等待救援”

    沈春秋恍然大悟,一刀砍在船底。

    颜素素大惊失色,挥剑连攻,不敢再给他砍船的空歇。

    但陌刀厚重,扁舟单薄,虽只一刀,船底已经裂开了一条缝隙,江水汩汩涌入。

    颜素素焦急呼喊道:“船破了,速速靠岸。”

    不待她吩咐,黎歌已经极力操舟,向岸边靠去,但扁舟进水,失了平衡,愈发难以控制,竟是越走越慢。

    眼看离岸尚有六七丈距离,江水已经没了脚踝,船尾更是早已消失。后边追兵将至,颜素素弃了沈春秋,娇喝一声,提起黎歌,一脚将扁舟踏入水中,借力高高跃起,向岸边落去。

    但距离太过遥远,离岸尚有三丈距离,两人去势已尽,怪叫着落向滚滚江水。

    突然岸边奔来十数骑,为首之人面目俊朗,身躯伟岸,叫一声:“姑娘接着。”

    但见手中长枪脱手而去,朝二人足底电射而来。

    颜素素抬脚在长枪之上一点,借得力道,身形再次跃起。

    眼看二人离岸不足一丈,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抖手甩出马鞭,朝二人送去。

    颜素素一把握住鞭梢,被那少年一提,堪堪落在岸上。

    颜素素松开马鞭,抱拳道:“在下颜素素,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为首汉子抱拳回礼道:“在下王彦,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好俊的身法。”

    黎歌死里逃生,对在场几人均是感激不尽,抱拳道:“小弟黎歌,见过各位大哥,你们的身手都俊俏的很,我很羡慕哩。”

    众人闻言哈哈一笑,刚才挥鞭的少年抱拳道:“在下岳飞,看对方旗号,来的可是盐帮之徒”

    颜素素点头道:“正是哩,因那盐帮少主何继宗强抢民妇,草芥人命,我气之不过,便一刀宰了他。盐帮众人前来寻我晦气,这便要逃命了,救命之恩,来日再报。”

    王彦皱眉道:“盐帮宵小,聚众万余人,不思抗敌报国,反而倒卖私盐,牟取民脂民膏,为乱五省七十六个州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姑娘将那何继宗宰了,却是大快人心,我等岂能坐视不管”

    不待他吩咐,岳飞挥手喊道:“兄弟们,列阵迎敌,半渡而击。”

    一行十五人纷纷解下背后弓箭,沿江而立,静待盐帮众人靠岸。

    沈春秋已经被捞上了船,此刻立在船头,沉声喝道:“何处朋友,盐帮办事,敬请回避。”

    王彦冷笑道:“在下王彦,因看不惯贵帮行事,却要强行出头。”

    沈春秋略一思忖,冷笑道:“无名之辈竟也敢螳臂当车,简直自寻死路。”

    说着大手一挥,划船的兄弟更加卖力,大船飞速向岸边撞来。

    王彦轻轻一笑道:“鹏举,便让盐帮瞧瞧你我兄弟的本事。”

    岳飞神色凝重,点头不语,待大船行至五丈距离,抬手道:“上弦。”

    身后十三人抽箭搭在弦上。眼看大船进了四丈之内,岳飞又喝道:“弓拉满月,瞄准船头。”

    十三人仰头开弓,却并未放箭。

    黎歌眼看大船离岸不足三丈,船上之人面目狰狞可见,如沈春秋之流估计可以一跃而上。心中发怵,抱拳提醒道:“王大哥,不足三丈了。”

    王彦也拉




第七回 颜素素欲闯英雄会/尚昆阳大唱莲花落
    却说黎颜二人为躲避盐帮追杀,迈步朝南奔去,专捡僻静小道,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程。

    起初颜素素嫌他太慢,还嘲讽了他几句。不料黎歌越跑越快,颜素素不得不卖尽全力,才堪堪不被他甩开。

    眼看日头将落,颜素素略微有些喘息道:“小无赖,且休息一下。”

    黎歌左右一望,摇头道:“停不得,且再跑一段。”

    颜素素心中疑惑,但奔跑之中,不及多谈。

    二人再跑里许,前方出现一个一丈方圆的水潭。黎歌欢叫一声,“噗通”栽了进去,好半晌才气喘吁吁爬出来。

    颜素素目瞪口呆看着落汤鸡一般的黎歌,掩嘴道:“小无赖,我还以为你活腻了。”

    黎歌喘息稍定,苦笑道:“颜姑娘莫要取笑,我这奔跑的功夫是软妖女教的。一但跑起来,真气自主运行,越滚越粗,可我却不通散功之法,若非跳进水中,根本停不下来。”

    颜素素咯咯一笑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还从未听说过如此奇怪的运功方法。”

    黎歌尴尬笑笑,腆着脸道:“颜姑娘,我见你年纪轻轻,功夫已然不在沈春秋之下,想来定有办法帮我了对不对”

    颜素素白了他一眼道:“你竟将我与那个老蠢才比较,没得辱没了本姑娘。

    我行功运气,真气自少泽穴生,自期门穴周天圆满,再经鸠尾穴入任脉,纳之于气海。不知对你有用无用”

    黎歌不通医理构造,自然听的稀里糊涂,摇头道:“你说的这些穴位我一个都找不到,自然听不太懂。”

    颜素素伸出小拇指,指着指甲盖道:“这里便是少泽穴。”

    黎歌点头表示记下。

    颜素素又指着自己心口下方,正要说话,突然脸一红,一指点在黎歌左胸下侧。

    “这里便是期门穴。”

    黎歌正要点头,却突然一捂胸口,仰面倒地。

    颜素素眼看他捂着胸口左右翻滚,双目尽赤,面目狰狞可怖,仿佛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顾不得自己的柔荑尚被她抓在手中,颤声道:“小无赖,你怎么了我并未用劲,你莫要讹人。”

    黎歌的心脏仿似被人抓在手中,肆意搓揉一般,疼得三魂出世,七魄升天,哪里能听到她说的什么话,只管胡乱蹬踹,肆意翻滚。

    足足一柱香之后,才慢慢止住。

    喘息方定,黎歌赶忙松开颜素素的手,歉疚道:“颜姑娘,黎某失态了,对不住你。”

    颜素素揉了揉被捏红的玉掌,脸色微红道:“你这又是什么毛病,难道是我弄疼你了”

    黎歌苦笑道:“与姑娘何干,软妖女在我体内种了什么雪山派的狗屁神针,每当日落,必然发作,以前与她在一起时从未发作过,我还当没有了呢,不料才离开她,又发作了。”

    颜素素皱眉道:“你跟她到底有什么过节,竟然如此折磨你。”

    黎歌不知为何,对颜素素毫不设防,当下将阮语吟找到自己,杀了裘日新,血洗后庄村,再逼迫自己南下的经过一一说于她听。

    颜素素闻言也是咬牙切齿,直道阮语吟穷凶恶极。思忖半晌问道:“那灵蟾真的在帮源峒吗”

    黎歌得意地说道:“或许在,或许不在,鬼才知道,我师傅从未跟我提过什么灵蟾臭蛤蟆,我只是拿谎话诓她哩。”

    颜素素抿嘴笑道:“小无赖可真坏,最会骗人了,若阮语吟寻你不到,保证会去把帮源峒翻个底朝天,那才叫好看哩。”

    二人相视一眼,均想着阮语吟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罢之后,颜素素又皱眉道:“软妖女既说此针会一日疼似一日,想来也非虚言,需得设法起出才行,且让我试试。”

    说着玉指搭在他虎口,将一丝内劲逼入他体内,循着七经八脉游走一遍,但觉黎歌体内空空如也,并无阻塞,歉声道:“软妖女好本事,针不知藏在何处。”

    黎歌无所谓地笑笑道:“既无办法,便无需再去管它,我并不畏惧生死,只可惜不能手刃阮语吟,为亲人报仇。”

    颜素素笑道:“我没办法并不代表别人没有办法,天下奇人异士不知凡几,胜过他阮语吟的更是不在少数,远的不说,近处就有一位。”

    黎歌不解地问道:“颜姑娘所指何人”

    “便是那贪杯的死胖子常三问,自从此人出现后,阮语吟一言未发,显是对他极为忌惮,他只一眼便能看出你身上阴盛阳衰,想来本事不小。”

    黎歌摇头道:“死胖子喜怒无常,虽说出手助你,但以我观之,不似善类,恐怕不会出手再帮我。再者咱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虎口脱险,岂能再去望江楼送死”

    颜素素胸有成竹道:“要寻死胖子何需再去望江楼,五月十八,走马岭英雄大会转眼即至,死胖子爱凑热闹,必然少不了他,我们直接去走马岭堵他便可以了。至于他帮与不帮,事在人为,到时再做打算。”

    黎歌摇了摇头道:“你不是不愿意去参加那劳什子武林大会吗我宁愿疼死,也不愿意让你为难。”

    颜素素不由一怔,轻啐道:“小无赖最会说浑话,我何时说过不愿意参加武林大会了”

    “就是王大哥和岳大哥方才邀请咱们同去的时候呀。”

    “胡说八道,我只是讨厌他们二人罢了,可没说过不去参加武林大会,说不得还能混个盟主当当。”

    黎歌心中一喜,笑道:“你若当了盟主,我便给你当个掌马的官儿,驮着你北上抗金。”

    颜素素笑道:“本姑娘若当了盟主,每人大赏三百坛美酒,把你们纷纷撂倒,大家一觉醒来,天下太平。”

    二人且说且笑,寻着大路而去。

    走不多时,便见前方大路中间两方人马正在对峙。却是三十来个叫花子结成一个圆阵,将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围在中间。

    三个老头长相一模一样,想来应该是一母同胞。只听其中一个怒骂道:“臭要饭的,何故挡了爷爷们的去路可是想要打架”

    一个站在圈外,皮肤黝黑的年轻乞丐面露不忿之色道:“分明是你们动手在先,现在却来问我”

    其中一个老头一指另一个老头道:“是他打的人,又不是老子打的。”

    被他指着的老头顿时大怒:“不能信,放你奶奶的臭屁,不是老子打的,是不相信打的。”

    另一个老头更加暴跳如雷。

    “不可信才大放狗屁,好臭好臭,老子才是不能信,不是我打的。”

    那年轻乞丐哪里能搞的清楚他们谁打的人,只当他们在消遣自己,沉声道:“在下丐帮大信分舵舵主尚昆阳,既然三位如此不将我丐帮放在眼中,还请亮出尊号。”

    其中一个老头不耐烦地道:“都说了几遍了,老子不能信,他不可信,他不相信,你还要怎样”

    其他二老纷纷怒道:“放屁放屁,搞错了,搞错了。”

    尚昆阳冷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既不愿说,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

    说罢手中莲花落一声脆响,扬声唱道:“莲花落儿响声声,天下乞儿心连心。”

    众叫花子手中打狗棍在地下连点,齐和一声:“天下乞儿心连心,不求神仙不求人。”

    声音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发出,三个老头哈哈大笑,使劲拍手叫好。

    其中一个老头叫道:“不能信,人家都给咱们唱曲儿了,你该给人家道歉。”

    另一个老头一推没说话的老头道:“是不相信打的,要道歉也该是他去。”

    被推的老头怒道:“不能信大蠢驴,老子是不可信。”

    不待他三人道歉,尚昆阳莲花落连打,唱道:“写个一字一杆枪,韩信托枪干霸王。霸王赶到乌江死,班师回朝到洛阳。”

    众乞丐闻声变阵,形如一字



第八章 邢化鹏巧息风波/颜素素再生事端
    却说黎歌与颜素素见众丐和三老头打架,正到精彩处却被人一声喝止。

    众人回头一看,见身后赶来一群道士,领头的正是邢化鹏,身后跟着洛婉儿等一众无量山弟子。

    邢化鹏来到跟前,抱拳道:“各位武林同道,想来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金狗未除,天下未安,如何在这里起了冲突”

    其中一个老头哈哈一笑道:“爷爷们自在这里打架,关你这小杂毛何事”

    另一老头也叉着腰道:“小杂毛不老实,出门还带着娘们,却还有脸来说爷爷们的不是,简直狗屁不通。”

    第三个老头直接将左手背在身后道:“小杂毛可是要打架吗来来来,爷爷我让你一只手。”

    邢化鹏冷哼一声道:“若不是在下知道你们南海三尊的名头,今日定要与你们见个高下。”

    尚昆阳抱拳道:“在下丐帮大信分舵舵主尚昆阳,敢问少侠名号。”

    邢化鹏面露喜色,抱拳道:“原来是丐帮的兄弟,失敬失敬,在下无量山两仪剑客邢化鹏,曾与贵帮斐帮主有过一面之缘。”

    尚昆阳面露激动之色,抱拳道:“说来惭愧,在下虽是丐帮弟子,却一直在大同府活动,金狗盘查甚严,早已和中原断了联系,至今还不曾见过帮主,少侠可知道鄙帮帮主现在何处”

    邢化鹏再抱拳道:“尚兄弟竟是从大同府不远万里而来,在下敬服。我虽不知贵帮主现在身处何处,但想来五月十八定然会出现在走马岭英雄大会上的。”

    尚昆阳点头道:“在下也是这么想的,但愿能见得帮主金尊,也不枉我等冒死前来。”

    南海三尊见他两人聊的热乎,竟将自己三人晾在一边,其中一个气鼓鼓说道:“小杂毛莫要和臭叫花子攀亲戚,这架是打还是不打,需给爷爷们一句准话。”

    邢化鹏按住勃然变色的尚昆阳道:“尚兄弟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南海三尊便是这般不讨人喜,却也非大奸大恶之人。我无量山此次广发英雄帖,遍邀天下英雄北上抗金,希望武林各道能暂时放下所有仇恨,齐心协力,先屠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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