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伴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逢逸
    “哐啷,哐啷,哐啷,四更天。”街上打更的喊到。

    终于到了丑时,樊玶还没有出来。

    “樊姑娘还没有出来,我该进去把她找出来了。”睿轩正想跳墙,手臂被景咸尹拉住。

    “莫急莫急,正卿府那么大,你打算怎么找啊”

    “我自有办法,你就别担心了。”说完,睿轩身子一跃便翻进墙内。

    正卿府是座六进的大宅院




第十四章 可怜之人的无奈
    索性用蒙汗药把女子晕沉,只要让他一探女子面容即可。他在转身回旋一瞬用手扣动衣服机关,带有蒙汗药的烟雾便飘了出来,女子被蒙汗药迷住已经不省人事了,那名黑衣人和睿轩一样有蒙面遮鼻,不为所迷,可那人见状马上用被子裹着女子,抱起她直接就从窗户跃出去。睿轩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会掳走女子,不会是采花贼吧……

    睿轩不敢确定那个女子是不是樊玶,也担心女子安危,于是也飞身追了出去。

    睿轩追那名黑衣人到正卿府假山上,看到他正打算借假山的高度用轻功跳到正卿府外的屋脊上。睿轩连忙腾起攀到假山上头,可是黑影一略,鬼魅一般,不知不觉,睿轩只觉一阵清风从他的耳廓吹过,缥缈虚浮,那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睿轩心里一空,看着黑沉沉的脚下,心中一阵茫然……

    许露感到微暖的热度传来,还有橙黄的光亮,可她眼皮就是重得抬不起来,她使劲想要睁开眼睛却做不到,从前的一幕幕回荡在她脑海里,一幕幕开始重现。

    在柴车里,她也是现在这般感觉,十三岁的许露无依无靠,带着妹妹在奴隶圈里苟活,就算脸上肮脏,淤青,也遮挡不了她含苞待放的容颜。几个胆子大的奴隶跃跃欲试,便找机会给她下药,那一天,他们得了机会,在许露恍恍惚惚,意识渐弱,慢慢昏厥过去的时候,就这样被那几个奴隶带到柴车里受尽侮辱,百般折磨,历经世事后,她才知道被下的是蒙汗药,醒来后发现自己破旧的脏麻衣被撕裂,出血之痛,后知后觉的受伤,羞辱,痛苦折磨着她,不得安生……她毫无知觉,药力麻痹了她的大脑,一切都无法挽回,无力回天……她醒来也是像现在这样头重,晕沉,这种感觉让她惧怕,毫无反抗之力,她额头渗出冷汗,没有知觉,恐惧痛苦早已经占据她全部感官。

    撕心裂肺的绝望破天而来!

    “啊!!!”

    许露发出尖锐可怖的尖叫声,挣扎着醒来,手紧拽着被褥不放,双眼瞪大放空,额上的头发因为出冷汗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嘴唇发白,没有血色。

    “你怎么了”一旁的男子轻轻地问,他穿着黑色劲装,蒙面已经摘下,白净无暇的脸颊在篝火的映照下仿若黑夜里荧荧发光的橙月,深沉优雅,轮廓曲线明朗优美,一双黑瞳深不见底,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之吸附而去,雪峰般英挺的高鼻衬得五官更加立体。他薄唇轻启:“做噩梦了”

    许露魂不守舍,慢慢反应过来,她在一片松树林里,纳闷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

    “你中了蒙汗药,有人闯进你的寝室,欲图不轨,要不是我赶到,天会知道发生什么。”男子说着往火堆里添加一支柴火。

    “竟然会有这事那人想做什么”许露惊诧,堂堂正卿府竟然有人可以闯进来。

    “我不知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准备爬上你的榻。”

    “……那之后呢”

    “我向他刺了一剑,但是没刺中,他反应很快,武功高强,之后我们就在你寝室打起来,未分胜负,我的剑无法伤及他一寸一毫,他没有武器也无法靠近我……至于他的目的,除了是采花贼,我想不到有什么人会跟你过不去,你想想会不会你手



第十五章 星下论曲无邪念
    “多谢许姑娘的欣赏,许姑娘不想知道在下的来历吗”

    他们萍水相逢因为爱好结为朋友,绝不会问对方的来历,免得落入俗套,唐突对方。当年许露跟随赵孟等诸多公子在逢泽狩猎演奏雅乐,席间有休息片刻,许露一人在湖边欣赏逢泽美景,遇上了彭孟,两人刚见面剑拔弩张。没想到在戒备森严的狩猎场,彭孟竟然来去自如,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相谈甚欢,对于音乐心有灵犀,便成为了知音。许露对彭孟心里由衷崇拜,羡慕,也不是没有幻想猜测过彭孟的身份。

    “孟君若是不想说,我不会问的。”许露道。

    “然,楚国优孟。”彭孟回答得十分洒脱干脆。

    许露不可置信,如此自信,放浪不羁的孟君不是出自公室,而是和她一样,同为优伶,她深感自惭形秽。

    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许露从未见过不出于公族的人,心境还可以如此豁达美好的人物。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看”

    “哦不,孟君超凡脱俗,许露自叹不如。”

    楚国虽是敌国,但是对于许露而言是战争给她解脱的机会,当初她连饭都吃不饱,命都活不成,更谈不上什么国家概念,许露早已麻木了国家概念,何谈为许国报仇。她早已看透,许国为弱肉强食,今天是楚国的,明天又是郑国的,许国君主都不操心,自己何苦操心许国的大事,现在许露只效忠自己的主人,那个给她荣华富贵的赵孟,所以她并不排斥彭孟是楚国人。

    “许姑娘,此言差矣,我担不起超凡脱俗这四字。”

    “孟君身上有一样,我甚是羡慕。”

    “说来听听。”

    “自由。”

    “哈哈哈哈。”彭孟笑声爽朗,在寒风萧瑟的树林间成一首悦耳之乐,顺着松林扶摇而上星空,没想到自己在他人眼中是自由的:“过奖了,许姑娘,身而为人,没有绝对的洒脱自在。”

    “然也,只是孟君气度仿佛不被世事纠缠,许露甚是钦佩……不过,你今天又是自由过了头,为何今天大晚上来我闺房”许露一扫阴霾,开玩笑说。

    “我写好一篇乐谱,甚好,想快点拿给你看,所以失礼了,你要是能弹出这个调,那可真是美哉,幸哉!”一提到音乐,彭孟和许露眼神里都流入出不一样的华彩,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哦那快拿给我看看。”许露也兴奋起来,也忘了他夜入闺房无礼一事。

    彭孟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呐,就是这张。”

    许露接过曲谱,看到的一刹那仿佛置身于浩瀚星河之中,渺小,卑微,却感动宇宙星空的伟大,浩渺,以前发生的悲剧终究成为过眼云烟,现在听到这首曲子才是真谛。

    许露朝天上仰望,高大的松树上是夜幕中的星辰,璀璨光辉点亮了黑得发蓝的夜空,光彩绚丽,看得越久天空离自己越近。许露闭上眼睛,想象乐谱的曲调,仿佛一霎那星海便贯涌而下,冲击着她,净化着她。霎时星海湮灭成点点荧火,温暖她,包容她,感怀冀州兮有余,感叹四海兮焉穷,她如蜉蝣一样渺小,虽不是朝生暮死,但相比于冥灵,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大椿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她于天地之间,就是沧海一粟,如何能抵御得了瞬息万变,一眼万年,沧海桑田……

    每天就算感伤怨恨,时间



第十六章 不知爱慕的爱慕
    睿轩到正卿府附近查看线索,一直到日出,他的辛苦没有白费,果真让他发现异常。正卿府的家奴照例正常烹食打扫,府中上下井然有序,并没有发现有人消失……难道昨天女子根本没有被劫走

    睿轩来到昨晚的地点,许露的寝室附近。他躲开了来往的家奴,窥见屋子衣架上的薄纱已经不见了,铜镜前有一田猎纹漆盒,里面装着捣好的梅花丹蔻,一个妙龄女子款款走来,跽坐在铜镜前开始涂指甲,她指如葱根,纤纤娇白,睫毛长而浓密,一眨一眨宛如蝴蝶飞舞,神情专注,姿态慵懒,妩媚诱人,睿轩看傻了眼,女子原来不是樊玶,她没有被劫走,那樊玶在哪里……

    睿轩仔细观察着,想从女子身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没有注意到他背后有一个人也在观察他。

    彭孟纳闷为什么睿轩要注意许露,难道昨晚是睿轩欲行不轨

    睿轩从正卿府翻墙出来,刚站稳脚跟后肩膀就被人拍一下,睿轩一个激灵作出反击,正好被彭孟接招。

    “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宋国吗怎么会在这里”睿轩惊诧。

    “樊姑娘都从宋国逃出来了,我怎么还会在宋国,自然是找她到此处来的。”彭孟回答。

    樊玶不甘心被楚国保护,情愿自己冒着危险当密探去执行任务,楚国王室多次拒绝也无济于事,樊玶一意孤行,楚王便随了她的愿,但是让彭孟保护她,一起假扮商人在宋国经营酒馆,实在收集各国的信息,引导言论。樊玶在酒馆里度日如年,每天收集无用的信息,扮演商人,重复着同一件事,樊玶感到理想离自己越来越遥远,虽然耗费了时间和精力,却对晋国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樊玶的耐心一天天地消磨,终于忍不住背着彭孟从宋国逃出来,混进了赵孟的正卿府,楚国上层得知这件事就通知各地密探注意樊玶的行踪。

    “你是跟踪她到这里来的吗她果真在正卿府哎!你不知道,昨晚我进入一个女子的闺房,怀疑闺房里住着的是樊姑娘,结果有人背后偷袭我,跟你差不多身段,幸亏我闪得快,不然我就凶多吉少了!”

    彭孟这才确定昨晚的黑衣人是他,难怪身手不凡,他和许露不曾交流过案牍事务,所以也不会知道正卿府入女眷的事,但是彭孟不想让睿轩知道他和许露以乐会友的单纯关系,于是彭孟继续问下去:“你怀疑樊姑娘在正卿府有何凭据”

    “景老头得了宿莽草编织的发带,说是正卿府传过来的,可能是樊姑娘交给我们的,上面有臾骈调运兵器到前线的消息,我们人手到达间右库,果真臾骈正在调运,我们就把兵器劫走了。”睿轩思忖片刻:“既然昨晚的女子不是樊姑娘,那么樊姑娘极有可能还在府里。”

    彭孟刚要开口,正卿府门口就传来赵穿车驾到来的恭迎声,彭孟和睿轩便寻声走去,这才看到众女当中他们要找的樊姑娘就站在正中间,等待着赵穿的车驾。

    她身穿洋红色的深衣,外面搭一件绒白的羊羔裘。黑亮的头发拢于后,再编成一条辫子,垂于脑后,下垂过膝,艳丽不失端庄。

    “她这是作甚把自己献给赵穿



第十七章 绛城之中劫马车
    长期与赵穿相伴,让赵穿对许露提不起太大兴趣,他更喜欢猎新,猎奇。许露的眼底闪过一丝无法让人察觉的忧伤,失望,失落,可她仍旧含情脉脉地看着赵穿,送樊玶坐上安车,目送他们离去。

    “我们跟上。”彭孟小声地和睿轩说。

    “嗯。”

    安车离开正卿府一段距离,到了熙熙攘攘的街市。

    “正卿府到公主府距离并不远,进了公主府护卫更多,我们不如现在就把人带走。”

    “彭孟兄,可有万全之策樊姑娘现在可不听我们的。”

    “我在前路堵截引开护卫,你把她从后面带走。”

    睿轩应了一声,带上蒙面,一旁开始准备。

    彭孟也带上蒙面,待到时机,轻身如燕跃到车队里,二话不说脚步轻点,径直朝赵穿的安车飞去。周围的护卫没想到刚离开正卿府就有危险,队伍一下子被打乱,街道乱成一糟,路人看到有人行凶纷纷惊恐逃散,原本只够两辆马车并行的街道此时拥堵不堪。几名强壮的护卫一哄而上赶着上前保护赵穿,彭孟把驭手踢到车下,用马缰抽了几下马,马儿立马嘶鸣起来,马背拱起车衡,马蹄腾起,道路两旁的行人见状闪开一条道,马车隆隆卷起烟尘从车队中冲出来,就这么开道驶远,落在后面的护卫连忙追赶。

    马车的门在车與后面,赵穿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听见外面的嘈杂声,接着一阵猛烈的震动才知道大事不妙。一路剧烈的颠簸震得他差点吐出来,丝毫没有反抗的机会,出于公族的他不想锦衣裹身跳车,只得乖乖待在车與内,任彭孟肆意驾驶。马车慢慢远离街市,朝着南城郭方向驶去……

    睿轩看到护卫去追赵穿的马车,趁乱打晕樊玶安车上的驭手,马鞭一挥,马车便朝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睿轩把后面的人甩开后,将马车开到一个偏僻处,勒住马缰,动作敏捷地从车篷翻到车后门,不留一点空余的时间让樊玶下车。

    睿轩掀开车帘:“樊姑娘,该回楚国了。”

    “睿轩,真有能耐,亏你想得出劫车,辛苦你了……”樊玶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是睿轩,原本还想用随身带的迷药把他熏晕,没想到这家伙还戴着蒙面,手上的香囊松了松。

    “樊姑娘,请你和卑职回去。”

    “不回。”

    “你要是不和卑职回去,卑职可就得罪了。”睿轩单刀直入地说。

    “睿轩,你敢得罪我!你就不怕太子怪罪吗!”

    “樊姑娘,卑职只是公事公办,眼下任务就是把你带回楚国,太子不会怪罪卑职,这也是太子希望的结果,请姑娘配合,谅解卑职苦心。”一板一眼毫无情分可讲。

    “睿轩,你现在把我抓回去,我这边前功尽弃,半途而废,若是放了我,晋国便可疲弱衰败。”

    睿轩根本不相信樊玶一个小女子能引导整个战争的走向,大国的命脉:“作战自有谋臣为大王思虑,无需劳烦姑娘,而且我不是抓姑娘回去,而是请姑娘回去,姑娘跑到敌国收集消息,无异于以性命相抵,玩火**,自讨苦吃。”

    “我不走。”樊玶坚定地看着睿轩。

    睿轩好言相劝她不听,又担心后面赵穿的家兵追过来,就打开了迷香筒,手掌扳成刀背状,朝樊玶的脖颈重重一劈。

    樊玶早就料到他这一招,身体一后缩,拿起一旁的绸缎一挥缠住睿轩的脖子,把他身子向前一拖,手掌向下一劈他的脖颈,一套动作利落干脆,电光火



第十八章 晋前中军将士会
    赵穿默然,他不相信宋玶会骗他,从小到大,只有他骗女人,还没有哪个女人敢骗他,不由怒火中烧……

    “哥哥,我这就派人把她找到。”

    赵孟抬手制止:“事已至此,她是密探,是商人,都不重要了,兵器已经被劫,还找她作甚,你把臾骈叫来,我有要事与他相谈。”

    赵穿一听臾骈,又是心有不甘:“哥哥有什么要事不能与我相谈,非要找那个小家臣。”

    赵孟心中烦躁:“叫你去就去,何须多言!”

    赵穿不服气,气冲冲地快步走出正堂。赵孟背对着他,等他走后,才唤管家去叫臾骈。

    金乌西坠,橙红的艳霞染红了大半天际,几抹乌云和淡淡白云随劲风缓缓飘动,底下是苍茫开阔的陇西大地。入冬以来,广袤肥沃的土地上草木苍苍,一座秦德公时期建造的都城雍城伫立在这广阔无垠的大地上,城头上的黑色大纛旗上赫然写着白色的“秦”字。都城外多支河流环绕,茂林丛丛,为秦都城提供丰沛的水源,可渔可猎,播种之季便可灌溉千里沃野,形成自然的苑囿。城外还分布着各种手工业作坊:青铜作坊、炼铁作坊、豆腐坊、陶窑……手工业的发达和渔猎经济的多元化发展使秦国在雍城慢慢地蓄势,为秦国东出提供保障。

    雍城南郭雍水河流过,蜿蜒曲折入东,紧挨着东城郭的纸坊河,此外还有塔寺河、凤凰泉河环绕城外。秦人将临水的河谷挖深,河岸升高,河堤陡直,河谷纵深,河水丰沛,构成城堑河濒,雍城还可以水御敌于城外,堑在河里的泥沙可以堆积于岸蓄洪护城。
123456...1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