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师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极而生
魔教师弟
作者:无极而生
秋风瑟瑟,黄叶飘飘,一片密林中,一群白色人影一闪而过。
第一章 魔教余孽
秋风瑟瑟,黄叶飘飘,一片密林中,一群白色人影一闪而过。
为首者年约三十开外,道号无尘,是羽山玄门掌门,与他并肩奔行之人和他年纪相仿,两人身后随着数十个白衣少年。
秋风乍起,卷起一地落叶,众人脚步不停,秋风吹得衣袂飘摇,秋叶在身旁呼呼打转,真个仙风道骨之态。
紧跟在两人身后有一个少年,正提气紧随,之后又有一人,除开他二人外,身后数人,竟落后了一段距离,勉力也未能跟上。
不多时,密林渐疏,林后情景展现眼前。只见眼前一片开阔地,大约数丈开外立着一个大院,红墙碧瓦,院门站着十来个身着玄色手持兵刃的人,神色警觉。
并肩那人轻声道,“掌门师兄,便是此处。”说话那人是无尘掌门的师弟崇胜。
无尘微微点头,放缓脚步,一抬手,门下弟子悉数停步。
这座大院掩映青峰山山坳之中,背靠峭壁,一股飞瀑从壁中奔涌而下,注入院后一道河沟,山环水漩,茂竹密林,好一个清幽隐蔽之地。
无尘道,“此处果然隐秘,若非师弟探得,恐怕还得多费一番功夫。”
崇胜闻听此言,面现得意之色,见无尘令人暂缓不前,道,“既然已寻着他们藏身之所,不若我们便一鼓作气冲进,竟这些魔教余孽一举歼灭,岂不爽利。”
无尘道,“需待其他玄门聚齐,方可动手。”
崇胜道,“魔教教主夫妇便在其间,既然我派已取得先机,若是由我派歼灭,斩其人头,在世间玄门中当是大大扬威,何必候其他玄门来分一杯羹呢”
无尘道,“玄门本是一家,蛮荒山大捷,斩魔教教众上万,全凭各玄门相互扶持,皆系众人之力,非一家之功。”
崇胜“哼”了一声道,“他们自己寻不到魔教教主藏身之所,又岂能怪我们捷足先登”忽然心念一动,急道,“掌门师兄,你莫不是已通知他们”
无尘点头道,“我已派人去只会他们了。”
崇胜急道,“掌门师兄,我好容易寻着魔教余孽藏身之所,正可借此振羽山声威,你这..你这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无尘深晓师弟为人,只是淡淡道,“若不是众派齐心伤了魔教元气,如何便能围歼魔教教主这等玄门风光大事,岂能由我一派独享,寒他人之心。”
崇胜颇不以为然,但现下已无他法,口中只得道,“掌门师兄说的是。”遂令自己的弟子等俱在原地歇息待命。
无尘沉吟片刻,叫道,“白儿,你来。”
方才跟随在无尘和崇胜身后那人走至掌门身旁,轻声道,“师父,徒儿在。”这人名叫慕白,生得丰神隽秀,长身玉立,着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他是掌门收入室的弟子,也是众人的大师兄,他年级不大,约莫十来岁,与众弟子年龄均相仿。
无尘在他耳旁低声嘱咐几句,慕白答应一声,便要离去,无尘又唤住叮嘱:“白儿,魔教实力不可小觑,需得万分小心,若有异事切莫逞强而上,可放烟火为信,我当和众人前往接应。”慕白方才点头领命而去。
不多时,各玄门已纷纷齐聚,各派呼哨为号,数百人手持兵刃,纵身往大院飞扑而去。
这大院门前,持刀执剑站着的十来人,无不负伤,玄色衣袍染得深一处浅一处。大院内的正房前也站着六七人,执剑护卫在门前,房内声音悉索,似有人在咬牙忍痛,不多时,从房内传来一声婴孩啼哭,哭声响亮。
室内只有两人。一名女子从床上勉强撑起身子,声音虽虚,然面带喜色道;“天哥,快快抱给我看看。”床旁坐着一名男子,身材魁伟,五官刚毅,正柔情望着女子,见她挣扎着要起身,忙伸手一把扶住,他左手中环抱着一个襁褓中的男婴。
男子关切道,“敏妹,你身子虚,快别动。”说着将左手环抱的婴儿递前,喜道:“你瞧,我们的孩儿,他多结实!”
那女子含笑看向男子,目光温柔,轻声道:“他长得很似你。”说着不由伸出手在婴孩脸上轻抚;“你瞧这眉,这眼。”
两人正沉浸与得子喜悦之中,女子面色忽黯淡下来,道,“今日我们也是免不了一死了,可是我的孩儿...我的孩儿,他未免也太可怜了,他才来到这世上。”说着悲从中来,掩面啼哭。
男子心中发酸,他也知今日唯死而已,这孩子若落入玄门之手,只怕是活不了,见夫人哭得悲切,其为母爱子之心自己如何不知,只得心下伤怀暗叹,轻拍女子肩头,勉强安慰道,“敏妹,我俩命中有此一劫,也是无可如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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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拯溺扶危
慕白只身一人站于河岸旁,望向上游,这河道两旁翠竹夹岸,郁郁葱葱,若不是山坳喊杀之声大震,倒是个心旷神怡之处,他寻了个河道如葫芦口的位置,两岸更近,若有人从水中来,必不致于漏网。
方才师父恐怕魔教教主夫妇逃脱,想及水路还得遣人把住,以防万一,便派了慕白前来。
慕白谨遵师命,双目盯住上游,一刻也不曾移开,忽见上游远远漂来一件物事,那物随水波浮沉,及至不远,方看清是一只木盆。
慕白心中疑惑,心道莫不是魔教向外界传递的甚么物事,他见水流湍急,木盆又在河当间,寻思如何也得拦下,忙伸手拉住岸旁一根翠竹。
竹身受力下垂,慕白将身子斜探出去,几乎平于河面之上,及至木盆至他身下,他将右手剑身往前一递,便抵住了木盆内里。水流将木盆激得摇摆不定,他低头往内看去,见一件黑袍子盖着一物,一时没辨出里面是甚么,忽觉一双眼从中盯着自己,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盆中放在一名尚在襁褓的婴儿。
慕白心中一惊,如此湍急水流,恐怕不出一时片刻,木盆便要倾覆,这婴孩只得葬身河底。他不及细想,手上微微用劲,就着剑身将木盆拨至岸旁。
河岸因常年受水冲刷,无比湿滑,木盆无着力之处,河道前方不远又是一个小小下落之势,上游的水就着势奔涌而下,此处水流更是湍急无比,打着旋的激流直下,他左手抓着翠竹,右手勾着木盆,腾不出手来抱孩子。
他见木盆摇摇荡荡,只要剑身滑开立时便要往下游漂去,自己方才沿河而上,这处河道最是狭窄,往下便越发宽了,那木盆一旦漂入下游自己便再够不到了。
他微一皱眉,将身子一翻,双脚勾住竹身,那翠竹吃重,猛往下一坠,慕白见得已垂至水上,伸出左手一探,便将那婴孩从盆中环臂抱起。
那翠竹本有弹性,往下一坠之势出尽,竹身便向上一弹,慕白借力跃至空中,足底轻点竹尖,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岸上。
慕白站稳脚跟,这才低头细瞧,见婴孩身子所裹的外袍竟是魔教的教袍,且飞针走线滚着精致的金边,摸之细滑柔软,想必属于魔教中颇有身份之人。
慕白寻思半晌,心道山中只得魔教众人并魔教教主夫妇,这孩童从哪里来看样子方出生不久,莫不是魔教教主之子!念及此处,心中大惊,忙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低头将婴童袍子脱下,将他用自己的外袍裹了,把玄色衣袍掷入水中,山上本在缠斗,从河道中漂来一件魔教教袍不止惹人起疑。
那婴童也不怕生,睁了一双大眼瞧着慕白,慕白见他乖觉可爱,伸出手指逗弄,那婴童似乎知他玩笑,伸出右手抓住慕白指头,冲慕白咯咯直笑。
慕白见山上打斗之声渐息,心中便犯了难,这婴孩若是被玄门发现,必然会被当做魔教余孽诛杀,他不过方才出生,又何罪之有但自己不消片刻便得与师父等人会合,瞒是瞒不过的。
他左右打量,看是否有能暂藏婴孩之处,只见四周密林幽静,山石陡峭,若是将他留在此处,夜间恐会沦为野狼果腹之物,他轻叹一声,看来这孩子必然是要交给师父处置的。
慕白瞧着跟他手舞足蹈玩笑的婴孩,轻声道:“怪只怪你出身在魔教,我虽救得你出河道,也是保不住你,怕是老天容不得你。”
虽然慕白心中知晓,他身为玄门之人,不应对魔教有同情之心,但想到这婴孩片刻便要丧命,且由自己亲手交出,心中仍是不忍,心道还不如方才不从河道之中救下,或可得一线生机,但现下木盆早已不见踪迹,总不能再抛入河中。
山上已没了打斗之声,他本应前往寻找师父会合,但心中着实拿捏不下,便在原地磨蹭。
那无尘掌门正带了弟子收拾整顿,估摸着时辰,心道慕白也该上山会合了,却不料左等不见,右等也不见。他自幼宠爱这个徒儿,正所谓关心则乱,虽日常诸事气定神闲,遇事跟慕白有关心中便有些焦急,起身跟崇胜吩咐了一声,自己便飞步前去寻他。
无尘从河道上游往下寻去,走了不多时,见得林中有个背影席地而坐,听得那人说道:“你乖乖的,千万莫做声,要是碰上同道,我可救你不得。我
第三章 同返羽山
无尘掌门素知他师弟对敌人一贯狠辣,却不料能说出此等言语,厉声喝道:“崇胜师弟!你这说的甚么话我们修道之人向来拯溺救危,锄强扶弱,如何能杀那手无寸铁之人,何况只是个甫出生的婴童。”
崇胜话方出口,便知自己说得太过无情,当年他和无尘同投羽山门下,师父便对无尘偏爱有加,赞其仁厚平和,自己这几句话恐怕惹得掌门不喜。
谁知果然被无尘喝止,他心中虽不快,也不敢坚持,只得道:“那便在山下寻个人家托养了吧。”
慕白心中暗喜,师叔提议正合他意,不料无尘沉吟半晌,忽道:“这婴童既被我派救下,也算有缘,便收入羽山门下吧。”
慕白一愣,他万料不到师父会说出这等言语,这个婴童的身世师父已然知晓,不杀已是大恩,竟肯将其收归门下,慕白万万想不通原由。
若只得他师徒二人,他必然会问,师父也必会详加解释,现下有师叔在旁,他便无法相问,虽然不解,也只得低头应道:“是。”将婴儿环抱了,随在师父师叔身后和众师兄弟们会合,一同返山。
他因防守河道,并未参与围剿一役,不过慕白从来不是热衷杀伐之人。
他自出道以来,也下山降妖伏魔,虽年纪轻轻,已手刃过不少大小妖邪,今日围剿魔教,在多数师兄弟们看来,得幸参此一役是无上荣光,但在他看来,不过是又一次斩妖除恶罢了,既已有师父和众门派出马,已是稳操胜券,自己去或不去,均无甚紧要。
返山途中,羽山门人在客栈歇脚,掌门和师叔早早便回了房歇息,门中师弟们到底年轻些,喜爱热闹,激情不减,围坐着说那围剿魔教之事,言谈间不无骄傲。
忽听一人问道:“那魔教教主傅天不知被哪家门派斩去了脑袋”
慕白在途中去寻了些羊奶,喂那婴儿吃了,那婴儿已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他本不喜热闹,欲回房安置婴儿,忽听见魔教教主之事,知跟怀中婴孩有关,心中一动,便留下了。
只见又一人道:“我见着嘞,那会子我正在斗一名魔教之徒,那教主和教主夫人便在离我不远处和一群人打斗。”
忽有一人笑道:“陈师弟,你平日里精得跟猴儿一般,怕是自知不敌,故意远远躲开的罢。”众人皆哈哈大笑,那陈师弟“呸”了一声,道:“剿杀魔教,为我派增光,我如何会躲,只嫌杀得魔教不够多呢。”
有人便催:“你见着他们打斗,那后边呢,快些说罢。”
陈师弟轻了轻嗓子,道:“我平日里听见这魔教教主的修为如何了得,便也留心观看,我想若是众人不敌,我便抽身前去援手。”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那陈师弟脸一红,道:“你们倒是听呢还是不听呢不听我便不说了。”说着将头一扭。
众人笑道:“不捣乱了,你快些说罢。”
他这才又说道:“可是我见他出了几招,身形飘摇,步伐不稳,气息难继,显是真气不足之态,那夫人呢,身子也摇摇晃晃的,随时便要倒地一般。”
慕白心想,自然是了,那夫人方产下男婴,便起身迎敌,体力自然不支,只是这魔教教主真气不济,倒也是怪了,莫非之前身受重伤而我等不知。
又听陈师弟说道:“纵然是他们体力不济,如此战了数个回合,那一群人还是奈何他们不得。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战了十来回合后,那夫人便只能扶剑喘气,那教主倒还能勉力支撑,这时有人一剑从身后刺到,那夫人躲避不及,长剑穿胸而过,当场气绝。”
那陈师弟日常便善于言辞,现下说得栩栩如生,众人均听得兴起,纷纷追问道:“之后呢”
他接着道:“说来那教主也真是个有情汉子,他见着夫人被刺,赶去相救,这哪里救得回来他抱住夫人,那夫人对他惨然一笑,一句话未说,头一歪,便倒在了他怀中。那魔教教主也不哭泣也不言语,只是将教主夫人的尸身夹在左腋,右手拿了剑左突右挡,那剑招凌乱无形,破绽百出,不出片刻,他自己身上便被刺中好几剑,鲜血直流。”
有一人奇道:“那傅天是魔教教主,就算真气不济,据说剑术也是极高明的,怎么就破绽百出了呢”
另一人道:“恐怕是见夫人毙命,乱了心智。”
那陈师弟突然一笑道:“非也,非也。”
众人俱感诧异,连慕白都不由脱口而出,道:“那是为何”
那师弟又道:“我心中也是诧异,当时我已然手刃那魔教教徒,见拿下傅天也是迟早之事,只是持剑在一旁掠阵,留意观看。却原来,那魔教教主一力挥剑挡开刺向夫人尸身的袭击,只顾护住夫人尸身,自然将自身暴露于利刃之下。”
慕白心中不竟暗叹,想那打斗场上,那教主夹着夫人尸身,过招时刀剑无眼,他既不愿让夫人再添新伤,又不愿放下夫人尸身,任人践踏,舍着自己受伤也要护住夫人尸体,此夫妻竟如此情深,也是世间少有。
他看看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婴孩,正自发神,那陈师弟又道:“那教主此时已然满脸血污,身上负伤多处,右腿也被一剑刺中,正泊泊流血,他躲避不便,只能缓缓拖着腿往后退,看着我们越走越近,那眼神冷如
第四章 长兄如父
不出多日,羽山门人便全数回了山,山中留守众弟子迎出山门,庆祝大捷,自不必说,连着热闹了一两日,将一切安顿好后,慕白便怀抱着婴孩去见师父,请师父给孩子赐名。
慕白走到师父的房门前,轻声叩门道:“师父,弟子慕白求见。”只听见室内无尘道:“进来吧。”
他推开房门进内,见师父正在室中蒲团上闭目打坐,睁开双目,见他入内,微微一笑,道:“白儿,何事”
慕白左手抱了婴儿,道:“弟子来请师父为这孩子赐名。”
无尘伸出手,慕白忙将婴孩递过去,无尘将他抱在怀中,低头细看,笑道:“这孩子生得粉雕玉琢,确然讨人喜欢。”
慕白本以为师父身为玄门掌门,对魔教中人自然深恶痛绝,当时在青峰山上收留这孩子,无非也只是权宜之计,不料如今所见,显然师父并不介意者孩子出身,心中不由大喜,深觉师父果然是有道之人,宅心仁厚,不似那一味杀伐无情之人,心下对他更为崇敬。
无尘笑着将婴儿递还慕白,笑道:“白儿,当日既是你拾得这孩子,可见你与他有缘,便由你给他起名吧。”
慕白一愣,“我”这孩子无名无姓,收入羽山门下,当由掌门赐名,他从不曾想过师父会让他来取名,但见师父笑望着他,点头鼓励,他思索一番,道:“那不若叫他‘莫邪’吧只望他莫入邪道,但行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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