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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战国野心家
作者:最后一个名
穿越到战国初年,身份卑微到连姓都没有,却敢有野心。为了支撑野心,拜墨子为师,混入墨家隐忍数年以篡巨子之位。墨子述而不作,他编纂墨经将墨经改的面目全非。诸侯争霸、大争之世,他却偏偏相信宁有种乎。总之,这是个野心家的故事。......



野心、和求个书评版主的问题。
    看到章节中有人留言,说主角明明要做野心家,却像个s、 b一样的理想主义者。

    且不谈理想主义者是不是s 、b,只说野心的问题。

    按照现在这种所谓成功学的最庸俗解释:

    上级喜欢下级一身短褐行义无悔。

    甲便一身短褐行义无悔,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个s、b。

    乙身穿曲裾挣钱自己花吃得好穿得好,有苦就跑,有好处就冲,在外人看来这真聪明。

    甲乙都希望上级死前提拔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甲是s、b呢还是乙是s、b呢

    甲乙到底该做给谁看呢是在意外人说自己傻还是在意上级称赞自己呢

    勾践为了复仇,夫差的屎都能吃,别说吃几天苦了。

    其实前几章满满的在讽刺主角。

    第一章中主角明明不信鬼神之说,却用那套皈依狂热症的模板称赞墨子,说道理没错做的不好只是没做对……

    这叫不唯实、不唯书、只唯上。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墨子好行义,主角便行义,不但行义还要喊口号比别人喊得都响,穿的比别人都破——这与理想可能无关,只是因为上级喜好。

    这还是不唯实、不唯书、只唯上。

    主角去村社的原因,只是不想死在守城战中,想弄出点动静让墨子收他为徒。是为了村社的幸福吗那只是物质结果,但唯心而论主角是为了讨墨子喜欢而作秀。

    所以这还是不唯实、不唯书、只唯上。

    上一个得到这样评价的人好像是三年前,百而度之这九个字第一条,定位是野心家吗

    貌似是。

    而且主角这种只唯上,唯出了水平。

    楚王好细腰,那是墨子用来证明自上而下的带头作用是有效的证据。

    只要上面喜好行义,下面也会如此。既然楚王可以好细腰、为什么楚王就不能好行义呢好细腰可多饿死,好行义岂不多义士了

    主角一听,赶紧行义吧,而且要穿的比别人都破、比别人都信任别人、比别人都吃的不好。

    既做了让墨子喜欢的事,又印证了墨子的论断,当然目的是唯上。

    你看第一章直接拍马屁,墨子可是没搭理,而是直接让下课了。所以要迂回着拍。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恭谦未篡时。

    ……哈……

    好吧,我其实不喜欢这种非要把人格低贱化的庸俗解释,弄得好像稍微有点正确的三观的主角都不受待见一样非要写成坏人才能受欢迎似的……

    说点正经的。

    墨者的组织形式,决定了巨子必须是个高威望、行大义、有理论的人。

    我不是上古吹,但墨者的组织结构应该很完善。

    禽滑厘可能死于前385年,孟胜好像死于前381年,也就是说孟胜是因为禽滑厘死而忽然成为巨子的,属于忽然空降,然后就能让各国的墨者服从他的命令,当然前提是讲明白道理。

    这在当时来看,这组织结构已经很可怕了。

    是靠鬼神之说的冼脑宗教化吗

    墨子谈鬼神,但不谈天堂地狱,所以他死后不能复生也没去天堂也没成神,因而在他死的瞬间,墨家就不可能宗教化了。

    为什么要写两章墨子生病的问题,因为从这个问题开始到墨子的死,构成了鬼神论的崩解。那些相信这么做鬼神喜欢鬼神赐福的人,在墨子生病和墨子死时,基本已经不可能是墨者了。

    剩下的,只是一群理想主义者。

    精神的理想主义,加科学的组织结构,才能保证孟胜那件事的发生。

    也决定了巨子必须是理论家,而且是知行合一的理论家才行。

    孟胜之死,那是因为他的理论是:墨者如同病毒一样控制官僚体系,影响君主。这种理论一直到墨家三分后秦墨那一支,但结果证明这个理论是错误的,但基本上是和墨子的理论体系是一致的。

    所以他必须死,以让天下的君主重用守信的墨者。

    在他的理论框架内,他的做法是绝对正确的选择,结果也是因为这一场信义之死,秦墨在秦国受到了重用。

    但本身是错误的,所以注定了消亡。

    在这种情况下,主角想要在墨家破局,只能当野心家:

    墨子活着,自己便喊最亮的口号、做最极致的墨者、做墨子最好的弟子、做整天哭着喊着要行大义的人,否则轮不到他做巨子。

    墨子死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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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刺柏树阴话天下(上)
    “已知窗外一物为白色、又听说屋内的颜色和窗外那物的颜色相同,便可以推出屋内的颜色必然是白色。这即是我墨家辩术所说的亲知、闻知、说知。所谓说知,就是用已知推出的未知。你们可明白了”

    宋国都城商丘,城郭间的一株刺柏树下,简洁而富有逻辑之美的话语,用老年人特有的沙哑而苍老的声带说出。

    老人着一件褐色短衫,头顶已秃,前面只在鬓角还有些花白的乱发。

    老人年纪虽大,腰背却依旧挺直,连岁月这种世人都敌不过的伤痕也不能让他弯腰。

    褐色短衫之下,早已不是那副为了心中大义可以奔波千里不眠不休的强韧而健壮的驱壳,然其心未改。

    心既未改,身自然笔直不屈,双眼依旧明亮,口中话语一如年轻时那般简洁而无漏洞。

    树下,三十多个身着麻布短褐的年轻人跪坐于地,听着先生的这番话,或是皱眉苦思、或是挠头不解。

    不知多久,终于有年轻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抬头看看树下已经面老鬓白的先生,眼神中的尊重之意更浓。

    年轻人拍大腿的声音,清脆无比,仿若春日的惊雷,带来了之后连绵的夏日轰隆,剩余的年轻人也逐渐明白过来,齐齐点头拍手。

    既是赞这位曾止楚攻宋的先生,也是庆幸自己能够听到这样的世间道理:

    如此简单,却又如此严密。

    便是那株不知道耸立了多少年、甚至或许见过凤鸣灭纣分封建制大时代的刺柏树,也被风吹动的发出莎莎的声音。

    这树也竟似听懂了一般,树叶婆娑将正午的日头挡出了一抹阴凉回馈给树下的老人。

    这阵风吹过,三十多个跪坐于地的年轻人中,只有一人脸上还带着沉思之色,似乎并未听懂。

    三十余人除了他都已经听懂了,唯独他还在那低着头念念有词,不免有些鸡立鹤群的悲哀。

    然而心藏在身体之中,掩着一层可以隐藏的壳。旁边众人以为他所沉思的,未必便是他现在真正思索的。

    事实上当树下的先生讲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这是个在他看来简单的逻辑,所以他低头思索的当然不是这件事。

    年轻人名叫适,适合的适,削足适履的适。

    之所以起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家里是鞋匠世家,父亲除了做鞋,说的最多的话便是问问客人这靴子适不适合,由是给儿子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至于姓,这是个王侯将相的确有种的年代,姓对于一个靠做鞋匠为生的家庭而言太过遥远与奢侈。

    于此之前,能在史书上留一笔的人,非富即贵。

    只不过某种机缘之下,适的祖先也算是史书留下一笔的人物。

    留下一笔,未必留名。

    只是留下了痕迹,成为故事的配角。

    这个故事叫子罕忧邻,适的祖爷爷当年就在商丘当鞋匠,自家与子罕为邻,影响了子罕家的的墙壁。

    司城即为司空,为了避宋武公子司空的讳改为司城,子罕又是子姓,实乃宋国的强力封臣。

    因为墙壁的问题,子罕要强拆让其搬走,适的祖爷爷便说你拆了那些找我做鞋的便找不到我、找不到我便不能找我给他们做鞋、我不能给他们做鞋便吃不上饭。

    于是子罕便留下了千古美名,至于说让的邻是谁,后人也只知道那是个做鞋的皮匠。

    如今子罕早已作古,但那堵墙仍在,每每有人经过也会指点一二说说当年子罕的贤德。

    墙外做鞋的人依旧子承父业地活着;墙内让邻的人虽已故去,可是后代终究会有乐毅、乐羊子、乐臣公这样的人物,这是个王侯将相确有种乎的时代。

    鞋匠世家。

    宋国城人。

    无姓贱鄙。

    这就是适现在的身份。

    只比奴隶、赘婿等高一级的身份,世袭手工业者。

    此时看起来他像是在低头沉思那句老人所讲的逻辑推理的话,实际上心中在不断地碎碎念,甚至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姓。

    “我真傻,真的。我应该姓叶,叶公好龙的叶!是,我的确经常坐在电脑前谈古论今跟人吹水,妄谈穿越王霸事。可那是因为我知道穿越这种事是不可能的,所以才喜欢谈……要是知道真的穿越到春秋战国,孙子才谈穿越呢……”

    “是……我是对国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气质很赞赏,我是倾向于同情劳动人民因为我自己就是,可我只听说挂路灯要按倾向,没听说穿越还按着倾向给安排身份啊要是知道这么说要穿越到到春秋战国当平民,我早就高喊血统贵族武德充沛了……”

    怀里有个小小的包裹,更是印证了他碎碎念的真实性和现实的残酷性。

    怀里那包东西不属于刺柏树下的这个世界,也是他和之前的世界唯一的联系。

    穿越前他只是在某个论坛上和人吹水,有人问若是穿越到古代只能拿一公斤的东西应该拿什么。

    这是他穿越前各种吹水论坛上常玩的幻想游戏,他想都没想就回了句“当然是一公斤种子,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这是唯一可以指数增加的物品。尤其要是穿越到战国初期,配合上垄作牛耕和造纸术印刷术的技术推广,可以加快瓦解贵族礼制和知识垄断……”

    谁曾想昨天还在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今天就真的怀里多出了一公斤种子且穿越成了个无姓贱鄙。

    包里的种子合计有地瓜土豆一二枚、玉米粒棉花籽豌豆辣椒高粱胡萝卜等等若干。

    此时距离张骞出使西域尚早,更别提更遥远的环球航行,莫说玉米棉花,便是高粱黄瓜香菜大蒜都还没得踪影,这一公斤种子用的好了的确可以拥有撬动世界的力量。

    可问题在于,现在他发现自己的穿越根本就是地狱难度。

    自己家是鞋匠世家,并没有土地,属于手工业者,地位极低,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什么上升渠道,连最低级的贵族下士都不属于。

    自己连个姓都没有,可见上溯四百年自己家里也没有个有封地的人物,在这个爹是贵族儿有姓的年代,想要出头痴人说梦。曹刿能够论战,因为人家本就是可以谈国事的国人,属于高他一等的士,这是条很难跨国的身份鸿沟,往上算十几代可能和某些国君贵族都是实在亲戚。

    反观自家的祖先,只能潸然泪下。

    况且此时的物质生活水平实在太低,所谓:震惊!某超级大国国君掉进厕所淹死,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竟然是吃碗新的煮麦粒……这就是百余年前国君生活的真实写照。

    国君犹如此,况于平民。

    至于在刺柏树下讲学的先生,刚才那段逻辑学的讲述,适已经明白过来对面那位先生是谁了。

    摸了摸怀中的



第二章 刺柏树阴话天下(中)
    适搜肠刮肚地想了一番,几个呼吸后起身行礼道:“先生的道理,我早就听懂了。”

    早就二字,果然引出了一些疑惑。

    墨子虽然没问,只是微微点头,但心头终究还是奇怪为什么听懂了却还在那皱眉沉思。

    适趁着短暂的安静,接着说道:“听了先生刚才所讲的道理,我想到一个父亲说的故事。说是有人来我家买鞋,自己在家中量好了尺寸,结果将尺寸忘在家中。等到了我家,才发现尺寸没拿,于是返回家中去取。父亲问他你不是带着脚吗他却说自己更相信量好的尺寸却不相信自己的脚。”

    旁边跪坐的年轻人轰轰地笑了起来,墨子也微笑不语。

    适急忙又道道:“刚才听到先生所讲,我便想到这件事,明白了一些道理,故而走神。”

    墨子也来了兴致,问道:“何事”

    “我在想,当初若是买鞋的是先生,必然不会让那买履之人回去,也不会让那人拿脚试穿。而是会拿出羁縻绳索,让那人在屋中量一下脚底尺寸,然后讲一番道理,说是已知脚没有变,那么在这里量的尺寸和在家中量的尺寸一定是相同的。若是这样,那人也不用次日一早才能买上鞋子……所以我就想,原来先生所教授的辩术,不只可以用来争论马或非马,还可以用在许多事上。”

    “我曾听闻,先生认为世间的万物都是相通的,很多事背后隐藏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只是世人难以理解就是了。我原本以为并不是这样,是先生错了。但是刚才听了先生的话,我才明白不是先生错了,而是我之前愚钝也没有真正聆听先生的教诲啊。”

    话音既落,刺柏树下鸦雀无声,树下的老先生看着适,眼中露出赞许神色。

    墨子实在是没想到树下的这群人中,有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万物相通的道理,更是和他所想的相同,隐隐间觉得这个年轻人说的话竟像是自己思虑多年后忽然开悟时想的一样。

    若是这年轻人是禽滑厘、公尚义、耕柱之类的亲传弟子,能说出这番话也不足以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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