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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墨家是无所谓的,所有墨家提出的条件,墨家都能答应:就比如放开关卡之税、允许自由开矿、允许民众于诸夏自由迁徙、变革土地制度种种,墨家都能答应,甚至很多都已经再做了。

    可是王公贵族敢答应吗

    墨家不是靠土地税的,墨家大不了摇身一变成为新兴资产阶级,有资本有技术有相对各国更强的工商业,各国敢放开土地农夫束缚和开矿权以及关卡税,墨家可以搞得诸侯不宁。

    贵族有什么

    不束缚农夫的土地制度,还有贵族吗有善良的贵族,却绝没有放弃土地束缚和封建义务的贵族阶层……因为如果放弃,那就不再是贵族阶层了。

    这一战之后,墨家的战略意图已经达成。

    魏国被削弱,宋国成为墨家附庸,郑国被瓜分魏韩之间矛盾增加,诱使楚国相信墨家的战略是向北,迁徙民众补足淮北地区,迫使各国修筑堡垒扩张军备……

    占据天下大义,堵住那些质疑的心怀幻想觉得各退一步天下太平的嘴,只是顺道为之,当然也很重要。

    对于这一次隐阳之战的结果,适很放心会按照他计划的来。

    因为有双重保险。

    就算楚国决定放出郑国作为缓冲,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走狗故事
    至于到底会怎么选,一个是看秦国什么时候夺取西河,若是五年之内,赵国十有**会选择复当年“继承权战争”之仇,趁机吞掉黄河以北的魏国土地;如果秦国七八年之后才攻魏,那赵国很有可能在此之前会选择三晋同盟,攻打中山。

    事物是普遍联系的。

    赵国的选择,又和墨家今后的选择息息相关。

    原本的历史上,后世将此时看作是春秋与战国的分水岭。

    何谓春秋何谓战国

    说法万千。

    但于万千之中,便有一种说法,也可以算得上是自圆其说。

    春秋之世,是两超多强众弱的局面,是周礼国际法体系崩溃之后、霸权国际法的初定。

    晋、楚两国,主宰春秋,其余秦齐燕宋,皆为体系之内的诸侯。

    有体系,有规矩,便不至于太乱。

    战国降临,旧的国际法体系彻底崩塌,两超多强的局面伴随着三家分晋、王子定出逃大梁城之败被打破,楚不再能对抗完整的三晋,完整的三晋也变成了魏楚韩三国。

    新的规矩还未定下,旧的规矩已经无法维持。

    适明白,战国乱世,新的规矩其实很简单:强者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诸夏九州为一体。

    但这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漫长的过程。

    三家分晋、田氏代齐,本已经将旧时代的规矩打破,却偏偏墨家横空出世,延缓了整个旧规矩崩溃的时间。

    二十余年前,商丘城中,适对墨子说出了“约天下之剑”,却也因为这个“约天下之剑”,导致了墨家内部的纷争。

    约天下之剑,有很多种解释。

    泗上单独立国,为一超而诸侯多强,以此定下新规,一如昔年千国万邦以殷商为首,泗上一国为约天下之剑

    还是这约天下之剑的剑,便是千万民众之意的化身,天下归一,约天下者,天下人也

    于前者,墨家已经可以做到,现在就能做到,只需要定出新的国际法,融合墨子的非攻、邦国不分大小尽皆平等的理念,以“法理”将西河许诺给秦,那么天下至少会和平五十年甚至于百年。

    这就是这一次墨家假装要“弭兵、非攻、国联、新规矩”的理论基础。

    于后者,墨者一直在做,到时候就是“统一无罪、战争有理、为利天下为兼爱世人,必须要同义同文同轨同天下”。

    五年前菏泽会盟,适已经打好了基础,但还不够。

    这一次宋郑之事,就是适准备彻底喊出来这番话的时机,宣告战国乱世的来临、旧的国际法彻底失效的时机。

    于此之下,中山无罪,但赵吞中山,墨家便不会如郑国这件事一样去管,至少赵国不要杀人屠城不要搞民族压迫。

    于此之下,赵国的选择就可以更多一些,就可以不至于觉得墨家的非攻压得赵国没有出路……马镫的出现,赵国得益最多;经此一战,赵国可以知道魏国外强中干。

    总归,赵国不会因为头顶上那个“非攻”的枷锁,只有选择三晋同盟对抗墨家一条路,因为对赵国而言,对抗墨家得不偿失,而赵国的旁边还有中山和燕这两个弱鸡。

    “得让中原打起来,得让中原诸侯爆发第二次中原大战,如此泗上才有更大的机会。”

    适如是想,并且准备如是做。

    …………

    月余后,围绕着郑国宋国之变,中原发生了很多事。

    消息的滞后性,使得在西陲的秦国刚刚得到了完整了隐阳之战的消息。

    秦国新都。

    十余年变革,秦已然和十余年前不同,至少秦国的王公贵族不再听秦国那些传统的“瓦缻之乐”,而是开始欣赏起来中原的丝竹之乐,邯郸的舞姬也开始在秦国贵族的府邸中旋转翩翩。

    宫室之中。

    年迈的吴起、胜绰等人,跪坐在秦君下首。

    正值壮年四十余岁的赢师隙手指轻轻敲打着节拍,欣赏着他在魏国做人质流亡时候就已经熟悉和喜欢的中原音乐,尤其是郑国的靡靡之音。

    酒香四溢,皆源于公营作坊。

    秦国工商多归于公,私营工商业税费翻倍,以农为本,其法理就是叛墨们的“一切财富都源于土地、只有土地才能够让天下的财富总和增加,而工商业不过是将水变成了冰”的一整套的重农主义体系。

    即便多年前索卢参从极西之地返回后,便在邯郸城内反驳了那些叛墨的道理,可这仍旧是秦国重农之策的基石。

    民穷而国富,这是秦国此时的现状,垄断者对西域的贸易、攻打西戎获取人口土地的军功制度,都使得大量的平民得以成为类似于“府兵”的富裕小地主。

    一两个西戎奴仆,百余亩土地,这就是秦国的政策基础,因为如果只是分地而没有人耕种,依旧没有用。

    绕开了贵族这个“中间商”,没有人赚差价,使得秦君从秦国最大的贵族变成了秦国真正的国君。

    此时此刻,余音袅袅,赢师隙挥挥手,那些乐师舞女停止了动作纷纷下去。

    他看了一眼胜绰,笑道:“鞔之适的信,颇为有趣。”

    他说的有趣,指的是心中丝毫不掩盖的“挑唆”:趁着吴起等人年纪大,赶紧搞西河,不然他们一死,你岁数又大,太子年轻,只怕贵族重新夺权,或者弄出来一个有西河大功的外臣压制不住。

    胜绰微微颔首,面带



第一百五十章 东霸、西久、南一
    赢师隙闻言,眼前一亮,若有所悟。

    其实火药出世之后,若不走弯路将那些鲜血积累的经验快速越过的话,游牧民很快就会从所谓“武德充沛”变为“能歌善舞”。

    当然,不只是游牧民,还有更为落后地区的断发纹身的原始聚落。

    这一点在墨家守高柳、谋南海,以及秦国向西征伐月氏、义渠、西羌的时候,感受极为深切。

    譬若秦之西伐,百余名手持火枪的士卒,配合可战可走的改良的战车车阵之法,便可以让千余名骑马控弦而用骨箭的义渠人无可奈何。

    移民之后,多有捕捉“奴仆”者,占据土地,开垦生息,或是直接受封一地,依靠百余人就能够维护殖民统治。

    于秦国而言,的确向西有贸易利润,但比之于中原的诱惑,无疑是中原更大。

    吴起之意,便是说秦要做双头之隼,一边要盯着中原,另一边也要留有后手向西开拓。

    反正向西开拓于此时算不得什么大功,武器战术以至于后勤人口的碾压,用火枪去征服尚且没有马镫没有铁器的族群,就算是得地千里,可能也不过是个五大夫之功,距离相当于卿的庶长还有段距离。

    既是留作后手,也是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的土地人口。

    向西可以缓缓图之,向东却需要雷霆一击之后稳定局面。

    秦国必须要先得西河,然后才能考虑称霸之事。

    没有西河,秦国没有任何的战略空间,任何一场大仗打输了都可能是灭国之败,所以哪怕是后世入蜀也先要谋求西河作为缓冲。

    秦国之前孱弱的时候,并未考虑夺取西河之后的事。

    但随着变法的深入,国力日强,秦国君臣这才终于意识到墨家提前二十年布局的可恶。

    秦想要争霸天下,要先得西河,然后夺汉中,找机会入蜀,这样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兵力财力人力物力,支撑西河之东的长久战争。

    问题就在于,不得西河,不敢全力入蜀;可有能力得西河的时候,墨家先走一步卡在了汉中。

    这步棋对于秦国而言,恶心之处就在于如果得了西河,和三晋的关系必然紧张,这时候再去夺汉中,就会与墨家交恶。在西河对抗三晋,再加上墨家,那就是自寻死路。

    而兵出西河,就必须要和墨家结好,这一点毋庸置疑,哪怕明知道墨家是让秦国做当年的吴国,也仍旧要交好。不交好就意味着三晋不需要面临两线作战的压力,全力在西河厮杀,那是秦国现在无法应对的。

    换而言之……墨家堵死了秦国统一天下的路,只允许他们做个区域性的霸主。

    要么,向西开拓诸夏之外的土地;要么向东,成为牵制三晋的棋子。失去了南下巴蜀的战略方向,也就失去了雄取天下的资本。

    蜀地是现在变法后的秦国最好的战略后方,尤其是都江堰被提前修建、铁器农具和新种植方法传入蜀地之后更是如此,但于现在看来并无希望。

    这一点吴起早已看的清楚,但是看清楚和有力量去解决,并不是一回事。

    不得西河,秦国就永远没办法谋取天下,西河必夺,才能给关中平原留下缓冲,才能不至于一战失败就有灭国之虞。

    可若夺西河,就等同于至少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内要和墨家交好,应付三晋的反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家从汉中发力继续渗透巴蜀,断绝秦国问鼎天下的机会,只可能做西伯侯这样的一方霸主。

    是故吴起说向东谋西河的同时不能忘记向西,就是在为秦国的将来扑一条路,一条万一失败、万一墨家强大到不可制约之后的路。

    有备无患、未雨绸缪,善谋国者,当如是。

    吴起见秦君沉思,便道:“为将者,不可不识山川地理之势;为君者,不可不计深远。”

    “是故,向东可霸、向南可一、向西可久。”

    “然若称霸为侯伯都不能,又岂能一天下欲一先霸,霸则难一。”

    这些战略性的东西,作为一国之君哪里能够不清楚吴起当年和魏侯的分歧,就是因为战略上的问题,是维系魏国多线作战的霸局还是参与中原弭兵先解决西秦之事的分歧。

    时过境迁,吴起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战略。

    历史上他主政楚国,做的也是类似的是,向南得洞庭苍梧,为楚国打下了一个稳定的大后方,然后才徐图陈蔡,谋求中原。

    这一次他说出了自己的见解,秦君慨叹一声道:“如你所言,不知要多少年。”

    吴起明白秦君的感叹,便道:“要待天下有变。今日之友,明日之敌;今日之敌,明日未必便不能为友。天下归一,怕非是一朝一夕之事。”

    他入秦之后自然研究过秦国的山川地理,墨家占据南郑也和秦川多有贸易,再者墨家入南郑之前,秦国和蜀国就已经围绕着汉中打了几十年,哪里能够不知道秦川巴蜀之势

    汉中入川,以吴起看来现在其实有四条路。

    其中三条走不通。

    子午谷路,这是自古就有的,张仪就曾说过以一军塞午道之语,当年武王伐纣,巴人也正是经过午道前去会盟的。

    这条路走不通,墨家只要守住汉中,以墨家的守城之术,人少无用拿不下南郑,人多会被堵死。

    陈仓道、褒谷道,这两条路也是不可能攻破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壮汉打孩童的中立
    一直默不作声的胜绰听完吴起的话,忽然问道:“若是……若是墨家先修完了从南郑到平周之路,其势已成,又将如何”

    平周,指的是蜀国和南郑之间的一个诸侯国,算不得正统,应该称之为方国而非诸侯,乃是炎帝之裔所建,大抵在后世的广元,也就是汉中到成都平原的必经之路上。

    此时尚无石牛道,平周还是方国,若是南郑的墨家修好了从汉中到广元的路,秦国只怕便是失去夺取蜀国的机会。

    吴起闻言,轻笑道:“昔年商汤立国,可能知武王伐纣之事夫差灭越,可能知卧薪尝胆之事昔年勾践尝胆之时,就能确定将来一定可以吞吴吗”

    “不谋万世,不足以谋一时。若墨家得巴蜀、又得泗上、乃至灭楚,则大势已成,不可阻挡。届时便有再多谋划,又有何用”

    “是故我说,要待天下有变,才有一线生机。若天下有变,墨家无夺蜀之能,我等却在陇南无兵,到时候岂不后悔”

    “若天下有变,墨家南得蜀楚北迫太行,届时我等却在猪野泽以西并无势力,宗庙无地可迁,子嗣无地可为君,到时候岂不后悔”

    “如今之事,只有先夺西河,后谋巴蜀,以待将来。”

    “如鞔之适所言,秦欲霸,必先取西河。欲取西河,十年之内就是最佳时机。一则君上之臣皆一时人杰,二则便如鞔之适所言的……我等年迈,君上尚壮,若我等死,太子敢用何人取西河”

    那封信直问人心,将一些秘而不传的所谓“帝王心术”当做很平常的一件事说出来。

    赢师隙点头道:“正该如此。隐阳一战,魏韩五万卒覆灭,魏国之弱,可以观之。”

    “当年武卒数万,兵临北洛水,秦国上下瑟瑟,左右发抖。再观如今魏国,已无当年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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