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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公子南伽

    摩罗贝提现在已经明白了整个事情的严重性,当即答应道:“好的,陆先生,您随我来吧。”

    摩罗贝提站起身来,赶紧在前引路,看起来份外着急,反倒是最先提出请求的陆议先是放下了手中拿着的一叠情报,然后又特意招来了陆登云与马二虎一起守着这边,嘱咐好了,这才与摩罗贝提一起离开。

    鬼鹫部落原先也就拢共只有两个有资格继承大酋长之位的少酋长,其中一个现在已经是一蹶不振,足不出户,而原本劣势的摩罗贝提的地位,自然是空前地提高了上去,虽然族里除了大酋长,其他人大多是分不清这哥俩的,但也都知道族里最近来了一队外族人,而经常跟这些外族人混在一起的,便是摩罗贝提。

    两人表明了身份和来意后,便畅通无阻地见到了位于三层宫殿内的大酋长,老人此刻正站在窗边,遥望着远处的风景,一席素色的袍子披在身上,将黑色与白色混合在了一起,却又彼此分明,显得十分的庄严与圣洁。

    陆议伸出手,敲打着胸口,朗声向其问候道:“大酋长!”

    老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先是深深地看了陆议一眼,然后才一伸手,邀请道:“原来是陆先生来了,先到这边坐下来说吧。”

    这自然不无不可,陆议没有拒绝的理由,两人就在两张阔背大椅上面对面坐下,而摩罗贝提作为晚辈,自然是恭敬地候在了一边。
    一坐下来,没什么客气话,陆议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听说,大酋长准备去三方会盟”

    罗刹族人,向来都是直来直去,最是讨厌绕弯子,有话直接说,反倒能得到他们的好感,这就是他们与周围各国百姓的区别所在。

    老人语气淡然地道:“哦看来陆先生是有什么话想说给我听的。”

    陆议郑重地道:“这首先得要看大酋长您是否已经做出了选择,为表诚意,我现在就可以直接答应大酋长,让摩罗贝提成为我陆议第一个正式弟子,以此来解决大酋长的顾虑。”

    话一说完,旁边站着的摩罗贝提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有些反应了过来,但更多的,还是有些迷迷糊糊。

    首先得要知道老人为什么不想站队,为什么不愿意与外族人结盟合作。

    这并非简简单单的门户之见,而是因为他深知两件事。

    罗刹族不团结,普遍实力较差,一旦出了沙海,没了地利优势之后,面对面对决,那是打不过人家的,没资格参与各国角力,这就是其一,但更关键的,是因为他明白,其他人是永远不会把罗刹族当自己人的,开始话说得比谁都好听,可一旦利用完了,也就丢了,一旦选择站队之后,对方就会逼他们出最大的力,但到头来他们不但什么也不得不到,反倒是要被人给剥皮抽筋,吃干抹净。

    这就跟田间养的黄牛一样,耕地拉磨有他们的事,可老了就是被杀来吃肉,所以他绝不愿意成为其他人的附庸,哪怕是死。

    可现在却是有个机会摆在了他们的面前,那位从头到尾都没见过的大凉王爷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这位陆先生。

    以老人的眼力,当然看得出来此人的能耐与地位,若是能将整个部落与他捆绑起来,最不济,未来混得也不会太差,所以他才会将摩罗贝提这个少酋长一直送于对方那里进行学习,虽无师徒之名,但行的是师徒之事了。

    陆议当然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拒绝对方。

    老人此刻才终于是来了几分精神,不过他作为大酋长多年,知道谈判这种




第八十六章 阴阳两面孪生子(三)
    陆议将这一通肺腑之言说完,屋内一片寂静,很久都未有人回应他的想法,毕竟血脉之分,门户之见,自古以来,都充斥于整个世界各个种族之中,这并非单单是部分人会这么想,而是大多数人都这么想,让属于自己的血脉流传下去,让敌人的血脉彻底灭绝,这是存乎于所有以雄性为主导的物种之中的本能,无论是人,还是兽,这种念头都是根植于他们灵魂深处的,优胜劣汰,本就是自然法则。

    陆议眼看自己不过是一时感慨两句,似乎让整个场面都陷入了尴尬的情况,赶紧又道:“还是先不说这个了,既然大酋长已经有了与我们合作之心,这是好事,最起码我们已经开了个好头,以后具体的,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展现双方的诚意,不必急于一时,眼下我们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说。”

    老人这时也清醒过来,跟着略过了刚才的话题,这种事,暂时他还不能接受,但也不必直接说出来,破坏了双方的兴致,所以他接口道:“先生是在说三方会盟吗不知道先生有什么要指教的,用你们的话来说,我洗耳恭听。”

    说着,为了带动气氛,他还特意举起了桌上装了奶茶的茶杯,做出一副洗耳朵的样子,倒是把旁边站着的摩罗贝提看得一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陆议顿时开怀笑道:“大酋长实在是太过风趣,不过言归正传,无论如何,这件事我认为,我们还是得去。”

    老人疑惑道:“哦难道先生不觉得有危险吗”

    他确实有些不解,因为说去的是自己,对方特意为了这件事跑过来,应当是有不同的意见才对。

    陆议解释道:“危险当然是有的,卫国人上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不小,眼看无法从内部瓦解你们,那就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再不诉诸武力,恐怕悔之晚矣,所以如果我们去了,他们就必然会直接动手,说到底,我们都是外人,而外人最喜欢做的,就是不守你们订的规矩。”

    对于这件事,老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沉声道:“所以陆先生认为这次三方会盟,是对方动手的一个契机,对么”

    陆议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这是必然的事情,所谓是一力降十会,很多时候,用刀子直来直去地杀,会比最用舌头来的更加快捷,与其在这里处心积虑地扶持新王,伺机取而代之,倒不如直接将大酋长你杀了来的更快。”

    这番话说的很直白,但老人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实情,外族人何必要来守他们的规矩呢

    陆议顿了顿,又接着道:“但不去的话,我们便更落入了劣势之中,因为现在暂时算是三足鼎立的势态,我们凉国,站在你们这边,而卫国人,则是站在毒蝎部落那边,其中还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就是贪狼部落。”

    老人皱眉道:“其实贪狼部落那里的事,我倒是知道一点,早在十多年前,他们似乎就已经跟你们凉国幽州那边搭上了线,不知为何上次又突然站在了卫国那边呢,我并不觉得是卫国人给的条件太优渥的原因。”

    陆议有些无奈地道:“这种事,的确是家丑,本不该外扬,但既然大酋长问起来了,我也便直接说了,其实无非就是手下的人权利越来越大,有了取而代之的心理,我想这件事,在婆罗纳也没有少发生,各种缘由,就不必我来再解释了。”

    老人听完,一副了然的样子微微点头,这是实话,因为罗刹族从在婆罗纳定居开始,就是以力为尊,因为要想在恶劣的环境下顺利地生存下去,那就必须得是一个个武力强大的个体,如此,他们才能抗住大自然的侵袭,能与野兽搏杀,罗刹族为什么蠢,其实正是因为他们明白,单纯的智力,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什么也不是,这是自然的抉择。

    唯有当他们发展到了三大部落这种层次,才算差不多稳定了下来,能将大酋长之位代代相传,但更多的,底下的部落,是沿用着最初的,宛如野兽一般的法则,谁强,谁就是首领,如果上一任首领老去,下面的年轻人会毫不犹豫地挑战他,杀死他,将其取而代之,再带领部族生存的同时,又等待着下一代人击败他们,这是他们的宿命,所以有武力强大的人突然想当酋长了,将原来的酋长杀死,不算什么新鲜事,故而老人能够理解。

    “但现在关键在于,前方战事未曾分明,所以他还在审时度势之中,他做不出一个明确的选择,毕竟如果主人不够虚弱,下人凭什么敢反抗呢”陆议敲着桌子,侃侃而谈道,“故而最起码从现在来说,幽州那位是一个中立的存在,不过就算卫国将来得势,他也不会倒向卫国,毕竟换一个主子,他还是



第八十七章 阴阳两面孪生子(四)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但见滚滚红日自天空坠落西下,没了尚在中天之时的磅礴光辉,如天地君王般刺眼,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势之后,一种无可奈何的迟暮之感,在黄昏之时充斥着整个人间,原本该是暖暖的红色光芒,却好似为整个大漠都渡上了一层别样的血色。

    夕阳下,一处占地拢共不过寻常人家一间屋子大小的水洼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不少性子坚韧不拔,敢孤身与大自然相搏的战士,这是他们祖辈的荣光,也是人为的奇迹。

    这些人合力驱赶走了原本会来这里喝水的野兽,一起组成了一个新的小部落,这里聚居着三十余个罗刹族人,由一个最为强壮的男人作为酋长,领导众人,另外还有十来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是族里的劳力与战士,至于其他的,都是女人,族里是没有老人的,这样一个随时可能覆灭的小部落,也没那个资格想着赡养老人,这是出于生存考虑而做出的抉择,虽然无奈,但无人能够反对。

    作为整个部落的未来与希望,下一代的婴儿也只有三个而已,现在都还蜷缩在用兽皮做成的粗糙襁褓里,被**着身子的女人们怜惜地抱在怀里,默默地吃着奶,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他们,之后成为时常骑马袭击边境,掠夺百姓过去食用人肉的罗刹鬼,也就不足为奇了。

    为了遮挡头顶灼热的日光,他们合力,围绕着这一小块绿洲上,原本就存在的树林底下建造了一个供所有人栖身的大棚,这也许是先祖们早已告知的智慧,最是目光短浅的罗刹族们,竟然没有就地砍伐水源附近本身就有的树木来建造房屋,而是特意跑去很远的地方,搬来了一截截枯木,再用这些日子里打来的野兽的毛皮混着一起,做成了这间屋子,白天隔热,晚上防风,虽然远谈不上舒适,但在这片贫瘠的沙漠之中,已经算是难得的,能落脚的好地方了。

    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竟然还特意圈出了一块地,养了两只小羊羔,一公一母,他们从来没有因为肚饿而选择直接杀死羊羔吃掉,而是选择每天定点喂食,默默地等着它们长大,甚至是再繁殖下一代。

    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来说,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冒险而且极为不容易做出的选择,毕竟连人都还没能顿顿吃饱饭呢,更何况有了羊,晚上就必须得有守夜的人,以防止沙漠里的其他猎食者将其杀死盗走。

    这其实是他们的上位部落,也就是鬼鹫部落暂时借于他们的财产,他们身为鬼鹫部落辖下范围内的部落,虽然每年都要向对方上缴数量不菲的东西,但也可以向对方申请,以换取一些部落紧缺的东西,甚至也有像他们这样,目光稍微长远一些的,就会换取一些牲口来,这既可以帮助鬼鹫部落进行养殖,以抵消每年需要上缴的部分“赋税”,而且鬼鹫部落说了,只要是在外产的下一代,那都是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不用再一并上缴。

    这也是鬼鹫部落的大酋长,那位深爱着自己种族的老人,在不违反三方会盟的规矩,以及族里约定俗成的法则的情况下,为了帮助同族而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和帮助了。

    这个道理,其实可以用一句话解释,那就是“自助者天助,助人者人助”,他们鬼鹫部落可以帮,却又不能图省事,直接赠与对方财物,或者是直接取消税收,这第一是违背了三方会盟的规矩,第二则是以罗刹族人的普遍习惯来说,你给他一头羊,他转头就杀了吃进肚子了,哪儿还会想到留着产小羊,挤奶,薅羊毛这些后续的事情,这是他们的天性,毕竟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里,朝不保夕,到手的东西,马上吃进肚子,成了储备的脂肪,那才是最实在的。

    故而他们要帮,也只能用这种折中的方法,寄希望于族群里偶尔有人觉醒了,能够明白这份苦心,然后努力奋勇发展,说到底,就是一种筛选的方式,有的人就是不配得到帮助的。

    而所谓的三方会盟,其实就是将三大部落的首脑们召集到一处,然后评定底下的这些部落的等级,规定他们每年需要上缴多少东西,然后再以他们三方的实力,划定三方来年的具体统治范围,所以他们彼此辖下的小部落,是不能够随意迁徙的,事关真正的利益,自然要防备他们被其他人策反,亦或是被收买,导致最终离开自己的辖地,而自己一无所获。

    就比如说毒蝎部落,他们的赋税相对重一点,那辖区内的部落,肯定会本能地往鬼鹫部落这样赋税少一点的地方跑,但这是被严令禁止的,一旦被发现,鬼鹫部落要么选择交出他们,要么就得直接开战,故而哪怕知道鬼鹫部落这边的管理相对宽松,但他们宁可跑去新建立的伽罗汗国,也不敢跑来这边生活,因为他们都知道,跑去伽罗汗国,对方是不可能交出他们的,但跑来鬼鹫部落,以鬼鹫部落的性子,一般都会直接将他们劝回,哪怕他们几方都明知道回去就是被杀鸡儆猴的下场。

    这就是为什么鬼鹫部落不能擅自取消或者降低赋税,如果这样做了,那在另外两方看来,就是完完全全的恶性竞争,是会引发双方战争的惨烈后果。

    再看眼前这个在沙漠里挣扎着求生存的小部落,虽然人少,但也已经粗具规模,而且他们还有一个英明的领导者,他懂得取舍,哪怕是要让人饿肚子,也要先喂



第八十八章 阴阳两面孪生子(五)
    一望无际的大漠里,背靠着火红的日头,大批的骑兵携带着风沙,掀起滚滚热浪,从远方蜂拥而至,手持兵刃,肆意屠杀,毫无顾忌地打破了沙漠里已经维持了几十年的微妙平衡。

    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倒霉鬼遭了秧,但凡是路上遇到的人和部落,无一幸免,全部已经在他们的马蹄下化为了废墟,看那样子,与沙漠里让人谈之色变的大沙暴,也差不了太多。

    这一次却不是公然打破三方盟约这么简单,事情,已经开始朝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如果将沙漠里地位最高,势力最大的三大部落比作是三支在沙漠里游荡的不同的狼群里的头狼的话,那他们各自下辖的区域内的其他部落,无论大小,便就是族群里的普通狼,头狼如果突然死了,失去了领袖的他们,要么选择内部竞争,快速扶持起一个足够有能力带领他们免收外人压迫的新王,要么就得被其他两个族群的人给瓜分,或者更直接一点,将他们都杀了,毕竟对方也不可能让一帮新人来分属于原本手下的利益。

    但话说回来,如果一支狼群里,头狼手下的狼都死光了,那头狼也就成了一匹孤狼,便是再厉害,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了,因为寡不敌众的道理,人人都懂。

    故而在外人的眼里,专门挑在即将举行的三方会盟之前如此行事,也不过就是想出其不意地削弱对方手里的力量,从而达到在会盟上胁迫对方割让利益的目的。

    这也无怪鬼鹫部落的大酋长曾经说过,只要他们被外族人渗透进来了一点,到时候就是他们整个族群的灾难。

    或许在那些人看来,他们现在杀的,不过都是敌对部落的手下们,他们伸手斩断的,是敌人们的爪牙,折下的,是敌人的羽翼,削弱敌人,似乎暂时可以将之与加强己身划等号,但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现在杀的,是自己的同族人。

    罗刹族整体实力如果因为内斗而损耗过大,那将是他们整个族群的灾难,有的人自以为自己投靠了外族人,只要用心为外族人做事,就可保性命无忧,甚至为了争取得到更高的地位,死命地去坑害同族人,这样的人,递出的刀子往往比他们的主人还要狠,还要决绝,因为他们深怕其他人怀疑他们的忠诚,也担心自己现在地位的失去。

    可他们根本就不懂的是,他们现在的地位,恰恰就是来源于同族的强大,这是他们的利用价值所在,换句话说,如果他们自己的族群灭绝了,亦或是已经完全没了威胁性,那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肤色,语言,风俗等等的截然不同,在外族人看来,那就是原罪,我们既然生而不同,那又如何能看做是同样的人呢

    正因为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因为你的忠心而将你当做是自己人呢

    这种关系,看做人与狗,亦是可以的,狗要是多叼回来一些猎物,你自然会赏它多点肉吃,但狗与你的亲生孩子,难道是同类吗,如果这片山已经没了狩猎的目标,你已经不再需要狗的时候,它的命运,又会是怎么样呢

    老人当然懂这个道

    理,只可惜其他人不懂,或者说他们看得既不够远,也不够深入,更不愿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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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间,天空之中,耳听得一声霸道的鹰鸣之声响起,但见一个小小的黑点自天空之中俯冲而下,速度极快,几如箭矢一般,更玄妙的是,从动到静,它转换的极为自然和快速,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它就已经从高速俯冲的状态变成了停滞的状态,轻巧地落在了底下一人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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