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本娇花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袖底风雪
“嗨,你母亲要给你生弟弟了,你开不开心”
这种混账话,简直不像一个亲人能说出来的。
如果是自己的话,这会大概已经一拳揍上去了吧。
“母亲身为嫡母,能为孔家开枝散叶,孙儿自然是开心的。”
孔最这番话说的规规矩矩,让人丝毫听不出错处来,可魏朱还是在里面听出了丝丝难过。
不知怎的,魏朱突然想起在陵阳见到孔最的那一幕来,那怕是张牙舞爪,眼高于顶,也好过眼前这副口不对心的样子。
“你心可真够宽的。”魏朱捧着汤婆子幽幽道,“我母亲当初生我妹妹的时候,我可是想亲手杀死她哪。”
孔曾眼皮一跳,看向魏朱。
这凶残的,竟然连亲手弑妹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也不知这人是有意提点自己,还是提点孔最。
被孔曾这么一瞧,魏朱娇羞的捂住了嘴,“瞧瞧我都是说了什么大实话,不过也难怪,谁让妹妹刚生下来的时候像只猴子那样难看,我还一度以为母亲生错了人呢”
魏朱看似说笑,只是那一言一行却透着杀意。
病弱,消瘦,苍白,看上去行将就木,半截棺材入土,可眉眼却在夜色里黑沉的像淬了层遮掩锋芒的戾气。
孔祖父眼中多了些玩味,“哦,你就是那个……”
魏朱缓缓走了出来,对着孔祖父行了一记学子礼,“后生魏无双,见过孔老爷子。”
孔老爷子笑而不语,“小老儿老了,可当不得你这下大礼。”
魏朱不在意的笑笑,“孔老爷子怎么不早说,我对这些繁文俗礼也是厌烦的很哪。”
冬日凄冷,魏朱说话时呛了口风,还没等她招手,孔最慌张的跑过去扶住了她。
“怎么咳起来了要不要再让李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孔最急切道,“反正现在看也看过了,快些回去吧。”
孔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子这二十四孝的样子总觉得有些违和,这副模样不应该是对着自己吗
“刚才遇见府里的老人,说主院这边欠缺人手,寒蝉院里没人过来帮忙。”孔老爷子半眯的眼睛里闪烁点点寒芒,“据说这是你的意思。”
“这不关魏……无双的事。”孔最主动站出承担责任,“他们是听我的吩咐……”
“的确是我不让他们过来的。”魏朱的声音轻而易举地盖住了孔最的声响。
她笑看着孔老爷子,“我以为就算旁的蠢货误解我的意思,像您这种曾经身为帝师的人物应该是理解我的,现在看来……”
魏朱叹息两声,无奈摇头。
一副世间无我知己的遗憾模样。
竟然说孔老爷子是蠢货!
孔老爷子能忍,孔曾不能忍!
“放肆!魏朱,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魏朱眸光一冷,“我倒是没忘,只是觉得二位怕是忘了孔最院里是什么模样!”
“诺大一个院子里里外外不过七、八个下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我们家养马的人数都比在院里多。
主院过来借人,寻的由头是主母生产无人帮衬,先不说一个男人院里的下人怎么去帮衬女人生产之事,我道要问问下这命令的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孔府本来就人脉稀薄,如今,添丁本来就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再样容不得一丁点儿差错的紧要时刻,却让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下人过来帮忙,这是给你们孔家有多大仇才能想出来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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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告恶状
打头的是个面庞白净的妇人,圆脸盘,吊梢眼,她两颊颧骨极高,看上去很是不好相处。
五十上下,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孔府没有其他女眷,再联想到里面正在生产的孔夫人,魏朱推测来的这人应该是孔夫人的娘家人,而在这个当头赶过来,极有可能是孔夫人的母亲。
如果魏朱如果没记错,孔夫人娘家姓关。
果不其然,这人一露面,孔曾就迎了上去,“不知关老夫人大驾光临,小婿失礼了。”
“贤婿不用多礼。”关老夫人频频看向产房,“里面什么情况进去多久了,可问过产婆,什么时候能生下来”
孔曾正想回答,就听产房里一声惨叫,关老夫人急忙越过孔曾,刚想进去,就被孔曾拦下。
“胎位不正,里面的产婆正在想办法,我已经请了宫中女医在里面帮衬,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见孔曾对自己这样说,关老夫人略略放了下心,“你我是信得过的,更何况,这一胎是你孔家嫡子长孙,我相信贤婿会安排妥当。”
孔曾虽然嘴上开导,可是还是能从他神情当中窥见到挥之不去的紧张,孔夫人怀的是他的孩子,如今漫长时间过去,他怎么会不要急。
“下人已经在偏厅里备好点心茶水,还请老夫人移步,安心等待。”
关老夫人也知道在这种紧要时刻,自己上门已经是给孔府添乱,但是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自己最小的女儿。
“这是婉儿第一胎,不论是男是女,都希望贤婿能好好待她,毕竟她当年为了你……”关老夫人一声感慨,“希望你是个知恩的。”
孔曾比关婉至少大了十多岁,当时几乎没有人看好这两人。
想到关婉对自己的付出,孔曾心里也是一动,“我心里都有数,老夫人尽管放心。”
孔最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己父亲这边,默默注视着孔曾面对关老夫人恭敬谦卑的模样,听着两人之间的谈话。
过了好久,孔最突然道,“我们回去吧。”
可是身边的魏朱没有回话,“孔最,你看看那人,是不是很眼熟。”
魏朱抱着汤婆子指向门口正在指挥下人的女管事,“那个管事,是不是我们落水那天,让我们划船的人”
孔最定睛一看,可不就是。
“那是孔夫人身边的女管事。”孔最道,“那天之后我本来想去找她,但是……”一是因为她是孔夫人身边的人不好下手,而来,因为魏朱身体的事被耽搁了。
孔最眼中冒出怒火,“你放心,这笔账我改日一定会跟她好好算的。”
谁知魏朱却听着笑起,“何必改日,我觉得今天就挺好的。”
魏朱说着把汤婆子往孔最手里一塞,对着孔曾的方向就跑了过去,孔曾听到动静转头还没看清,就见魏朱“啪叽”一声跪到了他的面前。
孔曾“……”这是脚滑了
关老夫人“……”这人是谁
孔老爷子:嘿嘿,有意思。
孔曾居高临下看着魏朱,既然是脚滑了,还不快起来!
魏朱一把抱住了孔曾的大腿,“孔伯父,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孔曾:这又整什么幺蛾子
“你先起来。”孔曾不自在的动动自己铁沉的腿,“众目暌睽之下,你这像什么一样子!”
“孔伯父,你怎么因为她是你夫人的婢女,就这样包庇杀人凶手。”魏朱痛心疾首,“枉我还认为您是堂堂太师,是家国礼法的代言人,是疾恶如仇的化身,孔伯父您若再这样徇私舞弊,我可就一直血书跑到宫门前去告您了!”
孔最冷汗都下来了,这是个什么套路,怎么告皇状都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孔曾看向自己的儿子,“混账东西,还不快滚过来!”
虽然知道孔曾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可是当着关
184生了
魏朱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她看向地上跪着的孔最,“不信你问问他,看看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
“当然,如果你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相信,那你就去问问,那天当值的下人,我落水狗一样从湖里爬出来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亲眼瞧见哪。”
孔曾眉头紧皱,对着孔最沉声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孔最原本是想私下解决的,却没想到魏朱会放到台面上来,虽然现在这结果看着不错,但是……眼前的关老夫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尤其魏朱要动的可是关婉身边的管事。
孔曾:“我问你话呢,难道你没听到!”
“那天确实如此。”孔曾沉声道,“当日前来诊脉的是李太医,父亲可以拿着方子去他那里对照笔迹求证。”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孔曾质问,“为什么要挑现在!我问你,你为什么偏偏挑你母亲生产的这个时候”
孔最瞳孔一怔,原来在父亲眼里,自己是故意拿这件事出来给关婉生孩子找不痛快。
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湿意……
魏朱抱臂冷笑,“孔大人这话好没意思,之所以挑现在这个时候当然是因为我今日才刚刚能够下床。”
魏朱说着抬脚踢了下地上的孔最,“之所以一直被人瞒着,全是因为地上这个蠢蛋不告诉我,这人的身份。
如果我早就知道那天害我的人是孔夫人身边的管事,我估计就是病死也要回光返照一下过来报仇的。”
魏朱眼皮一抬,直直看向眼前的孔曾,“恐大人要教训自己儿子,我管不了,但是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对不会……”
魏朱看向产房的方向笑了笑,也不知道她看的是门口忙碌的女管事,还是正在生产的关婉。
“你要做什么!”关老夫人立马跳出,质问道,“这个来历不清的小子是哪家的,竟然挑着今天这样大的日子来这里胡言乱语!”
关老夫人荣华富贵了一声,一言一行介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她正色道,“我关府门第品行皆为上品,家中养出的女儿,管事那也是一等一的尊荣,你这无知小儿竟然在这里抹煞关府,我倒要问问你,这是哪门哪户的规矩!”
魏朱撇嘴,“不好意思我就是没规矩,也好过某些倚老卖老不着四六的老东西。。”
“你!”
关老夫人碍于面子,不跟魏朱争辩,只气愤的看着孔曾。
“你还记得当初娶我女儿时的承诺吗!你说你会一生一世爱护她,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孔曾我问你,这就是你要我看的吗!”
“老夫人恕罪,小婿绝对不是……”
“我看你就是!”关老夫人怒到,“我女儿花一样的年纪给你续弦也就罢了,没曾想竟然还有一个外室养的私生子,前来冒充孔家长子嫡孙,现在更是趁着我女儿体弱之际,前来这里颠倒黑白,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
“哎哎哎,这位大妈,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啊!”魏朱嗤笑道,“从我第一句话开始,到我现在为止,我说过你家女儿一句了吗我说的是你女儿身边的管事,管事懂吗!
还有,我现在正在跟孔太太说话,说的是关于我!的事,能不能麻烦你上一边静静看着就好,七老八十的人了还好意思说别人颠倒黑白,乱泼脏水,你说话这么不要脸,就不害怕阎王爷把你收了吗!”
魏朱一番话,简直气的关老夫人倒仰,“你……你……”
185又死了一人
魏朱的眼神,孔曾注意到了,而他更从女管事的反应里,察觉到魏朱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人真的很有可能意图谋害魏朱,可是,她跟魏朱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那一瞬间,孔曾甚至想到这人可能是反太子一脉安插在自己府上的细作,可是很快他就否认,因为真正的细作不会用这么没脑子的方法杀人。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原因。
孔曾心里一沉,看来对方这次是冲着孔最。
孔曾想着看了眼角落里的孔最,因为背光他瞧不清孔最的表情。
来京时就已经说明白了,一旦回来,他或许会失去一切,对方当时是否决的,说自己不贪图孔府,可是现在……
孔曾皱眉,是利用魏朱的身份,选在今天闹场吗!
“我记的我给你说过,既然接受不了,待在陵阳会更适合你。”孔曾冷冷瞧着孔最,“既然你觊觎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这个孔府是容不得你了。”
孔曾淡淡道,“明日,你就回陵阳吧。”
孔最瞳孔征愣,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指,酸涩的泪在眼眶里汇聚,却又被他强行睁大眼睛,等着那种从心底弥漫而上的痛苦散去。
谁知道魏朱听到这话眼睛亮的发光,“孔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经过前面那些事,孔曾对魏朱的印象已经跌到了极点,现在见她插手自己和孔最之间的事,只觉不耐烦。
“这些是孔府的家务事,不方便和外人讲述,阁下虽然是客人,但是孔府近日事忙,还是择日离开吧。”
现在竟然就下逐客令了。
魏朱微微一笑,“孔大人我在问你话呢,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魏朱又问了一次,“恐大人真的要将孔家长子嫡孙赶出孔府吗”
“这位公子,”女管事抱着刚生下的小少爷走出来,“公子大概是不知道吧,孔府真正的长子嫡孙,只有一位,那就是我现在怀里这个。”
女管事得意的把婴儿递给孔大人,“老爷可千万别为那些不值当的人生气,今天是小少爷的诞辰,是大喜的日子,您可得高兴一些。”
看着襁褓里白胖的婴儿,孔曾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脸,他正想逗弄两声自己的孩子,突听得一声惨叫从身边传来。
怀里的孩子被这声音一吓顿时大哭起来,孔曾刚想把孩子交给奶娘去哄,却发现身边的女管正在地上捂头哀嚎。
而另一边的魏朱正一手拎着对方的衣领,另一手举着汤婆子再次砸下来。
“杀人啦,快来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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