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本娇花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袖底风雪
“会、会一点。”
“会还是不会!”
“我只在浴桶里试过。”
孔最欲哭无泪,他的泳游技术还只停留在憋气扑通水的境界。
船里的水已经漫到脚腕,孔最用手捧水往外泼,寒冬腊月的天,手一碰到冰水,简直凉的抽筋。
“魏朱,我们会淹死吗!”
魏朱没有应声,孔最抬头去看,就见魏朱已经在解最外层的棉衣。
“你要做什么!”
被水染的冰凉的手伸手去拉魏朱的手腕,可是魏朱却早已经深吸一口气,率先一步扎进湖水里。
这么冷的天,这么凉的水,魏朱身上还有伤……
那一刻,孔最浑身冰凉。
“魏朱!”
孔最慌乱的跑向魏朱落水的地方,可是幽深的水面底下,不见魏朱踪影。
孔最几乎想也没想就要往下跳,季归年阻拦不及直接将手上的船桨砸过来!
“你冷静点!她既然跳下,就定然是没事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孔最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她身上还有伤,这么跳下去会死的。”
“你才会死。”魏朱从水面底下冒上头来,黝黑的发被水打湿紧紧贴在脸上,衬着她苍白过分的皮肤看上去活像只索命的女鬼。
“我拉你上来。”孔最趴在船上对着魏朱伸手,因为身子压的太低,大半截衣袖浸泡在水里。
“你这笨蛋,我要是现在上去,刚才又何必跳下来!”
“赶紧坐好!”
魏朱不耐的敲敲小船,“你在乱动,这船真就翻了。”
“费什么话。”魏朱怒到,“赶紧坐好,若是船翻了,对着我砸下来,我估计直接就在这里躺尸了!”
孔最立马端正坐好,只是那眼珠子却还是紧紧盯着魏朱一眼不眨。
“魏朱。”孔最可怜巴巴的看着魏朱,“我拉你上来好不好,我可以下去水里泡着。”
“别跟我说话!”肩膀后面的绷带被水浸透,还没好利索的肩膀被冰水一泡,这滋味简直了。
魏朱咬牙忍着,使劲划动腿脚推着小船游向季归年的方向。
“魏朱……”
孔最心情复杂,竟然趴在船头看着魏朱哭的稀里哗啦,魏朱看的又好气又好笑,“你又不是女人,哭成这样丑死了。”
“我也不想的。”孔最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可是我忍不住……”
“魏朱。”孔最握住那只扣在船头推船前行的手,“等我回去,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好不好。”
魏朱没忍住噗嗤一下笑死,这笑牵动
177弱者
下人们四散而开,单单那准备出院门寻医的,就差点堵在门口。
“快让他们回来!”季归年道,“魏朱身份特殊,寻常医者不能过来为她诊病。”
“没事的。”
孔最将最厚的被子裹在魏朱身上,“如果有人不安分,我会让他乖乖闭嘴的。”
季归年惊讶的看着那个守在床前的背影,短短一刻的时间,眼前的孔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还是趴在船头对着魏朱,眼泪不能自持的孔最吗
隐忍,愤怒,自持,压抑。
眼前的孔最就像是座岩浆翻滚的火山,那怕内部滚烫肆虐,外表看上去依旧平静。
可是任谁都知道,这喷涌在既,只是一根线强压在爆发边缘,而这线就是魏朱。
季归年突然有些担忧,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担忧从何而来。
“季归年,你能出去帮忙叫个婢女进来吗魏朱身上湿透了,让她们带着衣裳过来。”
季归年低声应了,开门出去前担忧的回头,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掩上房门出去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他和魏朱两个。
其实刚才孔最说了谎。
魏朱是女人这件事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虽然是孔家的府邸,但是在孔家能被信任的下人,于他来说一个没有。
所以,换衣服这件事只能他自己来。
孔最的手紧张的发颤,他所学过的一切经文典籍,史家名卷都在训斥他自己所要做的是不溶于理义道德之事。
毕竟有些事只能夫妻来做。
而魏朱,现在是准太子妃。
可是魏朱也不能就这样僵持下去。
孔最看了眼身后关着的门,放下了拨步床上的帷帐……
李太医实在是觉得自己寿元无多了,刚把魏朱这个夭寿的丢给自家徒弟,转头这人就又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比起前两次的无病呻吟这一次的她显然要病重很多。
李太医这脉越诊,神情越凝重,他诊了许久,然后收回了诊脉的手。
“她怎么样”孔最双眼泛着血丝紧紧的看着李太医。
“情况不是太好。”李太医如实道,“她身上本就有伤,本来这汤应该被他养的七七八八,可是不知什么原因,这伤口反复撕裂愈合,已经在肌理之下留下病根,这次她寒冬落水,这个还能躺在这里,已经是奇迹。”
孔最在熙随着李太医的话,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那她现在……”
“他本来就畏寒,现在寒疾入体若想根治——不易。”
李太医沉思到,“还有一事,我觉得要给你好好说说,她毕竟是女子,如果寒气不根除,以后子嗣难免有碍……或许,一生无子。”
未来的太子妃,若是不能生孩子……
李太医暗暗摇头,若是那样,道还不如直接就死在这湖水下。
如果不是需要李太医给魏朱看病,孔最特想把李太医摇来晃去的那颗脑袋给扭下来。
“太子刚才只说不易,不是没办法,对吧”
孔最满含期待的小眼神看的李太医暗暗称奇,若是他没记错,这魏朱是要嫁给太子的吧。
怎么似乎这个孔府少爷,看着也有那么点意思。
“李太医”
孔最叫回明显出神的李太医,“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你说什么”
“我说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她治好!”
“这个老夫不敢给你打包票,要知道,老夫遇见的病患里,却从没有像她一样胡闹的,这深冬的水那是一个女孩子能碰的。”
“我只能给你保证,会尽自己所能医好她。”不论是因为对方是太子妃,还是他对病人一视同仁。
李太医沉思片刻写下方子。
“我这里有一副药,你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半碗给她服下。这药方火性大,或许能把她身体里的寒气给逼出来,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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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一起睡
木勺舀起汤药,小心翼翼的递到魏朱唇边,陷入昏迷的人唇瓣紧闭,辛辣的药液根本喂不进去。
孔最试了几次,送到嘴边的汤药全都淌了下来,浸湿了他为魏朱刚刚换好的衣服。
“你乖一点,喝药。”
怀里的魏朱如同冰雕毫无反应。
孔最看看手上的碗,又看看脸色越来越差的魏朱,将碗里的药自己呷了一口,抬起魏朱的下巴,唇齿相贴,以唇相哺,汤药辛辣苦涩,即使毫无知觉的喂猪也不禁皱起眉头。
比起这种难以下咽的苦涩,反倒是贴在唇上的柔软好似软糕蜜糖,让她忍不住含住噬咬。
端着的汤药差点撒出,桌上的烛火跳动,映出孔最惊愕的瞳孔。
他慌忙后撤,被咬住的嘴唇却被魏朱吮出“啵”的一声。
孔最脸颊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侧脸去看,却见魏朱还在哪里意犹未尽似的舔了舔唇瓣。
这该死的家伙,即使没了意识,也还是如此“不知羞耻。”
孔最看看碗里剩下大半汤药,他怎么还好意思说魏朱。
魏朱为了救她,自己跳下冰湖,而他反倒趁着对方无知无觉,不仅亲自给他换衣,甚至还……
“孔最,你的君子德行哪”
“真是有为主妇,这么多年来的教导。”
孔最自暴自弃,这种违背自己一直所坚持信仰的感觉,简直让人崩溃。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在这崩溃之下,却又自私的生出一些小小的欢愉。
就像他现在抱着魏朱一样,让他心底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妥帖与踏实,他甚至无耻的想要让此时此刻永远定格下去。
“王菲,你平时满口仁义道德,没想到内心却这样阴暗龌龊。”
孔最看着魏朱苦笑。
“如果你其实醒着,大概要骂我禽兽不如了。”
“魏朱,你起来骂我吧,哪怕把我砍上几刀我也认了。”
孔最狠灌了一大口汤药,再次附身压了上去。
或许是喂下的汤药起了效果,孔最刚把被子给魏朱重新掖好,魏朱就打个喷嚏,抖着冷颤醒了。
“我艹艹艹,好冷。”
她在被子里缩着抱住自己的胳膊,只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个球。
“你醒了。”孔最连忙靠过去,“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好。”魏朱身上冷的牙齿打颤,肚子里却好像刚吞了两块火炭,“我刚才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魏朱不说还好,她这一提,孔最紧张到直接说不出话。
“我……你……”孔最吧唧一下在床前跪下请罪,“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杀随你便吧。”
“对不起我你给我吃了毒药吗!”魏朱捂住肚子满头冷汗,这种比姨妈痛还要让人崩溃的感觉,是喝了硫酸吗!
“你到底给我吃了啥!”
“是李太医开的药。”孔最慌忙靠过去,“他说这药吃完了会有点痛苦,但是你现在……难道是那药有问题!”
“魏朱,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派人把李太医找来,你再忍忍。”
孔最说着就要出去,却被魏朱一把扣住手腕,她现在待在孔府不能太过声张,既然这药是李太医开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你听我说。”魏朱额上的汗珠滚滚而下,“既然是李太医的药,应该是没问题的,他不是说会有些痛苦,大概就是我现在这样。”
魏朱疼得嘴直哆嗦,她这辈子是没生过孩子,不过估计生孩子也没她这么疼。
“对不起,魏朱,都是因为我。”孔最声音带了哽咽,“我不应该带你去湖上的,魏朱,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魏朱从牙齿缝挤出几个字,“幸亏是我跟你去了湖上,若是别人,估计你这会已经沉尸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更对不起你,魏朱,对不起。”孔最的额头紧贴在魏朱的手上
179对胃口
孔最艰难的动了下喉结,魏朱这样说是不是因为她对自己也是……
见孔最不敢接话,魏朱就知道对方误会了,“肚子很痛,身上很冷,我不能抱你暖和吗”
“原来是这个。”孔最舒了口气,却又在心底冒出点点失落。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
魏朱活像个狒狒,紧紧的贴在孔最的身上,孔最身上的衣衫被她碍事的挑开,两只比冰还凉的胳膊就环在孔最的腰上。
孔最浑身僵直,不敢动上一下,只把自己当一个人形抱枕,默默的提供暖气。
魏朱用脸层层脸颊下贴着的细软胸膛,少年人的皮肤简直比雪锻还要柔滑,尤其是这肉嘟嘟的感觉,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她这么一想,手真的就忍不住在对方腰际摸了两把。
僵着的孔最一不留神笑出了声。
“你别乱动。”孔最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尖,“有点痒。”
“噢。”
魏朱乖巧的应上一声,将两只胳膊火速收回,暗地里对着自己的狼爪抽了几下。
心里一万头的草泥马奔跑而过,你个蠢货,刚才到底干了啥,竟然敢对自己的好朋友伸出狼爪!
孔最看着之前被魏朱抱着的地方,没了那种快要把人冻僵的寒凉,腰侧的皮肤迅速回温,可是比起这个,他更留恋刚才那种感觉。
“那个……”孔最手足无措的,犹豫的摸摸鼻尖,他想要把之前给魏朱换衣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奢望魏朱的原谅。
“那个、你好些了吗”
说起这个,魏朱按了按自己的肚子,估计是药劲过去了,肚子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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