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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情报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拂罗
    李沉承。

    李将军启:

    再得闲写信,竟已过了数月,不知将军在玉关可安好我近来领兄弟们出猎,猎到许多肉食,加之首领派人送来的奶酒等犒劳,一并随信赠与将军。你我虽身处两营,能同饮一种酒,也算是对坐同饮了。

    我近来因出猎染了风寒,裹被不能起,垂死(划去)垂病书信,望将军万万珍重。

    拓跋荒承。

    拓跋将军启:

    酒肉已收到,不胜感激,沉料将军营中不缺酒肉,便差人送了些中原书籍过去,将军莫弃礼轻。

    开市之事,我已呈向京城。

    李沉承。

    李将军启:

    荒与将军书信来往,不觉竟已过了两年,听说将军那边的王已许诺开市之事,荒不胜喜悦。恰将军所赠的书籍于今日读完,荒渴望与将军见面之情,可用一诗代替: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拓跋荒承。

    “哎,李将军,拓跋将军在信里写啥了你咋双手颤抖呢”

    “……无妨,无妨。”

    李沉脸色阴晴不定,砰一声扣下信纸,把探头探脑的小吴吓了一跳




第59章 将军令·负荆请罪
    军帐中人声沸止不住。

    吴云和方寻军职太低,进不去这等场合,只能在帐外忐忑地守着,周围还有几个偷听的兵。

    李将军正在营中议此事,周围还站着几个身穿官袍的男人,这些人都是玉关城的官员,此时皆面色严肃。

    “我就说那些胡人不安好心……”有官员义愤填膺。

    “拓跋将军并非那种小人,开市在即,也无理由这么做,或许是手下士兵擅为。”李沉的声音如同怒浪中一根定海针。

    “士兵士兵不也是胡人么闯进我玉关领地杀人,让我们如何再信任他们”

    “这些蛮子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兽!”……

    小吴听了半天,垂头丧气地坐在营帐外,孟决明沉默着拍拍他的肩膀,听他声如蚊呐响起:“老方,开市的事……”

    怕是不成了。

    两个人迟疑片刻,都没有说出口,那一线和平等得太久,两族仇恨稍微化解,来之不易,忽然间被人猛地掐灭,被胡人染血的弯刀斩断,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老方……你说,咱们将军是不是太信任他们了”小吴愣愣地问出口。

    孟决明想起自己身在胡营时,拓跋荒曾铿锵说过的话,摇摇头:“不会,拓跋荒不是那种人……起码现在还不是。”

    莫非这便是开战的开端吗史书里并未清楚记载。

    “倘若这事确凿,若真有开战那一日,我必……”小吴缓缓地握紧拳头,一字一顿道,“亲手斩下那杀人贼子的头!”

    他说话声太大,引得几个兵也愣愣地抬头看,都握紧了拳。

    不多时,军帐内传出李将军命令,唤小吴进去一趟。孟决明与众将士听着里面动静,未听清楚什么,帐帘就被人掀开,众人一哄而散,原来是小吴行色匆匆地走出来,拉起孟决明就走。

    “将军让咱们去牧民放马的地方瞧瞧,走!”

    两人跨上高头大马,飞奔出军营,向着放牧之地疾行。

    正午后烈日愈渐炎炎,细沙扑面,孟决明微微眯起双眼,随着吴云打马前行,路遇老牧民赶着牛群向前,吆喝声回荡在黄沙里,犹如古老民族唱起的无字歌。再往前,忽而凉风习习,目光里撞入满眼金叶泉光。

    大漠里原来藏着一片无言的生灵!

    两骑踏着黄沙,匆匆闯入一片深金,仿佛一头扎进了中原的秋色里。

    牧民放牧之地长着一大片胡桐,绕泉眼而生,十至十一月正是由绿转金的时节,过了十一月便凋零干枯,他们正赶上胡桐林最茂盛的时候。孟决明默默地将这光景牢记心中,吴云却是早已习惯这光景,只顾着往前。

    “吁……”

    再往前,便是胡人地界,两人在胡桐林尽头勒马,打量着四周,沙地的风已掩埋了当时放牧人的足迹,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那牧民就是在这一带遇害的。”孟决明指向前方,那里的乱草有马啃食过的痕迹。

    胡人当真杀人夺马开市在即,为何犯下如此罪行正如将军所猜测,除非是拓跋荒手下胡人擅为,否则说不通。

    吴云的心中沉重,他下了马,缓缓地往前走了几步:“老方,咱们再查查吧。”

    孟决明点头。

    水光耀目,两人沿泉走了一圈,未查出什么线索。听得吆喝声接近,那牧牛老者将牛群赶来喝水,吴云转头望去,冷不防看见几头顽皮的小牛趁人不注意,要越过边界去啃食乱草,他连忙高喊:“老伯,你的牛!”

    牧牛老者快步过去,吆喝着将几头小牛赶回牛群,在烈日下抹了把汗,连连道谢:“多谢,多谢,这要是真跑过去,可就回不来喽。”

    “如今两位将军交好,为何回不来”吴云疑惑。

    “将军是友好,可胡人不一定啊。”老牧民叹一口气,“军爷有所不知,这一带巡逻的胡兵蛮不讲理,尤其是为首那个,凶得很,我们的牛羊跑进去,他从来都不归还,逼急了还嚷着要杀人的。”

    胡兵杀人看来是边境冲突事件了,孟决明琢磨着,没吱声。

    小吴连忙问道:“老人家,那胡人是什么样你可听说过前日一个被杀的牧人”

    “那胡人……大红脸,宽额头,都束个辫子,吓人得哟……”老牧民心有余悸,“二位说的莫非是孙家的兄长他性子暴,有几次小马驹跑过去,他差点跟那胡人扭打起来……前日死人了不、不会是他吧……”

    中原牧民闯入胡人领地,日久生恨,争执间被痛下杀手。

    小吴与孟决明对视一眼,安慰老者几句,跨马向军营方向急急归去。

    当日,李将军写了封加急信,派使者匆匆往胡营送去,玉关城内外加强戒备,加之当日杀人之事传闻,一时民心惶惶,人心愈发动摇。

    “哎,你听说了没城外夜里巡逻的兵,至少翻了个倍!”

    “啊该不会……要打仗了吧”

    近来军营也森严起来,孟决明受过多年训练,已极快适应军中生活,况且有小吴崔武等人多加照顾,倒也不觉得太累。小吴偷偷去李将军那里打探过消息,将军说至多取消往来,不会激化成开战,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唯独孟决明心中沉重,记载中利贞五年十月,胡人伐中原。

    眼下已是十月初。

    距开市两日前。

    派往胡地的使者终于匆匆赶回,带回一封字迹凌乱的信。

    李将军接了信,立刻命将士打扫军营,迎接贵客。

    “啥……啥贵客啊”崔武傻愣愣地问。

    “迎拓跋将军!”

    距开市前一日。

    军营正门大开,汉人士兵在左右齐齐列阵,在众多目光注视下,一小队胡人骑骆驼缓缓踏入了玉关城的领地,后方还带着许多马匹。为首那胡将高鼻深目,昂首骑在骆驼背上,目不斜视,金发在脑后梳成



第60章 将军令·战争惊变
    “将军,危险!”……

    帐中汉人士兵提刀上前,帐外守卫闻声涌入,向提刀的拓跋荒与几个胡兵擒去,拓跋荒面色如常扫一眼四下,他身后胡兵们也不甘示弱,与汉人们对峙。

    李沉在混乱声中一抬手喝止:“退下!”

    孟决明拽着小吴退后,众将士面面相觑,收刀退下,警惕地望着拓跋荒。

    李沉始终岿然不动,站在拓跋荒的刀锋前。

    “将军如此信任荒!”拓跋荒与他对视,提刀微微一愣,面露愧色,“荒未亲自管好手下,愧对将军啊!”

    他一声怒喝,忽然重重踹倒那红脸汉子,手起刀落。众人惊呼声响起,帐内鲜血飞溅,溅在他的脸上、李沉的靴面上,再看那汉子,他的一截手臂已被齐齐斩落,那五根手指抽搐片刻,方才停止,犹如死物。

    “啊啊……”汉子痛得面目扭曲,捂住断臂,不断在地上翻滚。

    “将军仁慈,不愿动手,荒便替将军动手!取人物者,以一臂偿还!”

    拓跋荒拎着染血的刀,这一刻脸上的血性悉数显出,犹如怒兽,声如雷震。他高声怒骂了一句胡语,那汉子半个身子血流如注,吐出颗咬碎的牙,竟摇摇晃晃地跪伏在拓跋荒脚边。

    拓跋荒一把拽住他的辫发,念了句胡语,用刀一割,辫发随即断裂。

    那汉子流下热泪,伏在地上,口中连连念起异族语言。

    中原兵们哪里见过这等诡异的光景骇得发不出声,更有几个青年士兵看着那血泊中的断臂,脸色不自主地泛白。孟决明正看着,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暗暗被人抓住,手汗渗出,他转过头,是小吴动作不自主地抓住了自己的手。

    作风果断,毫不留情,这拓跋将军果真是个被史册埋没的人物。

    孟决明隐隐有种感觉,战乱,并不是因此事而起。

    “他的魂灵已被兽神收回,以偿人命!”拓跋荒高喝,“将军,此事对不住了!”

    汉子面如死灰,竟真如同一具被夺去灵魂的空壳。

    胡族有自己的风俗,犯事者用刀割发,这个人的魂就已不复存在了,对胡人来讲,这耻辱甚至比死亡更难以接受。

    ——此人回去之后,便失去了做人的资格,是最低贱的奴隶。

    李沉很清楚这举动意味着什么,他心中冥冥间长松一口气,眼前恍惚浮起胡汉往来的熙攘光景来,不禁有热泪盈眶,上前一步,高声道:“沉佩服拓跋将军!”

    “荒亦敬佩将军!”

    拓跋荒当啷一声丢了刀,眼中同样有热泪,他微微朝前躬身,低了头,抬起左手,向着李沉伸出三指。

    动作一出,除了崔武等常年驻守在边关的老兵,在场士兵大多面露困惑,连孟决明也不知为何,他看一眼吴云,对方俨然也不清楚,轻声道:“大抵是……尊敬什么的吧。”

    李沉自然知道,这动作代表极尊敬一个人,他心中涌上热流,仿佛眼前人与信中人缓缓重合,出声道:“开市之事,如常进行,如何”

    “好,好!”

    拓跋荒上前,终于实现了期盼已久的动作,紧紧地拥抱了李沉。

    这个动作在胡营里代表,朋友。

    小吴缓缓松开孟决明的手,擦了一把额上冷汗。

    牧民之事安然过去,消息传开,听说拓跋荒的举动后,城中尚不乏疑虑者、愤怒者,可历史的车轮终要往前走,不能因这相比之下显得渺小的曲折而停止,再听说远方的边陲早已推行开市,乌城一带早已有胡汉来往,民心终究是大体稳了下来。

    开市当夜,胡商涌入,一一经过盘查登记,来到坊间开设摊位。

    李将军则在军帐中设宴,邀拓跋将军对饮。

    “石头这小子非要我陪着,说去看看胡人的玩意,麻烦你哥俩替个当值啦。”……

    小吴身披铠盔甲,拎着武器,冒着刺骨的风与孟决明一左一右守在军帐外,他回忆着崔武挥别自己前说过的话,幽幽叹了口气。

    “老方,今天开市呢。”

    “嗯。”孟决明不为所动。

    “老方,可热闹了。”

    “嗯。”

    小吴忍无可忍:“老方你为啥同意换班啊!你看老崔和石头多自在!”

    “原来你也想去”老方闷闷一转头,后知后觉。

    “你……算了,不跟你计较。”吴云嘴角抽抽,转过头不言语了,这老方近来脑子是清醒了许多,可一想到他脑子清醒还这么迟钝,不禁更让人生气。

    又一个被老哥惯坏的臭小子。

    孟决明半晌没听他动静,无奈轻咳一声。他当然知道这小子做梦都想去看,只不过在开战之前,开市何时都能去,自己今夜却是有事要打探——那令牌,也有可能是两位将军独处时相赠的。

    只是在这军帐外守着,难以看清。

    孟决明看看四周,见四下无人,做了个大胆的举动。

    吴云还生着闷气,这老方倒还真是个木头脑袋,半天一句话都没说,他疑惑地转过头看看,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老方,你疯啦!”

    老方竟把长枪随意放在地上,蹑手蹑脚地蹲在军帐外,伸手拨开一条缝隙,偷偷往里面瞧。

    “老方,快起来……”

    小吴的嘴忽然被一下捂住。

    孟决明静静瞧着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见对方乖乖点头,才一松手放开他。

    “老方你这是干嘛当心吃军棍。”小吴也蹑手蹑脚地蹲在他身旁,压低声音问他。

    孟决明望着帐内,简短回答:“好奇。”

    “这这这……”小吴“这”了半天,说不出话。

    “你会把此事说出去么”孟决明问。

    “当然不会!”

    “那还担心什么”

    “我……”

    小吴一时语塞,他顺着老方的目光望过去,见席间摆着酒菜,两位将军笑说着往事,他立刻竖起耳朵,决定和老方同流合污。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露出了“我懂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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