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女探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皮球
谭辛不言,示意她继续。
阿彩神色惶惶:“姑娘上轿前,的确是由阿彩搀扶上轿的,那个时候我也的确跟着花轿旁边走,可是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官爷相信我,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关于送亲路上的情状我一点都没有印象,就好像,好像在途中睡了一觉一样,再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罗家大宅了。所以,花轿究竟停没停,我真的不知道。”说完,她虽是颓然惶恐,脸上却不由松了松。
“怎么会,在途经玉和坊的时候,我记得你还同我说过话呢。”喜婆忍不住说道。
阿彩神情呐呐:“有吗我是真的记不得了。”
“你好好想想,当时你不是指着那留香斋,夸里面的面脂好用吗你还说……这么多年只用这一家的胭脂,别的都用不惯。我当时还纳闷,你一个丫鬟,哪里会有钱用留香斋的东西,就是咱们家姑娘也不能回回都用得到。
阿彩疑惑地看着喜婆:“我当真这么说的怎么可能……我都没用过……”
“我当时也这么问你的,你怎么回我的你只回头对我笑笑,说整个江宁,没有人比你更熟悉留香斋脂粉的味道。”
二人听了皆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谭辛看了眼叶笙,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一路送亲,一步也没有离开花轿,却对此毫无印象而且,说过什么也一概不记得了”
阿彩咬了咬唇,低声道:“是。”
“这就怪了。”
“既如此,你刚刚又为何要说谎?”叶笙沉沉的声音席来。
“我……”阿彩抖着嘴唇,“我怕我说了,没人会相信,反倒觉得我胡言乱语......”
谭辛扫了她那张惶恐不安的脸,轻声道:“你放轻松点,别紧张。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答我。”
 
第5章 迷香
审完喜娘和阿彩,谭辛才静静地踱到后面,放下手中的墨笔,堂中这才恢复了安静。
屋子里顿时弥漫了一股难掩的诡异味道,所有人都围绕着阿彩那番话在冥思苦想,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何会突然失去了意识,还跟常人无异呢
率先出口的是流云,他面露困惑:“这件事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怎么会对自己所做的事一点都没有印象呢”
飞羽道:“或许她中了迷香也说不一定。我小时候就曾听说过这样的事,说是一位大娘被歹人下了迷药,然后失去了意识,浑浑噩噩地跑回家将钱取给了那个歹人。”
“因为中了迷香,所以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可有一点我不明白了,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是方便自己动手不对呀,喜婆还在旁边,不应两个人一起下药嘛,还是说......”流云胡乱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啊,我也糊涂了,想不通……”
飞羽道:“记不得倒在其次,我觉得最令人费解的,是喜婆的那番话。”
流云同意道:“留香斋,她既从未去过留香斋,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真是奇怪透了。”
“是啊......留香斋。”李承呢喃着这个字眼,“迷香可以控制人的心智,难道这是凶手特意让她说出来的可是他又有什么目的呢留香斋在这个案子中又有什么关联”
二人讨论的正起劲,叶笙突然起身往外走去,谭辛见了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虽已过了盛夏,空气中却仍然残留了些许热意,明黄色暖阳打在树上,投下了一处处斑驳的阴影。
叶笙长身而立,好看的背影仿佛一棵青翠的松柏,谭辛立在她背后静静地立着。
“你是怎么看的” 他背对着她,冷漠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
“根据阿彩的供词,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红鸾。”阿伞淡淡地道,“她不仅有动机,又有在场证明,就凭这两点,就很可疑。”
谭辛轻轻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身后小意地道:“有两点我觉得奇怪。”
“说。”叶笙回答地有些慵懒。
“第一,她说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全无印象,世上的确会有东西会让人变得神志不清,比如迷药,可她又为何会提到留香斋,且说出那番奇怪的话来第二,针对前者可以解释阿彩为何在死者毒发期间毫无反应,可喜婆却执意说,她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喜婆的话,让我怀疑。”
“因为她耳朵不太好。如果动静不是太大,当时又是锣鼓喧天,察觉不出也有解释的理由。”叶笙淡声道。
谭辛吃了一惊:“你是怎么知道她耳朵不好”
叶笙淡声道:“刚才问话的时候,你没发现”
谭辛这才想起之前审问喜婆的时候,她那副奇怪的动作。
“哦。大人好眼力。”
“这个案子,你有几分把握你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叶笙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的那株光秃秃的桂树上,正巧碰上一只落在枝头的鸟儿,那鸟人正惬意地抖擞着羽毛,叶笙一直敛着的眉头几不可闻的松了松。
谭辛也随着他的目光投了出去:“总会水落石出的。”顿了顿,她又道: “大人,或许您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那位红鸾姑娘,好像特别喜欢留香斋的东西。”
叶笙难得露出一副古怪的神色:“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谭辛强自扯了扯嘴角:“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的。至于我——如果我说又是偶然听见旁人说的,您应该,会信的吧”
天地为鉴,这话的的确确是她不小心听旁人说的,有次吃饭,邻桌的人就在大声地议论那个红鸾,她想不听见都难。她记得其中一人说过:醉云楼的那个倒是派头大,都说她非留香斋的东西不用,为了讨她欢喜,城西的羌二都将那留芳斋买下了,就是为了讨她欢喜,她可倒好,摆着一张冷脸,理都不理,就理罗家的那个小白脸……
就是这句话,其实现在想来,信息量还挺大。
叶笙明白:“你是想告诉我,阿彩的那番话,和红鸾有关”他负手而立,站地格外的笔直,晨光洒在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将他的眉眼打柔。
谭辛摇摇头道:“我也不确定。”
既然很多人都知道红鸾非留香斋的东西不用,那么阿彩的那番话,就值得深究了,或许阿彩说的是真的,又或许,她是在撒谎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目前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在刻意地往红鸾身上引。
“你是想问,我为何会允她进来”
飞羽对叶笙也是无比地尊敬,所以有关于他的决定,一般不会多于过问,故而虽然对谭辛的出现很是奇怪,也保持着沉默着。可叶笙自
第6章 神秘人
罗匀是翌日一早被带到了后面问话,这里虽不似前堂那般压抑,却处处透着一股浓厚的肃意,只要往这儿一站,所以的底气仿佛都会被压的严严实实。
再看上面那位正漫不经心品茶的人,罗匀的心里仿佛装了个大鼓,正忐忑地响个不停。
“叫你过来,是有事情要问你,事关于你未婚妻子死亡的起因,你可要如实回答。”飞羽往前跨了一步,斜斜地瞅着罗匀朗声道,罗匀听了忙点头。
“据说事发当日,你去醉云楼找了一个名叫红鸾的人,可有此事”
罗匀抬头,眼中似有惊讶,迟疑了一会儿,才回道:“……是。”
“那么,你找她是为何事”飞羽认真严肃的问道。
“我……”罗匀脸色微微发白,他双手捏着下摆,欲言又止。
“我们大人只听实话,不听虚言,你仔细考虑清楚。”飞羽见他这个模样,提醒道。
罗匀脸上顿时闪过无奈:“我去那儿……是为了拿回一样东西。”
“我刚才说过,我们大人只听实话,不听虚言。”飞羽鼻子里哼了一声。
“罗匀所说绝非虚言,我的确是到红鸾那儿拿东西的!请大人明察!”罗匀突然激动地梗起了脖子,俊美的脸上隐隐发红。
飞羽朝叶笙看过去,却发现他依旧神色淡淡,冷峻的眉眼只轻轻扫了一眼罗匀:“如此,你倒是说说,你取回是何物”
罗匀嘴唇张了张,俊美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不自觉地移开了眼,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恕小人不方便说。”
“不方便”飞羽似乎听到了笑话般, 斜睨瞧着罗匀,“那么就由我来猜猜好了。若事情果真如你刚才所说,你是到醉云楼取东西去了,且去的是红鸾那儿,那么这东西必然与你们两个人有关,在这个世界上,能将男女联系起来的东西,无外乎二种可能,第一,定情信物,第二,利益。若是前者,那么我就奇怪了,你说你未婚妻子刚死,你不痛定思痛地守在那儿,反而想到跑到别人那里取回定情信物,除非你脑子要比常人要峰回路转些,不然我真的解释不出个理由。可若是后者――”
说到这里,飞羽有意停顿了一下,双眼仿佛一下子变的锋利起来,“若是后者,我就觉得好解释了,你跟那红鸾已经两个月不联系了,可偏偏为何要选择在吴蒹葭死的这天去找她呢所以,那东西一定与你、红鸾和吴蒹葭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换句话说,跟吴蒹葭的死有关。”
罗匀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他显然已经坐不稳了,只一个劲地看着飞羽。
“我说的对不对”
飞羽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敛着眸子看着他,眼中的鄙夷半分不减,重重地问道。
“不对!”罗匀突然站起身来,他双拳紧握,脖子上青筋直冒:“我只是去拿回曾遗落在红鸾那儿的家传玉佩,和蒹葭无关!”
看着激动的罗匀,飞羽趁机开口道:“你的玉佩为何会落在她那儿你们都两个多月未见了,难道是两个月前留下的既是家传,重要至极,可你为何不早点去,偏偏要在那天晚上去”
空气仿佛静止了,堂中顿时一片沉静,叶笙和飞羽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了罗匀的身上。
罗匀哆嗦着唇,自知着了飞羽话里的套,眼里半为愤怒半为羞愧,脸色尤为精彩,他只抿着唇看着飞羽,并不答话。
沉默了半晌的叶笙终于搁下了手中的瓷盏,他不紧不慢地理了理银丝勾边的袖子,后才抬起一张喜怒不辨的脸,悠悠说道:“如实说来。”
叶笙话一出,罗匀只觉得周身有寒气逼近,刚才还隐隐残留的愤怒和理直气壮瞬间蒸发掉了,他不由自主地别开眼,低声道:“因为我并不知道它在红鸾那儿。那个玉佩我丢了两个多月,我一直在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那你是又如何凑巧在那个时候知道的”飞羽逼近问道。
“有人告诉我的。”叶笙皱着眉头,飞羽的态度让他很不喜欢,他答的极不情愿。
“谁”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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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密信
相较于沉稳安静的飞羽,流云显得跳脱多了,好像闲一刻都会觉着难受,更何况,此时身边站着的,还是个令他好奇心作祟了半天的人。
“喂,你到底是谁啊大人他为何会带你来按察使司你是怎么说服他的真的只是个打勤杂的吗可看大人的意思,分明是让你参与此案啊,你是不是很有本事”
谭辛:“……”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回个话啊。”见谭辛沉默,流云有些急躁了,他大步流星地挡住了谭辛的路,却见面前人的个头就及得上自己的肩膀,眉头一动,“呃,你个头为什么这么矮”
……她又不是真的男人。
看着面前挡住自己颇有些气势汹汹的高大身影,谭辛嘴角一抽,忍不住提醒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快办事为好。”
“不是,你跟我把话说清楚,你不说清楚,我心里就难受的紧,一难受,我做事就容易分心,这种感觉实在不妙,所以,你还是回答我吧!”
谭辛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头,在杭城的时候,她一直随祖父身后出诊,这一辈子见到的人也不算少了,可还真没见像这般聒噪之人。
流云堵住他的路,根本就不让她走:“你快告诉我。”
“流云大哥呃,你先移开一点,我慢慢说给你听。”
流云总算肯罢休,他跳向一边,谭辛只觉得眼前一亮,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抬脚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你刚才问了我四个问题,我现在一一回答你。首先,我的名字叫谭辛,江宁人;其次,我来按察使司,自然是为了讨一个实用的饭碗;第三,按察使司大人是可怜我,才赏给了我一个活计干,关于我是不是勤杂这一点,他之前已经声明过了,您若还是觉得奇怪,不妨亲口向他确认一下;第四,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么矮,万物皆有序,抱歉,这个问题我无从回答,您可以向上天讨教一下。”
流云怔了会儿,有点没反应过来,而谭辛早已走到了前面。
流云加快步伐追上去:“哎,谭兄弟,走慢点,等等我!咱们再好好聊聊!”
“……”
吴家位于江宁城西,日常坐着丝绸买卖,手中握有几家小铺,算是富足,故而吴府也被扩建成了一座三进院子。
起先门房看到二人时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流云翻出腰间的公牌,才点头哈腰地将人给迎了进去,吴家夫妇不敢怠慢,亲自出来迎接,满脸希冀地以为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
“别急,我们是来视察案发之地找线索的。”流云背着手,毫不犹豫地将这盆冷水给浇了下去,见吴家夫妇神色灰败,他又安抚道,“别垂头丧气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此次你们可要好好配合我。”
“这是自然,还望官爷能还小女一个公道。” 满眼颓然、神色憔悴的吴家老爷恳求道。
“好说好说。按察使大人明察秋毫,一定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让凶手无处遁形。”飞羽挺了挺腰身,“当然,今天我也会好好查看,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是鬼是妖,非杀他个措手不及!”
面对流云的义正言辞,默默站在他身后的谭辛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可是吴家人却感激涕零,眼泪哗哗地流了一地,寒暄了足足好半天才步入正题。
谭辛将那条绣着富贵花样的红绸盖头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正色道:“上面并无任何破坏的痕迹,也就是说,吴蒹葭是在出府,准确来说是在被搀出闺房之前被人下的手。”
她的话仿佛一道惊雷炸下,吴家夫妇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吴老爷才哆嗦着嘴唇,震惊地问道:“你是说......我的女儿早在出门之前就被人下了毒”他的眸子陡然发红,“这么说来......难道凶手是我府里人”
谭辛摇了摇头:“府办喜宴,外面聚了不少宾客,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趁着机会混进来,不一定是府里人。比如根据阿彩的供词,吴蒹葭曾在那日的申时一刻悄悄出门见过醉红楼的红鸾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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