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女探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皮球
端阳公主直接点破了他的虚伪:“傅尚书若是有什么话,还请尽快道来。”
傅实也不掩饰,笑道:“老夫的确是有些话要提,还请公主和世子多担待。”他做戏的本事倒是一流,便是已经心照不宣地捅破了那张纸,还是有废话的口舌和功夫,他转头对叶笙道,“江宁不比京城,一南一北,生活习性多少会有差异,不知叶世子这些时日可还习惯”
叶笙见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只觉得异常烦闷,便随口敷衍道:“尚可。”
傅实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先前一直随你父亲驻扎在北地,想必也不是什么金贵的性子。”
听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提起宣平侯,叶笙费了九牛二虎才收起的愤恨此时破了一个口子,他神色冷冽地盯着傅实,眼中的寒意似乎能将他淹没,只听他一字一顿地道:“劳您费心。若是有什么话,还请傅尚书明言才是。”
可傅实丝毫不将他的愤恨的威胁放到眼里,只当眼前的人是个长着参差不齐幼兽,听了叶笙的话,他依旧满面拢着笑,让人看得只想抽一巴掌。
只见傅实晃荡着那张欠抽的脸,在叶笙满是冰霜的眼皮子底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别急,茶还未凉,咱们慢慢说。”
叶笙将滔天怒意藏到骨子里,只是冷眼看着他,而端阳公主却也跟着抿了一口茶,语气如冬日的冰雹:“京城近日传言四起,我瞧着那些话,对傅大人好像并无好处。”
傅实一直扬着的脸终于几不可闻地敛了敛,他轻轻地用手摩挲着杯底,道:“端阳公主向来深居简出,没想到这外界的纷纷扰扰还能传到你的耳朵里,倒是一件有趣的事。”
端阳公主道:“只怪傅大人的声名太响了,我便是不想听,也由不得旁人的嘴。”
傅实则不客气地道:“听公主言下之意,是宣平侯府管教不够了,竟由着那些碎
第82章 大理寺
谭辛恍惚一阵,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而叶笙却始终没有放弃放开他的手,她心中淌过一股热流,好像一个终日漂泊于汪洋大海的人终于寻到了小岛的喜悦。她这才发现,在行至山穷水尽之时,还有人陪着,便是最好的安慰。
谭辛又非初次知道这个情况,以前从叶笙口中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决定他父亲命运的卷宗又是另一回事,她的心里多多少少会悲愤和难过的。
“如果有一天,我能亲手将这东西给销了……”她忍不住呢喃出声。
叶笙道:“很快的。”
谢昀怀则道:“过来总不会只看这几行字的吧,当时的情况,要不要我再唤人来问问”
这么多的案子,估计连他们自己都记不得了。谭辛刚想说不用了,谢昀怀就先一步出声将刚才郁闷退出的大理寺卿给唤了回来,大理寺卿惴惴不安地立在一边应付起谢昀怀的问题。
然则这事都过去了整整半年了,大理寺又不是每日里都捧着这一个案子,时不时就要冒出个难事让他们伤脑筋,那些细枝末节他哪里还能全部记得,只能含糊地回了几句,大多不痛不痒,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只是见太子对此事这般上心,末了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下官斗胆问一句,太子对此案甚是关心,究竟是何缘由”
谢昀怀虽贵为太子,性子却出奇的随和,只觉得方才耽误了人家一阵子,好歹也得态度好点,便道:“胡大人,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等在江宁,曾听说过有关这个案子的另一种说法,且说的一板一眼,不似凭空捏造,我这才对此事生了疑,所以才来了解一番。”
大理寺卿一阵迷糊,大概是在想素来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太子殿下何时对这种事有了兴趣,可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则不动声色地说着场面话:“太子殿下深明大义,是我大周百姓的福份。”
几人也未在大理寺多做逗留,只是叶笙却没有立即带谭辛回去,被谢昀怀给强行拖到了一座酒楼当中,并喜滋滋地点了一大堆的菜品,好像先前做了什么特别委屈的事,急着给自己犒赏似的。
叶笙被他缠得没法,只得坐了会儿,见谢昀怀两眼放光,双手暗自搓搓的样子,叶笙终于忍不住问道:“宫里是没吃的吗”
谢昀怀一向以风雅自居,便是喝口水都要整的像上香似的,便是再饿,也不会狼吞虎咽,顶多就是多吃几口,他道:“宫里的东西哪能同这里比呢,京城中菜品最独一无二的酒楼,哪里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呢。”
谭辛坐在一旁微微地动了动眉毛,绝大部分人都享受不到的贡品,竟然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凡夫俗子,也不知道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是真的有个性。
谢昀怀满满当当地点了一桌,直到实在摆不下的时候,才不情愿地命人撤了几样,语气里微微带了些惆怅:“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还未说得上话,你进一次宫又不容易,我只好约你出来了,若是可以,我倒真希望同你一起出去,吃想吃的菜,做着想做的事。”她转头又对谭辛道,“还有你,你别光顾着瞅我,快吃!”
谭辛还沉浸在刚才的事当中,脑子里念着的都是谭旬的事,现下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只好意思意思,漫不经心地吃了一口菜。
叶笙知道自己好友的德行,可别看他整天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心里却比谁都敏感,自己尚且还能选择来去,可他连选都没法选,他生来便是未来的储君,身份和责任摆在这,人生便无自由一说了,这么些年,他虽表面上活得潇洒肆意,可他心里却又比谁都无奈,他是注定要被拘在皇宫里的。
叶笙暗自叹了口气,难得地放轻了语气对谢昀怀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谢昀怀从不会伤春悲秋,纵使偶尔脑子抽了,也会马上将自己掰回本来的模样,他这才问叶笙:“傅实那儿,你都准备好了吗”
叶笙想起昨日傅实那个嘴脸,冷笑道:“他自己愿意上钩,我自然得将鱼饵备得妥妥当当,让它溜都溜不掉。”
听闻二人谈论傅实之事,谭辛的思绪这才被拉了回来,她有些担忧的看向叶笙,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叶笙只是朝她笑了一声,有些神秘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然而我的问题是,你又是如何确定那日他一定会去的呢”谢昀怀道,“那老匹夫的聪明全用在心眼上了,他果真愿意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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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见面
这日,傅实比叶笙来得要早,一来是心中迫切想要拿下那东西,二来,则是因为对叶笙不放心,他提前过来打听情况,生怕叶笙会给自己下什么套,直到将茶楼的里里外外都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个遍时且并无异样时,傅实这才放心地坐在定好的雅间,等着叶笙来。此外,还提前在楼外安插了几个武艺拔尖的刺客,以备不时之需。
不知是不是他来得太早,还是叶笙来得太晚,待傅实手中的第三盏茶凉透了的时候 ,叶笙终于不紧不慢地上了楼。
这让他很不高兴,无奈自己现在又是半求人的处境,只好将这份不悦勉强压在心底,然后又像模像样地挤出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甚是虚伪地对叶笙打了个招呼:“叶世子,你可算来了,快坐。”
话说间还不忘往他身后探了探,想看看他是不是独身而来,结果只见他带了一个小子过来,看样子倒和那个武功嚣张的亲卫长得不太像,想必是换了个新人。只是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实在不对劲,他瞧着,好像有一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来……
本来傅实也不必对这样一个侍卫太过于关注,心中纳闷了片刻便也不收回视线。
叶笙只是不咸不淡地对他的招呼点了点头,强忍着将心中那些滔天的愤恨和厌恶都压在心底,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两人心怀鬼胎地坐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在暗自较量。
伙计又端进来几碟子点心和一壶茶,进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寻常,惊地他连头都没有抬,放了东西便匆匆出去了。
叶笙这才意有所指地扫了眼跟着自己来的那个亲卫,问道:“方才我看傅大人对我这新收的亲卫看了好几眼,可是认得他”
这时傅实身边的人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傅实先前还平静的面色微微动了动,他有些震惊地盯着站在叶笙身后的那人,也不打算兜圈子,直接道:“我道是谁,原是个亡命人,亏我还纳闷你躲到哪里去了,原是求人庇佑了。”他又似笑非笑地问叶笙,“不知世子将他带过来,究竟何意”
站在叶笙身后的王达。他本就魁梧,又穿着一身普通的侍卫服,站得笔直,看起来倒也像那么回事,只是脸上那刀疤实在晃眼,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傅实,生生让人觉得那张脸尤其狰狞。
叶笙道:“没什么意思,此人名为王达,原是个靠江而生的船夫,只是后来因为家中生变,被恶人追杀,自此亡命天涯,我看他可怜,且手脚麻利,就将他留在了身边,仅此而已。不过听傅大人方才的话,倒像和我这亲卫有什么渊源。”
叶笙这话说得既无辜又特意,傅实这里便堵得慌,他本来就是个小心眼的人,只不过擅长与将自己的小心眼放到日后清算罢了,这刚坐下还没有谈正事,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往后可还得了。
傅实将他那一副笑面虎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他有意瞥了王达一眼,嗤笑道:“渊源算不上,我连见都未见过他。”他只知道那可老船夫的儿子成了漏网之鱼,却不知道这个小子姓甚名谁,不过照例派手下去灭口罢了。
“哦”叶笙语气淡淡,却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王达出门前授意于叶笙,无论如何都得忍着仇恨,不得擅自做主,故而继续规规矩矩地立在他的后面,只是一双眼睛却恨不得将对面的人千刀万剐。
傅实的目的首先是为了拿三娘留下来的信,那是他与夏州人来往的证据,上面还留着他的私章,此信一旦昭告于天下,他便再难有退路。可是这个笑面虎倒也稳得住,明明巴不得即刻就揣着那些东西走,面上却不显露出半分着急的意味,不知道的还当他是来闲话家常的。他不再理会王达之事,打算切入正题:“看来世子已经想清楚了。”他自顾自地道,“我先前就说世子乃人中龙凤,果然目光长远犀利,做起决定来更是果断,相信日后,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叶笙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不咸不淡地回道:“傅大人身居高位,乃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晚辈只是一个小官,同您做朋友,怕是会被人嘲讽为不自量力罢。”
这话虽然听来规矩,实则藏着一根细针,是夸是讽,傅实岂会不明白,又如何不得知他话里有意无意的奚落,只是现下可由不得他发难,只是顺着这话接道:“世子这话可就严重了,我一把老骨头了
第84章 陷阱
傅实哈哈大笑了一声,以为这叶笙终于上了道,心知盘算有望,笑得一双眼睛恨不得眯成了一条缝,只听他道:“江宁纵然风调雨顺,财力优渥,到底还是在京城之外,再者,若无意外情况,这任期得达三年,叶世子,你也不愿意在那个地方蹉跎三年罢。”见叶笙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他又道,“你若愿意,我自会替你周旋,在朝中谋一个不错的近职,相信用不了多久,以你的实力定能大有所为,到时别说是我,想必连首辅大人都要仰你鼻息。”
“哦”叶笙微微挑了挑眉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连眉梢的那抹嘲讽都给捂得严严实实,心想这人若是再猖狂点,想必连圣上都可以拿出来说事。
傅实见他这副神情,自是以为自己的那些筹码说动了对方,便不放过这个机会,语气放低了许多,意有所指地对叶笙道:“叶世子,叶氏荣耀至今,可百年来却始终是仰仗他人鼻息,难道你就没想过有一天,将那半块虎符也拿稳了,将叶氏门楣发扬得更加彻底吗”
傅实的大胆,着实狠狠地惊了叶笙,可他仍然眉梢不动,一副并不理解傅实意思的模样:“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发扬法”
傅实突然来拉拢自己有很多原因,一来忌惮于他查出来的消息,二来则是叶家于他而言大有好处。世人都知道叶氏每代侯爷的手上都会握着朝廷的半块虎符,这半块虎符连圣上都没有权利夺取,否则便会被诟病,自皇室先祖打下这个天下开始,叶氏一脉虽便始终存于风刀战场之上,而非立于朝廷上的暗潮汹涌,上面也没有心思去分心或者忌惮。而朝中泾渭分明的两块阵营,早就打得水深火热,若是谁能将叶家这块香豆腐拉到战鼓中,肯定会压对方一大截,先前傅实便动过这个心思,只是宣平侯就是个铁驴子,柴米油盐不进,这也就罢了,谁知那老家伙偏偏和首辅相谈甚欢,生生将不少墙头草给拖了过去。
现在,他又将这个脑筋动到了叶笙的头上。只是现下,他的眼光可就不再局限于首辅头上了。如今上面那位看他不顺,将他置于风口浪尖上,这后路便也定定得死死的,便是没有叶笙手中的证据,他倒台也是迟早的事情。既然他不甘心,想要铁打不动地继续立足于那朝廷之上,真正要解决的,应当是那位。
人是越活越贪心,这越贪心就越大胆。恐怕傅实刚入仕从官时也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步。
傅实也不把话说透:“男儿当志在四方,这大周的天下,本就应该握着有志者的手中,世子应当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知这傅实盯上了叶家多久,这算盘打得,竟是要借他们家的手,保自己的命。
叶笙也不点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哪怕心中的鄙夷和愤恨已经快要溢出,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嘶,男儿当志在四方,傅大人这话倒是有趣,圣上要是听到了,想必也会欣慰的吧,毕竟你可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
这可真是重重地在傅实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话里藏针地骂他忘恩负义,傅实的脸皮子果然短暂地僵了僵,可片刻又将那点仅有的羞耻和良知给赶得无影无踪,他皮笑肉不笑:“圣上明理,又不吝啬于重用人才,若真发现遇上有能者,为了大周着想,想必也会退位让贤的罢。”
叶笙不语,傅实不确定他是否动摇,看向他的袖间,试探性地问:“不知世子觉得老夫的话可有道理”
叶笙却沉吟了声:“在下尚有一事不明。”
傅实眼角一跳,问:“请说。”
叶笙道:“你些话,你是怎么放心说与我听的你就不担心我转眼将你供了”
傅实并不觉这个问题有什么难度,他眼睛里迸发出一股意有所指的光:“难道叶世子今日过来,不是为了听我这番话的吗你既选择坐在这儿,说明咱们已经算是同路人了,至少在圣上的眼里是的。况且你这般做,又有什么好处呢”他细长的眼睛瞥向他的袖间,悠悠道,“先前世子让我表诚意,我如实地将话明说了,若你还不相信于我,想必也是另有所图了。”
傅实将最后四个字嚼地很有风味,带着三分玩笑和三分威胁,让人恨不得将那张满嘴油烟的嘴给撕了。
可叶笙到底没有这样做,他淡淡地扫了那张可恶嘴脸,发出一声极为浅淡的嘲意:“傅大人威胁人的本事还真是越发的出神入化。”他瞥了瞥藏在暗处的几道视线,不咸不淡地道,“是不是若我今日不答应你,便出不了这门”
傅实毫无诚意地否认:“这话可就严重了,非是威胁,而是商量。”
叶笙则冷笑道:“傅大人仿佛对商量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傅实只觉得每和这小子说一句话,自己就被气吐一口血,可心里却又惦记着叶笙袖子中的证据,便只能憋着,人家都道敢怒不敢言,可现下他却连怒都不敢怒,还得笑嘻嘻地去伺候这个小子的情绪,当真是苦不堪言,他活了
第85章 尾声
曾经他也领教过这人的厉害,自是不敢小觑,先前之所以不用担心治不了他,底气全都算在那茶中的药里了,如今听了叶笙这话,傅实只觉得自己仿佛遭了雷击。他那双浑浊的眼里顿时多了不安和微微的惧意,他有些语无伦次地叫道:“你们给我上!只要拿下这个人,自有大赏,若是拿不下,就去见阎王吧!”说着,似乎觉得不够,傅实又将留着保护自己的两个人也推了过去,势要拿住叶笙。
而那边王达被跟在叶笙身后,并不锋利的长筷子显然不够用,三两下便被一个刺客的剑还斩断了,可他却并不害怕,满腔的仇意将他变得坚定起来,他的眼里只剩才傅实那张阴恻恻的脸,叶笙应付这几个人得心应手,三两下便将那几人逼退至后,而王达也被他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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