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女探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皮球
见阿苏已经羞得没边了,谭辛便也收起打趣的心思,她意味深长地扫了流云一眼,也不问他背后藏着的东西是为何物,应道:“是挺巧的。”
流云傻
第74章 生病
这日,叶笙终于带着一行人踏上了回京之路,此番几人打算先走陆路再行水路。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一辆半大的马车便徐徐出发了,飞羽骑马将他们送到城郊,直至马车在眼前完全消失才返回,王达则乔装打扮成车夫,与流云一起守在车外,因着谭辛向来束着头发,以男装示人,故而此番与叶笙坐了辆车子,也不无道理。
叶笙车里摆着两张软塌及一张个头矮小的桌子,桌子上盛放着几小碟子水果点心,以备饿时所需。叶笙气定闲神地靠在一旁,微微阖着眼睛,不知是在养神,还是睡着了——想是前些日子累了,一旦坐下,便像一根松了的弦,倍感疲劳。
谭辛不忍心惊动他,屏气凝神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又见他穿得单薄,担心着凉,便从安置在角落里的箱子里取出一条绒毯替他盖上。她动作尤其小心,生怕惊醒了榻上的人,哪知叶笙竟如此敏感,这绒毯还未碰到他的衣角,他竟猛然睁开了眼睛,如临大敌,如此戒备而又冰冷的目光看得谭辛手臂一僵,双手便直愣愣地顿在了半空中。
待神志清醒,又见跟前人是谭辛,叶笙眼中的冷意这才褪去,他目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半是解释半是调侃:“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果然人还是不能过分安逸的好。”
这句听来是玩笑的话,却在谭辛的心里长了一根刺,她心疼地看着叶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又将手中的绒毯细心地盖在他身上。因为真正安逸久了的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可见叶笙以往的生活得崩的多紧。
叶笙任由谭辛给她盖上毯子,目光越发的温柔,只问:“方才我睡了多久”
谭辛轻笑道:“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你倒是睡的极不安稳。”
“是吗”叶笙坐起了身子,谭辛打算去扶他,却在触及他手背时微微一愣。叶笙手上的温度不大对劲。谭辛有心去瞧他面色,这才注意到他一向俊朗的面容上好像苍白了几分,叶笙尚且不觉自己哪里有问题,故而也没在意谭辛的神色,他刚想捏起一块奶糕,不料手刚伸出去便被人握着。
叶笙目光错愕地在谭辛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她正探着自己的脉搏。
谭辛眉头一皱:“你生病了”
叶笙粗糙的日子生活惯了,显然对生病的概念也模糊了,在他眼里,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事,便真的算不得什么,他觉得谭辛这是大惊小怪,刚打算说自己没事,便被谭辛给盯的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起先前手受伤的事情,她也是这般模样,揪着一张一本正经的小脸,让人瞧着有趣。
“你先前受了风寒,身体又疲劳,一直拖着,现下已经严重了。”也难怪他会坐不住,陷入沉睡。
谭辛眸色担忧,她掀开帘子往外瞅了一眼,却是满目丛林,他们尚且还在郊外颠簸,周围不见城镇市集,便叫来流云,问道:“最近的城镇距这里多远”
流云不知道自家主子的事情,知当是谭辛在问路,便回道:“少说也得两个时辰吧。”
谭辛抿唇扔下帘子,见叶笙只看着自己不说话,没好气地说:“你若是早些说身体不舒服,我便带些药材出来了,如今倒好,需两个时辰才能买到,你的病岂能这样耽误”说多了又不忍心,便敛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笙听她说完竟笑了,尽快眉眼里留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却笑得尤其好得看:“你担心我”
谭辛一着急便说得干脆:“如何能不担心”
这些事于叶笙而言,简直连注意都懒得注意,他也大可以安抚上一句没事。只是现下,他却发现自己很享受谭辛为自己担心,他心里偷偷藏着被关心的喜悦,不言不发地看着谭辛,仿佛永远都看不够。
谭辛确实着急了,手上没有药材,熬不了药,叶笙的脸色又不好,而且马车又颠簸,就是休息也休息不好,谭辛便让流云停下,并到溪边舀了盆清水过来,打算先给叶笙擦擦脸,叶笙也不拒绝,就这样任由她收拾着。好不容易过了人烟稀少的郊外,到了临近的城镇,天色已经见黑了。
因是走的陆路,几人暂且在一家小客栈里歇了脚,又因不熟地形,谭辛便托伙计抓了副药回来,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药熬好,敲了叶笙的门。是流云开的门,谭辛进去,却
第75章 遇刺
叶笙是个武人,身上若是不见伤口,那才真的奇怪,只是——
谭辛捏着手中的一根针,立在床边,呆滞地盯着叶笙的后背瞧,直到叶笙转过头来,将那双漆黑的眸光投向她,她才恍然自己刚才的失态。
“你害怕了”叶笙问他,后又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问得极其愚蠢,眸光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自嘲,“你本该害怕的。”
谭辛觉得自己的手在抖——她自然不是害怕,她是震惊,更多的则是心疼。
“这些……”看着叶笙那身已经旧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添得伤痕,那些伤痕纵横交错,仿若一条条枯枝刻在了他的肩上、臂上、背上,狰狞而又苍白。她看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略微嘶哑的声音,“都是,之前留下的”
叶笙没有答话,他将眸光避开了去,好像不太愿意看到谭辛此时的表情,他从前便吝啬于在旁人面前展现自己的伤口,如今面对谭辛,他更害怕——他害怕她的害怕。
然而谭辛的目光却怎么也没法从那些狰狞的伤口上移开,这本该是养在温柔乡中长大的金贵少爷,却一直踏着尖刀上,踩在风霜里,连满身的伤痕都要捂的严严实实,她想去伸手摸一摸那伤疤,想要将里边埋藏的痛苦全部挥走,都说伤疤是英雄的标签,可是自私点说,她宁愿叶笙从未做过英雄。
她宁愿那个人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王公贵族。
两人相对无言,待谭辛终于给叶笙针灸完,才后知后觉地深深吐了一口气,叶笙匆匆披起衣服,仿佛只要慢上一刻,便有如被凌迟般的痛苦。他敛起情绪,视线忽明忽暗地落在谭辛的脸上,好像在揣摩她的神情,却冷不丁听到谭辛的问话:“你都不感觉痛吗”
谭辛埋头收拾东西,并没有看他。
叶笙初始并未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待反应过来时,谭辛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只听她又问:“身上这么多伤,你都不痛吗”
痛吗
这个问题,叶笙不知如何回答。
他是凡人之躯,自然是畏痛的,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等他长大,等他真正站在战场上的那一刻,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再顾忌这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刀剑落在身上,痛这个字,已经没有半分分量了。如今有人问自己痛不痛,叶笙仔细想来突然觉得恍惚,大概是痛的吧,人怎么能不怕痛呢不过是他忍着罢了,人一旦忍得习惯了,那些曾经自以为不能承受的痛苦,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只能这样含糊地表达,可事实上他说得并没有错,都是过去的事了,正如曾经的戎马生涯,早已成了记忆里的一堆散沙,而身上的这一条条干枯的疤痕,也不过是在嘲讽着他那不值一提的过去罢了。
谭辛只觉如鲠在喉,忍了好久才将难过逼退在心底,道:“你方才不是问我害不害怕吗”她觉得自己眼睛有些酸,仿佛有一股热流直往脑门上钻,逼得她眼眶发红,“我害怕的。”
“什么”
叶笙抬眼看她,眼中有一瞬的怔然。
谭辛迎着他的目光道:“我害怕那些刀剑若是再无眼一点,这些伤口若是再深一点,我便不会认识如今的叶大人,当年的叶笙世子。我害怕从今往后,你还是这般不顾惜自己,我更害怕你受伤了还躲躲藏藏,连我都不愿告知。”
叶笙一怔,只愣愣地看着谭辛,谭辛的情绪刚上头,便很难消得下去,她顶着叶笙呆滞的眼神继续道:“你既知道痛,又为何偏偏装作不痛不痒呢叶笙,你是一个人,不是一块毫无知觉的石头,以后,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好。”
他低低的嗓音传来,包裹着一股笑意,温柔地将承诺摆在那人的面前,他伸出手,想要替那人将眼泪擦干,只是手还未伸出去,便又瞬间沉了脸,方才柔软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他迅速站起身,将谭辛一把护在身后,戒备地盯着左边的窗户,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谭辛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叶笙这般说,也知道这窗外定是蹲着什么人,她心中敲起大鼓,也如临大敌地盯着窗户那边。
既被发现了,叶笙本以为对方会知趣离开,却未想到来人却选择鱼死网破,继而破窗而入,冷风顿时灌了进来,将那正在燃烧的火盆中的细弱的火舌给吹得狰狞起来。紧接着,两名黑衣男子闯了进来,眼中的狰狞竟不亚于那火舌,他们手持宽刀,抬手便要往叶笙这边砍,且招招狠厉致命,叶笙只得抬手抄起桌上那把许久未曾见血的长剑,用力一拔,迎上那凶悍的二人,谭辛被护在背后,惊魂不定地看着叶笙与那二人缠斗,所幸那二人很快便落入下风,被叶笙逼退。
本以为虚惊一场,未曾想,又有三人从那已经残破的窗子外跳了进来加入了战局,谭辛见势不妙,忙转身要去开门,欲找流云过来。
那些人自然不会让她去搬救兵,其中一人便撇开了叶笙,径直来攻击她,叶笙见状一个箭步往谭辛这边冲
第76章 重伤
被她这么唤着,叶笙终于有了一点意识,他好像要挣扎着坐起来,无奈脑袋和身子都沉地紧,连动动眼皮都是万分艰难的事。
谭辛觉得事情不妙,忙去探他的额头,只是入手的温度却烫得她心跳差点漏了半晌,斗了一遭,他的状况比先前更糟了!然而没有光,她根本就看不清叶笙的脸色如何!
谭辛这下是真的着急了,她双手抱着叶笙不停地轻唤,想要将那虚弱的人唤醒,可任她如何叫唤,那人也不动分毫。他紧紧地抱着叶笙,却猛然发觉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她似乎感觉叶笙的左臂潮潮的,好像沾着大片的粘稠物。
谭辛错愕了一瞬,忙将刚刚碰了他作臂的那只手僵硬地凑到鼻尖嗅了嗅,待辨认出那物究竟是什么的时候,谭辛全身上下好像被冰水淋透了一般。
那是血腥味,那粘稠物竟然是——
血。
“叶、叶笙。”谭辛仍然保持着嗅指尖的动作,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她如坠冰窖,全身上下都是冷的。她嘴唇发抖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唤着怀中的人,希望得到那人一丝回应。然而此时此刻,叶笙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听到谭辛的声音,他也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似是要安抚一下她,怎奈眼皮沉得很,如何也睁不开眼,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陷入了昏迷之中。
先前场面混乱,谭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叶笙何时被砍伤,现在想来才觉得事有端倪。
难怪先前他在客栈的时候后面明显力不从心,难怪他跳下墙时身子僵硬地晃了一下。
原来他一直在撑,撑着那群人离开!
她是研习医术的,在发现叶笙受伤并查看她身上的血迹之时,她又怎么不知他也中了毒那刀上明明是被抹了毒,那群人是想要他们的命!
怎么办该怎么办!
平常素来冷静自持的谭辛,此刻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叶笙手足无措起来。那群人在外边寻不到他们,肯定不会就此作罢,现下她也不能贸然出去,可不出去,她就无法去联系流云,更无法帮叶笙配解药。
叶笙现在这个样子,多拖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叶笙的身体状况让谭辛尤其心焦,先前他身上还滚烫如火,现下竟又寒如冰块,昏昏沉沉中的叶笙极不安稳,额上冷汗连连,嘴唇发抖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抱着谭辛的手,仿佛这样便能汲取到一丝温暖。谭辛眼角发红,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她一边紧紧地抱着叶笙,一边不停地用袖子慌乱的帮他擦着汗,心上仿佛被无数个蚂蚁在啃噬,除了父亲走的那天,她从未有过如那天一般无助的感觉,她太害怕这种感觉了。
看着瑟瑟发抖的叶笙,她简直心如火上煎。最终,谭辛还是决定出去,她寻了个隐蔽的位置将叶笙藏好,准备悄悄去寻流云他们。
无奈刚至门口,那群人又折了过来,谭辛只得又返至叶笙身边,笨拙地将他的剑给牢牢握住,以做防卫。无奈那剑身沉重异常,还未将其抬起,她便觉得手腕吃痛,冷汗连连。这时候她才发觉,有些东西非是她想拿就拿地起的,也只有叶笙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扛起这把剑。
那群人依旧在门前来回徘徊,想来一直寻不到他们二人,已经渐渐起疑。没过多久,那扇并不平静的大门终于再次被毫不留情地踢开,在谭辛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中,脚步声慢慢逼近,微弱的月光照在他们手中的宽刀之上,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们并未离去,而是面目凶光地在里外搜人,大有一种他们就藏着这里的笃定感。谭辛一颗心已经卡在了喉口,手心沁出了一层冷汗,她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剑,将仅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然而她心底始终明白,这份希望连微不足道都算不上,她不得不承认,没了叶笙,她的确是不堪一击。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突如而来的动静,昏迷中的叶笙竟然悠悠转醒过来了,他强撑着睁开眼睛,苍白的嘴唇抿出一条虚弱的弧度,艰难地坐起身来,抬手便要去接谭辛手中的长剑,他虚弱的声音传到了谭辛的耳中:“我曾说过,从今往后,我会站在你前面。”
谭辛心中只觉酸涩非常,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仿佛被细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又堵又疼,她所有言语都仿佛被塞到了喉咙口,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她慌乱地按住叶笙的手,拼命摇头。
刺客并不放弃,很快便要找到他们所在的屋子,丝毫不避讳的脚步声仿佛敲在了谭辛的心上。她隐隐听到外面的人在说话,仿佛是因为找不到人而懊恼愤怒,然而上头的任务却始终压着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忌惮悬在头上的那把刀,不愿就此放弃。
眼看就剩这么一处尚未查看,叶笙挣扎着要站起来,大有一种要与这些人拼死一战的姿态,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谭辛,似乎想笑,却只能牵出一条苍白的弧度。他想,他笑得定是极不好看的。
“听话。”叶笙抬手擦了擦她的脸,以极低的声音道,“他们要杀的是我,不然,我们都活不成。”
谭辛拼命摇着头,绝望而又乞求地拉着他,死活不让他涉险,她
第77章 虚惊一场
一直沉睡着的叶笙突然轻轻地咳了一声,将自责的一干人全都惊醒了。流云的脸上也终于多了份喜色:“大人,您醒了”
叶笙悠悠转醒,睁眼却见众人全都激动的盯着自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将那些人都挨个看了一遍,最后落在了谭辛的脸上,道:“你没事吧”
谭辛忍住快要决堤的泪意,强撑出笑:“我好好的。”
叶笙并不喜欢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便挣扎地想要坐起来,可他刚醒,且还受着伤,身体的承受能力自然不合心中所愿,力气变得软绵绵的。
流云和阿细不知在何时已经退了出去,只余下谭辛一人陪着叶笙,见叶笙要坐起来,她急忙上前给他添了个靠枕,好让他坐得舒服些。
叶笙只是看着她,眉间带着若有若无的愉悦,谭辛又给他倒了杯温茶喂他喝。这种感觉对于叶笙而言太不寻常了,他不紧不慢地将那茶水喝完,只觉心中温热畅快。
他半是安抚半是开玩笑道:“如此,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过了,用我们营里的话来说,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谭辛唇角抿了抿,他知道叶笙这是要逗她开心,让她释怀,可一想起那时,他不顾她乞求擅自就做了决定,她的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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