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仙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君无问
苦读十载,三朝落榜,雄心壮志亦在南陵坊街里乡亲的冷嘲热讽中渐渐磨去。迷惘间不知前路何在,一片黑暗里找不到任何光线,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很是孤单,一个人面对生活的压迫,一个人面对黑夜的狰狞。
转眼夜已深,邱毅简单洗漱进食后便合衣而睡,在窗外呼啸的寒风声中入眠。
断剑成几截插在黑影后心处兀自淌着黑血,然这看似已死的黑影却缓缓起身伸手抓向邱毅,邱毅拼命的躲闪却始终逃不出向自己伸来的鬼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如兽类的尖牙咬向脖子,感觉着自己慢慢的变成尖牙间的肉渣......
“啊”邱毅起身而坐伸手擦了擦额头冷汗,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做这噩梦了。好像至那日之后,邱毅便会在每晚凌晨时分惊醒。
不住的喘息着起身,行至桌前为自己倒了杯隔夜凉茶,冰冷的茶水流入腹腔。
梦魇渐去,急促的心跳在惊吓之余开始变缓,这一刻邱毅眼中却忽的闪现出一丝亮光,脑海中埋下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仿若遥不可及的念头——寻仙。
前有上古先贤造字记事,历经千万年经历代先圣不断完善将一个个符号字体刻录于骨甲树皮兽皮中。后有智者取草木蒸煮捶打晾晒成纸,将符号字体记录于纸中编写成书。
自此便有无数智叟贤者文人墨客将己平生所学所见,所悟,所感,所想,所盼书写成书流传千古。帝皇家更是取书中名言警句规划成法用于约束教化万民。
大唐科考便是取古先贤今圣者之书,分天时,地理,人文,战略,民生等为题用于选拔官员。
此刻,邱毅便坐于炉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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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初入狼窝
南陵郡北有岭接豫州,冬日的雪花覆盖了苍龙岭,起伏的峰峦,嶙峋的巨石与挺立的青松披上了皑皑白雪放眼望去入目皆是银枝银石雾松冰挂。
苍龙岭下朔风凛冽,风饕卷雪吹向了正在蹒跚而行的少年。寒风带雪狂若无人般似要将少年掀向半空。
少年正是邱毅,那日焚书后离家半月有余,告别了樵夫与邻里只身踏上了寻仙路;当然对邻里乡亲所言却是要带着亡母骨灰去寻外亲。
邻里乡亲纷纷劝阻让少年开春化雪后再远行,怎奈少年人倔,心不在这了强留亦要离开。
离开南陵坊这寒窗苦读十年未得志的伤心地。离开这千里寻亲,母亲却在此香消玉殒之地。
孤身一人,一包裹挎于肩,腰间别着樵夫所送的祖传打柴刀,就这样踏上了远行。
顶着狂咧如刀的寒风邱毅不经嘀咕出声“那日听闻白衣剑仙所言鬼王自南疆于中原祸乱,只是不知剑仙师门是否就在中原”
“唉冲动是魔鬼啊,这要怎么寻得”
“天下之大,早有所闻仙居福地仙山,不知这苍龙山是否属福地仙山之列其上是否有仙”
本欲再次前往京城的的邱毅就是抱有这般念头才独自偏离州府栈道出现在了苍龙山脉。
古间有传苍龙山脉乃是上古神兽苍龙陨落于此,起伏的兽身化作山脉,血液自伤重之身留出化为河流,山间林木异石亦皆为龙须龙鳞所化。
前朝最后一位帝王寻得羽士找寻龙脉就曾在苍龙山勘探过,欲重寻龙脉让自家先帝迁冥居续皇朝将断龙气,随遣军士护羽士驻山。
山间有驻军停留便筑就了山寨为营,军队的行事风格向来是简洁高效的,从他们的驻扎地便能看出,山寨位于苍龙山脉中一座险峰,三面尽是悬崖峭壁余一面也是高大的木垛围墙与木质箭楼。可以看出当时的驻军是特意选了这么一处险地,山顶清出了大片空地砍伐出的巨木成了营寨与围墙。
可惜龙脉尚未寻得天下就四分五裂了,各处流民草寇揭竿而起,朝内各处驻军主帅亦纷纷叛乱而动。
一时天下纷乱,苍龙山驻军接令回京平乱便再一去不回,空留偌大山寨竖立山间。
各处战乱频繁,地方流民失所,固有心机之人结伴逃离城镇欲寻偏远之地暂避祸乱,待天下太平之时再回故里。
那时候大多百姓就是这样的,不在乎天下为谁所掌,只在乎自家是否能有三顿饱餐,只在乎自己是否能够有衣蔽体,只在乎自家人是否能够苟活善终。
陆续有流民行至苍龙山发现山寨便在这安顿了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
从古自今都是如此,率先在山寨安顿下来的流民潜意识里便认为自己所占便是自己的居所,是自己的家。便不再允许后来之人侵占自己利益。
于是便结伴阻击后到流民进入山寨。大大小小的矛盾数十次之多,赢了进寨安家为王。输了看看苍龙山四周树木为何如此苍翠就知道输了的下场。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占领山寨的都是身强体壮之人,老弱病残在这乱世是最先淘汰者,他们用血肉反哺了大地而已,更甚者反哺了含辛茹苦养育的青壮后辈。
占了山寨平息纷乱后人们就为接下来的生存问题困扰了,靠山吃山别逗了,战乱的年代,山间能吃的树皮都已经慢慢在流民肚子里消化了。有些许力气的都在挖深埋地里的草根了。
临水吃水只能说你想法太天真,时不时飘来一具不知泡了多久的腐尸看那上面兴奋游走的水蛭与蛆虫就能让你把前晚吃的那点垫肚树皮给吐出来。
更不知上游的叛军是否打着不费吹灰之力攻城掠地的想法在水里下毒,就等着你和下游的流寇多喝两口呢。
山寨的人没了生计来源怎么办抢呗,就别再有路经苍龙山的人,否则裹脚布都能给你抢过来,就让你光溜溜的离开。当然能光溜溜离开还是山寨大王开恩了,你以为山寨周边的草木为何比其余处苍翠的
于是乎,流民改了行,做了另一份职业,曾有前辈高人称这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崇高职业。
十余名身着破烂裘袄的山贼正缩着膀子围蹲在大院内的火堆旁。火很旺,雪前储备的松枝柴禾在火中竭力的弯曲爆裂着,老树根在高温下流动出金黄的油脂,滴滴落下,烧红的木炭便又腾起阵阵火光。不时有松子在炭火间烤裂溅射向四方。
“啪”又是一枚松子射出火堆被其面前的山賊眼疾手快的接了下来。“嘶乎,嘶乎”山贼抓着松子的手直接拍进了身旁的雪里。
惹得身旁的众人失声调笑“二瘪子,瞧你这嘴馋的,都不顾自家媳妇儿了。”
此言一出众人立马反应过来“库库库”“哈哈哈”笑声一片。
只是这笑声实在不敢恭维,配上众人脏兮兮的脸庞,暗黄的牙怎的都有点恐怖的气氛。
名叫二瘪子的山贼年纪并不大,此刻老脸一红黑漆漆的脸也就他自己知道自己脸红了,故作坚定老成的站起了身拍了拍落在身上厚厚的雪花,剥开松子向口中扔去,略带含糊的应了声“不是我说诶,实在无趣的很,大雪封山好些天大当家的也不带咱出去遛遛,再不济也去镇子里劫几个女子回来让大伙乐乐不是”
“垃圾吧倒,大当家的年纪大了,每有女子不是让兄弟们乐呵再卖进窑子里?说来可惜月前那小桃红留寨子里多好,愣是给大当家卖了。”
“大当家的如今只想着活久点,再活久点。哪还对女子有趣”
“前次大当家的带咱劫的那二世祖不有根千年人参么娘的这辈子见过那么粗的老参也值了,能和老伙头样喝点汤就更好了,说不准能多活几年呢。”
“嘘,噤声,大当家的最恨人染指他看上的东西,老伙头喝口汤少了只眼呢。独眼龙你想瞎么”众人盯着一右眼蒙黑布的壮实山贼打趣道。
“叮铃
第六章:落草为寇
夜空的星月在漫天白雪间闪现,朵朵雪花在空中不住的翻腾着如调皮的精灵不时的反射着孤星残月遗落人间的金芒,缓缓的飘落在石上林间。
苍龙山苍龙寨,此刻院内篝火正旺,火堆上设有一简易木架,架上正烤着一团剥光皮毛的血肉,观其形胸窄耳竖,足长体瘦,颚骨尖长应为犬狼类。
身着褴褛的独眼山贼正端着陶碗,手持毛刷将碗内混杂着粗盐香粉的牛油不住的刷向烤肉。牛油滴落火中不时腾起一阵阵带有松枝味的清香。
透过火光便见一厅,门楣上书“聚义厅”,是为众贼平日聚集商会之所。
此刻一身着黑毛羊裘,头戴貂绒帽的阴鸠老者正捏着被捆绑在梁柱上少年的脸蛋不住端详。
“这小子就是你们在兽坑内捞回来的”阴鸠老者目不斜视盯着眼前的少年发问道。
身旁众贼立马答道“是的,大当家。这小子是兽坑捞上来的,那青眼狼倒是在兽坑旁树下捡回来的。”
“嘿嘿,大当家的,定是这小子被青眼狼所‘袭’慌择路掉进了兽坑,倒是这青眼狼莫不是想不开了自绝树下要与这小子同日同地死,来世再续人兽恋”
荤段子一出一众山贼又是鬼笑震厅,就是院外的独眼伙头也被笑声吸引着回了头,摸了摸蒙布眼眶也奸笑道:“真骚,比这青眼狼肉还骚。”
言毕,放下陶碗手持尖刀向烤肉割去,直到咬牙切齿的割出道道深痕方又持碗刷着牛油。
厅内阴鸠老者听闻众小之言亦是一声冷笑,捏着少年的脸颊向旁一甩转身向正厅上虎皮铺座行去“把这小子弄醒了,问问来历。若是官府细作剁了扔出去。”
“是”一众山贼随着大当家离去也纷纷转身向各自座位走去。只余答话之人立于柱前目露凶光,抬手便向捆绑少年狠狠抽去‘啪啪啪啪’正反手四个大耳刮子抽得山贼手直疼。
呆立了半刻见少年未醒不经愣了,这小子脸皮可真厚。
盯着少年渐肿的脸庞,山贼抽不下去了,手疼转身至桌前端起方才未喝完的浊酒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又向少年行去。双手捧起少年耷拉垂下的脑袋,贴了近前一口浊酒混着唾液便喷射在了少年脸上。
邱毅很倒霉,雪地里踩空的那一脚方下去脑海里便闪过了那两个字。脑门子着地的他在倒霉和幸运结合体下成功晕了过去。
此时,脸上一凉微微睁眼便察觉的疼痛感,但是还没来得及呻吟呼痛便见到了映入眼帘的景观。暗黄的眼瞳,眼角挂着秽物,杂乱打结的头发如枯草般顶在头上,漆黑的脸盘使其的狰狞更显三分,微张的嘴露出发黑的龅牙,其口中呼喝而出的臭味更让邱毅联想到了一幅画面。
“鬼啊啊啊”瞪着如被竹签撑大的双眼,邱毅吼道。双手依旧抱着邱毅脑袋的龅牙山贼愣了,发愣间还不经意的转头看向了身后,却见一众山贼包括高坐主位的大当家正撇头睁目看向自己与少年。
老子有那么丑有那么吓人么羞愧感转头间便被恶念侵袭,抱着少年头颅下拉,抬膝向少年软腹顶去。不得不说,龅牙这招很管用,耳边的惊吼声停了。
留下了邱毅腹腔受重击而干呕的声音。
龅牙一手按着邱毅的头,反手又给了两耳光叫道“闭嘴,再叫弄死你。”
“大当家有话要问,老实点否则老子拿你切片烤了。”
邱毅闻言抬头看向龅牙,聚义厅内景及一众山贼身影亦映入眼帘。思量间不经松了口气,“不是鬼,不是鬼便好”。
一念方至脑中起却又被龅牙切片烤肉之言所唬转念陷入慌乱。“各位大王开恩,小子本是南陵坊落第考生,因久考不中万念俱灰,心神不定间乱入苍龙山,更不慎在山中被饿狼袭击,慌乱奔逃时掉入陷阱。望大王们体恤放小子条生路吧。”
带着哭腔邱毅慌忙答道,哪敢装深沉等众贼问话却也不敢将入苍龙山寻仙之言道出,谁知是否会被一众山贼当傻子切片烤了吃。
“呦,还是个秀才。”
“细皮嫩肉的娘们样,要不今晚咱哥俩乐呵乐呵。”
“百无一用是书生,还是把这废物剁了熬灯油吧。”喧闹声起传入邱毅耳间,看着一众狠毒淫秽的表情那一瞬小脸惨白堪比此时苍龙山上空飘落的雪。
“不要啊,小子月余未洗澡,脏乱不堪,各位大哥饶了我吧。小子自幼家贫身无二两肥肉,熬不出油的。对,对了,包袱里还有十余两碎银。算孝敬众位的,求你们放了我吧。”告饶声自邱毅口中传出,很不争气的又哭了。
可怜这涉世未深的少年,哪曾经历过如此众多恶人,哪曾听闻如此多的秽言毒计。就是面对南疆鬼王时也不曾如此绝望过,杀人不过头点地,在邱毅眼中这群山贼是比南疆鬼王还要恶毒万分。
“都他娘的闭嘴。”话语自虎皮铺座上阴鸠老者口中传出,声不太响却中气十足。见威吓住了众人老者问道“不杀你也行,小子你书信一封传回家中,让他们带钱来赎人吧。”
“大当家的,看这小子穷酸样家中定无多少银钱。留着当肉票,咱还得养着他。”
“是啊,大当家。寒冬大雪封山,咱的粮还不够呢。”有山贼起身抱拳向着阴鸠老者进言道。
邱毅听得老者所言眼中一时黯然,恐惧之感也去了七分。抬头看向老者“大当家的明鉴,小子家中只余小子一人,家母在几年前不幸病逝了。”
“老母死了你爹呢小子,莫不是你娘偷人生下的你”一旁龅牙抬手抓着邱毅发束向梁柱按去。
闻言,邱毅双目通红瞪着龅牙吼道“我没有爹。”
“不许你侮辱我娘。”
虽被捆绑,下身却依可活动,下腰发力抬起双腿便向龅牙蹬去。龅牙一时不察,被邱毅双腿蹬在胸膛。一时平衡有失脚下无力向后踉跄倒去,直至撞在一丈外桌上方才身止。
桌上盛有浊酒,肉干的碗碟也被一撞之力冲击纷纷碎裂在地,一坛浊酒更是倾倒在龅牙头顶。
“噗”龅牙怒了,看着并未上前帮忙还在纷纷取笑自己的众贼,一甩手中从邱毅发束薅下的几根长发,抹了把脸上刺眼的酒水。
龅牙咬着牙缓缓
第七章:混迹绿林(上)
自那日雪夜进寨已有十余日,大当家的任命军师后借青眼狼为邱毅办了场酒宴。
席间邱毅惊魂未定自灌了三大碗浊酒,而后更借酒劲与一众山贼称兄道弟。此乃酒后乱性之景不足为人道哉。
次日酒醒少年仍是惊出冷汗一身,加之夜里山贼将他随意扔于凉炕。邱毅很不幸的感染了风寒。
“咳,咳咳。”不住的咳嗽声自邱毅口中传出,如同挺尸他在炕上躺了十余日。
每日里名为二瘪子的山贼都将吃食送于炕头。除了拉撒方便,邱毅仿如长在了炕上般。
“吱,吱,吱呀~~”漆花原木门被一手提食盒的黝黑山贼推了开来,黑漆漆的爪子按在漆花门上显得格格不入。
邱毅扯着破絮蒙头,门外的寒风一吹炕上的身形又缩了缩,不用露眼邱毅便知来人是谁。
唯有听命每日里给自己送饭的二瘪子,才能将自家山寨里的门推成梁上君子入户般的既视感,推个门轻手轻脚的分三次而为。
平日里邱毅不知调侃了他几次了“你是山贼,山大王。能否不像入户小三爷般轻手轻脚鬼鬼祟祟的本军师胆小会给你吓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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