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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廿廿自己不便出宫,这便也叫舒舒代为问候。

    出了内廷,等在门外的四全赶紧走上前来伸手,扶着福晋上马车。

    舒舒看一眼四全,“瞧你,好歹也是贵妃额娘宫里出来的人,亏我每次去请安,你明明随我一起出来,却都不敢进门儿,非得在外头等着。”

    四全尴尬地笑笑,“奴才如今是二阿哥所儿里的奴才,便从前是贵妃主子跟前伺候的,可如今奴才心下唯有二阿哥和福晋主子您。”

    舒舒“嗯”了一声,“咱们都是一家人,无论从哪头儿算都是,倒是不用这么分你你我我的了。”

    到了十七贝勒府上,十七福晋歪在炕上,也是有些心疼自己侄女儿,“……刚进门儿,便叫你们小两口不能在一处,当真是可怜见儿的。”

    十七福晋是舒舒的亲姑姑,自比贵妃要亲近多了,便当着十七福晋的面儿,有些话舒舒才方便开口说。

    舒舒低低垂首,“这是大孝,侄女自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只是……”

    十七福晋看出侄女心下有事,忙握住舒舒的手问,“只是什么”

    舒舒吸了吸鼻子,“只是,侄女心下觉着不公平。我是要给大行皇后额娘守孝,不能跟阿哥爷在一处,这是我应该的;可是,凭什么阿哥房里那两个丫头就可以跟阿哥爷在一起”

    十七福晋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舒舒的嘴去,“你切莫乱说!国丧期间,便是皇后的亲生皇子,也不能胡来的……”

    舒舒哼了一声,“只要不生出孩子来,她们两个又本是在他房里伺候的,那谁知道夜晚间,阿哥爷会不会与她们在一处去只要阿哥爷吩咐一声,不准太监记档,也就是了。”

    十七福晋叹了口气,拍了拍舒舒的手,“我明白你心下的不愿意,可是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终究成婚之前,个个爷们儿房里都是要先摆进去两个的。可是她们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你若当真与她们计较,倒是你自己轻慢了你自己了。若你因为这个跟爷们儿闹,那就更是不值当的。爷们儿与那两个情分深些,自是有的;再者若是闹起来,爷们儿自然说,那两个都是皇父、皇母赏的,你看着不入眼,难不成是想不孝敬皇父皇母去”

    舒舒咬着嘴唇,半晌过不来那个劲儿。

    “那个赵氏倒还罢了,横竖我来日有的是法子整治她去;偏是那个辉发那拉氏,叫我有些左右为难。她一来是贵妃额娘宫里出来的,二来她姐夫的堂姐又是咱们家明公爷的福晋,我进宫之前,明嫂子就来与我说过好几番好话了,就是替她跟我求个情儿,叫我对她好些罢了。”

    “那辉发那拉氏,这边跟咱们家是两头儿扯上的亲戚,我若整治她,倒放不开手脚去。否则别说明嫂子不愿意,贵妃额娘还不得心里与我生了隔膜去”

    十七福晋轻叹一声,“是啊,就是这个理儿。皇子皇孙们,哪个身边儿的官女子不都是有头有脸的内务府世家出来的内务府世家的女孩儿,在外头也有多少匹配给大臣去,甚至是当朝权臣、封疆大吏的,当了人家的嫡福晋的,有时候几辈子联姻下来,绕着圈子就能跟咱们自己家攀上亲戚。”

    “有了这层干系,这便是阿哥们身边儿的官女子啊,名义上是咱们的奴才,咱们也轻易不好拿捏,只能面上过得去,甚至还得亲亲热热当真如亲戚似的相处去才行。”

    舒舒紧咬嘴唇,虽没否认,却仍用力撕扯着荷包上的穗子。

    十七福晋按住舒舒的手去,“你又怕什么总归便是这二十七个月里,二阿哥不与你在一处,可是他跟那两个丫头也不敢生出孩子来就是。只要没有孩子,她们还能威胁到你什么去”

    舒舒叹口气,终是点了点头。

    她姑爸爸说得对,只要那两个丫头没有孩子,那就也不能请封侧福晋,那就永远只是官女子,是奴才而已。

    舒舒离开十七贝勒府,一路上思绪乱纷纷,她不由得挑开窗帘问四全,“给我讲讲你从前在贵妃额娘身边儿伺候的故事。”

    四全有些为难。

    舒舒垂眸道,“你自己说的,你现在只认阿哥爷和我是主子。那我吩咐你,你却不肯从命了”

    静安庄殡宫里,含月和望月两个哀哀跪在孝淑皇后金棺旁,按时为孝淑皇后焚化着纸供。

    主子去了,她们两个都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已经到头儿了。

    “又哭什么呢……大不了咱们出宫去,寻个人家嫁了就是,总归咱们早就足岁了。”望月使劲抹一把眼泪。

    含月却摇摇头,“亏你在宫里这些年,怎么忘了宫里的规矩各宫往外放人,总归得是本主儿知会宫殿监和内务府,方准放出。如今皇后主子不在了,咱们若想出宫,便得是那位做主才行。”

    “她若就当忘了咱们两个,那咱们两个就休想出宫;甚至,若她不肯叫咱们回宫去,咱们两个就得一直在这静安庄里,守着主子的金棺,一直到主子的陵寝修好了奉安之日。”

    望月冷笑一声,“不出宫便不出,不回去也罢,虽在这儿都是守着亡灵,可却也比在宫里更干净!”

    含月静静抬眸,“……可是,你甘心吗”

    一句话问到了望月的心坎子上,她们如何能忘得了自家主子那几个月里的痛苦和挣扎

    堂堂正宫皇后,被以养病为名圈了起来,便是见二阿哥,都只能隔着门窗,外头还有宫殿监的盯着,一句话都不敢往实了说。




432、明白
    432、

    望月捉住含月的手,“我自然是不甘心,主子走得何尝就甘心了”

    含月却忽地笑了,身子松弛了回去,她仰头望着窗外寂寂天空,“……别急,主子就是怕咱们两个沉不住气,故此主子临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咱们动手。”

    “主子啊,早就已经选好了人、埋好了线,便是主子已经不在了,主子安排好的棋局一样会在主子身后渐次上演。”

    “她以为主子去了,这个后宫就是她的天下了她终究还是太年轻,刚过二十岁罢了,哪里知道这后宫里的风有多烈、水有多深”

    望月也眯起眼来,眼前仿佛重现皇后主子最后那几个月的时光。

    外人以为皇后主子束手就毙,几个月里都不敢跟二阿哥、四公主说一句实话去,竟仿佛是已经屈从于命运了。

    唯有她们两个才知道,主子在那几个月里运筹帷幄,该安排好的,都已经竭力安排完了。

    后宫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若连这点子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毅力都没有,那主子这几十年独掌阿哥所里所有家事的日子,岂不白过了

    孝淑皇后薨逝,却不影响开春儿的挑选女子。

    皇上奉太上皇在外,礼部便将待看八旗秀女的排单,呈递给了廿廿来。

    今年是注定要为皇上充实后宫的,此外,廿廿还有一点儿私事——她二妹今年也已经足岁,也在挑选之列。

    她自留心着,今年备指的近支宗室子弟都有哪些。

    四喜交待了五魁出去探听去,回来袖子里便袖了张小纸条儿。

    五魁就算没全都打听全,却也是可着身份要紧的先打听的。倘若只是些闲散宗室,便是近支宗室的,却也没意思。

    四喜将小纸条给廿廿送过来。

    宫中凡事都分尊卑有序,故此五魁小纸条上记的人,也都是按着各家王府的地位排的。

    排在最前头的,自是那八家世袭罔替的王府。

    只是八家王府里,今年却不是每一家王府里都有到了年纪要指婚的子弟去,故此排在头一位的,倒是肃王府。

    “肃亲王”廿廿眯眼想了想,“上个月皇上去黑龙潭祈雨,同日正逢春分,也应当东郊祭日,皇上无暇分身,这便遣亲王代行。”

    “若我没记错的话,仿佛皇上派去代替皇上行祭日之礼的,就是肃亲王吧”

    四喜笑道,“主子好记性,正是肃王去的。”

    廿廿倒不是故意记着这事儿,之所以恰好记住了,却是因为祭日这样的大礼,皇上是派肃亲王去的,这便有些儿特别——肃亲王家是太宗皇帝长子家,宗族地位仅此于太祖皇帝后裔长子的礼亲王家;可是因为肃亲王的始封王豪格,地位一直升升降降,故此肃王府在朝中地位始终不算高。

    故此如祭日这样的大礼,皇上派亲王代行,也极少会选到肃亲王家来。

    可是上个月嘉庆爷却偏偏选了肃亲王来行此大礼,倒叫廿廿没法儿不格外留意一回。

    ——八大世袭罔替的王家,自是所有宗室王公们的领头之人,其余各家王府都以这八家的马首是瞻。

    就凭此时皇上刚刚继位,就遭遇到那些宗室王公们明里暗里的不满,那皇上当务之急便要现在这八家王府里抓稳几家才行。

    这般想来,廿廿便也明白了皇上派肃亲王代替他行祭日大礼的心情。

    “说来也巧,肃亲王长子的福晋,也是我母家同族的格格。”

    肃亲王长子福晋,出自镶黄旗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三房。

    因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爵位在各房之间传承的历史,拥有爵位的三房、八房、十六房更同气连枝些。

    廿廿静坐出了会儿神,才道,“你们去库房里找找,看绵恺下生的时候儿那些留起来的小衣裳、小被面儿的,拣好的包起来,赏给绵偲阿哥福晋去。”

    二月初四,雅馨刚诞下第二子来。

    星桂一听廿廿竟然要见雅馨,都吓了一跳,赶忙低声确认,“主子……”

    廿廿点点头,“眼见着,这宫里啊,我们钮祜禄氏的福晋是越来越多了。钮祜禄氏,关起门来,各房之间不管如何纷争;但是一旦对外,便自该是一家人才好。”

    绵偲阿哥所居长房里,雅馨得了廿廿赏给的小衣裳,也有些发愣。

    她生子,二月间贵妃该给的恩赏已经送来了,可那都是按着规矩罢了,一些小荷包、尺头之类;如今这些,料子一看就更好。

    绵恺是皇子,一应用的,自然要比绵偲这位皇孙的儿子要好多少倍去。

    东西是星楣送去的,星楣由衷地高兴,轻声道,“绵九福晋,贵妃主子说了,绵九福晋既已大满月,若得了空,自可去贵妃主子跟前请安。”

    绵偲看了雅馨一眼,“谢贵妃娘娘恩赏,侄子去谢恩。”

    雅馨“砰”地一把扯住了绵偲的手臂,坚定道,“不,我去。”

    星楣含笑道,“贵妃主子说了,钮祜禄氏都是一家人。”

    雅馨便也道,“贵妃娘娘说的是。”

    星楣高高兴兴地回去复旨了,绵偲不放心地凝着雅馨,“……我说我去,你不必多想。你又不爱去,我若不去,难道要这么干挺着不成”

    雅馨瞟着绵偲,忽然“扑哧儿”一声笑了。

    “阿哥爷这说什么呢,我多想什么了如今人家是贵妃娘娘,大行皇后又刚薨逝,人家的地位已然贵不可及。难不成我现在还要担心阿哥爷你忘不了小时候儿;或者还担心人家那贵不可言的,能撇了皇上和那无上的尊位,回头又来会阿哥爷您了不成去”

    雅馨如此说着,唇角隐隐绽放梨涡。

    绵偲一见,便是愣愣一怔。

    终是同门所出的女孩儿,便是房头儿已经隔了数代,可是血缘的延连却不曾断绝。

    看着绵偲的傻样儿,雅馨便又是“扑哧儿”一笑,伸手推了他一把,“得了,不用阿哥爷替我操心,你快去念你的书吧。”

    绵偲愣愣地走了,雅馨立在窗边儿目送。

    不知不觉之间,从前刚进宫时候的这一帮小孩儿,都已经长大、为人父母了。

    那个她最看不起的破落户儿家的丫头,如今已是贵为贵妃,与中宫之尊一步之遥;可只有她的阿哥爷,这些年没变过。

    自不是说身量,也不是说年纪,说的是处境。

    这么多年过来,她的阿哥爷依旧只是阿哥爷,从皇孙变成了太上皇孙,可依旧却还是个光头阿哥,没有爵位,也没有差事,这么大的人了依旧还在尚书房念书。

    按说,皇子皇孙到了二十岁,便是没有恩封,好歹还能凭自己的本事去考封,凭翻译、马箭、步箭的成绩,来为自己谋得爵位。

    可惜,考封终究要以父亲的爵位为考量的根本,而他的嗣父是十二阿哥永璂,没有爵位。一个没有爵位的阿哥的儿子,便是参加考封,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今太上皇内禅,皇上登基。雅馨明白,自家阿哥爷的前程,还有她的儿子们的前程,都只能指望皇上的恩典。

    从前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儿,他们叔侄两个的情分倒是好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叫绵偲与二阿哥绵宁一处念书去。可是等皇上登了基,却仿佛是忘了还有这么个已然成年,却没有爵位,也没有差事的侄儿。

    自家阿哥爷自没脸自己到皇上跟前求恩典去,那如今,想要给自家阿哥爷、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谋一个前程,她清醒地知道,她只能走后宫的路数。

    那位已然是贵妃,待得正位中宫,那提一句皇家侄儿的事儿,自是应当应分。

    故此雅馨明白,不管从前的自己曾经有多心高气盛,不管她曾经有多看不上那个破落户儿家的丫头,可是如今——嫁夫随夫,如今已经如同再世为人,现在是她应该处处求着那位的时候儿了。

    自己的脸面是金贵,她自舍不得放下;可是自己一个人的脸面跟自家阿哥爷、两个儿子,乃至这一家子的未来比起来,便没什么要紧的了。

    为了阿哥爷,为了儿子,她没什么放不下。

    心思一定,她转身走到妆奁前,看着镜子里自己因刚生育完而有些发福的脸,毅然道,“再端一碗肘子来。”

    雅馨的使女香寒、慕青两个听了都一怔。

    香寒含笑道,“格格这是怎么了早上刚说,从今儿起便要戒了油腻的去,先吃一个月的素,等瘦下来再说”

    雅馨一是爱漂亮,二也是跟那香叶比着。

    香叶本就生得娉婷婉约的模样儿,失了大格格之后,镇日在阿哥爷面前更添了几分楚楚伶仃的样儿去,倒惹得阿哥爷总是生怜。

    雅馨便生气,赌着气非要让自己赶紧瘦下去。

    雅馨轻叹一声,“那是早上的事儿。现在,我心意改了。”

    慕青便笑,“主子这必定是管不住嘴了……终究还是这些肥腻的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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