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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福康安之后,朝廷又一颗将星,终于闪亮高天。

    此次又生擒了匪首之一的王三槐,大功告成已经就在眼前。

    “汗阿玛十分欣慰,已下旨晋封勒保为公爵。”

    廿廿自是高兴,“因军功而封公爵者,乃是人臣至高之殊荣。待得这位勒保大人班师还朝,别说皇上,便是我都想亲自敬他一杯!”

    皇帝笑笑,却微微有些心不在焉。

    廿廿心下微动。

    按着朝廷的惯例,倘若军事上取胜叙功,便不仅仅是前线的官兵将领们受封赏,同样在朝中运筹帷幄的军机大臣们,自然也都要叙功行赏。

    而此时首席军机大臣,就是和珅。

    廿廿没再当着皇上的面儿继续往下问,只是陪着皇上一起用了晚膳,只说京中事、宫里事、孩子们的事。

    听得绵恺种种淘气,皇帝终于开颜而笑。

    廿廿回了自己的寝殿,这才得了信儿,原来太上皇在加封勒保为公爵的敕旨里,也同样封赏了一众军机大臣。

    其中首席军机大臣和珅,因在进兵的整个过程中,“襄赞机宜,承旨书谕,一手经理,夙夜宣劳”,而进封公爵;

    福长安因“日直枢禁,劳绩倍著。自办理军务以来,一体始终其事”而赏侯爵。

    也难怪皇上的心下有些不安。

    虽说勒保之功,让皇上又找到了一个可用的将帅之才;可是朝中,和珅等人却因此而再度加官进爵,羽翼更丰。

    廿廿闭上眼静静地想了一会子,却也缓缓微笑。

    星桂在旁瞧着,担心是主子在苦笑,这便悄声开解,“……至少在外人看来,和珅乃是主子母家亲族,这便倒也不是坏事。”

    廿廿缓缓睁开眼,“嗯,对我不是坏事,其实对皇上、对朝廷也都不全是坏事。”

    星桂一怔,“主子的意思是……”

    廿廿静静抬眸,“皇上登基以来,连着三年的秋狝,却都没真正入哨行围去。太上皇如此安排,自是担心那些宗亲王公们。”

    “而和珅,再显赫也是大臣,只是奴才。他不能掌旗,手里就没有兵权,那他在朝堂之上再煊赫,也不足以与宗亲王公们相提并论。故此他的煊赫,充其量只是弄权、贪财罢了。”

    “皇上目下最要紧的,是大位要稳,是先摁住那一些心怀鬼胎的宗亲王公们去。而朝中有和珅这么一个臣子,他的大权在握、风光煊赫,自是对宗室王们最好的制衡。”

    “这大清的江山,终究要由四大贝勒并肩坐接受朝贺,到太宗皇帝独自南面而坐……而臣子,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威胁。”

    星桂见主子心情好起来,便也高兴了,“只是这和珅一向与皇上不睦,奴才倒不明白太上皇为何反倒还要一直给他加官进爵去。”

    廿廿含笑轻轻摇头,“他能干,为何不用他他加官进爵,也是因为他当真办明白了差事,自己立了功,是应当论功行赏的。”

    “便如此次用兵,他身为首席军机大臣,所有的军机战报都要他亲自处理,遇到紧要的,更是要直接与太上皇、皇上一起共同商量。朝廷的指令得宜,这当中自然有他的功劳,这是他该得的。”

    “还有京中诸多事情,除了他就没人能办得好。便比如前寝宫重建之事,若没有他,说不定当真还要如康熙年间一般,等长长的十八年去啊。”

    “既是可用之人,只管用就是。便如鹰犬,天性再凶狠,却也可以豢养了,为人行猎所用。”

    星桂便也笑了,“可不!若论这本事,奴才便不敢谈论前朝,单这后宫里啊,又有谁有主子您的经验去!”

    廿廿又是轻轻摇头,“实则,凭和珅那样的老奸巨猾,我哪儿敢说自己能看透他去我啊,不过是看着太上皇呢。”

    若论老奸巨猾,这四个字儿便是掰开了,任何一个字儿,和珅都不可能是太上皇的对手。

    在老奸巨猾这件事儿上,太上皇早已是“老妖精”了。

    “我只是相信太上皇此时所做的决意,必定不是为了叫皇上为难的。只是没人能猜得透他老人家的心思,便有些事从表面上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理解……可是岁月会给出答案,终究这一切都会在后来,给出交待。”

    星桂也是笑着道,“可不是。所谓天威难测,皇上的心思,天下万民都不敢猜;更何况是太上皇了。”

    夜色初降之时,廿廿去给太上皇请安。

    太上皇便是这个年岁了,白日里还是毫不懈怠,也就这时候用晚晌,才能松快些。

    廿廿就喜欢挑这样的时候儿去请安。

    总归晨昏定省嘛,儿媳妇是应该在公爹黄昏安歇之前去请安的。

    廿廿走进“烟波致爽”的时候,脑子还在回想着这次军机处叙功的一干人等上。

    和珅、福长安,得爵位的晋升之外;其余王杰、董诰也都叙功。只是因为他们二人不是直接管用兵之事的,分管的是其他部的事情,故此没有和珅、福长安这般封爵。

    这些老字辈的军机大臣,个个羽翼早丰,自不必提;廿廿更关注的,倒是因此次军功而叙功的军机处的几个新人。

    其中户部尚书沈初、户部右侍郎戴衢亨,其实年岁都不算轻了,但是在军机处的资历自是没法儿跟上头那几位相比。

    不过这二位,一个榜眼,一个是状元。大才不必说,此番得了论功议叙,来日对皇上也是个助力。

    还有一位年轻的,就是刚刚到军机处行走不久的那彦成。作为阿桂的孙子,这个那彦成最近被起用的速度极快。

    廿廿想着,便也垂首静静微笑。

    其实在太上皇与皇上眼前的棋盘里,用来制衡和珅的棋子,一直都有。

    太上皇这边晚晌的膳桌刚摆开,廿廿就到了。

    太上皇无奈地哼了声,“皇贵妃这鼻子可真灵,闻着味儿就来啦”

    廿廿忍不住笑,“汗阿玛怎么说得那么对呢媳妇不就是‘钮祜禄’么!狼鼻子,可比狗鼻子还灵!”

    太上皇哼一声,虽嘴上没乐,可是脸上的皱纹还是舒展开了不少。

    廿廿站在地下,举了筷子亲自伺候太上皇用膳。

    太上皇要吃肥鸡肥鸭,她偏故意只舀了鸡汤、鸭汤递过去。

    太上皇忍不住抬起大眼皮瞪着她,“你这个丫蛋儿!朕还不能吃口顺当的饭啦”

    廿廿好脾气地笑,“这鸡汤、鸭子汤都是炖熬了不少工夫的,那鸡肉、鸭肉里的好东西都融进汤里啦,肉自己倒成了干巴柴火了。汗阿玛喝这汤,才是不辜负这些好鸡好鸭呀。”

    太上皇都忍不住啐了一声,“还‘好鸡好鸭’叫你这一说,这鸡鸭还都有了灵性了”

    廿廿认真地点头,“但凡被太上皇挑中,能有幸上了太上皇膳桌的呀,自然都是最有灵性的。”

    太上皇呲呲牙,“赶明儿朕也挑个‘钮赫’来尝尝。”

    钮赫者,钮祜禄也。

    廿廿便笑,“……犬于先祖有恩。”

    太上皇瞪她一眼,“这会子又将狼和犬一起说了刚刚不还说狼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么”

    廿廿想想,索性张嘴“汪汪”两声。

    太上皇终是忍不住,无奈而笑,“你啊,你个小丫蛋儿!当皇贵妃的人了,还知道淘气!”

    廿廿眨着眼,“您都是太上皇了,岂不是还能这样开怀大笑虽说少见了些,可是您开怀大笑起来,还是这么好看呀。”

    太上皇静静凝视着廿廿,微微动容。

    “嗯哼,谁说朕不乐了朕这一瞧见你,甭管愿意不愿意,这不还是乐了么”




449、真正的嫔位
    449、

    太上皇这一乐,跟着倒咳嗽了起来。

    廿廿赶忙上前帮着捶后背,轻声问,“汗阿玛可染了风寒媳妇去传太医,好不好”

    太上皇用拳头抵住嘴,深吸几口气压住,哼了一声道,“传什么太医啊,还不是跟你小丫蛋儿斗两句嘴,给呛着了么”

    廿廿这才笑了,“那媳妇赶紧给汗阿玛谢罪……”

    太上皇无奈地点了点头,“打京里来,京里可都好啊”

    廿廿含笑道,“都好着呢。怡亲王和仪郡王用心卖力自是不用说,苏凌阿与庆桂两位大人也全都尽心尽力。”

    太上皇点点头,“两位王倒也罢了,倒是两位大臣都各自是些姻亲,你瞧着他们办事都还尽心,那就好。”

    庆桂是仪郡王永璇福晋的哥哥,苏凌阿的女儿则是和琳的嫡福晋、丰绅宜绵的本生额娘。

    廿廿心下盘算了一下儿,含笑道,“在京期间,仪郡王奉旨祭先师孔子,一应典仪都是庆桂大人亲为监督,十分妥当;”

    “而和珅大人随驾来了热河,媳妇又刚听说和珅大人因为筹划平乱有功,刚被进封了公爵……媳妇原本还担心和珅大人离京,乾清宫的工程便要延宕些,可是多亏有苏凌阿大人留京,凡事都是按着和珅大人从前的进度进行,丝毫没有耽搁。”

    皇帝这才点了点头,“嗯,你既说好,那朕就信了。”

    苏凌阿因是和琳的岳父,故此是和珅身边儿核心中的核心,有苏凌阿留京,乾清宫的工程倒跟和珅自己在京时一个样儿。这不能不说,其实早就是太上皇早就想到的。

    太上皇用完了晚晌,廿廿陪着太上皇说话,一直到了夜色深沉。

    太上皇还想再看奏折,廿廿却将内奏事处的太监给拦外边儿了,不叫进来。

    太上皇无奈地摇头,“你个小丫蛋儿,这还没正式正位中宫呢,就开始这么耍威风了连朕的事,都敢管啦”

    廿廿认真点头,“热河的天儿本就凉得早,便刚八月,太上皇也该顺着节气,早早歇息才好。”

    太上皇叹口气,指着门外,“你没见内奏事处的,手里捧着多大一摞子奏折呢”

    廿廿点头,“看见了。可是太上皇难道看不见,您就凭现在的年纪,这些年已经欠了多少的觉去就算那一摞子奏折多,敢跟您这六十多年欠过的觉相比么”

    太上皇无奈地直瞪廿廿,廿廿也豁出去了,小眼瞪大眼地给瞪回去。

    太上皇只能摇头而笑,却笑着笑着,只盯着那一豆灯影,忽地有些出了神。

    热河山城的秋凉来得早,热河山城的夜风也大,便是在殿内呢,窗户缝儿里钻进来的风还是将灯火给吹动了。

    太上皇幽幽道,“想躺下睡着,还不容易么朕就怕……一旦躺倒了、睡实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廿廿的心下狠狠一惊,赶忙笑着道,“没事儿的,这门里门外还有多少谙达们呢,他们自然到了点儿就会帮您叫起儿啦。您就是睡个懒觉啊,还有那些祖宗家法镇着呢,您也不敢不是”

    太上皇叹口气,“好,好。你瞧瞧你这个小丫蛋儿啊,简直就像个小家雀儿似的,这个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啊。是不是朕现在不安置的话,你就不打算放过朕啊”

    廿廿含笑点头,“没错儿,媳妇在外间儿坐着等,什么时候您在内间睡着了,媳妇才走呢。”

    太上皇抬头看着魏青奇、如意。那两个老油条,也都跟着傻笑。

    太上皇只得摆摆手,“罢了罢了,朕安置。叫内奏事处的先退下,明早起早再来回。”

    廿廿含笑起身行礼,“那,媳妇就恭送汗阿玛安寝了。”

    太上皇没搭理她,只心不甘情不愿地哼了一声,自由如意扶着进内安歇去了。

    不知道是老人家当真困倦得狠了,还是为了能让她安心,总之没过多一会儿,暖阁里头已经吹灭了灯,如意笑眯眯出来,轻手利脚地关上了隔扇门,他自己就坐在隔扇门外守夜了。

    廿廿冲如意点点头,高高兴兴地小心翼翼抬步走了。

    走出“烟波致爽”,抬头看这山城秋日的夜空,本是高远辽阔、月朗星稀,可是廿廿却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太上皇年纪大了,便是有个小小的伤风咳嗽的,虽说老人家自己倒不在意,可是她心下却忍不住有些沉坠坠的。

    如今这个时候,皇上的前朝尚未稳定,总是王公们的心还在飘摇;而后宫里,尽管她已经在努力经营,可是终究因为还年轻,有些人并不肯当真将她放在眼里。

    一切大局,全靠太上皇镇着。

    真的不敢想象,倘若有一天……太上皇他真的不在了,这大清江山、这座九重宫阙里,又将变成什么样子。

    她回头看一眼亲自送出来的魏青奇,“谙达,太上皇今儿咳了两声,虽听着没什么大碍,总赖谙达平日多仔细些。”

    魏青奇赶忙道,“皇贵妃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亲眼盯着。倘若有半点不妥当,奴才一定禀报皇贵妃主子。”

    所幸接下来就是太上皇的万万寿庆典,人逢喜事精神爽,魏青奇叫人来报,说太上皇好好儿地睡了个囫囵觉,次日太阳都升起来了才醒,身子便好了,再没见咳嗽。

    廿廿这才放下心来。

    太上皇就算身子根基好,也极擅长养生,可是六十多年的起五更爬半夜的,身子也难免落下些损耗。尤其北方秋冬的空气干燥寒凉,最易引发的就是这风寒咳嗽。

    太上皇万万寿庆典之后,因今年不必进哨,太上皇、皇帝遂率领众人回京。

    廿廿一路上瞧着,太上皇的气色也好,即便在车马途中,也没见着咳嗽,倒也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回銮途中,后宫自一同行止,廿廿这才又见到了莹嫔。

    静养了半个多月,莹嫔的神情正经更像个病人了,只是那憔悴之下,眼神中更多了丝怨怒。

    只是再怒,却也只敢怒不敢言。

    途中,廿廿赏莹嫔一同用膳,莹嫔便是多次欲言又止,生生给忍住了。

    到了京城外最后一站行宫,廿廿含笑道,“莹嫔这一场病,怕多是从京师里的热才起的。多亏热河清凉,倒叫莹嫔的头脑冷静下来了。莹嫔的病好了不少,本宫便也希望莹嫔回宫之后,能将这病彻底养利索了,别再留下病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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