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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你嫡福晋钮祜禄氏的阿玛已经在此处,协助本宫已然拿下了和珅;而你那侧福晋是富察氏,是福长安堂侄女……待会儿你心下可会不自在”

    沙济富察氏,如今在朝中也算是树大根深,便是内外命妇里也有多位。绵宁的侧福晋之外,廿廿更不能不去想那位恒谨郡王的福晋。倘若绵宁有心回护,那以后许多事都会掣肘难办。

    倒叫廿廿意料之外,绵宁竟毫不犹豫地抬起眸子,静静凝视廿廿,干净利索地就两个字:“她敢!”

    廿廿意料之外,也是惊喜,倒笑了。廿廿亲自伸手扶起绵宁来,“好孩子,你今日没叫额娘失望。”

    绵宁缓缓站起,眼神中也涌起淡淡的冷傲,“富察氏不过是儿子的侧福晋,而小额娘乃是当今中宫,况小额娘此时所为的乃是大清江山、汗阿玛的基业,此中轻重,儿子若分不清楚,便不配为汗阿玛之子了。”

    廿廿欣慰不已,轻轻拍了拍绵宁手肘。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少顷,巴掌声再度传来,福长安已然来了。

    廿廿轻轻吸一口气,“都仔细了。”

    福长安与和珅不同,廿廿从前与和珅尚有私交,而与这福长安几乎从无私人来往。她这般秘密地传召,和珅可以毫无疑虑,这福长安却不一样。

    倘若这福长安中途有所疑心,倒坏了大事。

    廿廿所料不错,福长安一路跟着明安来,一路都有些嘀咕,“明公既奉了皇贵妃主子的内旨,想必明公心下有数皇贵妃主子宣召,有何示下。还请明公透个口风啊,也好叫我这心下早早打个腹稿,不至于皇贵妃主子面前应对失措。”

    明安笑眯眯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皇贵妃主子要问的,就是乾清宫的事儿啊……”

    福长安还不妥帖,“素日里,皇贵妃主子从未单独宣召过我。而且这乾清宫的重建,并不是我一个人儿办的,皇贵妃主子怎地要单独传召我去回话”

    明安乐了,拍拍福长安的肩膀,“我说福兄啊,你怎么糊涂了我都说了,皇贵妃主子是要问乾清宫的事儿啊……福兄多年入值军机,怎忘了那前寝宫里的乾坤去”

    福长安便微微眯了眯眼。

    乾清宫已经不是天子的寝宫,那乾清宫里最大的乾坤,自然就是那“正大光明”匾额后头的秘密了。

    皇贵妃一个深宫妇人,她这会子关心的,除了那个,还有什么

    福长安便挑了挑眉,“明公说的,难道是那高悬在上的,呃……”

    明安心下一稳当,便也顺势跟着打哈哈,“我就说福兄是跟我这儿揣着明白说糊涂呢!那乾清宫的乾坤,岂是能跟旁人一起说的皇贵妃主子既想知道,那自然是单个儿地找人说话啊……”

    福长安这才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讪讪地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多少。”

    说着话已是进了墙上开门,走进了廿廿所在的宫墙夹道。

    这回廿廿只是静静不语,倒是绵宁亲自带着三额驸扑击上前,将福长安摁下!

    福长安果然不如和珅,非但没有半点挣扎,反倒当场就惊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福长安只是有些不敢置信一般地瞪着绵宁看,绵宁亲自扯了一幅帕子,将他眼干脆直接给蒙了。

    廿廿都懒得看,摆摆手,“请福长安大人也至别院歇息。同样传我内旨,就说福长安大人总理大行太上皇丧仪,若宫内宫外两处奔波,太过劳累。就留内当值吧。”

    福长安被带走,明安立即满面喜色,跪倒,“皇贵妃主子,奴才不辱使命!”

    廿廿淡淡点头,“明公深明大义,今日的差事办得明白。稍后,我自会回明皇上。”

    这边的事儿办完了,廿廿将事情托付给布彦达赉和两位额驸,她自己自匆忙赶回养心殿。

    此时皇帝已经亲自将大行太上皇帝梓宫从养心殿奉安在了乾清宫里,他自己搬进上书房为倚庐。

    乾清宫正殿里,大行太上皇梓宫居中,周遭已经陈设帐幕完毕。廿廿遥遥为礼,先去上书房见皇帝。

    皇帝已经剪发成服,一身重孝,却还坐在桌案前亲阅大臣拟就的诏书小样儿。那满室的谨肃,更衬得皇帝一身的孤单、寂寞。

    听见廿廿来,皇帝霍地抬眸,一双哭得红肿的眼,这一刻黑瞳熠熠,迎向廿廿。

    廿廿知道皇上心中惦记着呢,这便轻轻点头。

    此时无声,已胜万语千言。

    皇帝眉眼之中,在大哀之下,这一刻止不住有一缕喜色偷跑出来。他极快地克制住,亲自起身迎上前来,握住了廿廿的手。

    皇帝为太上皇守孝,上书房为苫次,不住炕床,只在地上铺席子。

    这是大正月里啊,就算那是天子,就算上书房的墙壁够厚,可是那地上却也是凉的——又因为上书房为皇子皇孙读书之地,就是要让皇子皇孙们刻苦攻读,所以上书房里并没有安设可通地龙的暖阁,故此那地面便都是冰凉冰凉的。

    廿廿不由得鼻尖儿一酸,轻声道:“我再给皇上取两床厚毡子来。皇上不能住厚褥子,毡子总归不坏规矩。”




459、有点不对劲儿
    459、

    “我没事……”皇帝忙拉住廿廿的手,抬眸迎上廿廿已经红了的眼圈儿去,将她的小手团在掌心里,“傻丫头,别担心爷,照顾好你自己。爷可比你大了十六岁呢,该爷照看你的,这会子却反倒你回头来照看爷。”

    原本皇上不这么说,廿廿还是坚强的,叫他冷不丁这么一说,廿廿的鼻尖儿反倒酸了。

    她终究还年轻,自己又从小就进宫,生活在宫廷里,几乎与世隔绝,故此对人间的丧事经历得本就不多。这一刻又是太上皇崩逝,她既陌生又心焦,只觉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可是她却已经是中宫,倘若真是天塌下来了,她不但不能躲,她更得踮起脚尖儿高高地站起来,用自己的肩膀去扛起来。

    责任如此,可是平心而论,她自己心下何尝没有紧张,甚至是慌张和怯怯去

    好在这是在大行太上皇的丧期里,掉泪本是再正常不过,她便索性纵着自己在皇上面前掉了几滴眼泪去。

    ——还有方才那事儿的后怕啊。

    当时是豁出去了,自是一片孤勇;可是这会子反过劲儿来,倒有点儿后怕了呢。

    眼泪不是软弱,倒能帮她将心底的情绪宣泄出去些儿。

    可是抬眼,却又迎上皇上一双红肿的眼——皇上是为太上皇而几番举哀所致。两夫妻这会子四目相对,跟照镜子似的,眼睛是一样的,倒叫廿廿哭不下去了。

    不能破涕为笑,倒也心下一稳。

    幸好,这个天下,就算没有了太上皇老爷子撑着,但是他还有她,她也还有他。

    不然这天下这么大,只有一个人的肩膀只力撑着,那该有多孤单。

    天渐渐黑了。这一日,整个宫廷内外都过得不容易。

    皇贵妃宫里再度派人来传话,说今天晚上也免了请安。

    莹嫔扭头坐回炕上,不由得有些皱眉,“诶有些不对劲儿啊。”

    星镞拿抿子,帮自家主子将不听话的头发往里抿了抿。

    太上皇崩逝,皇贵妃以下俱剪发成服。故此莹嫔的发辫也解开,截下了一段去,此时那一段发辫茬口新鲜而平整,却有些硬撅撅地戳在莹嫔脖子那,叫她有些不舒坦。

    如鲠在喉,去之才快。可是偏偏,去不了。

    “主子是说皇贵妃免了请安么毕竟是太上皇孝期,她自己怕也是要到乾清宫那边儿去守灵。”

    莹嫔摇头,眯眼望着窗外,“过了申时了。太上皇于申时大敛,按说自应当所有王公大臣、内廷主位都齐集举哀才是。可是你没瞧见么,今天这都一整天了,我都只呆在自己宫里,门儿都没出去过。”

    星镞听了也是皱眉,“对呀!今天皇上传旨后宫,皇贵妃及妃嫔以下俱翦发成服。可是到了齐集举哀的时候,皇上只是传旨令‘公主福晋以下、侍卫妻以上,及包衣佐领等男妇俱成服。各按位次齐集举哀’……皇上怎么没叫皇贵妃和主子们去啊”

    莹嫔眯起眼来,“说的就是啊。太上皇崩逝,此为天下最大的孝,皇贵妃和后宫诸位都是当子妇的,自然该同举大哀,哪儿有不齐集举哀的道理!”

    星镞也想不明白,迷惘地甩了甩头,“既然已经剪发成服了,为何不叫举哀去当真有些古怪啊。”

    莹嫔垂眸,指尖无意识沿着炕桌上的纹理划着,“……或者说,就算我们不去倒也罢了,那皇贵妃已是中宫,又是被太上皇亲下敕旨晋位的中宫,她怎么能不去行礼可是皇上的旨意里,偏偏连她也没有。”

    莹嫔望着那一点点吞食紫禁城的夜色,“难道,她有旁的、更要紧的事要办”

    “而且皇上也知道,故此才特地免了后宫嫔妃齐集举哀……否则,皇上和她,岂不是不孝”

    星镞也是迷惑,“皇贵妃也没见忙什么啊。”

    莹嫔又向窗外看了一会子,“皇贵妃,究竟在忙什么呢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给太上皇举哀更要紧的呢”

    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子,旋即淡淡一笑,“想来这会子叫她闹心的事儿,倒也不少。”

    “一来,太上皇宾天,她最大的靠山就没了。二来,她虽说已是事实上的中宫,可是她毕竟还没正式册立为皇后呢。可是啊,她也是运道乖舛,前边儿孝淑皇后的二十七个月的孝期还没完事儿呢,紧接着就又是太上皇的二十七个月孝期!”

    “哈哈!说来连我都忍不住要替她掬一把辛酸泪。看似唾手可得的皇后宝座,可是她就是得不着。这么前面一个二十七个月孝期,后面又一个二十七个月孝期的……天知道这中间又会不会出什么事,叫她前等后等,就是等不到她的册立之期了。”

    “所谓啊,名不正则言不顺,她就再是事实上的中宫了,可是她的名号依旧只是皇贵妃,终究还不是大清皇后啊。”

    莹嫔想了想,忍不住又是一笑,“既是这样,那她就更多了一重担心了……只要她还没能正式册立,那她就还不是皇后,只是个皇贵妃;那她的三阿哥,就依旧还只能是皇贵妃之子,而并非皇后之子。”

    “既是如此,那三阿哥的身份,又怎么跟二阿哥比啊”

    “眼看着太上皇崩逝,皇上势必要在一年之内建储;可是一年之内,距离二十七个月的孝期便连一半还不到呢。无论是从身份上,还是从年纪上,皇上都没有理由立她的三阿哥,而不立二阿哥啊!”

    莹嫔越想便越是忍俊不已,“也怪不得连太上皇崩逝,她都没来齐集举哀呢。我猜,不是皇上不叫她来,怕是她自己心急如焚躺倒了,这才来不了的吧!”

    “原来这就是对于她来说更要紧的事……也是,太上皇崩逝了,终究是亡人的事;而活人的事,总归比亡人的事更要紧。她现在指不定如何绞尽脑汁,设法算计二阿哥,而去捧她的三阿哥去呢!”

    星镞听了也是大为佩服,“主子思虑之高,后宫之内就是无人能匹敌!主子这么一说,奴才当真茅塞顿开!”

    “只是,主子,倘若皇贵妃当真要开始处心积虑算计二阿哥的话,主子这头儿可要提醒二阿哥福晋一声,叫二阿哥那头儿防备着些”

    莹嫔点头,“这个时辰,乾清宫那边儿举哀的公主福晋们应当已经散了。去瞧瞧,二阿哥福晋出来没。若是出来了,你便设法将这话儿先过给她去,瞧瞧她是作何反应。”

    星镞蹙眉,“由奴才告知二阿哥福晋么不用请她过来,主子亲自说给她”

    莹嫔轻哼一声,“民间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且叫她自己掂量着办去。若她自己有自知之明,知道就凭她的阅历,她没本事与皇贵妃斗,那她就该自己求到我眼前来。而不是我主动要帮衬她去。”

    “唯有是她主动求到我跟前来的,咱们才是更贵重的;否则倒成了我巴结她了似的。唯有她知道我贵重,那将来……我指望的事儿,才有成的可能。”

    星镞听罢想了想,终究抿嘴一笑,“奴才隐约明白了。奴才这就去。”

    这一整日下来,皇帝啼哭不停,竟日水浆不进。

    王公大臣们都伏地环跪,恳求皇帝节哀。皇帝悲痛不能自已,左右皆不忍仰视。

    无论王公大臣们如何恳求,皇帝都不肯用膳。没办法,成亲王永瑆和仪郡王永璇这才一起来廿廿宫中求见,请皇贵妃出面劝慰皇上。

    成亲王和仪郡王都是自家哥哥,廿廿自不能端着中宫的架子,这才应了所求,正式来到乾清宫上书房苫次。

    廿廿来的时候,已然夜深。

    廿廿也不自己来,而是传了諴妃、莹嫔,三人一起来。

    途中莹嫔故意与諴妃嘀咕道,“都这会子了,咱们才得了机会到乾清宫来。也不知道皇上今日小敛、大敛,为何都不叫咱们来给大行太上皇齐集举哀。”

    “你瞧瞧,皇上本来是叫‘皇贵妃及嫔妃以下俱剪发成服’啊,怎地到齐集举哀的时候,就变成‘公主福晋以下’,将皇贵妃和咱们都给略过去了”

    諴妃叹一口气,“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又岂是你我一介深宫妇人能揣度得明白的”

    莹嫔故意盯着廿廿的背影道,“……皇贵妃乃是大行太上皇亲下敕旨晋位中宫的,大行太上皇如此抬举皇贵妃,怎地皇贵妃也都不来乾清宫行礼便是皇上没让来,皇贵妃也可代妾身们陈情,想必皇上也不能阻拦吧”

    “还是说,皇贵妃自己也没想来”

    廿廿心下微微一动。

    不能不说,莹嫔是聪明的。这一点,竟被她给瞧出来了。

    太上皇宾天,小敛之后梓宫从养心殿移奉乾清宫,这个过程里她正在带人办事,处置和珅与福长安两个,故此她不可能分身出现在乾清宫齐集举哀来。

    故此皇上旨意只叫公主福晋以下前来举哀,却免了后宫嫔妃们。

    廿廿静静垂眸,“皇贵妃及嫔妃以下……莹嫔你怎么敢忘了,如今后宫嫔妃并非只有咱们这些人,还有太上皇身后的乾清宫主位们呢!”

    “太上皇刚刚宾天,在皇上还没给太上皇身后的嫔妃们上太妃尊号之前,她们的名号依旧都只是嫔妃啊……怎么,你当真忍心叫年事已高的娘娘们也来举哀”



460、蓝图
    450、

    莹嫔不甘地眯起眼来,却也一时无话可说。

    在大行太上皇还在世的时候,尽管皇帝已经继位,但是因为太上皇还健在,故此太上皇的嫔妃们,位分和名号依旧都还是嫔妃,而非太妃。居住也依旧还在后宫里,只不过统一都在西六宫,身份上也是用“乾清宫主位”与皇帝后宫的“毓庆宫主位”加以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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