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便是皇后的三妹不会进二阿哥的所儿,谁敢说皇上就不从这一届秀女里再选出另外一个来——子嗣大事,始终是选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利刃。
可是哪里是她不想给阿哥爷开枝散叶是阿哥爷心不在此处啊!
她一个出身名门的嫡福晋,如何好意思如那几个侍妾似的,主动去讨阿哥爷的欢心——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那几个肯卖弄狐媚,可是不是直到如今,也是没有半点动静么
莹妃瞟着舒舒去,不由得轻哼一声道,“倒不知今届留牌子的秀女里头,又有几个钮祜禄氏的女孩儿啊凭二阿哥对钮祜禄氏女孩儿的偏好,二阿哥福晋你早早儿去瞧瞧才是。好歹不至于是皇后娘娘的三妹了,可是那一水儿的钮祜禄氏的女孩儿,也还有好几个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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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皇上还在斋戒期内,睿王府便传来信儿——睿亲王的病情已然急转直下,得提前备着了。
皇上在斋宫,便由廿廿拿主意,亲下内旨,叫内务府将陀罗经被等一应都备下了。
廿廿叫月桐去将三妹祗若叫来。
祗若因被选中,故此在六月间就奉旨入宫居住,一来是方便在宫内查看言行举止,作为“复看”;二来也方便在宫中学规矩。
可就因为是廿廿自己的亲妹,故此廿廿才忍着并不召见。
旁人家的女孩儿,离开了父母兄弟,进了宫门便不得相见;唯有如此,才能叫她们在这宫廷里迅速学会独立,放下倚仗去。
那皇后的妹妹,也理应如此。
廿廿从六月一直忍到了十月,是在她自己生辰那天,还不是她自己传的,而是皇帝下旨叫她两个妹妹进内陪伴她,这才见了三妹一面。
从小那个爱娇、爱俏,也极有脾气的小妹,在宫中的四个月过去,果然是长大了不少——更为沉静,也知道收敛着性子了,倒叫廿廿心下放心不少。
祗若没想到才见着姐姐一个月,竟然又能得着机会相见,这便刚进宫门,已是欢喜得要小步跑进来。
——虽说秀女进内学规矩,可是她的身份在这儿摆着,便是宫里规矩严,可是所有人都对她十分的客气,故此她在宫里的日子倒也没那么艰难。
虽说姐姐说她长大沉静了不少,可是她当真没受那么多的拘束去,这便内里还好好儿地保存着她原本的天性去。这一到姐姐宫里,便更不必端着,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了。
廿廿迎面抱住小鹿儿似的活蹦乱跳的小妹,不由得叹口气,“瞧你,竟都忘了走路的端庄去。”
这要是换了旁的秀女,精奇嬷嬷们瞧见了,打腿都是有的;还不因为是她小妹,这才没那么顾忌去了。
祗若比廿廿小十岁呢,真真儿的长姐比母,这便依偎在廿廿怀里,“姐,你终于肯时常召见我了,想我了吧!”
廿廿轻哼一声,“你倒想错了。我今儿叫你来,却是腻歪你了,想早点儿打发了你呢……”
祗若哪里肯信呢,从小儿就是大姐对她最好,大姐哪儿会腻歪了她去
祗若便伸臂抱住了姐姐的手臂,“别看姐姐是皇后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惜我呀才不怕呢……我就不走了,就留在这宫里,一辈子陪着大姐到老去,谁都撵不走我!”
她出生的时候儿,廿廿已经进宫四年了,于是见面倒不容易。这回
她好容易进了宫,虽说不能与大姐朝夕相见,可是觉着已经能挨着这么近,她心底下便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旁的秀女别过爹娘家人,在宫里难免偷着掉眼泪;她却是高高兴兴的,每天都十分知足。
廿廿轻叹一声,伸手刮祗若鼻梁一记,“你呀,这话还敢见天儿挂在嘴边儿上去”
就因为三妹这话,说不定早被有心人给听了去,满后宫地传扬呢。要不,怎么会有人担心,她会将三妹留在宫里,也与当年的孝昭仁皇后与温僖贵妃一样姐妹共掌后宫的故事呢——又或者是要指给绵宁当侧福晋去。
三妹从小受宠,又是个直率的性子,她哪里知道这后宫里的人心城府去呀。刚十四岁的她,还正在天真烂漫的年纪。
亏阿玛还说,之所以给三妹取名“祗若”,是因为觉着三妹的性子里有许多是与她相像的,倒不似二妹那般文静……
“你进宫也快半年了,还没什么机会四处走走散散不是”廿廿歪头看祗若。
祗若轻轻噘嘴,“姐姐这是明
527、软硬之间
【亲们生蛋咳咳,快乐】
打完了苍蝇,她就拿去喂鸟儿去。
旗人家多喜欢在家中院子里养两笼子鸟儿,她打下来的苍蝇就成了活食儿,有些鸟儿挺爱吃的。
——她自家院子养的鸟儿,跟旁人家不一样。旁人家是找人去抓鸟儿,或者花银子去买鸟儿,她家里养的都是被她打伤了,她给小心养起来的。等养好了,就重新给放了。
因满人崇尚弓马骑射,能射鹄的都是大英雄,故此原本并不觉着打鸟儿是什么过错;不过她因了大姐养狼的事儿,便也从中品出了不同,这便心下生了柔软,但凡她打伤的,都亲手给裹起了伤,好吃好喝给供养起来。
故此一瞧见这箭亭正在练习射箭呢,她还哪儿顾得上什么紧张啊,她早就摩拳擦掌了。
——这宫里的气派就是不一样,阿哥们在箭亭练习射箭,排场也绝对不止是射箭靶那么一种玩儿法。
看这场地里,除了射箭靶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方式。个个儿都围拢了一帮子的阿哥,颇为热闹。
祗若随着五魁往场地里头去,这一双眼就不够用了,这边儿瞧瞧他们射香火的——将点燃的香悬挂在空中,射中而灭;那边再看看他们射红绸的——将不过方寸大小的红绸悬挂在空中,因绸子柔软,且能随风摆动,射中极难……
那边厢还有比试吹箭筒的……射月子,射天球,射米团,射柳条的……不一而足,真是看得人眼花缭乱,无不想立住细细观看一番才好。
这些还都是步箭,最牛的还是那些马箭——都是在马背上,一边纵马奔驰,一边拉弓射箭的!
自然,最可怜的就是几个年纪小的阿哥,光在那扎马步、拉大弓了。虽然个个儿都累得满头大汗,喊出来的嗓音和洪亮,可惜——那还都是空把式,连箭毛儿还都没摸着呢。
练就练吧,还偏偏给安置到这靶场边儿上来,叫他们眼睁睁看着人家年长的各种热闹,真是叫人都快急死了!
祗若有些忍不住莞尔,能想象到这几个月里,她那小外甥三阿哥绵恺,是如何苦哈哈地在这一群小阿哥里头,两只眼都快长出钩儿来了,却脚底板还得定在地下,不得半步挪动的苦楚……
正想着自己的外甥有些出神的当儿,却听见前边儿仿佛有些纷争。祗若忙抬眼去看,却见是几位阿哥在那儿仿佛有些争执开了。
那几位阿哥,正是睿亲王家的五位阿哥——二阿哥禧恩、三阿哥惠恩、四阿哥端恩、六阿哥裕恩、七阿哥修恩。
这当中七阿哥修恩最小,刚刚八岁,还在练习步箭;其余四位都是十岁以上了,已练习马箭。
这四位年长些的阿哥,说来也巧,正好是睿亲王家四位福晋各自的所出,谁跟谁都不是一奶同胞的。
最小的七阿哥修恩也是李佳氏所出,倒是跟二阿哥禧恩是本生兄弟。
——祗若既不认得这是谁家的阿哥,又哪儿知道,她被带到这几位跟前来,根本就不是巧合,而就是五魁按着主子的意思,特地带着她往这边儿来的!
看见吵嘴,祗若就站住了,好奇地打量着。
五位阿哥年岁分成了三层,两个大的,两个小的,还有一个当间儿的。
祗若瞧得见,两个大的眼中都约略有些洋洋得意;两个小的倒是吵嘴的主要发起人,就他们两个在说,其余三个在听着。
而当间儿的那个,因年纪不上不下,倒成了那两个小的的箭靶子,孤零零站着,颇有些受夹板儿气的意思。
祗若不由得留神细听,原来是那两个小的在夸赞两个大的射箭射得好,同时还有些有意无意地踩那个当间儿的。
“……想当年二哥和三哥,都各自在十岁上就被赏戴了花翎。那是因为什么自然是二哥和三哥都在小时射箭就射得好,在所有宗室子弟的比试里拔了头筹,皇上这才特为恩赏的!”
那个最小的颇为得意地问那中间儿的,“四哥你呢你如今都十三了,比二哥和三哥当年赏戴花翎的时候儿都大了三岁了……怎么上个月的比试,你还没能给自己挣个花翎戴啊”
祗若大致听明白了。
因弓马骑射是旗人的看家本领,当年靠弓马骑射获得猎物,打天下也是这么打下来的,故此朝野上下都极为重视骑射本事的学习。
不仅八旗子弟如此,皇室贵胄们便更要成为八旗子弟的表率。故此上书房的阿哥们,头午念书,午后都是来练习骑射;而每年十月,皇帝还要亲率皇子皇孙、宗室子弟们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宫门比射。
这比射,若是行围木兰的时候儿,就在围场或者避暑山庄进行;今年不秋狝,故此就是在宫里箭亭比的。
十月刚过去,那场声势浩大的比试,叫祗若隔着宫墙也都听见动静了。
她的心下,也自然是佩服那些年少就能拔得头筹,获得皇上赏戴花翎的阿哥啊!
她便不由得歪头瞟了那年龄居中的阿哥一眼。
她心下也是嘀咕的:既然是自家兄弟,怎么上头两个哥哥都能在十岁上就能因比射而赏戴花翎,到他这儿,就这么没用了呢也难怪叫两个弟弟指着鼻子问,一声都吭不出来了。
瞧四阿哥端恩不吱声,那七阿哥仗着年岁小,又向着自己亲哥哥,这便哼了一声道,“……四哥射不中,大哥当年也射不中吧也是难怪,谁让大哥和四哥比咱们金贵呢”
这几个都是侧福晋所出,唯有大阿哥和四阿哥是嫡出,在几个侧室子的眼中,自是身娇肉贵了些。
六阿哥便大声叹了口气,“可惜了四哥的外祖是傅恒、舅舅是福康安……”
祗若捉过五魁来,轻声问,“那个缩头挨骂的,竟然外祖是忠勇公,亲舅舅是大将军福康安他们几个,哪家的小孩儿啊”
五魁忙小声地给介绍。
祗若就也惊讶了,“啊那个挨骂的,竟然是睿亲王家嫡子他竟然被几个侧室子这么围一起挤对呀他怎么不反抗啊他最不济,回家告诉他额娘去呀!”
五魁也搓着手,他都跟着尴尬……他也没想到,他带着三格格到这儿来,竟然撞上这么一幕啊!
那这四阿哥……八成要掉价儿了。
祗若和五魁在一边儿这么一嘀咕,便也吸引了睿亲王家那几位阿哥的注意力。
还是禧恩眼睛最灵活,瞧见五魁之后,虽然满场的太监呢——哪家宗室阿哥都有跟随伺候的太监在场,可禧恩还是一看之下就给认出来了。
禧恩抛开几个兄弟,赶忙上前,竟是向五魁微微拱了拱手,“哎哟,若不是我眼拙的话,眼前这位可是储秀宫皇后主子驾下的小五爷”
亲王家的阿哥如此,倒将个五魁给臊得赶紧摆手,“哎哟,二阿哥千万不必如此,奴才万万不敢当。”
禧恩转眸瞧见五魁后头还跟着个小太监,虽然从未见过,却也赶紧跟着拱手问候,“这位小爷也安……”
祗若不由得挑眉。
这好歹也是亲王家的阿哥,这么上赶着给一个太监行礼。就算是皇后宫里的太监,可是皇家的规矩可在那摆着呢,你要在外边儿行礼也就行了,可是在宫里,这却
528 小姐妹
528、
也不知道怎么的,叫眼前这小孩儿这一笑,笑得祗若心底下有些毛毛草草的。
她赶紧扭回头来。
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是有些陌生的。
她虽然是女孩儿家,可因为是家中小女,从小就受宠;再者她一路长大的环境,跟大姐和二姐也都不一样。
大姐小时候儿,正是家里最穷苦的时候,阿玛勉强有个从堂伯那继承来的佐领官职,可是家里连房子都没有,是租来的,故此大姐从小就帮着阿玛、额娘管着家里大事小情的,年纪小却已经懂得如何当家。
二姐是在大姐进宫为侍读两年后出生的,那时候家里的景况好些了,可家里也是困苦久了,绝不敢因为大姐进宫为公主侍读就敢忘了本,故此凡事还都是谨小慎微的,生怕家里有什么事儿做得不周到而给宫里的大姐招来了灾祸。
而她自己呢,刚懂事儿的时候,大姐就已经嫁入宫中,成为了十五阿哥的侧福晋——家里的身份和地位一下子就不一样了。阿玛的官职越做越大,两个哥哥也都陆续进宫当差,家里的景况自然是不一样了。
所以她倒是有些男孩子的性子,从小就没那么多女孩儿家的拘谨。
对她来说,什么脸红害臊、不露齿地笑啊,都跟她没干系似的。所以她才能从小就是骑在墙头上玩儿弹弓的主儿。
可是这会子……奇了,她竟仿佛有些脸红了呢
她忙扭开头去,别开眼睛去看禧恩和惠恩他们射箭。可是却压根儿就没看清楚什么,只看得见眼前是一团太阳的光晕,所有人都被罩在里头,模模糊糊的,分不清楚谁是谁。
可是她却极其认真地去瞪眼睛看,嘴上有意无意地道,“嗯,你这想法儿,我倒也是赞同的。”
家族的颜面,也是她自家如今极为看重的,因为她们家现在已经是皇后母家,乃是皇后丹阐,阿玛已然是承恩侯,后头必定要再晋承恩公的。
再想过从前那普通人的生活,是自不可能的了。
这一切都是源自于大姐,如果不是大姐,他们这一房在大清二百年的历史上,便连一个拿得出手的人都没有。因为大姐,便整个镶黄旗钮祜禄氏弘毅公家全族,都不敢再看轻她们六房去,如今她们六房的人出门儿,其他房的人见了,都要客客气气地主动打招呼问安……
故此全家人都将大姐看得比天还重,都绝不想因家人哪怕一丁点儿的错失,而给大姐添了麻烦去。
大姐就是她们家的颜面。大姐好,才能她们全家都好,才能叫她们这一房延续如今的荣光去,而再不用回到从前那样清苦的日子去。
她从小便也时常想着,该如何能帮衬得上大姐
她只恨她自己是个女孩儿家,总不能跟哥哥、弟弟似的,来日好歹还能进宫当差,至少能帮衬得上姐姐去。女孩儿家啊,十四岁上引见完了,就得嫁人,然后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一辈子相夫教子了……
不过她却也明白,作为女孩儿家,这一辈子至少有一次机会,还是能帮得上大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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