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124、天意
124章、
廿廿心里如塞了一团乱麻一般,怎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可是今儿明明,那桑烟笔直地直上云霄去,本以为今儿该是个凡事明澈清朗的日子才对啊!
都怪眼前的这位皇阿哥吧,就因为他毫无预兆地出现,说了这么一起子没头没尾的话,这才将这一天都给搅乱了!
廿廿懊恼,也不回话,甚至忘了行礼告退,总归一跺脚就转身又跑远了。
边跑边想,她今儿最最不能明白的,就是这位爷是怎么忽然就改了心意的呢——当初他的话,她可每个字都记得清楚,他就是说过,叫她离他也远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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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廿廿大辫子一甩一甩、扑腾扑腾地跑远了,十五阿哥收不住笑意,冲远远站在一边儿数树叶的九思努努嘴。
九思心领神会,赶忙跟上去,悄悄儿照应着,免得这位小格格心慌意乱之下卡了摔了的。
直到廿廿都跑没影儿了,十五阿哥才缓缓摊开掌心。
之前,他的左手是一直都紧攥着的。
在他掌心,伏着一只“黑色的蝶”。
那是一片被烧过的纸屑,因被火焰熔炼过之后,质地比原来变得更加轻盈,故此才能随被火加热后的空气,飘飘然直上云霄。
他来之时,它恰好飞到他眼前来。
他也是巧,伸手接住,随意看来——那一片残纸上,却完完整整地依旧留着“十五阿哥”四字。
稚嫩、清秀的笔迹,却偏学了女孩儿急难驾驭的瘦金体……他便能确定,这分明是出自她的手!
他的心登时惊喜地狂跳了起来!
——原来她在燎幢里焚化的经卷,是与他相关!
此事发生在此时,那她必定是在为他祈福!
那被焚化了的经卷,早已被桑烟缠裹送上云天,却偏有这样一片没有完全化尽,而且就恰恰好飞到他面前,被他伸手接住……
冥冥之
125、高兴
“走吧。”
十五阿哥心满意足,径直转身朝外去。
九思小心翼翼问,“主子……不等等侧福晋”
十五阿哥不由得兴起,抬脚便蹬在他胯骨轴子上,“我看你再抖机灵!”
九思嘿嘿地笑,赶紧躬身请罪,“主子饶了奴才吧,奴才不敢了。”
十五阿哥脚步轻快,大步而去,满面的笑意。
九思跟在背后,心下也是悄悄儿松了口气——如今阿哥爷被窦光鼐告了,皇上派领班军机大臣阿桂亲自去查,足见此事绝不简单。
更要命的是,皇上除了派阿桂去之外,还派了和珅的弟弟和琳也一并去江南质讯盛住。
盛住已经被解任候质。所有杭州织造事务,都著和琳署理。
阿桂还好说,以阿桂的刚正不阿,必定能秉公办理;可是此次又加入和琳,便是变数陡生。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别说阿哥爷和福晋,就连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七阿哥,再到十五阿哥跟前来说话,也都加了小心去。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阿哥爷还能如今天这样释然而笑,倒叫他这个当奴才的,心下都跟着长舒一口气去。
只要阿哥爷还能笑,那就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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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阿哥爷高兴,九思便赶忙小步跑上去,继续凑趣儿,“……主子,今儿怎这么高兴哪是不是因为狼格格呀”
十五阿哥又抬脚。
九思认命,也心甘情愿,将另外一边胯骨轴子主动让出来,等着主子踹。
十五阿哥却笑了,收回了脚去,却啐他一声,“我难道就不能是因为旁人我因为你十七爷,就不行么”
“十七爷”九思眼珠儿紧着转了个圈儿,“十七爷今儿念书念得好,还是又做了首好诗”
十五阿哥不由
126、捭阖
窦光鼐将盛住告了,一并牵连到十五阿哥,这在外人眼里看来,仿佛捅破了天一般。
事件中人,十五阿哥自己只字不发,乾隆爷也依旧稳坐钓鱼台。
他在处置这件事之前,依旧先“点将”。
他先点了王杰,任命兵部尚书王杰为尚书房总师傅。
尚书房总师傅,总管尚书房皇子、皇孙念书之事,因皇子皇孙每日必进尚书房念书,便是成年、成婚后亦不免,故此所有皇子皇孙的素日便都在尚书房总师傅管理之中。
王杰为人忠清劲直,老成端谨,且素来对和珅之流不假辞色。有他掌管尚书房,不啻“安内”。
王杰为尚书房总师傅,王杰的孙子王笃又为十五阿哥的伴读;且当年王杰高中状元之时,原本的状元是赵翼,因陕西尚无状元,故此乾隆爷将状元该点了王杰……
故此王杰与十五阿哥,亦有私谊。
有这样的名臣照应,十五阿哥日常只需安心念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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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了王杰来“安内”,乾隆爷随即又派领班军机大臣阿桂亲自去质讯盛住。
尽管还有和琳同往,可是以阿桂军机首揆、军功卓著的地位,足以震慑和琳。
况且,军机处中早分两派,和珅的对头,便是阿桂、王杰等人。
对于浙江此次亏空大案,目下窦光鼐等人报上来的亏空,已近三十万两,乾隆爷彻查之心坚决,可是——他却也早已施展帝王之术,一边用阿桂与王杰二人,从内外两边稳住局势;同时却也叫和珅的弟弟得以参与其间。
唯有如此,才能不管盛住此次是否牵连进贪腐大案,都能小心地护十五周全;且叫和珅一派说不出什么来——否则,岂不是和珅亲弟弟和琳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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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下谕旨,将这盘棋安排好,乾隆爷才松了一口气。
针对盛住此事,再道:“盛住以藩司兼管织造,养廉本属丰厚。若伊进京携带系
127、选吧
“皇阿玛,这是儿子叫她们做的饽饽,进给您尝尝。”
乾隆爷“嗯”了声,沉着脸打开了食盒,朝内望望。
“五毒饼,粽子,藤萝饼……嗯,还成,端阳五月,这些饽饽还都算应时。”
乾隆爷抬眼盯十七阿哥一眼,“她们都用心了,回去告诉她们,朕谢谢她们。”
十五阿哥这便笑了,忙道,“这都是儿子们的孝心,应当做的。”
乾隆爷又盯着那食盒里头,“只是里头这么多饽饽呢,我一时也尝不过来。你倒替我出个主意,我先吃哪一样儿啊”
不论是富贵天家,还是平民百姓家,儿孙晚辈给老人家进献吃食自是常例儿,况乾隆爷是天子,臣仆都有进献,他老人家是当真不可能都尝到的。
从每家选一样儿,早成常例,十七阿哥自是心下有数。
他便嘿嘿笑着,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捧盒,“儿子要伺候皇阿玛尝的,自然是要单搁着的。那一大盒的,阿玛只管赏人就是。”
乾隆爷挑了挑眉,“嗯,那捧盒里是什么呈上来。”
十七阿哥满面喜色给呈上了,还亲手打开了盖儿。
乾隆爷望过去,倒是挑眉,“哟,是榆钱儿饽饽啊。”
十七阿哥登时喜笑颜开,“对,就是榆钱儿饽饽!阿玛稀罕吧您快尝尝。”
乾隆爷眸光点点深沉下来,“都过了端午了,这榆钱儿已是难得了。既然还能做出这样新鲜的饽饽来,必定得费一番工夫去。”
十七阿哥就乐了,“可不嘛,儿子特地带武佳氏进山了,找山上时气晚的地方儿去,才捋下这些新鲜的榆钱儿来。”
“还不敢在路上耽搁,得快马加鞭赶紧回京来,要不这些榆钱儿离了树枝,叫太阳一晒,暖风一吹,很快就蔫儿了,做出饽饽来也干巴不
128、调理
老爷子悠闲自得道,“难选啊那就不选了呗”
十七阿哥心下便是一松,“不选了好……”
老爷子却抓过坐褥上的玉如意,照着十七阿哥的秃脑瓜瓢儿就给了一下子,“你美什么呢我说你不选了,可不是说你不用选了,两个都能带着了”
十七阿哥登时傻了,苦着一张脸望着老爷子,“啊那您是什么意思啊”
老爷子乐了,嘴角儿还挂着饽饽渣儿呢,没顾上擦,就先乐得合不拢嘴了。
“……对喽,你脊梁沟发凉的那个才是我的意思。既然你难选,那就索性人和狼,两头儿都不用带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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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阿哥一听,赶紧跪下了,伸胳膊抱住了乾隆爷的脚去,“阿玛,阿玛您别介啊……”
乾隆爷将一块饽饽都吃完了,伸手掸了掸袍子上的饽饽渣儿,“要不,还跟往年一样,只带狼去”
十七阿哥满面的为难,继续抱着阿玛的脚丫子,“哎哟,哎哟……”
乾隆爷忍不住一抬脚,将这老儿子给踢开,“我说你肚子疼啊那你哎哟什么啊”
十七阿哥怀里没有脚丫子抱着了,只能两手撑住地面,摆一张苦瓜脸,“阿玛,儿子,儿子为难……”
乾隆爷哼了一声,“行围去带着狼,你这二三年可威风!那今年继续威风呗,有什么好为难的既是秋狝,带着狼去才是天经地义。”
十七阿哥这才忍不住了,冲口道,“阿玛不知道,武佳氏听说儿子行围时候儿的威风,她说她可想看了!”
“哦”乾隆爷自是一片了然,“是说了嘴了,想在你侧福晋面前耍威风。”
十七阿哥又上前来想抱乾隆爷的脚,乾隆爷抢先一步抬起来,盘腿在炕上了。
“……
129、放心
这差事魏珠便也不放心交给旁人去办,他亲自跑了一趟。
见是魏珠来,十公主和德雅都亲自陪着,并且当着魏珠的面儿,叫了廿廿和安鸾来,将乾隆爷赏给的饽饽都分赏下去,也好叫魏珠看着,方便回去回话儿。
听说是十七阿哥所儿里的女眷们做的饽饽,廿廿倒好奇,忍不住问,“倒要请问谙达,这些饽饽里,哪一样是十七阿哥侧福晋做的”
廿廿也自是总听十七阿哥念叨起武佳氏来,这便也好奇。
魏珠心下自一动,只是面上不动声色,含笑问,“狼格格是钮祜禄家的,我还以为格格儿必定先尝十七福晋的手艺——终究您二位是一家子不是”
廿廿笑笑,没直接回答,只央求,“谙达快请告诉我吧。”
魏珠这才将那榆钱儿饽饽指给廿廿看,“皇上说过了端午,榆钱儿难得了。可是这位侧福晋还能做出新鲜的榆钱儿饽饽来,心意倒是难得。”
“皇上都夸赞过的,狼格格也尝尝,看好不好呢”
廿廿忙小口咬了,抿进唇里,便也笑了,“真是鲜灵儿!更难得是侧福晋没往里头添加过多的佐料,保留下榆钱儿原本的草木之气,便最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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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珠回去复命,也小心思忖着这话该怎么回。
还是乾隆爷自己直接问了,“……小十的侍读是弘毅公家人,十七的嫡妻也是弘毅公家人,那侍读学生可只要了十七嫡妻做的饽饽去”
魏珠小心答,“还真不是。那位狼格格是但凡公主赏给她的,她挨着样儿地都尝了。最喜欢,老奴看着倒仿佛不是十七福晋的,而是侧福晋的。”
“哦”乾隆爷抬眸盯住魏珠。
魏珠赧然地笑笑,“老奴还提醒狼格格来着,特地将十七福晋的指给狼格格瞧。可是狼格格却是指名儿要先尝侧福晋做
130、雾散
其次,盛住上年进京携带大量银两之事,阿桂也已经查明,盛住是携带了三万九千余两的银子。但是这些银子并不是盛住自己贪赃而来,而是历年内务府都有将人参送到江南出售的旧例,盛住身为杭州织造,职分之内有管理此事的责任,故此盛住是将上一年的人参出售所得的银两携带入京。
这三万九千两,全都是人参卖出来的银两,盛住到京之日,立即赴内务府广储司,将这笔钱已经兑交,广储司记录在案。
由此,盛住携带银两之事,也是冤枉。
乾隆爷也因此动了怒,下谕旨呵斥窦光鼐道:“窦光鼐因见所带银匣数多,遂疑为盛住私赀。若如此疑人,天下竟无一清廉之官矣!尤为可笑!”
第三,窦光鼐还因告发盛住,而直接将十五阿哥牵连进来,认定盛住是十五阿哥的舅哥,所以携带进京这么多的银两,必定内里是有进献给十五阿哥的物品。
乾隆爷又亲自驳斥:“至盛住所称,进京时并无送给十五阿哥物件。阿哥亦从不许其帮助。”
“阿哥等素常谨慎,宫中廪给亦优,本无需伊等帮助之处。盛住所言,自属可信。朕阅之深为嘉悦。”
一场因盛住而牵连到十五阿哥的乌云,在乾隆爷亲下的谕旨中,终于烟消云散。
整个撷芳殿中所都松了一口气去,太监和官女子们也去给十五阿哥道喜。
十五阿哥却避开了,只叫嫡福晋点额赏给他们就是。
十五阿哥独自坐在外书房里,摊开手心,静静凝眸,幽然含笑。
这件事不过半个月便查清,可见和琳虽然身为和珅的弟弟,却也并未从中作梗……
如此顺利,是不是因为,曾经有个小女孩儿澄澈天真的祈祷,上达天听,便当真为他换得了上天的庇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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