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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大清的公主,也要学开弓射箭的,这点子手上的准头儿还是不含糊的。

    王氏尴尬不已,这会子便也顾不得催着公主去请安,得赶紧回去换衣裳才行。要不,即便是真说动了公主,她要是这样儿地到了皇后主子跟前去,那也是失仪的大罪去了。

    就这么着,东配殿里迟迟都没有动静。

    不仅王氏着急,实则諴妃也跟着着急。

    孝淑皇后薨逝之后,留下二阿哥和四公主这一对儿女。当年先帝爷做主,叫二阿哥绵宁交给廿廿抚养。

    而因諴妃自己有三公主,皇上便也将四公主交给諴妃抚养了,也好叫两位公主一起跟着諴妃,彼此倒有个陪伴。

    故此諴妃挪到翊坤宫之后,一个同住的贵人都没带着,因为她的宫里还有两位公主同住呢。

    諴妃既然担了抚养四公主之责,那四公主不来请安的话,她也是有责任的。

    她又瞄了她宫里掌事儿的星垣一眼,星垣为难地直使眼色。

    諴妃借故走出外间,星垣这才悄声回话儿,“奴才早就过去知会好几回了,都将话儿告诉王妈妈的。”

    諴妃便也只有叹了口气,“算了,咱们该尽的本分已是尽了,她不来,我总不能拿她如何。”

    諴妃重又回了里间,廿廿自是发觉了,这便直截了当地问,“姐姐这是这么了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諴妃叹口气,“倒没什么旁的事儿,就是四公主那头儿,也不知道怎么了。”

    廿廿反倒释然一笑,“便别难为她了,不来便不来了。”

    对于四公主为何不来,諴妃心下自然跟明镜儿似的。只是諴妃当然不能再提旧事,不便当着廿廿的面儿说四公主不将这位新皇后放在眼里。

    諴妃只得避重就轻,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四公主的婚事也耽搁了。倒没见皇上为四公主的婚事定个准时候儿……”

    廿廿便也跟着叹口气道,“一来,今年永定河决口,赶上几百年来最大的一次水灾,朝廷赈灾的银两、米粮都是几百年来最多的一回,故此便是为公主们预备嫁妆,也不便都赶在今年了。”

    满人都重视闺女,都是厚嫁,嫁妆里是要将女儿来日所需的所有东西都陪送上,连锅碗瓢盆、筷子烛台全都一应俱全,故此是一大笔费用。更何况是公主呢,陪送的不仅仅是这一大笔的物品,还要陪嫁人口,以及朝廷要给建一座公主府的。

    “二来么……”廿廿也是摇头,“四公主那个婆家,也实在是不争气。她那个公爹朋素克林沁,原本是土默特右旗的固山贝子、管旗子扎萨克。前年因为一件涉及七条人命的案子,叫七额驸拉旺多尔济给写本参奏了,皇上一气之下,将她公爹的固山贝子给革了,也不准再管扎萨克了,赏个四等台吉对付着。”

    四等台吉是蒙古爵位里最低的了,也轮不上旗里什么差事,不过是个闲散的,给一份儿俸禄,权当过活的。

    “饶是如此,这个朋素克林沁还是不知警醒,结果去年又因为苛待属人,结果被属人屡次控告……皇上去年闰四月间,将他仅剩的四等台吉也给革了,且不准他再回土默特部去,而是给圈在热河了。”

    “连着两年,朋素克林沁的爵位从固山贝子、管旗扎萨克,到彻底没了爵位,还被圈在热河了……这样的时候儿,皇上又怎么将四公主嫁过去呢”

    好歹四公主也是固伦公主啊,还是皇上唯一的固伦公主,这么嫁过去了,皇上的脸都没地儿搁了。

    “可是四公主的指配是早就定下的,自不能改。故此皇上也唯有再将婚事往后延一延去。”

    諴妃无奈地笑笑,摇摇头,挑眸看一眼廿廿,欲言又止。

    廿廿点头,“我便并未时常到你宫里来,可是你宫里的情形,我也并非猜想不到。”

    三公主和四公主,本是前后脚指的婚。可是三额驸和四额驸的情形,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三额驸家的爵位是郡王,四额驸家的爵位却只是个固山贝子。

    三额驸这些年一直都在御前行走,人品端正,颇得人望;可是四额驸的父亲,连年获罪,又为人苛刻,别说蒙古王爷们不待见,就连皇上这几年也越发地厌恶他去了。

    这些事儿四公主自然都是心知肚明,她还要跟諴妃和三公主住在一块儿,见天儿心下藏着这些事儿,怨气自积得满了。

    终究她才是固伦公主啊,按说她原本应该比三公主嫁得更好去才是。

    “且由得她吧。”廿廿握握諴妃的手,“她若只这么不见人,只自己憋着气的话,倒也罢了;若她还敢跟你闹起来,那我便给她再换个养母去就是,总归不能叫你今年一边预备咱们三妞的婚事,一边还得为她操心去。”

    .

    廿廿回储秀宫去了,諴妃与三公主母女相对。

    三公主拍拍手,双眸晶亮,“……我到东屋瞧瞧去。”

    諴妃忙给拉住,“她现在必定在气头儿上,你又何苦这时候去捅她这个马蜂窝”

    三公主便乐了,“原本我还担心等我出宫了,额涅要一个人见天儿对着她,还不得受她的气去……这下可好了,皇后额娘的话可给了我定心丸儿。我索性叫她闹开,趁着热闹,就将她打发给旁人去了!”

    这些日子来,三公主一提要下嫁就红眼圈儿,内里的缘故就是因为她放心不下諴妃,舍不得她额涅去。

    四公主那是个什么小性儿的,若她不在宫里了,如何忍心叫她额涅一个人对着四公主去呢

    諴妃却也还是皱眉头,“皇后是这么说了,可是……你这会子都要成婚了,若还惹着她,倒也不好。”

    三公主掐着腰乐,“若是往常,我自能忍就忍了。一来她是固伦公主,二来孝淑皇后额娘不在了,她既跟咱们一起住,咱们好歹也得憋两口气去。”

    “可是就是因为我成婚在即,现在我便是闹腾什么,汗阿玛都不至于责怪我去,故此我才更要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动动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固伦公主去!”

    三公主的性子一向飒爽,说干就干,虽说諴妃不放心,她还是劝慰好了,然后挽起袖子就进了东配殿。

    ——虽说諴妃是三公主的本生额娘,且三公主是姐姐,可是三公主都只能住西配殿,得将地位更高的东配殿让给四公主去。

    一进东配殿的门,三公主这口火气就冲出来了。

    “王妈妈何在




554、换一家儿
    554、

    月桂含笑道,“奴才能想见三公主已是忍了多年,到此时,当真是一刻都忍不得了。”

    廿廿轻轻叹口气,“三公主都是为了諴妃着想。若只是为了她自己,她这些年都忍过来了,不在乎这多一日少一日的;她下嫁在即,最最放心不下的都只是她额涅啊。”

    廿廿看月桂一眼,“故此我要送三公主的,便是这样一宗。”

    月桂这才明白了,双眼也是放光,“……主子送的,才是三公主最梦寐以求的啊!”

    廿廿含笑点头,“我这些年在宫里,与三公主也是投缘。如今她要出嫁了,我自得送一宗大礼去。能叫她走得安安心心,我也替她高兴。”

    廿廿便走入前殿,升了座,吩咐四喜,“你亲自去翊坤宫,叫三公主和四公主过来问话;还有,叫五魁带着传旨太监去各种传旨,叫她们都来。”

    .

    其实后宫里的消息都是长腿儿的,三公主和四公主吵起来的事儿,各宫都多少已经知道些儿了,听得皇后传召,这便都麻溜儿地赶到了储秀宫。

    看热闹的,自然不嫌事儿大。

    在这这二位公主,比她们当中有的年纪还大呢,平常也都不将这些贵人们放在眼里,如今轮着看二位公主的好戏,年轻的贵人们可积极呢。

    众人来都见过礼,各宫嫔妃落座,两位公主自都知道她们是来回话的,这便都没敢坐,站着听皇后的训。

    廿廿也不急,先抿了一口茶,这才问,“方才听得翊坤宫那边儿传出动静,仿佛有些热闹,是怎么了”

    諴妃先不好意思了,起身回话,“……回皇后娘娘,是三公主和四公主姐妹两个拌了两句嘴。”

    廿廿抬手虚按了按,“諴妃请坐。三公主和四公主都是大姑娘了,她们现如今都有自己个儿的主意,有话便叫她们自己说就是。”

    三公主瞄着四公主问,“你先说呀,还是我先说虽说我是当长姐的,可是你不是尊贵的固伦公主么,要是你想先说,那我就让给你,叫你先说!”

    虽说二位公主嫡庶有别,但是嫡庶更多是对外头说的;可是在自家里,旗人家也是十分在乎长幼有序。三公主虽是和硕公主,可她是事实上的长姐,便是先说了,也是应该,没有必须得叫四公主先说的理儿。

    三公主先谦让了,显出了当姐姐的气度来。

    四公主便冷笑一声,“三姐姐方才跟我那么强词夺理的,怎么到了娘娘们面前来,反倒这么谦和大度了我瞧着三姐姐怕不是来回话儿的,倒是来演戏的!”

    四公主的话说得急,都是冲口而出。而越是这样冲口而出的话,倒越是真实可信——四公主说的是“到娘娘们面前来”,可不是到“额娘们面前来”。这当中便有区分了。

    四公主是孝淑皇后的嫡出,她是可以不叫其他嫔妃“额娘”,只唤一声“娘娘”也就是了。可是这却不包括廿廿和諴妃二人。

    諴妃虽说只是妃位,可却是她的养母,她怎么都该叫声“额娘”的;而廿廿是正宫皇后,那就更是她名正言顺的额娘了。

    可她都不叫,可见她仗着自己是元妻嫡后的所出,心里从始至终也没将这二位放在眼里过。

    廿廿挑眸望来,“三公主让着四公主先说,可是我瞧着四公主的意思,却也不想先说。那就罢了,三公主你是当姐姐的,那便你先说就是。”

    四公主是固伦公主,便是諴妃也不好说什么,众人都只能看着,也唯有廿廿能镇住。

    四公主登时瞪圆了眼盯住廿廿,“皇后额娘这是偏着三姐姐!我哪儿说我不想先说了!”

    廿廿静静望过来,“方才你三姐说了,叫你先说。若你有心先说,那你张口来,便该直接说事儿。可你方才说的都是什么呀,可见你本心里并没想先说。”

    “怎么着,原来你倒是想先说的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这回便直接说事儿,若再顾左右而言他,那就不必说了,自然得你三姐先说。”

    四公主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可是怎奈她如今形单影孤,没人替她说话。

    孝淑皇后从前的影响,主要都是留在潜邸里。可是潜邸里的老人儿如今也不剩几个了,故此她的影响力这几年早已消失殆尽了;而进宫的贵人们,大多连见都没见过她,就剩个荣姐儿,如今还只是个常在,连张嘴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当然,得说是孝淑皇后的影响力“几乎”消失殆尽;这个字眼儿的意义所在,就在那特定的一两个人身上呢。

    远一点儿的,自然有二阿哥绵宁,或者说还有那些顽固的宗室王爷们;近的,就坐在眼巴前儿呢。

    廿廿不慌不忙又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眼角余光扫过华妃去。

    廿廿的茶碗还没撂下,华妃果然已经坐不住了。

    “我瞧着话倒不至于这么说,”华妃瞟着三公主,“四公主既张了嘴,那自然是要回话儿的,就算头一句说的不是正题儿,可是这世上谁说话还不加点儿铺垫不是开门直奔正题儿是一种说话的法子,可是那多是爷们儿的习惯;至于姑娘家么,说话习惯多绕两个弯儿,却也不是不奔着正题儿去不是”

    四公主可算得了个人替她说了句话,这便赶紧行个礼,“华妃娘娘说得在理!”

    廿廿便笑了,凝住四公主,“怎么今儿这事儿,是华妃要问四公主的话儿的么四公主原来是来错了宫,不是要来本宫的储秀宫,而原本要去的是华妃的延禧宫”

    四公主一怔。

    廿廿静静盯一眼华妃,“四公主说得也不算错,华妃的话或许是在理。可是今儿要问你们话、理这事儿的是本宫,而不是华妃。华妃的话,可以作为参考,却不是本宫所做的决断。”

    “再者,本宫的话还未问完呢,故此还没叫各宫一起来议,故此华妃这会子说这番话,早了。”

     

    ; 华妃恼得咬牙,却也无计可施。

    廿廿收回目光来,只向三公主点头鼓励地笑笑,“三公主说说吧,你们姐妹两个今儿这是闹的什么意气呀”

    三公主手里自然捏着话柄呢,这便将四公主今儿不懂规矩,皇后都驾临翊坤宫了,可是四公主竟然没去请安,坏了规矩等这些话全都说了。

    “……再者女儿也不是冲着四妹妹去的,女儿不过是去教训那嬷嬷王氏两句。王氏既是四妹妹的嬷嬷,那素日便承担教引之责,今儿四妹妹坏了规矩,那这王氏就应该罚!”

    “可是四妹妹就恼了,非说我是骂了她的人,就是冲着她去的。我便与她掰扯明白,王氏虽然是她名下的嬷嬷,可既然是翊坤宫里人,那就得守翊坤宫的规矩……”

    廿廿缓缓点头,“嗯,三公主这话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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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胳膊肘往外拐
    555、

    宫殿监带着内务府给四公主腾屋子,四公主眼见着留不住,便也“一拧记子”(甩打着扭身就走,描摹不乐意的样儿)就出了翊坤宫了。

    叫她尴尬的是,华妃并没亲自派个人来迎着她,倒是淳嫔派了她贴身儿的女子来。

    “东西还没搬完,我得在这儿盯着些儿。且搬呢,一时半会儿也搬不完,你先回去跟淳嫔娘娘替我道声谢,等回头我过去了,再去给淳嫔娘娘请安。”

    四公主自己说“淳嫔娘娘”,也挺别扭的,淳嫔跟她差不多大,她回头还得去给淳嫔请安。

    四公主将淳嫔的人给打发回去了,她自己却没当真在翊坤宫里盯着——都跟諴妃、三公主两个闹开了,她没的还站在翊坤宫里。

    她想了想,还是吩咐,“走,找我哥去!”

    汗阿玛忙着以工代赈的事儿,这时候她便是去找汗阿玛,她汗阿玛怕也是没心情理会这些事儿。况且这都是皇后定完的事儿了,她汗阿玛如今耳朵根子软,对他这个小皇后且惯着呢,哪儿还能给改了!

    这巨大的宫殿,原本是她的家,可是随着额娘薨逝,这个家终究一点一点地变成了她这个继母的家了。她在这个家里除了哥哥,再没旁人可倚仗了。

    她到撷芳殿的时候儿,绵宁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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