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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廿廿刚进门,想着换下风尘仆仆的行装,再去给皇上请安去。却还没等褪下大衣裳,皇上便已经先进门儿了。

    皇上拉着廿廿的手,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嗯,气色不错!看来,果然是大好了!”

    廿廿含笑抬眸,“皇上都先一步回京了,我自然着急,这一着急,身子的抗病力倒强大起来,生生将病气给打败了去!”

    皇帝点头,伸臂将廿廿拥在怀中。

    “爷先去的西陵……那将是爷的场面之地,爷心下本就感喟,偏你又不在爷身边儿,爷这颗心呀……”

    廿廿将脸颊贴在皇帝心口窝儿,“我怎么没在皇上身边儿啦皇上一走,我的心便也都跟着走了。皇上在西陵的时候儿,就没回头瞅瞅皇上身边儿地下,肯定有我一道影儿跟随着呐!”

    皇帝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将廿廿紧紧拥在怀中。

    “……当年,我还小的时候儿,就时常听汗阿玛跟额涅嘀咕,汗阿玛觉着他比额涅年长十六岁,那必定是他先走一步。可是谁料想,却是额涅先走了。”

    “额涅走后的那二十年啊……汗阿玛虽说高寿,可是我却也亲眼看得见,他有一瓣儿已经随着额涅去了。”

    廿廿用力点头,“这便跟我方才说的是一个意思。”

    廿廿转念,随即便轻笑道,“但愿我也与额涅一样好命,叫我走在皇上前头,然后也让皇上用二十年的光景,慢慢地想念着我……”

    皇帝登时急了,掐了她一记,“尽浑说!病才好,三魂七魄还没齐整归位呢,这就浑说什么去”

    廿廿便不敢再说了,只依偎在皇上的怀中,享受皇上的气息。

    夫妻二人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子,皇上才说,“累不累同乐园正唱大戏呢,若不累的话,便换了衣裳跟爷一起去赐宴群臣”

    廿廿笃定地点头,“那自然要去的!”

    这大戏便从这一日,一直唱到廿廿在十月初十的千秋节去。

    十月初十当日,宫内行礼如仪。这便所有在内的嫔妃、公主、福晋等,全都进内给廿廿行庆贺大礼。

    已经许久没见着的舒舒,今日都终于再度露面儿。

    以諴妃为首,舒舒和四公主也跟着嫔妃们一起,给廿廿行跪、叩大礼。

    廿廿忙亲自起身,伸手来扶諴妃、华妃等人,“快快请起。我虽为中宫,可却年轻,如何敢受你们如此的大礼。”

    諴妃含笑道,“这自都是应该的。娘娘既为中宫,便为天下之母,妾身们理应如此。”

    廿廿便一手拉着諴妃,一手挽着华妃,带众人一起到同乐园大戏台赐宴、看戏。

    华妃倒有些恹恹的,“戏也看了好几天了。想来这庆生的大戏,前几日在皇上的万寿节,便也将最好的都看完了。那今儿便怕是也没什么盼头儿了。”

    諴妃便道,“瞧你说的,宫里内二学和景山这么多学戏的孩子呢。再说还有外头请进来承应的名角儿,多少翻新的花样儿能叫咱们几天之间就看完了”

    “再说皇上的万寿与皇后娘娘的千秋,总归因男女有别,那承应的戏码儿自然也是不一样儿的,怎么就没有盼头儿了呢”

    諴妃说着笑道,“不瞒你说啊,倒是皇上万寿节的九九大庆戏码儿啊,因都是帝王将相的男角儿戏,虽说热闹,我倒不爱看;我就等着皇后娘娘的千秋节赏戏,看看咱们闺阁中的故事呢!”

    正说着话,皇上已经驾到。

    廿廿要率领众人接驾,皇上却已经大步流星走进来,按住廿廿的肩,“今儿是你的好日子,你且坐着。你需用什么,今儿朕伺候你一回!”

    諴妃便笑道,“哎呀呀,那妾身们是不是该赶紧告退了呀”

    皇帝笑道,“自不必!有你们陪着,皇后看戏才热闹。若你们不在,便是再好看的戏,皇后一个人也没意思了不是”

    “你们也不用急,今儿你们自得了皇后的计,朕一块堆儿连你们都照应了就是!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说吧,朕替你们预备!”




596、是不是你
    596、

    有皇上在,华妃没敢再费什么话,只是绷着脸听戏罢了,总归脸上、眼底也没什么表情,一看就是完全游离在戏里的故事之外的。

    可是反观其余认真看戏的人,可个个儿都是眼睛通亮,粉颊桃红的,个个儿看得高兴的了不得。

    吉嫔向廿廿这边儿看过来,廿廿感觉到了,便迎着吉嫔的目光,几乎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眼,两人心下各自便都更乐了。

    这个时候儿看着华妃的神情,倒比看那戏台上的戏,更叫人心下觉着好笑去。

    若说寻常看戏,有人爱看,有人不爱看的,倒也属正常。

    可是这理由搁在今日,便不好使——只因为今儿啊,为了给廿廿庆贺千秋,再加上廿廿又是大病初愈,皇上便为了这两重的欢喜,便特地为廿廿安排了不同的戏码儿去。

    既要新鲜,那这时候儿宫里新鲜的,就属侉戏了。

    可就算是侉戏,今儿的戏也实在是特别了些儿——因今天的戏码儿,在寻常日子的宫廷中,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不仅是在皇后千秋节的大日子唱了侉戏,而且呀,今儿这戏码儿,咳咳,还是“粉戏”。

    这出戏名《双麒麟》,未演之前,台上先设帷榻花亭,如结青庐以待新妇者,使年少神驰目润……

    廿廿一看那架势,心下早已明白几分,这便红了脸笑着赶紧往外撵绵宁,“绵恺该温书去了,二阿哥你且带你兄弟回撷芳殿去,替我盯着他些儿。”

    在座的都是嫔妃、福晋的,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倒也无妨。虽说绵宁也是早就成家的了,可是带着他一块儿看这戏,实则当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绵宁带了绵恺行礼告退,绵恺还嘟了嘴,一个劲儿跟皇帝腻乎,“……汗阿玛,儿子瞧着今儿的戏好看,阿玛就允儿子多瞧一会儿吧。”

    皇帝也是笑,轻哼一声,“不准!”

    廿廿便吩咐月桂她们包了好些个果子,给绵恺带着,又哄着他,说要让狗房里从牙青的后代里,再寻一个威武模样的小犬来给他养着,他这才作罢去了。

    ……就在这样的戏码儿之下,华妃还能这么面无表情地坐着,当真快赶上女版的柳下惠了。

    “我瞧着,是人家早已心如古井,或者要老僧入定了。”吉嫔借着过来给廿廿献茶果的当儿,在廿廿耳边轻声说。

    廿廿含笑点头,眸子瞟向戏台,却在吉嫔耳边轻声道,“既如此,那便成全她。想必红尘万丈,她却独自受苦,那又何必”

    吉嫔无声地看了廿廿一眼。

    ——她明白,皇后已是定下心思了。

    这些年皇后与华妃之间的心结,她是最明白的人。她也早知道皇后有除掉华妃之心。只是,终究是一条性命,皇后终究还一直没能狠下心来。

    而今年这一回,皇后终于是下定决心了。

    吉嫔便也笑了,轻轻点了点头。

    所有恩怨,也终究该到了一个了结的时候儿了。皇后肯顾念华妃终究是一条性命,可是华妃却始终想将皇后置于死地,她好取而代之……那皇后自然便也不用再有任何的不忍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既然早已心如槁木,那便别叫她再在这人间干耗了。”

    廿廿含笑看戏,“不管她如何,咱们先将咱们的戏看完,乐呵够了,也不迟。”

    七天后,四公主行初定礼。

    趁着这喜气儿,廿廿向皇上委婉地提起了一个快要被遗忘了的人。

    “恒谨”皇帝都有些挑眉,“你要替他求情”

    廿廿含笑点头,“恒谨是因为我的缘故,被皇上削去王爵的。可是我忖着,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室宗亲,与皇上一家子的骨肉,好歹还曾经承袭过克勤郡王的王号……如今已是时过境迁,他又已经不再是克勤郡王了,那我便也该以中宫之德,行天下之母的慈心,就请皇上饶恕了他吧。”

    皇帝想了想,便也握住廿廿的手。

    “难为你肯为他求情。你既如此宽宏,那爷哪儿还有不准的”

    十月的最后一天,皇帝下旨,封已革克勤郡王散秩大臣恒谨,为不入八分辅国公。

    消息传开,在宗室当中颇为震动。

    可是更为震动的,倒是舒舒。

    原本这恒谨不关她的事,可是她还是恼得抓起个茶杯便摔了。

    “……她这自然还是示好富察氏!”

    恒谨的福晋是沙济富察氏,皇后三妹的婆婆也是沙济富察氏,定亲王绵恩的福晋还是富察氏……自从皇后的三妹指给睿亲王家之后,这皇后便转了性儿去,肯为了她三妹,便各种与富察氏之间重新修好关系。

    而这便直接关系到舒舒自己眼巴前儿的局面去!

    终究,她家的侧福晋,也还是个实打实的沙济富察氏啊!

    皇后本就与她撕破脸了,皇后这般与富察氏修好,又何尝没有给她上眼药的意思!

    ——十月初十皇后千秋节那日,皇后竟然都没搭理过她,连着几日的大戏,生生都将她给晾在了一边儿!

    她倒不在乎皇后对她如何,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她真正在乎的,不过还是阿哥爷罢了。

    皇后给了她冷遇,回来向阿哥爷抱怨了两句,没想到阿哥爷便不耐烦听了,起身道,“……早就不让你出去,你非要去。如今你也知道你在外受冷遇,是丢我的脸!”

    “可我又何其无辜你寻常办事,何曾听过我一句去,又有哪一回你能事先叫我知道的是你自己办下的桩桩件件糊涂事,却反过来要让我受你的连累!”

    阿哥爷走到门口,冷冷回眸,“原本我也想着叫你养着身子,不宜外出。可是小额娘千秋令节,是特殊的日子,况且如今宫里就你一个当儿媳妇的,你不能不在场。”

    “如今小额娘的千秋令节也过完了,也正好儿,你便回来歇着,再别出去了。”

    舒舒一惊,忙起身冲她的阿哥爷追过去,捉住阿哥爷的手臂,不惜放下了身段来哀求,“阿哥爷……您别这样。便是不为了旁的,便为了四公主啊!四公主的初定礼才过,还没正式行婚礼呢……”

    “您就四公主这么一个妹妹,我是她的亲嫂子,如今皇额娘已经不在了,都说长嫂代母,我如何能不出面呢您说呢”

    绵宁挣扎地闭上了眼睛。

    “我只警告你,不要再惹事……若再有一回,我便谁也顾不得了。”

    舒舒含着泪花儿,终于松了口气,她定定地望着绵宁,“……请阿哥爷放心。”

    十一月初三日,四公主下嫁,名号“庄静固伦公主”。

    皇帝御保和殿赐宴,廿廿在储秀宫设宴,招待四额驸家中女眷。

    众位嫔妃、王福晋在座,舒舒终于又得以出席。

    四额驸母家女眷们倒不知后宫内的深浅,只觉着舒舒是二阿哥福晋,又是四公主的亲嫂子,这便格外的亲热些儿;她们在廿廿跟前有些拘谨,可是到了舒舒这儿却是言笑晏晏的,叫人瞧着,颇有些内外有别似的。

    可是外人却不知道,舒舒心下有多不耐烦。因为这些女眷们在她面前,便摆出一副婆家的派头儿来,说着“尽快奏请四公主随四额驸返回游牧地”之类的话。

    大清公主在京中都有自己的公主府,原本都可在京居住的。除非额驸是管旗的扎萨克,必定要在游牧地的。而四额驸在成婚之前,也已经被皇上授予了御前行走的差事,原本可以不急着离京的,偏这些婆家人刚成婚就吵吵嚷嚷的要让四公主去草原。

    舒舒实在不耐了,这才忍不住道,“……瞧你们说的。我们四公主可是固伦公主,不是给你们家当儿媳妇去的,这京里才是她的家,你们急着忙着叫四公主回草原做什么她吃又吃不惯,住又住不惯的!”

    今儿在储秀宫里一样赏戏,戏码儿是《仙姬嫔从》。廿廿率领众人看得正高兴,便瞥见侧厢那边儿舒舒有些虎着脸的模样儿了。

    廿廿便叫了绵宁过来,远远儿地瞧着舒舒那边儿,“……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千万不能闹什么误会去。不如你亲自过去瞧瞧,一来你是皇子,二来你是大舅哥,这便两边儿说话都方便。”

    绵宁望过去,便明白了,用力压住内心的火气,轻声道,“小额娘放心,儿子这就去。”

    绵宁走过去,扯住了舒舒的手肘,将舒舒带离。

    小两口一直走到储秀宫外无人的夹道里方立住,绵宁眯眼凝住舒舒,“……是怎么应承我的怎么今儿就又绷不住了究竟是你性子太烈,还是你压根儿就不将与我说过的话当回事儿”

    “我这个爷们儿在你眼里,当真是不值一提是么”

    舒舒尴尬地赶紧道,“阿哥爷,你当真误会了!哪里是我起刺儿去是四额驸他们家的那些女眷,总是三句不离什么要叫四公主去草原的……”

    绵宁不耐地闭了闭眼,“你奇怪么你当他们家是个什么人家儿!但凡是个好人家儿的,汗阿玛至于将他父亲都革了职,然后给圈在了热河!”

    舒舒望着阿哥爷,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儿。

    绵宁深深吸口气,“所以,这场婚事,我原本就没什么好高兴的。是你非要来,那既然来了,好歹安安静静将今儿这事儿过去就完了!她们不懂规矩,你还不懂规矩么”

    “她们不懂规矩,所以才叫爷们儿革爵、圈禁在了热河;而你不懂规矩,又想叫我跟着你落什么去”

    舒舒眼神有些空寂,她盯着绵宁看了半晌,这才问,“……阿哥爷既然早就心下有数儿,那怎么不替四公主争一争”

    “额驸的父亲既然有罪,革爵又圈禁的,那岂不正好就趁机解了这门婚事去”

    绵宁烦恼地摇摇头,“又来了!你我早就说过此事!我说了这是汗阿玛定的,是当年额涅定的……你明白了我当儿子的,改不了!”

    舒舒望着绵宁,却缓缓地笑了。

    苦笑。

    她甩甩头,“……好,我知错了,再不说了,成么”

    绵宁甩头回去,舒舒独个儿立在夹道里,鼻酸落泪。

    她这一刻才忽然明白,阿哥爷非但不将她这个妻子放在眼里,为了他自己,他能毫不犹豫地将她给舍了出去;阿哥爷就连一奶同胞的亲妹妹,也能给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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