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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这个宫廷是我的 618、同时棠棣萼
618、
这后宫里,终究还是静啊,高高的宫阙、长长的宫墙夹道尽都拢音,故此各宫不管是哪个宫里要闹腾,也都只敢关起门来,都并不敢高声大嗓的,不然那声息是会长了翅膀儿飞出来,落进外人的耳朵里,高墙都是关不住的。
更何况延禧宫与景仁宫离着还近呢,那边厢动静儿一起来,早在墙根儿底下听着的景仁宫这边儿,自然立时就得了消息了。
星墨忍着笑走进淳嫔寝殿来禀告,“回主子,东边儿果然闹腾起来了!”
淳嫔轻哂扬眉,“……星链终是活了心,这便也不忍了,索性闹腾起来。”
星墨点头,“她原本在华妃那边儿,渐渐地要敌不过星镞去了,既然不甘心,却又斗不过,便只能为自己再寻下家儿。奴才试探过她多次,她原本还未必肯信,却架不住奴才几次三番地说,她终究还是活了心了。”
“尤其这回,奴才自己信口开河,说主子有可能进封妃位,这便终究要与华妃平齐,她若过来,便也不是走下坡路,她这便打定了主意了。”
“可是她心下自然明白,她想要挪到主子跟前来的话,总得有‘见面儿礼’。她这便索性跟那边儿闹起来,闹出动静来叫咱们这边儿能听见,她是用这个来向主子示好呢。”
淳嫔轻轻勾了勾唇角,“……闹吧。她们闹起来,到时候儿一切才都有了说法儿去。”
淳嫔说罢起身,“她们闹她们的,那这会子我还不便留在咱们景仁宫里听她们的动静儿了呢。给我更衣,我去储秀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去。”
星墨先愣了一下儿,随即便也含笑点头,“奴才马上去。”
淳嫔只是简单换了件衣裳,以最快的速度走向景仁门。一路上步履不停,这便撞见了安常在和荣常在两个的女子,在墙边儿探头探脑的模样儿。显见着她们也是听见了东边儿闹腾的声音,这便打探着呢。
星墨悄声问淳嫔,“……主子容得她们两个?”
淳嫔轻哂一声,“由得她们听去。要不然那边儿的动静儿在咱们这边儿落了地儿,倒可惜了。”
星墨想了想,便也会意,含笑只专心扶稳当了淳嫔,再不停留一径朝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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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的储秀宫有些热闹,淳嫔前脚刚进门儿,后脚儿信贵人便也到了。
远远地,如贵人也正朝这边儿来,当瞧见储秀门前人影杂沓地,如贵人便皱了皱眉,吩咐停轿。
“主子……”星溪狐疑地望着如贵人。
如贵人却摇了摇头,眼中泛起哀伤,“算了。今儿来的人多,咱们便是去了,也靠不上前儿。还是回去吧。”
“主子!”星溪都急了,把着轿杆儿,“……便再是今儿来的人多,可主子终归是不同的。主子与皇后娘娘是本家儿,又是同辈儿的姐妹。况且,主子与睿亲王福晋情分深厚……这便不管从哪一层来论,主子都会跟皇后娘娘更亲近些儿的。”
如贵人垂下眼帘,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终还是把着轿杆儿,扭身向后去,“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的话虽然都有理,可是我又怎么好意思去麻烦皇后娘娘?总归如今后宫里想要得宠的人多,个个儿都巴望着皇后娘娘呢。我年轻,又笨,总帮不上皇后娘娘去,比不得淳嫔、信贵人她们得用,我便自己都不好意思这样的时候儿到皇后娘娘跟前碍眼来。”
“总归这世上的人心,总计较有个往来才好。皇后娘娘肯抬举的,必定是对皇后娘娘有用之人才是。我母家指望不上,我自己更不知该从哪儿帮得上皇后娘娘去……”
星溪听着,心下也跟着难受。
“……主子别这样说。便说上回,皇后娘娘病了,留在热河,还不是主子主动留下为皇后娘娘侍疾的?这情分,皇后娘娘总该记的呀!”
如贵人扶着轿杆儿愣了愣神儿,随即黯然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当日自请留在热河侍疾的,又并非我一人。今儿原本人家先到了,那我来晚了,就更不值一提了。”
“再说当日皇后娘娘的病……外头人都传得凶险,连皇上都信了,可是咱们当日终究是陪在皇后娘娘身旁的,又如何看不出来皇后娘娘实则并无大碍?”
“皇后娘娘既然原本就凤体并无大碍,那又何至于要咱们在榻边侍疾的?咱们说到底,原本就没给皇后娘娘出过什么力去,只空担了一个留下侍疾的名声罢了……哪儿还好意思叫皇后娘娘记着什么情儿啊?”
如贵人如是一番话,倒叫星溪也无言以对了。
也是,这几年自家主子是跟着吉嫔一起住着,便也远离了宫里的是非,叫自家主子在宫里虽说没得宠,却也没遭过什么罪去,算是无风无浪,安稳至今吧。
当初皇后娘娘这么安排,叫自家主子跟着吉嫔住,自也是保护的意思。可是受保护的好处是,刚进宫的人能得安稳;但是也自然也失去了能在风浪里替皇后娘娘出力的机会。
跟着吉嫔住了这几年,如贵人也早已隐隐瞧出来吉嫔是怎么熬出来的了。再加上如今的淳嫔……她心下越发明白,能得皇后娘娘看重的,必定都是曾为皇后娘娘出过力的去。
她自己呢,进宫这几年,只因为本家儿同辈的关系,受皇后娘娘恩惠,寄生在皇后娘娘的羽翼之下,平安却缺少存在感。
这样的自己……在这人人都想尽了办法向上攀爬的后宫里,便如一根纤弱的草,没手没脚之外,更连一根硬气的骨架都没有啊。
“回吧……”如贵人还是黯然吩咐。
星溪难受得都红了眼圈儿去,“可是主子……若就这么回去了,那老福晋,还有格格和阿哥们,又该怎么办去?”
因着今年又有新人入宫的缘故,且两位贵人还没等进宫,便有话儿传出去,都说进宫是必得宠的,这便叫如贵人的哥哥和嫂子又借题发挥开了。
原本自都指望着如贵人进宫之后能得宠,光耀门楣——也原本是形势大好,终究是皇后娘娘的本家儿,进宫来只要有皇后娘娘拉拔一把,怎么可能不入皇上的眼呢?
再说如贵人进宫后就得了一个“如”字为名号。这个名号便道尽了她在皇上眼里的形象啊——那自是与皇后娘娘相似的意思去!
就凭着这些,如贵人怎么可能会埋没在后宫的众人之中?
故此如贵人刚进宫的时候儿,她那哥哥和嫂子倒对她额娘和弟弟妹妹颇好了些日子。可是得宠的消息始终没能等来,她那哥哥和嫂子便也等得不耐烦去。
倒是她这个当贵人的,因年例银子实在太少,平素在宫里还有各种年节的礼项,故此非但没什么能拿出来赏给母家的,反倒还多少指望母家搭补些儿。这便叫她哥哥和嫂子越发地不满了去。
如今眼看着她进宫整四年去,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倒是又是一批新人即将入宫,而且还没等进宫就已经这般传出了名声来……在外人眼里看来,皇上自然是更认新人,再不搭理那些老的去。
——这如贵人便在她哥哥和嫂子眼里,成了那进宫之后还没得宠就先失宠了的明日黄花去。
毕竟这样的例子又不少见,现成儿的那与钮祜禄氏平齐的苏完瓜尔佳氏所出的安常在,那还是信勇公的亲生女儿呢,进宫不也是非但没得宠,反倒还降位为了常在去?
她那哥哥和嫂子失望之下,便见天儿地各种指桑骂槐,将心中的怨气儿全都撒在了如贵人额娘和几个弟弟妹妹身上。
她额娘和弟弟妹妹们还都指望着家里过活,便什么都不敢反抗,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便是从不肯直接与如贵人说,如贵人心下又如何不明白?
她知道,她唯有得宠一条路走,才能替额娘和弟弟妹妹赢得一份儿好日子;而她若想得宠,也必定唯有依靠皇后娘娘的抬举才行……
可是今儿眼见着早有人比她来得更早,侍奉皇后娘娘侍奉得更为殷勤,她唯有自惭形秽的份儿,只能黯然自退。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宫门外,如贵人才缓缓回眸,回望西六宫的方向,“星溪你说,那芸贵人和李贵人尚未进宫呢,便传出叫皇上牵挂的话儿来……虽说进宫只是新人,没有根基更没羽翼,可是却叫皇上这么惦记着去,皇后娘娘的心底下,可又会怎么想?”
星溪咬了咬嘴唇,“奴才想,皇后娘娘即便是天下之母,可是也自然都不喜欢这么先声夺人的小妾吧?便如从前在宫外,奴才瞧着民间的大娘子们,不管面上如何慈祥,可终究都不喜欢那些恃宠生娇的小娘子们去的。若是老爷不在的,大娘子们私底下都使不少招儿,能卖的卖,能寻了由头整治的便整治了……”
如贵人终于缓缓而笑,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一宗,至少那永寿宫,不该是一个刚进宫的贵人,就能随便儿住进去的。”
那永寿宫距离皇上的养心殿最近不说,且从前就是皇上的额涅孝仪纯皇后刚进封为贵人的时候儿所住的寝宫。那“令仪淑德”的匾额高高挂着,故此皇上一直将那儿空着,都没让人搬进去住。
如今一个小小的贵人就要住进去,皇后娘娘便是住着正宫储秀宫,自不在乎永寿宫去,可心下也总归不会全然平静无澜的才是。
如贵人深深吸口气,“既然你也这般觉着,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忖着,或许老天怜我,叫我能为皇后娘娘出力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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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芸贵人与李贵人进宫。
如吉嫔之前的安排,芸贵人住进永寿宫,李贵人随信贵人住在承乾宫。
对于李贵人的安排,众人倒还没什么,自都将眼珠儿盯在那芸贵人的身上去。
芸贵人与李贵人到储秀宫给皇后行礼,六宫便都瞪圆了眼睛,趁机仔仔细细看看这芸贵人去。
两人行完大礼,廿廿忙笑着赐平身,目光也先兜着芸贵人打转,“芸者,香草也。今人又谓之七里香……其香出于阗国,洁白如玉……从前我只是从上见过这些字样儿,今儿见了芸贵人你,这才就豁然开朗,明白了这些字儿里的含义了。”
这芸贵人当真身段儿如香草,娉婷袅娜;肤色如芸香,洁白如玉;而行走之间,鬓发衣褶之间都有暗香袭人……当真是一株行走的香草美人了。
那李贵人虽说不及芸贵人如此夺目,不过也同样是纤巧静雅的美人。
这般合在一块儿,便也叫人瞬间明白了皇上当日为何如此心急火燎了。
廿廿含笑道,“皇上一向节俭,我这个当皇后的便自然也要追随皇上,故此我虽为中宫,手里却没什么金玉的。不过我瞧着两位妹妹的模样儿,倒正好儿有几样趁手的见面礼能送得出去。”
廿廿说着含笑点头,月柳端着大红添漆的托盘进来,里头是两对大荷包,两对小荷包。
廿廿亲手拈起来一个,凑在鼻息间,含笑道,“这些都是西域年班伯克们贡进的西域香料。因这香料难得,我便叫做成了香囊,今儿你们二位妹妹个个儿都如香草美人一般,这便正好儿留给二位妹妹使了。”
一听是西域的香料,两位贵人都知稀有,这便对视一眼,都赶紧盈盈下拜,“小妾谢皇后娘娘恩赏。”
廿廿已然送了见面礼,便諴妃、吉嫔等都纷纷送上自己的心意。总不过是佛珠、佛像等素雅敬供之物,不见金玉,更不见首饰妆粉之类。
芸贵人和李贵人都一一收下,各自到諴妃、吉嫔等人面前谢赏。
廿廿含笑垂眸道,“两位妹妹刚进宫来,便先歇歇。待得五月端阳,两位妹妹的绿头牌便也制好了。”
一听“绿头牌”,两位贵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便都红了脸去。
廿廿笑着点头,“宫中已经多年未有皇嗣诞下,我希望能以二位妹妹进宫的喜事儿为契机,姐妹们都多为皇上开枝散叶,叫宫里也热闹起来才好。”




这个宫廷是我的 619、害喜
619、
廿廿在六宫面前强自忍着,待得嫔妃们散去之后,她赶忙反了一口酸去。
所幸她年轻,身子根基尚好,这便没呕出来,已是克制住了。
月桂和月桐都赶忙上前来,一个捧了漱口的茶水,一个捧了唾盂。
廿廿含笑摇头,“没事儿,咽回去了。”
月桂和月桐无奈地相对而笑,“主子这会子何苦还忍着?有奴才两个伺候着,主子尽管呕出来就是。”
廿廿静静含笑,却终是轻轻摇头,“这一口想呕就呕了的话,那便会习惯了。那啊,呕着呕着,说不定哪天在六宫面前,我也习惯了张口就呕出来了不是?”
月桐轻呼一声,“哎哟,可不是?”
月桂便也微微蹙眉,谨慎地点头,“这会子自然是稳妥才最要紧,主子暂且将这喜信儿摁下来才好。”
廿廿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住肚腹,“这才几天呀,这回竟这么早早儿就害起喜来了……终究还是年纪大了,想当初怀着七公主和绵恺的时候儿,倒没这般辛苦。”
月桂忙收起蹙眉,转成笑容道,“瞧主子说的,倒像多少岁了似的……主子依旧还没到三十呢,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皇后呢!”
廿廿又是欣慰,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可是等明年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儿,我也终究还是要三十岁了。”
三十岁在多少女人的生命里都是个坎儿,不仅仅说的是寿数和健康,更多的说的是女人在生养这事儿上。尤其是后宫里的女人啊,多少女人三十多岁便已经香消玉殒,而更多女人,即便是曾经生养过的,一旦过了三十岁,也都不容易再有喜了。
“主子便是到了三十岁,奴才却觉着才更好呢!”月桐还是嘴快,“都说三十而立,主子十七岁成了初封贵妃,刚过二十岁就已经母仪天下……虽说主子一向没的挑儿,可是毕竟在有些人眼里,主子还是有些儿年轻了。”
“他们觉着主子年轻,便好欺负,这便不肯将主子当成国母来看待,才曾经发生过那么些个的事儿。如今主子即将三十而立,年岁到了,又有三阿哥和如今您肚子里的这位小主子……我的主子哟,您现下可是便什么都不缺了!”
“更何况,您还更有皇上的心呐!”月桐嘴更甜,还不忘将这最要紧的给放在最后去。
廿廿便也含笑道,“你说得对。我啊,可是该知足惜福的。”
月桐说着嘴甜的话哄着廿廿高兴,月桂也不搭茬儿,就在旁边儿含笑看着。
等月桐说完了,月桂这才接续道,“终究还是吉嫔主子想得周到,将刚进宫的芸贵人直接摆到离皇上最近的永寿宫去,便倒吸引去了阖宫的目光去。”
“奴才忖着,在主子显怀之前,宫里人啊应该还都盯着二位新贵人呢,应当不会发现端倪去。等主子显怀了,这胎也已经坐稳当了,主子尽可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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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芸贵人和李贵人进宫,还没到五月端午,她们俩的绿头牌呈上,就传来李贵人病了的消息。
廿廿得了信儿也不由得皱眉头,“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可是她刚进宫,心下太揪着了所致?”
毕竟八旗秀女挑选可是大事儿,但凡能选中,安排进宫的,事先都经过了几轮的选看,确定身子康健,而且进宫之前并无病症的才成。故此两位贵人进宫的时候儿都是鲜活水灵儿的,绝不会带着病就进宫了的。
结果这进宫还不满整月,怎么就病了呢。
“快传承乾宫当值的太医来,我倒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廿廿吩咐。
月桂与月桐对视一眼,心下也都明白。
主子这是没明说,可是按着后宫里的老例儿,不能不多想一层去——说不定会有人瞧着二位新贵人眼红,觉着二位新贵人这是挡了她们的道儿,这便私下里动了手段去。
只是芸贵人住在永寿宫里,距离养心殿太近,一时没人敢下手;李贵人住在东六宫,东六宫里又是人多手杂的,这便更容易下手去了。
主子这会子担心,月桂她们自然都明白。可是月桂还是小声提醒,“主子,您这会子可千万别跟着动气,更别劳神了……”
这时候正是主子胎气未稳的时候儿,在未来这一百天里,是怎么都不敢叫主子伤心劳神一星半点儿的呀。
廿廿伸手托住后腰,点了点头,“我知道分寸。只是若这后头有缘故,我总不能坐视有人胡来。我的孩子要紧,可是这后宫的安宁同样要紧。”
不多时,承乾宫当值的三位太医便都到了。
负责伺候李贵人的太医被引到廿廿近前来。
这是个年轻的太医,面相上也就刚过而立的模样。廿廿心下有数儿,因承乾宫如今只是贵人宫,这便当值的太医也是级别低些儿的。
廿廿深吸口气,先和煦问,“本宫好像头一回与你说话儿。”
四喜在旁便递眼色,这是皇后主子问太医姓名的意思。事先四喜自然已经打听明白了,可是这会子主子当面问太医自己个儿,这便是主子给这太医脸面呢,他当然不能抢着回答喽。
那太医战战兢兢忙答,“回皇后娘娘,微臣张广卿。”
廿廿心下默默记了下儿,便点头问,“依着你看,李贵人的身子是怎么了?”
张广卿小心道,“微臣窃以为,李贵人娘娘是初入掖庭,故此心下颇有些紧张,这才使得平素胃口不开,而又肝气郁结,这才病了。”
廿廿便也叹口气,“也是有的。”
廿廿叹气罢,这才缓缓挑眸,“依着你看,并没有旁的缘故去?”
张广卿后头,伺候信贵人的太医胡桂轻轻咳嗽了声儿。
张广卿便赶紧道,“……微臣暂且瞧着,应当并无旁的缘故。”
廿廿挑眸无声看了一眼四喜,便点头道,“你们都小心伺候着,设法替李贵人调理身子,别让她小病转沉了才好。”
几位太医这便告退而出,四喜向廿廿点了点头,这便跟了出去。
月桐回头望着几位太医的背影,皱着眉头道,“那姓胡的太医咳嗽一声儿,是什么意思?警告张太医么?可是那姓胡的太医是伺候信贵人的,可是奴才觉着信贵人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廿廿微微皱了皱眉头。
月桐说得对,这胡桂有事儿没事儿的这一声咳嗽,便是将信贵人给装里头了。
按说李贵人进宫来,是跟随信贵人一起住着,虽然两人位分都是贵人,不分主次,可是毕竟信贵人是老人儿,那便是信贵人多管理承乾宫里事务些儿。
一个宫里住着,又是在自己手底下管着,若是李贵人的病后头真有些什么隐情的话,那岂不是信贵人将自己都给害了?
廿廿相信,信贵人不至于如此。
不过就因为胡桂这一声咳嗽,信贵人在外人眼里倒难免落了些话把儿去了。
“传我的内旨,就说张广卿进宫伺候的日子短,我担心他自己一个人伺候不好李贵人的身子,且调胡桂过去,跟张广卿一起顾着李贵人的病。信贵人那边儿的平安脉,换旁的太医过去伺候。”
月桂听着便也松了口气,“主子这是拉拔信贵人一把。”
主子这是将胡桂从信贵人身边儿给摘开,这便胡桂再咳嗽什么的,也暂且少与信贵人瓜葛上。
月柳在旁边儿听着,没敢张嘴,等着端了空了的茶碗出门儿,才捉着月桂问,“姑姑……那主子何苦不将那姓胡的太医索性调出承乾宫去?派个远点儿的差事,这不叫他再有张嘴的机会,岂不更好?”
月桂拉着月柳的手,含笑道,“你说的呀,对劲儿,是个可行的法子。可是你想过没有,倘若那胡太医在这个节骨眼儿忽然就被调走了,外人哪儿知道他在咱们主子跟前的这声咳嗽啊?”
“外人啊,便会胡乱编排开,会以为这事儿原本就是跟那姓胡的太医有关联,信贵人这才设法将他给弄走——那就反倒就更将信贵人给装里头了。”
月桂与月柳耐心地讲说,月桐出来瞧见,不由得皱皱眉,对月柳道,“这事儿也是你胡乱打听的?等你再长大些,熬到了年头儿,能出主子跟前上差的时候儿再问吧!”
月柳吓得脸上一红一白的,眼圈儿里泪珠儿打转开了。
月桂蹙眉回头,“瞧你……她如今已经也是头等下女子了,有些话也不妨教导她明白些儿。”
头等下的女子,已经能进皇后寝殿来端茶送水的伺候了,虽说还轮不着上夜等贴身的上差,不过已是可以在主子跟前说话儿的了。
月桐轻轻白了月柳一眼,“话虽如此,可是这毕竟是要紧的事儿。主子还没查完背后的事儿呢,现在告诉她还是嫌早了些儿。等水落石出了再教导她就是了。”
月柳赶紧给月桂和月桐行个礼,狼狈地跑下台阶去了。
月桐便也一扭头进内去了,背后那一根大辫子使劲儿一甩。
月桂回眸瞧着,忍下一声叹气去。
月桐自己个儿也是从月柳这时候走过来的,月桐原本私下里跟月柳相处得也挺好的,故此按说今儿月桐不至于是冲着月柳……
可是,若不是冲着月柳的话,那月桐这便是对她有些怨气儿了。
月桐终究当年落下个“小眼儿”的名号,性子深处总是有些小小的坚持的,认准了的事儿轻易解不开——月桂心下只得小心检讨,自己究竟是有哪儿开罪了月桐去,叫月桐生了这股子怨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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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四喜悄悄嘱咐了五魁,叫五魁在后头坠着两位太医去,听听他们两个私下里说些什么。
长长的宫墙夹道,两位太医并肩而行,两人的肩头都有些往下塌,可见心下都有些压力。
张广卿先拱手,“……今儿多亏胡兄提醒,不然小弟便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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