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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要不,明年就又是八旗秀女挑选之年,还不知道能挑进来什么样儿的。若是又挑进来年轻的新人,也恰是皇上喜欢的,那就连嫔妾也成了旧日的黄花了……”
廿廿还没什么,皇帝却都听不下去,猛地一拍桌子,“皇后不过刚过三十,就有人敢说这样恶毒的话去?那朕呢,朕比皇后年长十六岁,她又想说朕什么?”
如嫔赶忙碰头在地,“嫔妾也是听着这话越说越不像话,嫔妾几番打断过,可是那人就仗着自己的老资格,当嫔妾的话为无物,一个劲儿在嫔妾面前继续说……嫔妾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便唯有来向皇后回明。”
“嫔妾之所以犹豫,终究还是顾着那人的体面去,嫔妾知道这话是大罪,若叫皇上知道了,她必定要受惩戒……”
皇帝鼻孔里冷哼一声,“这后宫里敢在你面前摆老资格的,还有几人?諴妃必定不是这个性子,吉嫔也一向不是如此……那还有谁?”
如嫔已是落下泪来,“皇上圣明……嫔妾所说的人,实则就是,就是荣贵人……”
“因荣贵人是皇上潜邸里伺候的旧人,又是当年孝淑皇后跟前伺候过的,故此嫔妾实在是不好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去。嫔妾实在不胜其扰,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替嫔妾做主。”
皇帝倏然挑眉,“哼,果然是她……朕就琢磨着,这宫里有这老资格,却无那品德的人,除了她便也没有旁人了。”
皇帝懊恼地冷笑,“就凭她是朕潜邸里的老人儿,朕原本所有人都得了进封,却始终没有给她的位分进一进,她自己竟不知反省么?还是今年皇后提醒,说她毕竟是朕的潜邸旧人,一直都留在常在的位分上有些不合适,朕才赐封了她贵人位分。”
“皇后这般为她着想,她竟然做出如此的事来!”皇帝扬声呼唤,“传朕的口谕,荣贵人降为荣常在;交景仁宫里主事的淳嫔,严加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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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红着眼圈儿谢恩告退了去,皇帝还有些余怒未消。
廿廿自己却“扑哧儿”一笑,轻轻挠了挠皇上的掌心,“……好啦,皇上别生气了。荣常在十年好容易进位贵人,那她对这个贵人的位分便十分在乎。皇上降了她的位分,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惩戒了。”
皇帝歪头看廿廿,“你不生气?”
廿廿叹口气,“我是中宫,便是忧愁,大应忧国忧民,小则忧如何替皇上分忧,如何给绵恺挑个好福晋,又要如何抚养绵忻健健康康地长大。至于荣常在这个人、这件事,不值当叫我生气。”
“所谓赏罚有度,她凭年资该晋位就晋位,既然犯了错,降位惩戒了就也是。赏罚完了,这事儿便也过了,我才不会继续将她放在心上,反复惹得自己不痛快呢。”
皇帝听廿廿如此说,便也是释然而笑,将廿廿的头揽过来,靠在他肩上。
“……看你的大气,再看如嫔之前那吞吞吐吐的模样儿,便觉你们明明是一家儿里同一辈分的女孩儿,竟相差若此。”
廿廿莞尔轻笑,抬眸望向窗外,回想着如嫔离去的背影。
“……皇上觉着,如嫔妹妹眉眼之间,可有与皇额娘相似之处?”
“嗯?”皇帝吃了一惊,赶紧将廿廿肩膀扳正,认真看她的眼睛,“你这丫头,这是又想到哪儿去了?”
廿廿含笑摇头,“没有。我是方才听如嫔妹妹说起,婉贵太妃额娘曾经看她眉眼良久……会不会是婉贵太妃额娘觉着她与皇额娘眉眼有所相像去?”
皇帝蹙眉,“尽乱说。额涅是汉姓人,祖上数辈都是如此;而你和如嫔都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怎么可能相似了去?”
廿廿耸耸肩,“……可我与如嫔还是有点儿不一样的。我额娘是叶赫纳拉氏,如果单从父母这一辈上来算的话,我自是没有汉姓人的模样去;可是如嫔妹妹不同,她额娘是汉姓人呀。”
“而且说来也巧,她额娘母家从前也是内务府旗下的,而且同为管领下人。更巧的是呀,她额娘好像也是个杨佳氏呢!故此便不是我说,我倒是隐约听见后宫里有这么个影儿,的确是有人传说如嫔眉眼之间有些与皇额娘相像的。”
廿廿歪头,望一眼皇帝,“……更何况她现在也住在永寿宫呀。婉贵太妃额娘每次去看海棠花,如嫔都要抢着亲手扶着婉贵太妃额娘,那般地立在海棠树下,婉贵太妃额娘年岁又大了,难免会此情此景之下重想起当年的人来呢,这便觉着如嫔妹妹与皇额娘相像了呗。”
皇帝眉头紧紧一皱,“宫里竟然还有人传这样的话儿!他们难道不明白,朕是最厌憎用这个法子争宠的么?”
廿廿赶忙伸手去轻抚皇帝心口窝儿,“皇额娘如何能有人比拟?皇上别动气,这不过是有人借着婉贵太妃额娘年纪大了来说事儿罢了。”
皇帝幽然抬眸,“……爷忖着,如嫔不合适继续在永寿宫里住了。挪出去吧。”
廿廿挑眉,“啊?那挪哪儿去合适?”
皇帝垂眸想了想,“爷若没记错的话,她当日挪进你的储秀宫来之前,是在钟粹宫里,跟随着吉嫔一起居住的吧?”
廿廿便点头,“皇上说的是。”
皇帝便点点头,“那就叫如嫔挪出永寿宫,挪回钟粹宫去,继续随吉嫔居住!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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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皇上两道旨意连着颁下,荣贵人降位为荣常在,如嫔挪出永寿宫……叫后宫里一片震动。
正月的时候,这两件事儿便也都归置完了。
荣贵人宫中所有属于贵人位分的陈设和用品全都撤干净了;而如嫔的一应物件儿全都搬完了,如嫔也正式挪回钟粹宫里去了。
这二人不敢说半个不字儿,也不敢问缘由,可是吉嫔可不干了,还来要向廿廿“击鼓鸣冤”呢。
“这是怎么说的呀?我刚过了两年清净日子,怎么又挪回来跟着我住了?皇上这是看不得我清静是不?”
廿廿便也笑,“何止皇上看不得姐姐清静?便连我也同样看不得啊!”
“就凭姐姐的学识和见地,怎么能在这后宫里只扫自己门前雪,却不赶紧出来替皇上和我分忧呢?皇上这回偏不叫姐姐如意了,我可是要拍着双手赞成呢!”
吉嫔无奈地叹口气。
这几年諴妃因年纪大了,且三公主已经厘降之后,越发心思淡了,这便对宫里的事儿也懒得去管。故此皇后娘娘这是逼着她出来管事儿,叫她想缩回自己宫里躲着都办不到了。
吉嫔蹙蹙眉道,“我倒好说,反正这些年也早被皇后娘娘给拴住了,想跑也跑不了。倒是淳嫔……皇后娘娘也是时候该用用了。”
廿廿转眸而笑,“姐姐说得对,这不如嫔已经将机会给我送上门儿来了嘛——荣贵人降位,皇上口谕命交给淳嫔严加规束。”
吉嫔这才松了口气,“说到归齐,我觉着还是皇上心底下是对什么都有数儿的。倒是咱们啊,有时候儿都是瞎忙。”
廿廿笑道,“姐姐的心眼儿明亮着呢,姐姐才不瞎。”
吉嫔苦笑了一会子,便也不再推辞,倒是偏首望了廿廿一眼,“……如嫔怎么忽然就不老实了?”
廿廿深深吸口气,缓缓道,“我也是听老辈儿的人说,那黄大仙儿是需要供养的。你供养着它,它才能如你所愿;而倘若那供养之物耗完了,除非你给续上,不然它那法力就失灵了。”
“当初我听她们说这事儿的时候,就觉着她们给那大仙儿的供养之物怕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故此我可拿不出那样儿的东西来继续供养着那大仙儿去。故此,这效用失灵是迟早的。”





这个宫廷是我的 719、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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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嫔也是微微蹙眉,“这样说来,如嫔这是已经解了封了?”
廿廿只是淡淡笑笑,“现下还不好说是否已经尽数解了封了。不过我瞧着她的言行举止,已然有些不一样儿了。目下想来,便是尚未完全解开了封,可是那供奉之物也必定消耗得就剩下些残渣了吧?”
吉嫔眉头又锁紧些,“如嫔之心本就难测,倘若这会子她的情形又不能作准的话,岂不就更难拿捏了?甚或咱们还要防备着些儿,她自己兴许能反过来借着这个当挡箭牌,装作还没解封似的。”
廿廿伸手握住吉嫔的手,“姐姐说得对,她现下就像一根已经点燃了的大炮仗,指不定什么时候儿就会炸开了去,若将她单独放在哪儿都是个隐患。”
“小眼儿是个机灵的,可是毕竟只是个女子,眼界有限,故此只叫小眼儿一个人去盯着如嫔去,我也不放心。我这才要将她重又挪到姐姐宫里去,就是想请姐姐来帮我看着她些儿。”
“这后宫里,姐姐不仅是我最能放心之人,且也是叫如嫔一直以来颇为忌惮之人。这便唯有将她放在姐姐宫里,置于姐姐的眼皮子底下,她才能知道收敛些。”
吉嫔便也点头,“听你这么一讲说,我就明白了。也是,她本来就是从我钟粹宫走出去的,那便也唯有回到我宫里去才最是恰当。我倒看在我眼皮子底下,她还能作出什么妖儿来!”
廿廿将吉嫔的手攥了又攥,“她就是个已经冒火的大炮仗,在哪儿都是隐患,我却将她搁在姐姐跟前,这便是给姐姐又塞了个大包袱去……姐姐原本是个爱清静的人,恨不能这天下的事儿都躲着姐姐走才好,可是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拖累姐姐,将这宫里最大的麻烦一而再地都推给姐姐去。”
吉嫔含笑摇了摇头,“我这人啊,是爱清静。不过着爱清静,可不是怕事儿……我是骨子里头自有一段属于我自己的清高去,故此我不屑与人争斗。但是这可不是我不善于争斗哈……”
“要是真能遇上那棋逢对手的,斗起来颇有些意趣的;又或者对方是个叫我特别扎眼,看着就不舒坦的,那我的斗志就给挑起来了!我才不管她惹没惹我,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碍了我的眼去,我便跟她没完!”
廿廿还是忍不住叮嘱,“凭姐姐的聪慧,将如嫔放在姐姐跟前,姐姐拿伏起她来当是绰绰有余。只是……姐姐也万万别大意了去。”
吉嫔点点头,“你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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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十二年,从过了年,各地八旗秀女便陆续进京待选。
廿廿真是激动又紧张。经历过这么多回秀女挑选了,哪次都没这次这般。
这次连皇上都暂且放下了国事,在初看的时候儿就来了。
——按着从前的惯例,皇上因国务繁忙,总要到再看、三看的时候儿才亲自驾临的。
作为八旗首旗,镶黄旗满洲的格格排在所有队列最前。而作为开国功臣额亦都的后代,福庆之女自是排在众女之首。
虽还隔着段距离,可是廿廿还是一眼就看见了。
所有秀女们都不出声,只是按着宫殿监的引领,到驾前行参拜大礼。
虽然不用说话,便是从女孩儿们行礼的身姿上,也能瞧出谁家的格格仪态端庄,足以能瞧出来家里的规矩教得好。
从前廿廿也全都按着惯例,只是含笑看着就是,并不给秀女们当面的示意去。可是这一回,廿廿还是有些没忍住,轻声问:“……福庆之女,钮祜禄氏,你可有小名儿?”
那女孩儿是害羞的,可是许是因为是长女的缘故,便是害羞也没有半点的胆怯和扭捏,而是勇敢地迎上廿廿的目光,脆生生地答,“回皇后主子,奴才在家里时,家里人都叫奴才佛拉娜。”
“佛拉娜?”廿廿望了一眼皇上,也从皇上眼中看见了相同的笑意。廿廿便含笑点头,“好,我知道了。”
当着这么多秀女的面儿,廿廿不便多说什么,可是这个孩子连小名儿都叫进了廿廿的心里去。
佛拉娜,若用在女孩儿家的小名儿里,那就是“海棠花儿”啊。
廿廿原本就觉着跟这孩子有缘,觉着她是应时而生的,这会子得了这个小名儿,心中的感觉就更对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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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二月,八旗秀女挑选尚未完结,寿康宫便传来了噩耗——婉贵太妃老人家薨逝了。
因婉贵太妃已然是九十一岁的老人家,在后宫之中堪称人瑞,故此她的薨逝更可说是一件“喜丧”。
可是想到婉贵太妃薨逝之后,当年与孝仪纯皇后有关的那一拨儿老人家,便都从此隐没而去,总归叫人心下不舍。
皇上亲自去吉安所奠酒,廿廿则用自己的首饰换了老人家遗下的几件贴身金饰,可以常戴在身上,以为纪念。
这一年过年前后,除了婉贵太妃之外,还有好几位上了岁数的前后脚离去了。年底的时候儿,皇上的恩师朱圭溘逝,刚转过年来,发往盛京效力恕罪三年的丰绅济伦也死在了盛京,没能等到回到京中的那一天。
朱圭倒也罢了,毕竟老人家早已年过八十,天命有年;倒是丰绅济伦不过才四十多岁,总叫人颇有些惋惜了去。
况且——他是在被皇上发往盛京赎罪的期间,死在了盛京,多多少少会叫人心底下有些不是滋味儿了去。
廿廿刚得了信儿的时候,自己也是坐在炕沿儿上坐了半晌。
当日种种,又在眼前摇晃。彼时她是有些计较丰绅济伦帮衬了如嫔母家,进而发觉绵宁那边儿在利用侧福晋富察氏与丰绅济伦来往。她心下对丰绅济伦是颇为防备的。
随后丰绅济伦就在围场里出了事儿,被皇上大怒之下将他父子一并罚往了盛京去。她原本想着这就是一个警告,可是谁想到丰绅济伦竟然死在了盛京……想来,丰绅济伦的心下,还是窝囊了吧。
她当日因丰绅济伦父子已经去盛京了,在京中这边儿与绵宁已经无法交接,便将围场的事儿给放下了,并未曾深问过。可是事到如今,她便忍不住又纳闷儿起来——丰绅济伦在围场里,究竟曾做过什么去?
虽说后来从皇上对绵宁的态度,可知是皇上不高兴皇子私下与大臣交接,尤其是与丰绅济伦这样的世家子弟;可是廿廿就是担心,这事儿别跟绵恺牵上瓜葛去。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绵恺表面的荒唐遮蔽了所有人的眼去,可这孩子实则精明起来比猴儿都尖。
廿廿先问四喜,绵恺可散了学了。四喜打听了一回,回来说,“三阿哥已经散学了,不过散学之后就直接跟着绵九阿哥往绵九阿哥府里去了。”
廿廿也有些意外,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儿。
嗯哼,那就也好。
廿廿便叫四喜去传和世泰来。
和世泰原本是真心实意想给外甥三阿哥保守秘密来着,可是一来他是遇见了比外甥段位更高的对手,二来对于丰绅济伦死在盛京的事儿,他心底下也有些不得劲儿,这便没用廿廿绕太多的弯子,他就已经丢盔弃甲,将当日三阿哥在草原上与他讲的实情,都告诉给廿廿了。
廿廿静静听着,心下有对儿子长大了的欣慰,却也终究难以抹去这样一条人命的惆怅去。
——尽管丰绅济伦的死,与绵恺并无直接干系,而是丰绅济伦自己拉不开弓在先,后又以家奴猎获的鹿冒充自己的,敬献给皇上在后;毕竟又有丰绅济伦是实打实与绵宁私底下有所交接的。
但是,毕竟,绵恺还小,廿廿作为母亲,总归不希望儿子与这件事儿牵连上。
她希望能有个法子来补救。
不是为了自己,甚至可以不是为了皇上,但是要为了绵恺。
“姐姐……”和世泰看着姐姐半晌不出声,心下也是有些打鼓,颇为担心姐姐这是生了外甥阿哥的气了,这便忙道,“丰绅济伦拉不开弓是事实,他用家奴的猎获冒充自己的,也是实情;三阿哥没说一个字儿过头的话,他在皇上跟前说的可都是板上钉钉的实事儿啊!”
“再说了,三阿哥是皇子,难道还亲眼看着有大臣欺瞒皇上,他却要当做看不见么?他是皇子,他当然要在皇上面前将实情和盘托出啊。”
廿廿知道弟弟急了,这是护着绵恺呢,便抬眸含笑点点头,“你别慌,我没说他办的不对,也没怪你瞒着我。我只是,不想叫这孩子跟这事儿牵连上,毕竟是一条性命。”
和世泰也明白,这世上的皇子是最怕声名受到半点瑕疵的。否则来日一旦被人知晓,那就是会被抓住的话把儿,没完没了。
“姐姐可有法子了?”和世泰殷切地望住姐姐。
廿廿缓缓道,“……当日丰绅济伦父子发往盛京,我在京中倒是请他的福晋进宫来说过话儿。他福晋是和敬公主的四格格,也是皇上的外甥女儿,这便将话与她说开了些。”
“原本为了和络气氛,我便叫他福晋将她家的格格也带进宫来玩儿。想着若是我与她没有话说了的话,还可以借着孩子们的话儿说上几句。我瞧着那格格进宫来颇为言行稳妥,是个世家女儿该有的模样,更难得的是,那格格也算家中独女,竟无半点娇生惯养之气,我心下颇为喜欢。”
“当日月桂她们还玩笑说,不如给绵恺、绵忻留着。可是那孩子年纪不合适,配绵恺太小,配绵忻又太大,故此这话儿便也只是当做句说笑罢了。可是我这会子忽然想起来,这样好的孩子,便是不能成为我的儿媳妇,却也或者可以成为侄儿媳妇去不是?”
廿廿缓缓抬眸,“若论年岁,那女孩儿的年纪,倒是跟咱们家景哥儿是相当的。”
和世泰微微一怔,却反倒随即就笑了,“不瞒姐姐,当日丰绅济伦有此上咱们家串门儿,就是带着这小格格去的。这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呢,那小格格已是颇能看出如姐姐所说的端庄来。”
“哦?还有这宗事儿?”廿廿也是惊喜。
和世泰点头道,“当日丰绅济伦也是如姐姐一般的想法儿,也怕到咱们家来没话可说,这便借着小儿女在一块堆儿玩儿,还能有些话说。那时候小格格和景恩都还只三五岁大,正是天真无邪的时候儿。”
“不瞒姐姐说,我当日就也曾动过做亲的心思来着。可是一来当时孩子们还太小,二来他家的小格格等足岁了,毕竟还得先选秀引见了之后才能自行婚嫁,故此我也不敢犯这个例,这便还想着,等来日那小格格引见完了,若能撂牌子,我便去向丰绅济伦提亲呢!”
廿廿轻笑点头,“那就好了。既然如此,那你尽可等丰绅济伦的丧期过后,就可以去向丰绅济伦家提亲了。我算着,等三年后丰绅济伦的孝期满了,也正是那小格格挑选之日,到时候我与皇上禀明了,早早将她撂了牌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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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经过几个月的屡次复看,以及留宫居住之后,廿廿已经对佛拉娜这个孩子颇为满意了去。
待得九月皇上从热河秋狝归来,便正式下旨:“福庆之女著指为三阿哥福晋。”
而婚礼,则因需要慎重筹备,故此经钦天监查看吉时,定在了两年之后的嘉庆十四年的正月十六日。
此时福庆本人尚在贵州,便是理解派快马去告知,途中也得走数月了去。若是安排在明年,都怕福庆赶不回来,故此安排在后年的正月里办,且是正月十六日,借着元宵节的喜庆,正是佳期。
皇上旨意一下,宫中可热闹起来了,各宫嫔妃,乃至近支宗室都给绵恺送贺礼道贺。
绵恺则自己破天荒地害羞了起来,将自己关在撷芳殿阿哥所里,好几天都没开门儿,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
这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三阿哥,有生以来头一回。




这个宫廷是我的 720、新的较量
720
绵恺这般,一墙之隔的二阿哥所儿里自然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相对于三阿哥绵恺的羞涩,二阿哥所儿里得了这个信儿,却是整个家里都陷入一片寂静去。
二阿哥本就这一年多来闭门不出,这会子又来了个三阿哥同样闭门不出……皇上可就这么两位成年的皇子,这可有点儿“相映成趣”了。
可是说到归齐,绵宁的闭门不出,与绵恺的闭门不出,实则是两回事。
绵宁是避风头,是在心下明知道汗阿玛对他某些行动有些不满了;而三阿哥绵恺的闭门不出,则是纯粹的不好意思。
相比之下,差异立现。
况且这回廿廿给绵恺挑选的,又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人,且跟舒舒一样儿,都是十六房的格格,舒舒心下就更是五味杂陈起来。
“……我便怎么都没想到,皇后会选了我们家的格格。”
她原本比旁人都更早拿到待选秀女的排单去,她从中扒拉了好几个来回儿了,自忖着皇后一看是她们十六房的格格,必定头一个就给撂牌子了——可是谁成想,皇后挑的还偏就是佛拉娜!
晚上伺候绵宁用饭的时候儿,舒舒便盯着绵宁乐,“这回倒好,皇后娘娘给老三也选了我们十六房的格格,这便是要将老三的福晋给阿哥爷你拉平啊。”
“这算什么呢,她这是想强调,阿哥爷您是皇上的嫡出皇子,她的三阿哥便也同样儿;故此连挑福晋都非要挑到一家儿去,还得是同一个房头儿呢。”
绵宁忍不住微微皱眉,“当初小额娘不是叫你帮着参详过么?怎地,你没留意到你们家十六房的这位小格格么?”
舒舒冷笑一声儿,“怎么能没留意呢?只是我忖着,自不用我向她引荐我们家这位小格格,毕竟凭她对我们十六房的成见,她是必定不会选的。”
绵宁没说话,静静吃了几口菜。
舒舒瞄着绵宁,“阿哥爷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便又不说话了?”
绵宁这才静静抬起眼帘来瞟她一眼,“……如今汗阿玛旨意都下了,你又要如何说?你以为的不能选,已然成了现实。”
“小额娘与你们十六房的芥蒂,不是小额娘在介意,分明是你还在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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