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点额说着还嗔怪地瞟了一眼十五阿哥,“咱们姐妹相处着,有什么话儿不能说呢,倒叫阿哥爷特地还要说这么一句,倒显得咱们姐妹生分了似的。”
十五阿哥朗声而笑,“有福晋在,我一切自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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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额陪着十五阿哥,亲自送廿廿回房,都说不能扰着廿廿,这便都赶紧各自散去。
回到正房,点额在窗前又站了一会子。
知道是不该有的念想,可是也总归还是忍不住念想一回。
——阿哥爷走了这么久,一晃三个多月去,按说好歹刚回来也该过来陪陪她。
不知不觉之间,她对于阿哥爷来说,就是个管家的,阿哥爷尽可专心顾着前边儿,而将家里的事都交给她;可是两人之间却越来越少了夫妻之间的那些浓情蜜意。
她也想过原因。
是时光易老么老年夫妻,如今终究是中年相对。再青春美丽的容颜,都已经随着时光老去。可是照照镜子,她终究也还是三十多岁的盛年啊,便是不比少女时候的娇羞,可是此时也自有一番风韵在,不至于那般人老珠黄。
又或者,是因为她身子上的病么她前几年是不方便伺候阿哥爷,可是今年已经是向好了,她也已经与阿哥爷明白说了啊……
她看了一会子,还是收回了视线,转身默默走回榻边。
不管她怎么想,怎么不解,阿哥爷都从未给过她明白的回答;阿哥爷也更没有来……
如今眼看着侧福晋的七格格刚周岁儿,紧接着这又接着有喜了。都是当女人的,她心下姿势羡慕。
——这样的好日子,她也曾经有过啊。
她的二格格、绵宁、四格格,包括后来没的那个孩子,也都是挨着脚儿地前后来的啊。那是她这一生中最幸福的几年时光,只可惜,如今都只剩下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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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主子不高兴,便是能瞒过外人去,却必定是瞒不过身边儿贴身伺候的人去的。
含月便忍不住问嫡福晋名下的首领太监九意,“……你上回问的那位张太医,人既可靠,你这回怎不早些儿去问问那位太医的信儿,也好叫福晋主子安心些儿”
含月所说,便是上回早早儿给了点额信儿,叫点额知道了廿廿怀的是位格格的那位太医。
太医院的规矩,虽说各宫各所都有当值的太医,但是重要的看诊,都不准一个太医独个儿拿主意。譬如重病,比如遇喜等事,三位太医之外,时常还要太医院的官员一并跟着,以免出错。
此外,还得有御药房的太监呢。御药房的太监便不是亲自把脉、开方子,但因为是多年当御药房的差事,对于医药也自是精通的。
因廿廿的着意交往,尤其是廿廿的额娘就是叶赫那拉氏,跟那永泰是一个老姓儿的,故此嫡福晋和她房里的人都担心这个那永泰怕是不能用了,这便早早儿就也设法结交旁的太医去。
十五阿哥的嫡福晋将来会是什么身份,这些当太医的,久在宫中侍奉,岂能半点儿都觉察不出来的况且点额母家数代都在内务府为官,嫡福晋的长兄盛住还曾加过总管内务府大臣的衔,故此太医院里自然还有人愿意归附过来的。
九意便含笑道,“姑娘放心,我这就预备去的。只是主子还没示下,咱们当奴才的还不敢贸然行事不是”
含月皱了皱眉,“……我觉着,你还是赶紧就去吧。”
她抬眼看了点额一眼,“不知怎么着,方才见主子爷那般跟福晋主子说话儿,我心下便担心,若再迟一步,便是太医院的人都不敢乱说了。”
毕竟这后宫里故事千百年来流传的,太医院永远是脱不开干系。如果阿哥爷这回都对福晋主子这么说话了,焉知阿哥爷转身还不警告太医院去
便是三个太医会诊,外加几个御药房的太监,能将责任给分散了;可是终归一共才这么五六个人儿不是
倘若阿哥爷这回下了狠心,便是五六个人又这样,终究是能问个遍的。
九意一想,脊梁沟也是有些发凉,这便赶忙还是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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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离撷芳殿也近,九意是嫡福晋名下的太监,嫡福晋如今又是个病秧子,这便在太医院常来常往,谁见了他来都不觉着好奇,还都打招呼。
九意没心思跟人攀谈,这便打了个哈哈儿,直接找太医张肇基。
这回九意将心思委
370、罚跪
370、
额娘心里的凄苦,十公主也都明白。
汗阿玛之前那般嘁吃咔嚓就把她舅舅给收拾了,最后落得个抄家、还跟民人连宗,将汪氏一家在内务府的根基都给败坏完了……
关键是,汗阿玛好像一点儿都不顾虑她额涅和她去。
小时候的受宠皇女,如今便是厘降,住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公爹婆婆来请安都要下跪……可是这种高高在上却终究不意味着婚后的幸福。
别说她不知道,她早清楚额驸额驸丰绅殷德如今更宁愿跟他自己房里头的侍妾在一起……
额驸家自然不敢怠慢她,但是这种敬而远之却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呀。
冷落和岁月也让一个娇宠的公主一夕长大。她现在越发明白,她所拥有的一切,不是她天生带来的,而都是那个掌权的人赏给你的。
一切端乎都看那个人的喜恶,当他高兴的时候,他可以给你这个天下最多的赏赐;可是一旦他不高兴的时候,你才会明白,你所得到的那些赏赐,其实全都是一场空,换不来任何有实际用处的保障去。
而摆在眼前的,就是汗阿玛即将的退位。那她的未来,就要掌握在另外一个人的手里。
额娘再能闹,她终究是内廷主位,是皇上的嫔妃;可她是公主,一旦长大出嫁,就是外人了。
故此她如今越发地明白,额娘能闹,她却不能。
“额涅又何苦说这些去”十公主幽幽叹了口气,“我十五哥哥家中的大嫂子,的确是掌管着他家内权的,可是那大嫂子又何曾对你我母女多假过半点辞色去”
“倒还是廿廿这小嫂子,好歹全宫里人都知道她是从我身边儿出身的,不管她自己愿不愿意,她都永远被外人看做是应该要感谢咱们的。故此她总归与咱们还有这样一段旧情,她不能弃之不顾。”
“若依着额涅方才那么一说,难不成是要我舍了与廿廿之间好歹七八年的情分,反倒去凑合着去找那从来对咱们母女都不假辞色的去”
惇妃也叫十公主这一句反问,给问得没词儿了。
十公主说的没错,那十五福晋早年倒是的确跟十五阿哥在对她这件事儿上,是一条心的。那十五福晋别看跟颖妃、婉妃的走得都近,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十公主见额娘不说话了,叹息了一声垂头道,“况且廿廿早年还管丰绅宜绵叫过哥哥,也认下过宜安当妹子去……总归我这头儿,不管从我自己这儿论,还是从丰绅宜绵兄妹两个那边论,都没理由跟廿廿不好去。”
饶是道理明摆着,惇妃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可是那丫头,何尝不是打小儿就桀骜她不服我,你当我看不出来”
十公主伸手按住惇妃的手,“额涅……眼前的情势明摆着,便因为舅舅,汗阿玛也不可能给您晋位。您便暂且舍了眼前儿,咱们图后福,不成么”
十公主撂下这话就出宫去了,留下惇妃自己一个人儿心下还嘀咕半晌。
终究廿廿是在十公主跟前长大的,而打小儿伺候十公主的人,也都是她的人。十公主出嫁,除了两个嬷嬷、两个使唤太监跟着陪嫁出去了,其余人还是又回到她手底下来。
故此,想要抓廿廿一点子把柄,在她这儿却是不难的。
譬如说,廿廿打小儿跟十七阿哥、跟绵偲阿哥的那些故事啊……
不过她思来想去,还是也明白,眼下不是打出这些牌的时候儿。
等将来吧,将来倘若她的命运真的要落到那十五阿哥手里头,她再利用这些牌,为自己挣一个晚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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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六十年,乾隆爷在位的最后一年。时隔一个甲子,那么漫长的六十年时光,可是该来却还是来了。
廿廿的月份渐大,身子也开始沉了。
七格格这边儿虽说有嬷嬷们照应着,可是终究廿廿也有两边顾及不上的时候儿。
更要紧的是,今年七格格就两岁了,已是到了该种痘的时候儿。此时廿廿怀着身子,自不便挨近照顾。
这日一家人聚在一处,点额说起此事。刘佳氏和王佳氏便都自告奋勇,两人合着将七格格接过去照顾。
看刘佳氏和王佳氏这么争着抢着的模样儿,侯佳氏坐在一旁尽管冷笑,“你们两个用得着这么着急么,就好像谁要跟你们抢似的。”
“你们两个且放下心吧,我可没那个心思。”
廿廿静静抬眸,望了侯佳氏一眼。
可是侯佳氏仿佛是不知道,自古垂下眼帘去,没有半点的回应。
既然这次侯佳氏都这么“乖巧”了,那十五阿哥和嫡福晋自都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一来刘佳氏资历最老,二来王佳氏学识最丰富;三来她们两个如今身边儿也都抚养着格格,经验也都是有的。
便如刘佳氏自己也说,“有三格格和五格格两个姐姐陪着,想来咱们七格格也能更高兴不是”
此时的七格格已是一岁多大了,正是最爱跟脚、最爱跟着姐姐们一处热闹的时候儿,听了刘佳氏这么说,七格格自己倒先愿意了,她坐在炕沿儿上高高举手,“纳玛、大娘,女儿答应了!”
十五阿哥和嫡福晋都笑,十五阿哥走过来将七格格给抱起来,“什么你就答应了,嗯纳玛还没说呢,你就自己个儿先做主啦可真是,养大的女儿不中留了,是不是”
大家便都笑。
廿廿含笑道,“都说儿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忘了娘;我们这位倒好,才这么大点儿,还是个格格,就已经这么早就争着抢着先忘了娘去了。”
点额面上笑着,却不由得盯了廿廿一眼去。
众人散去,点额不由得盯着窗外,“……她方才,说谁呢”
满十五阿哥所儿里,如今就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她的绵宁。
偏绵宁今年已是到了该指婚的年岁。
点额越想着,倒是越忍不住笑,“娶了媳妇忘了娘呵,她倒指望着我的绵宁忘了我她自己没能生出阿哥来,她就等着看我们母子的笑话儿呢”
含月和望月对视一眼,都没
太敢说话。
点额瞧见了,眯眼道,“又有什么事”
含月犹豫半晌,才小心翼翼道,“……今年挑选的八旗秀女已是入宫了。二哥儿跟前的嬷嬷来回话儿说,二哥儿也难免有些好奇,这便也偷偷儿去御花园那头瞄过几眼。”
点额皱皱眉,却没说话。
这也是人之常情,便是她的儿子,也终究会好奇自己将来能伴一生的人是什么模样。
点额半晌才轻描淡写道,“去了便去了,我这当额娘的,难道还会因为这个怪他不成亏你们两个还跟做贼似的,小心成那个模样儿去。”
含月跟望月又交换了个眼神儿,面上有些为难。
点额心下便陡然一震。
这两个女子都是她陪嫁的家下女子,从小心意相通,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犯不着在她面前如此吞吞吐吐的。
点额便厉声问,“到底又怎么了难道绵宁却闹出什么不该有的事儿来”
虽说女子挑选,这
371、暗火
371、
十五阿哥的了信儿,叫四喜先回来,十五阿哥特地延宕了一会子才回来。
总归十五阿哥心下有数儿,是嫡福晋在罚她自己的亲生骨肉,那是她的命根子,便是她气急了,也不至于出太大的事儿去。
待得十五阿哥回来,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实则点额自己心下,何尝不是也松了一口气下来呢
绵宁现在是她所有的希望,她自然舍不得惩罚儿子。况且儿子明面儿上来说,也算不得犯了什么大错——她心里只是容不下,自己儿子的心越来越倒向了侧福晋那边。
他是自己十月怀胎、十几年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啊,心里怎么能有那么一个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只空挂着“额娘”名头的人去
她是赌这口气,可是能解开她这口气的人,却未必是儿子。
她也是女人啊,她也希望最后来解开她心里这个疙瘩的人,是阿哥爷。
哪怕阿哥爷不用特地做什么,只是听见她发脾气了,这便赶紧赶回来;就坐下来陪她说说话,劝劝她,哄哄她,叫她心里能安稳些,那就什么都够了。
——说到底,她那么在意家里这位侧福晋,并不是因为她是钮祜禄氏,还不是因为阿哥爷对那侧福晋有些过于好了
她怕失去阿哥爷的心,她怕在阿哥爷的心中,她这个嫡福晋终究要失去那个最重要的位置,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去。
半世相伴,若竟然比不上这么个小丫头几年的情分,那她这半世,岂不是全都白白托付了
——阿哥爷若是急急忙忙地来了,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绵宁,便至少也能说明阿哥爷依旧还将她们娘儿俩放在心尖上去。
故此阿哥爷进来的时候儿,她心下原本已是狂喜,想要站起来迎出去,却终究还是站住了,重新板起脸来坐下,甚至伸手撑住额头去。
“主子爷可来了……”门外,含月先给了知会。
十五阿哥挑帘子走进来看见的情形是,点额已经气得面色发白,便是坐着,身子也是软软的,随时都将要晕倒似的。
十五阿哥赶忙抢步上前来,伸手扶住了点额去。
“福晋,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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