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总归啊,哎,这院子里就我一人儿趴炕上躺着,总比满院子都是你们哼哼,要强得多啊。”
九思这一番话说的,叫一班小太监们都一顿跪下感谢;门外的皇太子,鼻尖儿也有些酸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虽说隔着主奴的身份,可是情分却是旁人比不了的。
那五魁还哭了,抽抽噎噎地道,“……实则福晋主子还不是恨侧福晋了她何尝当真给师父你留情面了师父也不瞧瞧,您这都伤成什么样儿了”
“福晋主子既恨侧福晋,那便直接找侧福晋去呗,管她再使出什么手段去呢,也不值当拿师父您出气啊……”
五魁话没说完,就忽然“嗝儿喽”一声没动静了。显见是九思听不得了,直接给了一脚,将下头的话给踹回去了。
皇太子叹口气,冲三庚点点头。
三庚这才赶紧挑帘子进去,登时屋里一顿“噼嘞噗咙”的。
皇太子特地缓了一会儿,给他们个缓冲,这才自己挑帘子
391、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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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这匾额,皇太子妃倒是认识。
这匾额不是旁的,正是皇太子旧日书房的眉额,也就是之前挂在撷芳殿中所外书房的那一挂。
既然搬家,皇太子书房里的书既然都搬出来了,那旧日书房的匾额也搬出来,倒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匾额却直接往这东头儿来送,皇太子妃心下自是画魂儿的。
再加上——关于阿哥爷那旧日书房的一段旧事,也是皇太子妃并不愿意再想起的,故此这匾额直接往她眼前儿送,她更觉膈应。
皇太子妃便眯了眼去盯着九思,“你的伤,好得倒快。”
挨过一顿打之后,九思多年来对这位主母的感情,便也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从前他有点儿愚笨,学不会旁的宫那些总管太监的圆滑,那不是因为他真的脑子不够使,那是因为他心底下自然还有一个“忠”字。
他是从小儿就跟在主子爷跟前长大的,虽说身份是主奴,可是情分上却如同一家人一样。
因为了主子爷,他便也自然对主母同样心怀浓情厚意。在这样的主子爷和主母跟前,他只凭一腔忠心办事,自然不会动半点儿心眼儿去。
可是饶是如此,却还是招来一顿打,叫他伤好了之后倒如一场脱胎换骨,再到皇太子妃跟前回话,已经再没法儿是从前那个囫囵的九思了。
——他的心,已然破皮见血,便是结痂了,终究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囫囵个儿的,终究已然缺了一块儿去了。
九思便是圆圆团团地一笑,拄着手杖,费劲吧咧地单腿跪下,行了个跪安礼,“有劳皇太子妃主子过问……皇太子妃主子说得对,奴才这伤好得是真快。”
“这一来是因为奴才就是奴才,自然生得都是皮糙肉厚,主子们偶尔惩戒一回,也不妨事;二来,当然是皇太子妃主子心慈面善,便是下旨惩戒奴才,却也还是手下留情,叫奴才留下这条狗命去。”
这话,皇太子妃听得自然刺耳。只是多年内宅大权独揽,皇太子妃也当然不将个一向有些蠢笨的这个奴才当回事去。
“你既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以后办差,要你自己仔细些儿去,方才能保全得了你自己!你也更应该明白,处置你的生杀大权在谁手里,谁才是你的本主儿!”
九思听着也就是满面圆圆团团的笑,“皇太子妃主子说得对,这宫里的主子多,从皇上,到各位皇子皇孙,各位福晋们,自然个个儿都是奴才的主子……只是,奴才的本主儿,那自然只有一位。”
皇太子妃哼了一声,“明白了就好,也不枉了这一顿板子。”
她说着回眸瞟一眼含月,“我记着小药房里还存着一瓶御赐的碧玉膏子。当年绵宁小的时候儿,偶有磕磕碰碰的,用了那碧玉膏子,止疼生肌最是管用的。”
含月立时凑趣道,“那可是御赐之物,更是咱们家二哥儿从小用着好的。主子说过,那膏子便存起来,只给二哥儿留着用的,旁人谁都不给的。”
皇太子哼了一声,“拿来吧,赏给九思。”
九思登时也顾不上自己还拄着手杖呢,赶紧双膝跪倒,伏地叩头,“奴才不敢……”
皇太子妃缓缓道,“东西自是好东西,你不敢是应该的。可是既是我赏给你的,你就不必不敢了。你拿去受用就是,若心下还知道惶恐,便记住,日后仔细着替我办事。”
“只要你忠心、仔细,我自少不得给你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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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总有新人换旧人
392、
侯佳氏和王佳氏斗嘴,自是常见,没什么稀奇。
可是这一回却因为侯佳氏偏偏先去问廿廿,倒引起了大家格外的留神。
众人散去,皇太妃只留下侯佳氏。
待得门内窗外都没有了人影,皇太子妃忽然扬手,“啪”地一声脆响,扇在了侯佳氏的颊上。
侯佳氏一惊,随即却也不敢坏了规矩,跪倒在地疼得哭了起来,“皇太子妃这是作甚妾身又哪里做错,皇太子妃教训就是。妾身好歹是太子爷的庶福晋,皇太子妃便是要责罚,也该给妾身留下些体面。”
“体面”皇太子妃冷笑着凝注侯佳氏,“你让我给你留体面,可是你何尝给我留过体面去方才你故意问那侧福晋,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侯佳氏低低垂着头,手按着面颊,缓缓道,“妾身,也是在替皇太子妃娘娘,试探试探那侧福晋啊。妾身问她那书房的匾额,她若这几年已经参破了当年那事的内情,那她神色之间必定有反应;”
“反过来说,倘若她当着皇太子妃娘娘的面儿,面上半点没有异样,那自然是她依旧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样的话,那皇太子妃娘娘岂不是可以安心了”
皇太子妃咬牙切齿。她就知道,侯佳氏又要在这样要册封后院的时候儿,提起这件事来要挟她!
“……可是你这事,事先回过我么你冷不丁这么提起来,你这就是自作主张!”
侯佳氏的眼泪点点收了,意态也更加放松下来,她甚至已经可以开始笑了,“妾身就是想着,这回搬家,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都难免给翻动起来。侧福晋虽说当年刚进撷芳殿的时候儿,还是个小女孩儿,可是如今,五年过去了,她已经长大了,还已经生育了一儿一女傍身。”
“她当年想不明白的事儿,不等于这五年来还想不明白;她当年就是赤手空拳,而如今身边儿有了刘佳氏和王佳氏两个帮手去,她们两个一个资历老,知道咱们家里更多的故事;一个脑子灵,自能为侧福晋出谋划策去。”
“有她们两个帮衬着,妾身就怕当年那事儿怕是已经瞒不住了……皇太子妃娘娘这边还好说,太子爷会顾着多年的情分,也会顾着二哥儿和四格格的亲情,不至于对皇太子妃娘娘如何……可是妾身,怕就要惨了。“
“妾身一害怕,这言行之间就没个准儿了。今儿原本也没想跟侧福晋说什么,可是谁知道呢,事到临头忽然这嘴就不听话了,冲口而出,就去问了侧福晋了……”
“妾身想来,也唯有妾身得了安心,这心里不再惊慌失措了,这嘴啊才能找回来把门儿的。有了把门儿的,妾身就又能从此守口如瓶,好好儿地再将当年的那个秘密,保守下一个五年去呢。”
皇太子妃疲惫地闭了闭眼睛,“那你自己说,你究竟怎么着才能安心”
侯佳氏依旧静静地低垂着头,只看着地面,无声地笑,“……这毓庆宫啊,就是好,这是太子宫,是‘宫’,不再是当年的‘殿’。阿哥爷的身份抬高了,嫡福晋也正式成了皇太子妃,一家人自都是水涨船高。”
“故此啊,妾身在这毓庆宫里住着,夜晚做的梦,也跟撷芳殿的时候儿,不一样了。从前在撷芳殿里,妾身做的梦,是皇子侧福晋;而到了毓庆宫这儿,妾身就梦见自己是封了妃了!”
听侯佳氏亲口将这话说出来,皇太子妃都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封妃你别忘了,你是内管领下人,你看咱们大清后宫的历史上,哪里有内管领下的汉姓人,初封就是妃的”
侯佳氏眯起眼来,“可是妾身好歹为太子爷诞育过格格。”
皇太子妃哼了一声,“便是诞育过孩子,可也终究只是个格格。无子而封妃,那可是旷世的殊恩!”
侯佳氏咬了咬牙,“……如今咱们后宅里,皇太子妃、侧福晋和刘佳氏之下,妾身便为第四位。天子有皇后、皇贵妃、贵妃各一人,之下便是四妃。若按循序渐进,妾身排位第四,怎么也该封到妃位了!”
侯佳氏说着,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已经不见泪痕,唯有一向的娇艳,“况且,若不是难办的事,妾身又怎么会来求皇太子妃施恩”
“话又说回来,皇太子妃两个月后又将是何等身份正宫皇后,一国之母啊!便是从前以皇子嫡福晋的身份,说不出的话、办不了的事,可一旦成为正宫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办不了的去”
“况且这又不是前朝国政,总是后宫事务,太子爷一向将所有的家务事都托付给皇太子妃娘娘的……只要皇太子妃娘娘坚持,太子爷也总会点头的。毕竟,太子爷刚登大宝之时,可不能闹出什么两宫失和的风言风语不是”
皇太子妃深深吸气,眯眼盯着侯佳氏,“……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这些年,你是怎么得的庶福晋称号,你自己心下应该清楚!”
“只是凭你内管领下人,初封为妃太难。你且别急,我几年之内,总归少不了你妃位去。只是你要等进封,不能初封。”
侯佳氏便笑起来,“我朝规矩,初封的位分,与进封的位分,即便名号相同,实则所享受的待遇皆为不同。这道理便如同在阿哥所中,皇上亲赐的侧福晋,与官女子超拔的侧福晋,根本是两回事;以及皇上亲赐的官女子所得的格格名号,与使女超拔的格格也是两回事一样……”
“所以啊,妾身想要的偏就是初封的名号呢。况且妾身方才也说了,妾身在家中排位第四,又生育过,理应初封为妃……妾身,不算难为皇太子妃娘娘。”
侯佳氏脸上早已没有了泪痕,可是还故意举袖按了按眼窝,“想想人家侧福晋,身边儿一个刘佳氏,一个王佳氏,侧福晋已经帮刘佳氏得了侧福晋的名号去了;”
“王佳氏就算身份低微,可是也抚养过她亲生的格格去,若五格格、七格格这会子没死,那王佳氏来日免不得因为两位格格而得高位去——便如当年的庆贵妃,明明自己也从未生养,却因抚养了咱们家太子爷,得封贵妃啊!”
“娘娘,侧福晋尚且如此眷顾左右,妾身这一点点的梦,算不得什么难吧”
侯佳氏说着又抚着面颊,刻意轻轻抽噎了两声,“毕竟,如今后院里肯叫太子妃娘娘甩一巴掌出气的,也就剩下妾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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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佳氏走的时候儿,已经是满面含笑了。
“贪得无厌!”待得侯佳氏离去,皇太子妃气得重重拍桌。
含月看皇太子妃一眼,小声道,“她既如此三番四次的……有这一回,必定还有下一回。留着她,始终都是主子心头之患。”
皇太子妃眯起眼来,转头望窗外。
侯佳氏住围房,出了东顺山殿,还要再拐个弯儿。
恰在墙角处,听见有两个年轻的小孩儿在说话。
一个伶牙俐齿的脆生生的说,“对了你说,那‘味余书室’是什么意思呀太子爷为何就叫挂在原本是太子妃娘娘住的东耳房了”
接下来续话的,也是个童声,听起来当是个小太监。
“……姐姐问我,我进宫也晚,倒也不知道缘故。姐姐冰雪聪明,况姐姐甚得太子妃娘娘的看重,故此我还想问问姐姐是怎么猜想呢。”
侯佳氏不
393、天书人情
393、
“太子妃有事么”皇太子放下笔,抬头站直。
皇太子妃走过来,自然地看了看桌上的文牍。
并非奏折,若是奏折,她自然也懂规矩,是不能看的。
那桌上文牍的纸张一看就不是奏折所用的,故此她才放心地瞄一眼而已。
——况且,她的目的倒也不是看太子爷在写什么,实则只是暂时分散一下注意力,以避过太子爷方才眼中的那一抹古怪。
她看罢那题目,到是惊讶,“乾隆六十一年时宪书太子爷这是过迷糊了,怎忘了明年就是嘉庆元年便是要奏请颁布时宪书,也该颁布嘉庆元年的时宪书,而非乾隆六十一年时宪书了。”
“皇上乾隆年号,到‘乾隆六十年’便该是最后一年,不应该再有‘乾隆六十一年’了,而应该代之以‘嘉庆元年’去。”
“太子爷难道忘了,皇上颁旨正式立太子爷为皇太子的谕旨里,就明白地说了‘明年为嘉庆元年’。太子爷若连这个都弄错了,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去”
皇太子又看了皇太子妃一眼,却没搭这个茬儿,只是抓过巾子来擦拭手上沾的墨,幽幽道,“咱们从撷芳殿挪过来,家中诸事繁杂,都靠太子妃主持,小福晋和刘佳氏她们帮衬着。”
“如今家中杂务已经都安顿妥当了”
皇太子妃淡淡笑笑,“瞧太子爷,这点子小事儿还要分一份儿心去咱们家又不是头一回搬家了,想当年咱们刚大婚的头一年,不就从东二所搬到撷芳殿中所去了么”
“那会子我还小,但是凡事却也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稳稳妥妥,太子爷深以为慰;就连皇上驾临咱们撷芳殿中所来,看了也是对我夸赞有加……太子爷忘了”
“当年我都能办好的事,如今这多年过来,自然更是轻车熟路。太子爷就放心吧,家里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了。”
听皇太子妃提起旧事,太子爷也不由得眉尖微微一蹙。
那一年,他们刚刚新婚;那一年,他额涅和庆贵妃额涅都刚刚薨逝,他的妻子正是与他相依为命之人。
那时候夫妻情深,是认定了这一世必定鹣鲽情深、白头偕老。
皇太子无声地叹了口气,道,“家里的事既已安排得妥当,太子妃接下来便顾着孩子们的事吧。”
皇太子妃含笑点头,“绵宁是到了指婚的年岁了,我这些天是在给他房里选人……只是至今倒还没选到什么称心如意的。不过太子爷放心,我必定在明年太子爷登基之前,就将这两个人选好了,先摆进他房里去。”
皇太子点点头,“绵宁的事,就够太子妃操心了。太子妃也要保重身体,切勿操劳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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