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唐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凌云松
窦旻却对韩王冷目以视:“这是窦府事务,韩王殿下未免管得太宽难道说这混账,与韩王殿下有关”
他眼前这位韩王,固然身份尊贵,可他的祖父,即便对天子都敢犯颜直谏,又何惧于一位皇庶子
那杨暄闻言,脸上也顿时变了颜色,不过这位还未来得及再次开口,厅堂下方的奚良,就蓦然发出了一声大笑。
“可笑!我奚良虽无名爵,却也出身关中名门洛河剑派。今日入窦府,也只为向李仪同讨教武学。你们武功李氏不愿应战也就罢了,何需以势压人
这人说到此处,语中已饱含着讽刺之意:“都说武功李氏,乃当世第一武门,一族上下俱是英雄豪杰!可今日奚某观之,也不过如此!李仪同亦无胆之辈,名过其实!”
李世民闻言,不禁轻声一叹。他就知道,对方会来这一招。
宇文士及说的对,声名累人。武功李氏以勇武之名声闻天下,遇到这种场合,只需有半点的退让,都会招来族内族外的众多非议之声。
而此时他眼眸内的光泽,已是沉冷如冰,
同一时间,长孙无垢就在偏厅对面的一处楼阁内,往前方的厅堂中眺望。
不独长孙无垢如此,此时这楼阁之内,还有着众多的贵女在珠帘之后,或巧笑嫣然,或聚精会神的往下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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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无耻之徒
听着周围众女的议论,长孙无垢不禁用贝齿咬住了下唇:“无耻之徒!”
“以武功李家的武名相挟,确是无耻!”
薛素亦微微颔首:“我看此人身后,必是有人指使。”
她已猜到这奚良的身后,定是韩王无疑。而此时薛素更好奇的是,李世民会如何应对
此时换作武功李氏的任何人,都不会陷入困局。其余武功李氏的支脉如避战,其他人顶多也就嘲笑一两句,并不会损及李氏的威名。大族子弟,有一二不肖祖宗者,再正常不过。
至于唐国公李渊与世子李建成,众人皆知这二位,都已弃武从文,并不专研武事。
只有这位唐国府的次子,恰是武功李氏嫡脉中,武名最盛之人。作为如今李氏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一位,李世民无疑代表着李氏的脸面。偏偏那偏厅之内,还有无数的勋贵子弟,在推波助澜。
而此时这阁楼之内,还有更多的议论声,传入到二人的耳中。
“我想这位李仪同,武力应该不会太差吧不是传说这人,曾硬接超品强者一击而不死么”
“谁知这传言是真是假我倒是听说这家伙,不修李氏家传的落日神诀与天外飞星法,却去转修了五轮神气诀。这样的人,又能有多少能耐且别看他现在活蹦乱跳,意气风发,以后说不定就会瘫痪在床。”
“长孙妹妹的长辈,怎么就给她选了这么个夫婿”
“对啊,原以为,可仔细听你们一说,这岂非是跳入火坑”
“还有一事,有确切的消息,李家这位次子,最近才被洛阳黑市,悬赏五十万贯呢!只要将他人头拿下,立时就可从黑市那边领取五十万贯的银钱。”
大隋上承魏周之遗风,尚武崇军,故而楼上这群贵女,此时非但不觉,反而兴奋不已的议论。
可长孙无垢听在耳中,却是心神微惊,娇俏的脸上,不禁血色褪尽。她倒不在意这些所谓‘姐妹’的风言风语,只关心李世民的处境。
李世民曾与超品强者交手,还有被悬赏一事,她还是首次知晓,以前从未听闻。
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多半是她的舅父与兄长,不欲她担心,所以瞒住了这两件事。
“观音婢你勿需担心,黑市悬赏,早已取消了。据说皇后为此,雷霆震怒呢!黑市那边,也因此停了好几天。至于李二郎的伤势——”
因虞世南之故,薛素对当日的情形,也算是了如指掌:“他确是接了超品强者一击,却只是受了些内伤。事后皇后殿下,还授了他一颗八炼大还丹,想必你这未婚夫,如今已伤势大好。以他的能为,胜这奚良不难。”
只是她的语声,却并不坚定。那韩王明显是的有备而来,可想而至,这奚良的武力,也必是超绝同辈的。
倒是长孙无垢,对李世民信心十足:“素姐你误会了,观音婢其实不担心胜负。毗卢遮哥哥的能耐,我最清楚不过。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给这个奚良!”
她的语声坚定,面上却愁眉不展:“可这一战,毗卢遮哥哥他固然输不起,可也同样胜不得。”
“胜不得这又是什么说法”薛素顿时眯起了眼,心中若有所悟。
“得意忘形,不知收敛,以仪同三司之身,与一介江湖人士争锋,不成体统,行事轻狂!”
长孙无垢心想若是天子与皇后殿下得知此事,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的毗卢遮哥哥,固然是出于无奈。可同一件事,在不同人的嘴里道出,用不同的说法,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
所谓积毁销骨,不外如是——
她更不打算说近日京城中,有关‘十八子,坐天下’,‘李氏将兴、刘氏当王’的谶言,只是苦笑:“又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观音婢如是这奚良的身后之人,只需稍稍传风搧火,推涛作浪,便可使二郎哥哥的处境,更为险恶。”
此时的李世民,正需镇之以静,稳固根基,坐稳这千牛备身之位。可那幕后的主谋,却偏要将她的毗卢遮哥哥,推到风尖浪口,火山之巅。其心性之险恶,让她愤恨之至。
“观音婢——”
薛素则万分诧异的,看了自己这位少小之交一眼,似乎头一次认识一般,面上满是惊奇错愕之色。
随后她就摇了摇头,再次紧盯着偏厅里的李世民,目光闪动。这位新晋的仪同三司,已经在座位上沉默许久了——
此时在偏厅之内,李世民一边看着奚良,一边淡然自若的为自己斟着酒,哪怕周围都是喧哗鼓噪之声,都不为所动。
一直到奚良眼现不耐之色,周围众多的勋贵子弟,也因他们的叫嚣挑拨毫无成果而觉气沮之时。李世民才冷冷的问道:“你当这是什么所在河南窦府的寿宴,也敢擅动刀兵我不知你们洛河剑派,究竟是怎么教弟子的,可李某一介后进晚辈,万不敢对窦府老夫人不敬。”
第一百零九章 三郎婚事
“李三胡!”
李玄霸不禁握起了拳头,一阵磨牙。恨不得立时抓住自己的这个小弟,狠狠的一阵胖揍。
对兄长不满可以,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胳膊往外拐,对付起了自家人。这种行为,让他完全无法忍受。
李世民却已从李玄霸身上收回了视线,转而歉意的朝着上首处窦旻一笑:“窦表兄,今日我毗卢遮,怕是要得罪贵府了。”
“无需在意!”
窦旻一脸的郁闷:“各人是非曲直,我窦某心中明白。”
他心知已没法阻拦此战,干脆以阴冷的目光,看向那奚良:“毗卢遮你今日无需顾忌我窦府的颜面,祖母那里,自有我来替你分说。”
他对此人,早就动了杀机。那韩王与杨积善等人,他固然是无可奈何,可这奚良,如果不加以处置,岂非是人人都将他们河南窦氏,视为无物
当然,如果李世民能够出手将这‘奚良’解决,那自是最好不过。
而此时在韩王的下首处,杨积善与苏儇二人,对于窦旻的态度,却是全不以为意。
他二人都亲眼见过李世民,击退王子凯的情景。倒也不觉得这奚良,一定就能击败这位新晋的仪同三司。
不过这结果胜败,在他二人看来其实无所谓,只要能让这个家伙感觉不痛快,他们就已心满意足。
且那位韩王殿下备下的手段,又何止是这个奚良而已无论这位李仪同是胜是败,只需下了场,就等于是一脚踩入了泥潭。
只是李世民,接下来却并未让他们如愿:“毗卢遮多谢兄长美意,只是今日要出手的,却并非是我毗卢遮。”
窦旻先是诧异的微一扬眉,随后就神色微动,转而看向了自己这个表弟的身侧。
李世民也随后笑了起来:“小弟好歹也是朝廷官身,不好与他一个江湖人士计较。幸在有我家三弟在此,可以为我代劳。这家伙,其实已手痒多日了。”
“还是二哥知我!小弟正愁最近没有对手,今日能在这人身上松松筋骨,倒也不错!”
李玄霸早就跃跃欲试,等得的不耐烦了。此时闻得兄长之言,当即脸泛红光,长身而起。
“所谓兄长有事,弟服其劳!给小爷取甲来!”
他整个人就如被释开了锁链的猛虎般,气势凶悍的跨过了长案。而厅外也早有唐国府的下人,将他的牛魔甲带到了此间。
李玄霸却并不急于穿甲,只是以轻蔑的视线,看着对手:“你难道就打算用这一身甲来与小爷战换一身墨甲吧!免得败后说我唐国公府,仗着器械之利欺人!”
奚良的这身甲,只能算是轻甲范畴,整体重量,都不超过三百斤。所以那墨匣,只有不到一尺大小。正因此故,这位才能避开窦府的家兵,将这身墨甲带入窦府。
可这甲固然轻便,对战力的增幅却极小。虽是一具帅级的甲具,可对武师的增幅,最多只相当与将级的层次。
而李玄霸的这身‘牛魔’,虽是将级的层次,可真实的战力,便是许多帅级都不能比拟。
那奚良则依旧紧皱着眉头,看着李世民。可后者却已完全将他无视,与身旁的几位好友谈笑风生。
“别看了,在你击败小爷之前,二哥绝不会出手。”
李玄霸见状冷笑:“一个不知从那个旯旮跳出的无名之辈,二哥他难道还非得应战不成阁下既然说我武功李氏不过如此,那么由小爷我来也是一样。你我二人年纪相当,这可不算是以大欺小。”
事实是他的年纪,比之对方还要小一到两岁。
奚良这时才转过头来,目视着李玄霸:“三公子之意,是说将你击败之后,才能让仪同大人下场是么”
“你可以这么奢望,只要你真能有击败小爷的能耐,”
李玄霸摇了摇头,随手将那已被送到他身边的墨匣拍开,等到那牛魔甲覆盖住了他的全身上下,李玄霸就又神色不耐的将右手的紫金八棱锤,望奚良的方向一指:“你到底换不换墨甲不换的话,小爷这便动手了!”
他只简简单单一个抬手,就自有一股彪悍威猛,霸道绝伦的气势生成。就好似猎食前的雄狮,蓄势待发。
奚良也不禁瞳孔一缩,察觉到了对手的不俗。他不再敢迟疑,将一对长剑提在了胸前:“无需换甲!这具沉星甲足矣。”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事后后悔。”
李玄霸唇角微挑,显出了狰狞的笑意。而下一须臾,他的脚下,竟忽有紫色的雷电滋生,发出‘滋滋’声响。
“李三郎说笑,奚某还从不知悔这一字,该怎么写——”
那奚良的语声未落,就见眼前的李玄霸的右足,忽然一记重踏,随后就连人带甲,都化成了残影。身影快到以他的目力,都难以辨识。
他心中顿时悚然大惊,浑身寒毛也都纷纷竖起。本能的后退挥刀,阻止着李玄霸的靠近。
而仅霎那之后,后者的一只紫金八棱锤,就已轰到了他的眼前。刀锤相撞,顿时‘锵’的一声震响,使得厅内众人的耳膜,几乎震破。
甲内的奚良,更是口吐鲜血,眼中满含惊恐之意!
——四品!他眼前这个才十三岁的少年,居然就已修成了四品的真元!
可此时他已无能为力,不但肺腑五脏,都几被震碎,整个身躯也在那巨力轰击之下,不得不抛飞而起,仿
第一百一十章 暗生情愫
“居然还有这一手——”
薛素的目光闪动,眼中还有着几分讶然之意。
可她却并非是为了李玄霸的武力,而是为李世民的临机应变。
“我听说他的三弟,也要在不久之后入宫值守”
“是有此事。”
长孙无垢轻点了点头:“听我兄长说,可能是皇后殿下感觉只一个仪同三司与千牛备身,不能酬二郎之功,所以又格外了恩荫二郎的至亲一人,予以备身一职。说来素姐姐的夫君贵为起居舍人,常年伴驾,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我夫君他素行端良,操履严明,平时很少与我说御前之事,尤其是有关于朝中的官职变动的事务,都是守口如瓶。所以三郎受恩荫一事,我也是事后才听人提及,并不确定。”
薛素笑了笑:“如此说来,李二郎今日之举,可算是一举双得。看来你这未来的夫君,不但颇有心计,且练达老成,不是那种稍稍得志,就忘乎所以的纨绔。”
所以李世民,这次即避开了韩王的陷阱,更借此时机,使自家的三弟在京中博得勇名。
军中毕竟以武为尊,这对李玄霸以后的仕途来说,极有好处。如今他还未曾入职,就已在禁军同僚的心目中竖立声威。
自然那李三郎,也很不简单。这位直接挑明了那位韩王殿下图谋的举动,看似冲动莽撞。可如细细思之,就又会发现眼下的势态,无论是对武功李氏,还是李世民本身,都极其有利。
这就等于是将那位本是衣袍一尘不染的韩王,一起拉到泥浆里面打滚。
这不但将李世民与韩王二人的矛盾,摆在了明处。且日后洛阳城内,无论是谁提及今日之事,都绕不开这位韩王殿下。
她想必那位韩王,也不会愿意陛下得知今日的这场事端。
思及此处,薛素不由又隐蔽的往一旁看了一眼,只见那边有两位正走向廊道另一角的少女,一个笑意盈盈,一个的则是脸色铁青。
前者她是第一次见面,后者却是薛素熟识已久,颇有交情。
可这一刻,薛素在暗暗冷哂之余,却又眼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长孙无垢却并未注意到好姐妹的神态,面颊晕红道:“毗卢遮哥哥他自非是纨绔子弟能比,可素姐之言,未免太不知分寸。我与二郎都还没过完六礼,就说什么未来夫君,若是别人听去,观音婢该怎么做人”
薛素这才回神,随后就很不屑的嘿然一哂:“都已经过完请期这一步了,还不能说是未来夫君不成难道还要等亲迎这一步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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