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的春秋

    杜威望着两个抬着礼品的士官生笑着说:“伊万诺夫，你每次来都带着礼品太客气了。”

    老伊一脸憨厚样笑呵呵的不说活，老伊和胡文楷呆时间长了学会对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方式。对待杜威明显有求于他地位又高于他，老伊能不多说话就不说。

    进了客厅坐下后杜威开门见山说写个法国在越南广宁负责人的信已经写好了，这人很巧是杜威以前在外交部时的下属，况且是长期买卖对广宁煤田也是好事。

    老伊接过信件谢谢杜威的帮助，杜威说有件事需要胡文楷的帮助。也没有询问老伊是否答应就说出来，意味着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事关于公董局帕艾萨的，帕艾萨是黄金荣、杜月笙的后台已经逐步控制了法租界的巡捕房，对威尔敦和杜威已经构成威胁。

    近期大肆贩卖毒品取得惊人的利润，杜威暗示威尔敦回国述职前有过交代如果贩毒规模真到了控制不了时可以请胡文楷出面解决此事。毕竟上次胡文楷一人单挑了黄金荣和杜月笙事威尔敦和杜威都知道。

    老伊答应转告胡文楷，明天晚上给杜威答复。杜威含蓄的暗示帕艾萨最好彻底消失，老伊点点头表示明白。

    老伊是晚上10点后避开卡罗塔来到181弄3号的，胡文楷听老伊汇报后想了很久说:你明天找杜威就说这边同意他的要求但我们提出一点不但要其命还要要其财，财和他对半分。请他提供帕艾萨详细信息，居住地址、习惯、在外面是否有女人，上下班路线和时间，一周内给他结果。

    周一公司例会，会议唯一议题是员工培训。研究决定所有员工除在天汾的必须参加培训，对于培训考核不过关的将于辞退。

    王西海今天将员工培训通知印发下去，明天晚上在亚田南路工厂内礼堂集中培训，参加培训员工每晚发壹圆半的培训费和误餐费，路程远的由公司的卡车运送回家。

    李丛山介绍天汾的建设情况，陈永成汇报海参崴抢运物质的情况。最后胡文楷要求任何员工不得以任何借口不参与培训，不参与培训就自动离职。各部门先行教唱《兴业青春之歌》也就是胡文楷改编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杨思亮对着翻译破口大骂，让翻译告诉俄国人如果再不按时上班干活，下一批船过来就送他们回海参崴。

    俄国工程师很懒惰早晨九点还在床上，下午三点就不想干活。杨思亮开始以为路途颠簸劳累正常情况，没有想到这几天一直这样。

    今天一早轰起俄国人，拍着桌子告诉他们不履行协议就走人。俄国人在陌生土地上还是很怕杨思亮的，海参崴他们是永远也不想回去，战乱、食物缺少、苏俄打过来他们也活不了。

    被杨思亮教训后俄国人抓起桌上的图纸小跑着赶去工地，杨思亮一屁股坐下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缺少这几个俄国技术




第65章 柴油发动机的制造
    老伊还是选择晚上十点多来到181弄3号，杜威同意胡文楷的建议。

    老伊取出一张纸上面详细记录帕艾萨每天的行程和住址，有一条线索被注明只是听说帕艾萨在亨利路包养了一名荷兰女人已经有三年多了。

    胡文楷指着此处说:老伊安排士官生跟踪帕艾萨，再安排两个士官生在亨利路蹲守帕艾萨摸清他在亨利路住所，明天安排人去市场收购河豚。

    老伊点头答应，问胡文楷什么时候安排他去越南。胡文楷鄙视的看着他说:你以为帕艾萨不除去，去越南会有结果

    老伊拍拍手说:世上真的是没有天掉馅饼的事，全是交换才有利益。

    “快点回去写教案吧，这几天你要上台讲课的，用点心。”说着站起身来伸个懒腰。

    老伊准备离开时他说道“对了，先去詹姆斯那聊聊天，打听一下帕艾萨在银行存款多不多，有没有保险箱。不要特意问，多说几个人找点话题问。这事谁也不能说万一走露风声，法国人会把我们当替罪羔羊推出去的。”

    老伊神色紧张的说:“这不需你多说，我知道危险性的。”

    最忙碌的时候过去了，发电厂设备抢运回来，融资又获成功，现在就是拼时间、拼方法、拼智商培训人材。

    这事急不得没有几个月温水煮青蛙的时间是成功不了的，原本准备再招收一些大学毕业的管理者年后培训，天汾那边建设速度出乎意外的快，劳动力是在中国是很多但管理者奇缺。年前就要不停的往天汾运送管理人员，时间已经不可能等待胡文楷到年后在做准备。

    他准备将三十多名大学学历的员工编成两个组，所有员工不按部门全部打乱重新编组。集中培训上每组随机抽出一人上台讲自己感受，畅谈自己对公司发展的憧憬，剖析自己工作以来的不足。

    周二上午上班后开车直接去亚田南路的工厂，工厂内的家具车间生产的家具在美国获得反馈令人满意，家具、地板订单对方成倍追加，杨思亮在时没有盲目扩大生产规模只是增加产品检验人员。

    李丛山陪着胡文楷在工厂里察看生产情况，带锯厂通往烘干房的路面上敷设了铁轨，成堆的潮料通过铁轨上的平板车运送到烘干房。

    烘干房已经24小时连班运转，家具车间里几乎全部采用机械作业，电刨、电钻、电锯，改装的冲压设备。胡文楷对李丛山说工期再紧也要注意生产安全千万不能出工伤事故，使用机械工具一定要遵守操作手册上要求。

    今天来工厂主要事情是柴油发动机的研制，柴油机在喷油泵上被难倒了。

    看到工厂手工打造的喷油泵胡文楷眼睛都直了，这喷油泵制造的很精致，凸轮、柱塞制造的一点不比后世的差。胡文楷将四个喷油泵卡在气缸上用水代替柴油用手摇把带动喷油泵工作，控制喷油时间和喷油量出现问题。

    胡文楷拆散开喷油泵讲解原料当柱塞转动时，供油开始时间不变，而供油终了时间，则由于柱塞斜边对柱塞套回油孔位置的改变而变更了。随着柱塞转动的角度不同，柱塞的有效行程也就不同，因而供油量也随之改变。

    柱塞对于不供油位1转动的角度越大，则柱塞上端面到打开拄塞套回油孔的斜边距离也越大，供油量也就越大，若柱塞转动的角度较小，则断油开始较早，供油量也较小。

    当柴油机停车时必须断油，为此，可将柱塞上的纵向槽转到正对着柱塞套上回油孔。此时，在整个柱塞行程中，柱塞套内的燃油一直通过纵向槽、回油孔流回油道，没有压油过程，故供油量等于零。

    整个喷油泵仿制一点问题都没有，关键错误在调试上，调试角度是重点，胡文楷讲解供油时间的调试，拆下所有的出油管接头，转动刻度盘使1缸出油口刚开始冒油，将标尺对准一整数刻度作为0刻度，根据工作顺序转动刻度盘，观察各缸供油的间隔角度是否为40度，其偏差在05度范围内。这些问题就是临门一脚，说出来大家都恍然大悟。

    他对工程师们说不但自己明白了还要写出怎么明白的，怎么能将这喷油泵优化，我提个思路我们这个柴油发动机制造出来后，我们思维要跳跃式发展，这是四缸直列式喷油泵柴油机成功后是不是可以研制十二缸直列喷油泵柴油机。

    十二缸动力更大可以使用在大型船舶上、重



第66章 胡文楷的演讲
    开车出厂时，整个工厂人在打扫卫生，扫地的、擦洗门窗的、焚烧垃圾的胡文楷笑起来这个李丛山还真要面子。

    李丛山说:“老板，我这是临阵磨刀不快也光，怕厂区杂乱无章给别的部门笑话。”

    “你好好准备天汾建设情况报告，别上台说不出来才丢人。这次培训对公司特别重要不亚于天汾建设。”胡文楷提醒李丛山道。

    181弄3号家中挤了十来号人，老伊看见李丛山拎着两个提篮对卡罗塔说:“我说的吧，李丛山这小子很上道。”

    胡文楷问怎么回事，老伊听说胡文楷在工厂就让卡罗塔打电话给他，让他带菜。老伊对卡罗塔说李丛山肯定会从工厂食堂里带菜的，要不带他就不是李丛山了。

    老施说:老伊跟老板时间长了，学会老板点皮毛了，做事开始用脑子了，现在李丛山也被算计了。

    卡罗塔不干了，反驳说:老施你说的不对，我家文楷比老伊要厚道多了，老伊是跟着王西海兄妹学的，自从老伊去王西海家做衣服后181弄都看不见他了。

    老伊给搞个红脸说:肚子早就饿了，快点倒酒吃饭了。说着就进餐厅坐下了。刘妈忙着上菜，餐厅的餐桌在杨思亮手上就换成了圆桌带转盘的了。兴业实业的一帮人被胡文楷带动的都喜欢喝茅台，孙大明站起来说:“我们大家敬老板一杯。”

    胡文楷拉住孙大明手“等一下，先说事，别什么都先斩后奏。”

    一桌人都笑开了，每个人都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说请胡文楷帮助修改授课材料。对着二百多人授课压力山大，这帮人已经一晚没有睡好了怕授课时被员工讥笑看不起。

    胡文楷收起他们授课材料打乱后发给他们，让他们互相修改互相提意见，修改后再换着修改最后在交到王西海这修改。拍拍手说:“这么简单的事还来麻烦我，你们现在可以站起来敬我酒了。”

    没有一个站起来敬他酒，老施说:“你又没有修改，再说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敬酒。”

    胡文楷指着他们说:“一帮赖皮，这主意我不说你们能想到算了不和你们这帮无赖计较，一起干一杯。”

    胡文楷说起杨思亮对亚田南路工厂规划，赞扬杨思亮的规划及时性，边喝酒边询问工厂这边的产能、订单和利润情况。

    工厂一直在众人眼中不起眼和置业公司、质押公司相比，听陈永成和老施订单数据和利润率后都坐不住了，第一占用公司资金少，订单一般都有定金，第二资金回笼快，利润率达到20。第三市场大，工厂产品是全球销售，市场很大，房地产交易也只是局限于上海一隅之地。

    李丛山说要是天汾顺利投产公司可以富可敌国，光特种钢材这一类现在完全是有价无市。

    胡文楷泼了一盆冷水，路还长着呢，再说即使生产出来也要控制卖出去的节奏否则大量上市价格会奔溃的，造成利润被压缩。

    天汾工厂以粗钢、生铁为主，特种钢材只能占五分之一。特种钢材我们先满足我们产品需求，少量供应市场。成品利润高，所以陈永成这边需要盯着市场寻找适合的产品。陈永成说早就已经开始盯着欧美市场了，造船业、汽车业和军工类对特种钢材的需求特别大。李丛山对着陈永成举起大拇指。

    胡文楷还是不满意，说道公司要购买科技期刊特别是美国的、英国的、法国的、德国的还有日本的，将期刊送往工厂让十几个工程师阅读查找出适合产品公司组织人员攻关仿制再优化提高。

    胡文楷下午没有去上班，难得在家休息睡觉。卡罗塔心疼他，看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晚上还要上台主讲，坚决不让他上班。

    老伊他们也说公司没有什么大事，有什么事他们先做，不行再电话找他。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听床头柜上的座钟滴答滴答的响，上班时间弄堂里特别安静。借着酒劲一会就熟睡中了，这一觉睡的很踏实直到卡罗塔下班回来才醒。

    卡罗塔忙着用熨斗熨烫他的西服、衬衫，自从西湖回来卡罗塔有点不好意思单独和胡文楷待在一起。两人早早的吃完饭，在卡罗塔催促下胡文楷j　ru浴室沐浴更衣，六点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胡文楷和卡罗塔来到亚田南路的工厂。

    工厂大门旁两名士官生检查入厂员工的证件，一群一群的员工从卡车上跳下来嘻嘻闹闹的往工厂走来。公司在市区五处设立员工接送点，几辆卡车全部派出去了。

    j　ru工厂带着卡罗塔先去会议室休息等人员到齐后再去礼堂，老伊、王西海下午就到工厂晚饭在食堂吃的。陆陆续续公司中层全部到齐，礼堂里传来《兴业青春之歌》的歌声，整齐洪亮。

    胡文楷等人j　ru礼堂最后一排就坐，站起来跟着员工一起唱着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二十年代的新一辈。

    歌曲唱了两遍，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伊万诺夫走上礼台对着麦克风宣布:兴业实业第一届员工培训现在开始。

    随后转身拉开帷幕露出红色的墙面上八个明黄色大字《兴业实业以人为本》。

    伊万诺夫大声说:以热烈掌声欢迎兴业实业董事长胡文楷先生做第一讲兴业实业以人为本的课程。

    公司很多员工没有见过胡文楷，在掌声中四处张望寻找董事长。胡文楷大步流星的走上主席台。用标准的普通话说着:兴业实业的员工们晚上好，我代表兴业实业公司董事会、兴业实业各部门领导欢迎你们参加第一届员工培训。

    这次培训的宗旨在转变观念、鼓足干劲、提高技能。我们兴业实业的座右铭是以人为本，我先从以人为本说起，对本公司而言人是我们最大的资产，公司所有的一切是只为你们发展而提供的平台。

    你们可能不信、可能疑惑但我要让你们明白兴业实业提供给你们绝对公平的发展环境，这里没有权贵子弟、没有地域歧视、没有文化差异，只要你在遵守公司规章前提下你有实力公司就会重用你，只要你努力工作公司就会给你可观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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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帕艾萨之死（一）
    帕艾萨公董局董事，说是董事之一事实上就是公董局的头，其余的几个董事都臣服于他。公董局董事会由法国领事和通过选举确定的四名法籍董事和四名外籍董事组成。

    巡捕房开纸费用虽有公董局负担，但应绝对受总领事的指挥。总领事可委任、停止或革除巡捕房职员的职务。

    帕艾萨是个法国有政府背景的商人，是上一任领事的亲任。上海法租界整个运转体系几乎是上一任留下来的，而帕艾萨恰恰就是这体系的接手者。

    威尔敦和杜威本来就是文职人员，只要法租界安安稳稳的不论是谁获得利益也无所谓。但帕艾萨是个有政治背景的商人控制着公董局和间接掌控巡捕房，去年开始利用黄金荣、杜月笙等人走私毒品谋取暴利。

    威尔敦多次暗示他收敛点，没有想到这帕艾萨反暗地指使人去巴黎告威尔敦管理不力上海租界毒品泛滥治安不好，经他多方面活动巴黎方面召威尔敦回国述职。

    威尔敦回国这段时间巡捕房简直就是毒贩的保镖，毒贩公然带着巡捕上门收毒资。

    法租界抢劫、偷盗、杀人泛滥成灾，杜威责成巡捕房整顿秩序否则将革除工作不力的巡捕，却得到邮寄子弹的威胁。这帕艾萨一日不除整个法租界不得安宁，杜威按照威尔敦临走前留下的方案找胡文楷解决帕艾萨。胡文楷上次和杜月笙的枪战让他们感觉到胡文楷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四十六岁的帕艾萨在上海已经经营了八年，前年将妻子和儿子送回法国独自一人在上海逍遥。

    他是整个上海毒品的总后台，贩毒的资金腐蚀了公董局、巡捕房、甚至领事馆部分职员。公董局各部门领导每个月3000元额津贴，巡捕房头每个月3500元，巡捕是150元到1000元不等，这些钱全部由杜月笙和黄金荣亲手送出。一张贩毒的网牢牢的掌握在帕艾萨手中。

    帕艾萨在贝当路包养了一名荷兰年轻女子，帕艾萨每周二和周六晚上会去贝当路公寓并在那留宿，帕艾萨自己的别墅在贝勒路上。

    五名士官生轮流跟着帕艾萨上班、下班、到贝当路，摸清贝当路公寓周围情况，按照胡文楷要求记录巡捕房巡捕在这条路巡逻的时间，公寓四周住家情况，找人租下公寓对面的房子。

    培训班三天课程后开始分组，蒋秋鸣分在第一组任组长，分组后组长带着组员讨论前三天的课程。王西海这时才理解胡文楷所说的知识决定意识的含义，初中以下文化员工谈心得、谈体会现场很激动但所有的心得体会都延伸不了只能围绕着本职工作，用胡文楷的话叫没有大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