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丰祥心中奇怪,冲邻桌一个中年男子拱手道:“方才阁下一直在说新娘子如何,莫非阁下与鲁府熟识还是迎亲队伍早已返回”
“鲁府岂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攀附上的”中年男子笑道,“你有所不知,新郎、新娘一直在鲁府居住,这次迎亲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其实出门时新娘就在轿子里。”
“据我所知,新娘并非京城人士。”丰祥不解道,“依照礼俗,新娘应该从父母下榻之处发嫁,难道新娘的父母没来”
“何止新娘父母,”中年男子摇头道,“就连新郎的父母也不在京城,都是鲁府一手操办的。”
丰祥想了想,又问道:“新郎、新娘就没有什么亲属进京我听说双方背景都很了得啊。”
中年男子显然是个好事之辈,闻言舔了舔嘴唇,嘿然道:“嘿嘿,不妨告诉你,这门亲事好像双方亲属都不赞成,是虎师将军鲁将军硬生生撮合在一起的。”
“愿闻其详。”丰祥拱拱手,又替中年男子叫了碗热茶。
中年男子愈发得意,不由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看来你刚来不久,方才这里可是热闹的狠啊!那新郎看上去一表人才,谁知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迎亲队伍刚刚出门,便有一红衣女子忽然冲出来大骂新郎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甚至动手打落了新娘的盖头,不然我们又怎能一饱眼福,知道新娘是俊是丑”
他咂咂嘴又道:“正因红衣女子这么一闹,才让我想明白了其中的微妙之处,分明是那新郎倚仗鲁府权势,强行抛弃旧爱、另结新欢,不然为何此等大事,却不见双方一位亲人到场”
“原来只是你自己的猜测啊。”丰祥苦笑着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见他不信,顿时有些着急:“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不容你不信!”
他深吸口气,还想说下去,同桌一老者突然碰了碰他的手肘,小声道:“孙三,这里的人你惹不起,莫图一时痛快,给自己招来祸事。”
“你害怕什么老郑,有谁会在意咱们”孙三说的兴起,哪里肯听,继续道:“那红衣女子功夫好生了得,七八丈的距离一跃而过,简直快如闪电。若非新娘也身怀武功,否则被打落的就不仅仅只是盖头咯。”
随着他的口沫横飞,丰祥渐渐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原来礼炮过后,迎亲队伍陆续走出鲁府大门,新郎官刚要上马,就见一红衣女子越众而出,指着他破口大骂。
新郎官显然与红衣女子认识,口中喊着大姐,就要上前制止,这时新娘也走了出来,那红衣女子突然飞身而起,五指成爪,闪电般扑向新娘。
 
第504章 愿意嫁给你
俗语云,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喜悦之中,时间也仿佛过得飞快,鲁府的喜乐声尤在耳畔环绕,转眼却已是夜幕如墨。
一身大红状元袍的李仲飞被数十虎师铁骑簇拥着,醉醺醺地离开了醉云居,策马返回鲁府。在街道两侧,还有近百士兵随行,但凡过往行人均被早早赶开。
“不就是向参加喜宴的武林豪杰敬酒么,用得着如临大敌似的再说了,若真的有人企图对我不利,就凭你们这些寻常士兵,又能帮上什么忙”李仲飞冲身边的骑将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言语中毫不掩饰轻蔑之意。
“李公子教训的是。”那骑将陪笑道,“卑职花拳绣腿,当然入不得公子法眼,但雷将军严令我等保护公子安全,纵粉身碎骨也不敢擅离职守半步。”
“随你们的便,不过一会儿回到鲁府,你们该干嘛便干嘛去啊。”李仲飞冷哼一声,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雷鸣如此安排,名为保护,实则监视。对此,李仲飞自然心知肚明,但冷陵和程涛等人的生死仍掌握在李党手中,他只能暂时按照雷鸣的意思走下去。
骑将忙招呼手下跟上,密集的蹄声连成一片,在空旷的街道上方回响,久久不绝。
街道两侧悬挂的两排大红灯笼被劲风所催,剧烈的来回晃动起来,烛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好似预示着今晚必定是一个不宁之夜。
骏马如飞,鲁府转眼即至,早有大批侍卫官兵守在门口。见李仲飞驱马驰近,两名侍卫上前,分左右扯住了马缰。
李仲飞甩镫下马,径直跃上台阶,叫道:“我义兄可在府上”
一名侍卫接过李仲飞丢来的马鞭,躬身道:“回公子,鲁将军和李将军去了金玉兰阁。”
“喝喜酒的官员还没散场么”李仲飞一愣,连忙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道,“看样子,我又要去那边灌一肚子酒了。”
“公子海量,还怕饮酒”侍卫笑了两声,却将马牵向一旁。
李仲飞不解道:“你把我坐骑牵往何处难道想让我跑去金玉兰阁”
“公子,鲁将军临行时吩咐小的们在此等候,说**一刻值千金,您就不用再去金玉兰阁了。”侍卫说着还眨了眨眼,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李仲飞耸耸肩,故意笑道:“将军好意不能不受,那本公子就回洞房啦,告诉你们,谁敢跟去偷听偷看,小心屁股开花!”
“不敢,不敢。”众人嬉笑着,目送李仲飞独自离去。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挂满了灯笼的走廊尽头之后,侍卫和随行铁骑才相互打个招呼,分成两批,沿着鲁府外墙悄悄散开。
鲁府占地极广,除了前中后主院,东西两侧又分作数个单独的跨院,李仲飞的新房便被安置在东侧第三个跨院之中。
跨院西邻后花园,东面与靴儿河仅一墙之隔,前后都是侍卫的住所,不仅适合大批侍卫部署,而且还远离鲁府家眷住处,万一发生激战,也能避免误伤,显然鲁司祚动了一番心思。
一路摇摇晃晃地进到跨院,李仲飞望着花廊间高悬的一排火红喜灯,不由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为救冷陵,他求鲁司祚将其许配于他,可事到如今,他却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虽明知这是最快、也是最稳妥的办法,但以后如何面对柳忆心的空守孤灯又如何对待与冷陵的木已成舟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挥手赶走侍立的丫鬟和侍卫,他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推开了洞房的门。
房中烛光昏暗、帐幔低垂,冷陵凤冠霞帔,独自端坐床前。也许嗅到扑面而来的酒气,冷陵轻声道:“你……回来了。”
丫鬟和侍卫仍未走远,李仲飞强颜欢笑,大着舌头道:“江湖朋友着实来了不少,我必须一一敬酒,让娘子牵挂了。”说着掩上房门,朝冷陵走了过去。
靴底碰触着地面,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感觉到李仲飞越来越近,冷陵娇躯微颤,一双玉手紧紧捏着胸前的金色垂穗,将龙凤盖头绷出了条条竖纹。
当李仲飞绕过洞房中间的方桌,离她还有丈余距离时,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紧张,失声低喝道:“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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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注定不宁夜
暴喝声中,李仲飞飞身掠至冷陵身边,扬手一道真气击向低垂的帐幔,另一只手同时抓住冷陵的胳膊,将其拽向自己身后。
真气离体而出,顿时劲风大作,房内不由为之一黯,一声惊呼突然自帐幔之后传出。
“果然有人!”李仲飞冷笑一声还待发掌,却听冷陵在他背后急声道:“懒猪,是大姐。”
“大姐”李仲飞一愣,脑海中猛地闪过侬语素的身影,但他仍不敢大意,护着冷陵缓缓向后退去。
烛光慢慢恢复如常,只见原本低垂的帐幔早已四分五裂,一个红衣女子半跪半坐在床上,仍保持着抵挡掌风的姿势。
李仲飞一眼认出红衣女子正是侬语素,急忙上前道:“大姐,你为何在此”
话刚出口,他随即恍然道:“大姐想必认定了我乃趋炎附势、背信弃义的小人,不甘心上午被雷鸣等人逼退,又来此寻我算账的吧”
“你明白就好。”侬语素从床上跳下,坐在冷陵方才坐过的地方,又拍了拍身侧,冲冷陵道:“妹子过来坐,大姐劝你一句,以后最好离这人远些,不然什么时候被他偷偷卖了还不自知呢。”
此时冷陵的盖头早已滑落,俏脸在烛光映照下更显嫣红,她听话的走过去与侬语素并肩而坐,垂首笑道:“他不会。”
“他不会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侬语素狠狠瞪了李仲飞一眼,撇嘴冷笑,“油嘴滑舌、巧言令色,这种人最爱骗你这样情窦初开、未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李仲飞尴尬万分,搬把椅子坐在二人对面,挠了挠头道:“大姐一直躲在帐幔后面,那么我和陵儿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就莫再取笑我了。”
“自作多情,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侬语素柳眉倒竖、粉面带煞,怒道,“小妹因你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却跑来京城洞房花烛,你自己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咽的下这口气”她越说越气,将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李仲飞无言以对,只得耸拉着脑袋默不作声。
冷陵不想让他太过难堪,晃着侬语素的胳膊,劝道:“姐姐息怒,方才妹妹不是和姐姐说好了吗懒猪为救我脱困,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我与懒猪的婚事做不得数的。”
侬语素虽为自己小妹鸣不平,却并非不识大体之人,她拍拍冷陵的手背叹道:“傻妹子,你让姐姐说你什么好呢你和我那苦命的小妹,还有仝姑娘一样,都是一根筋的痴情女子,姐姐怕你们将来后悔啊。”
“不会的,懒猪是好人,姐姐若和他相处久了,就不会如此怀疑他了。”冷陵冲李仲飞悄悄使着眼色,示意他也说些什么哄哄侬语素,而李仲飞却起身走到房门旁,冲她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时,院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跑到门外叫道:“李公子,府上进了刺客,将军命小的前来提醒公子小心,最好不要离开房间。”
李仲飞心中惊疑,让冷陵将侬语素藏好,伸手打开了房门:“竟有人赶来鲁府闹事可知刺客身份要不要我过去帮忙”
跑来报信的是一名鲁府侍卫,见李仲飞出来,忙道:“将军已带人过去了,尚不知是什么人。公子洞房良宵,还是不要过问了。”
李仲飞哪里肯依一把推开侍卫,就要向院外走去,刚至跨院拱门,便迎面碰上鲁司祚带兵过来,还压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
那人五短身材,满头长发根根黑中透红,就连胡须也是红的,不是薛华还能是谁
李仲飞不由大惊失色,心想莫非这小子也是误会了我投靠李党,跑来找我算账的如今反被鲁司祚抓住,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果然,薛华一看到李仲飞便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李仲飞被他骂得无名火起,却又不能不设法搭救,只好按捺怒火,一边冲他使着眼色,一边苦思如何向鲁司祚开口。
愣神的功夫,鲁司祚已将随行士兵留在跨院门口守候,自己则扯着薛华向洞房走去,大笑道:“这厮武功平常,胆
第506章 宗天海来了
鲁司祚跃上房顶,向前排跨院望去,只见十余个葛衣人正被大批侍卫围在中间轮番冲杀。
那些葛衣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武功皆属上乘,片刻之间,侍卫便损失惨重、伤亡遍地,但更多的侍卫和士兵从院外蜂拥而至,将小小跨院围的水泄不通。
李仲飞紧随上房,与鲁司祚并肩而立,沉声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生事”
“兄弟何必明知故问这些可都是你的老熟人啊。”鲁司祚脸色虽阴晴不定,但从语气中可以明显感觉得到他即将迸发的怒火。
闻言,李仲飞忙定睛细辨,原来那些葛衣人竟然是刚刚还在金玉兰阁欢饮的丐帮群雄,不由脸色一滞,喃喃道:“丐帮的人这不是来找死么”
“他们既然敢来,自然是有恃无恐。”鲁司祚冷冷一笑,冲着激战的人群扬声道:“诸位难道喜酒没喝尽兴,想来闹一闹洞房”
褚大鹏青锋连闪,刺死两名侍卫,笑道:“将军既知我等是来闹洞房的,为何却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高亮挡下刺向一名丐帮六袋弟子背后的暗剑,又将偷袭者打出两丈开外,破口大骂道:“姓鲁的好不知羞,骗我们此处便是新房,今日老子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李仲飞愣了愣,叹道:“怪不得跑错了跨院。”
鲁司祚嘿然,夸张地一拍额头,冲高亮怪叫道:“你们出手太重,本将害怕新娘子万一被你们抢去,仲飞兄弟岂不独守空房”
“将军言重了。”褚大鹏哈哈大笑,用剑尖从地上挑起一柄钢刀,手腕疾翻,以刀作箭电射鲁司祚,同时身形暴涨,朝房顶冲来。
这时,跨院四面的房顶之上已排满了弓箭手,褚大鹏身形方动,立刻引来万箭齐发,将其逼回了原地,匆忙之间,几乎被利箭射中肩头。
鲁司祚闪过钢刀,得意道:“本将早知你们会来捣乱,已在府中布下天罗地网,今日定让你们插翅难逃!”
“就凭这些虾兵蟹将”姜善峰舞出一片掌影,将近身的箭支悉数击落,低吼道:“高长老、焦长老,擒敌擒王不可恋战!”
高亮、焦龙庆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拦下数支飞箭反手回射,几个弓箭手猝不及防,惨叫着滚下房顶,二人瞅准空挡,飞扑鲁司祚。
然而未及半途,二人便警觉人群之中寒光四射,无数五花八门的暗器飞镖自四面八方袭来。李仲飞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发现暗器乃是混在士兵之间的一群锦衣人所发。
先前鲁司祚曾无意间提起,京城五卫之中唯有鹰卫身着锦衣,想必这些人便是了。
念及鹰卫是由各路江湖豪杰组建而成,李仲飞怕高、焦二人不识内情,吃了暗亏,忍不住提醒道:“小心,有鹰卫!”
话刚出口,鲁司祚扭头怒目而视,厉声道:“你干什么”
李仲飞眼见高、焦二人被暗器逼退,轻叹道:“我……我虽投靠皇后娘娘,但不敢与天下英雄公然为敌,而且……我也不希望娘娘与天下英雄为敌。”
“你觉得可能吗”鲁司祚冷哼道,“你既认得鹰卫,便应该知晓鹰卫来历,那你觉得鹰卫背后的数十个门派和区区一个丐帮,究竟谁能够代表天下英雄”
“我……”李仲飞还想开口辩白,鲁司祚已不耐道:“你别说了,做大事总要有所取舍,好好想想你的新婚妻子吧!今晚本将不逼你出手,便是体谅你与丐帮曾有旧情,仲飞,你别不识好歹!”
李仲飞长叹无语,默然注视着院中厮杀。
他虽有心帮助丐帮群雄脱困,但如此一来,打入李党内部的计划势必付之东流,可他又无法眼睁睁看着丐帮群雄惨死,左右为难之下,最终无奈道:“只求将军莫要将事情做得太绝,丐帮敢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绝非浪得虚名,又岂是那些籍籍无名的小门派所能比肩的。”
他声音虽轻,仍被丐帮群雄听得真切,高亮与他最为投缘,对他投敌之举也最是深恶痛绝,当即破口大骂道:“姓李的,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庐江一役,我们死了那么多弟兄,你良心怎么过意的去”
“高长老此言差亦,”褚大鹏躲过一支冷箭,不屑道:“他有良心么就算以前有,如今也早被野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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