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好像成了一个死结。
二人心事重重,自然没了饮酒的兴致,李仲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不敢多劝,与鲁司祚不深不浅的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既然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鲁司祚,剩下的就只等鲁司祚自己想办法解开那个死结了。李仲飞只能等,所谓欲速则不达,正中此间。
谁知这一等便是四五日,李仲飞没等来解决的办法,却等来了京城中又一大事发生!
由于百官在丽正门外受辱,起居郎兼中书舍人陈傅良上书弹劾李后党羽离间两宫关系,内侍庆森、陈源等人均在其列。李后大怒,矫诏申斥陈傅良居心叵测,矛头直指玉笏门。
之后宰相留正与陈傅良再次会同百官请皇帝朝拜重华宫,探望太上皇病情,李后得知后竟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扣下皇帝,并且逼迫皇帝降旨,以妄言乱政之罪处置陈傅良,虽经赵汝愚等人多方营救,但最终致使陈傅良被迫辞官回乡。
此事一出,彻底点燃了以玉笏门、留正为首的保皇派与李后一党之间的导火索。
留正、赵汝愚等纷纷上书请求罢黜李远沛、鲁司祚、杨舜卿、王正青等李党骨干,未果后愤而率百官集体请辞。皇帝受李后要挟,竟将所有请辞的官员逐出京城,至钱塘江北岸的浙江亭待罪。
李后趁机调派虎师,妄图把一干忠臣良将一网打尽,韩侂胄见势不妙,立即秘密潜入重华宫面见太上皇,求得一纸赦书搭救百官。
鲁司祚找到李仲飞时,韩侂胄正在赶往浙江亭的路上。
杀!
鲁司祚从房间里拽出李仲飞,只说了一个字。
翻身上马,李仲飞不解道:“韩侂胄独身一人,手无缚鸡之力,将军索性关了城门,他如何还能将赦书送到百官手中”
鲁司祚不答,狠狠一掌拍在马臀上。骏马吃痛,撒开四蹄冲出了鲁府。
此时天色尚明,街上商贩众多,李仲飞一边大声呵斥路人躲闪,一边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对策。
浙江亭距京城不过二十余里,鲁司祚有时间回去找他,肯定早已另派人手去追了,韩侂胄一介文弱书生,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越想越着急,不停地抽打着坐骑,一人一骑在路人的惊叫谩骂声中,风一般望新开门而去。
大宋律,京城之中严禁纵马
第518章 拼死达目的
剑芒起,血光现。
中年男子身若鬼魅、剑似灵蛇,在他与韩侂胄周边数丈方圆,用尸体划出了一条修罗界限,退者生,进者死!
鲜血在脚下潺潺流淌,眼看着一个个朝夕共处的同袍变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虎师士兵的眼中都流露着惊惧的目光。
这正是中年男子想要看到的,因为他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将所有的士兵都杀掉,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摧垮士兵的意志,才有可能带韩侂胄逃出生天。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些虎师士兵明明已近崩溃的边缘,仍轮番向他发起猛攻,而且一轮比一轮更为猛烈。
只因他不知道,虎师士兵畏惧死亡,但更惧怕雷鸣,与敌战死可得百两恤银,临阵脱逃却要累及家人!
战况极为惨烈,从李仲飞跑进密林到冲向中年男子的短短片刻,又有十余人中剑毙命。
为使自己能与韩侂胄暗通消息,李仲飞人在半空双掌齐飞,一团团墨绿色劲气连珠炮般击向场中,在中年男子周围炸开。一时间沙石飞溅、残枝四射,惊得虎师官兵四下躲闪。
中年男子刚刚挑飞一名虎师士兵,忽觉劲风大作,忙将韩侂胄死死护于身后,手中长剑舞出一团光雾罩住了周身。砂石残枝被光雾所阻,纷纷激射而回,在人群中引起一片惊呼惨叫。
“你小心点!”雷鸣挥掌打落飞至脸前的一截枯木,急命手下暂缓攻击,退至数丈开外结成包围之势,避免再次被李仲飞误伤。
他虽严令士兵有必死之心,却不愿平添伤亡。
见状,李仲飞顺势跃至中年男子身前,四目相对,他恍惚间竟感觉此人极为眼熟,不由脱口道:“你是何人”
中年男子冷哼不语,却听韩侂胄在旁叫道:“小友,你也要杀韩某吗”
“小友”中年男子脸色一变,侧首道,“李仲飞”
“在下……”李仲飞刚点了一下头,就见中年男子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来的好,我杀了你这小贼!”
话音未落,中年男子身形转动,长剑在头顶划了个半圆,突然泛起点点寒星射向李仲飞。
寒星夺目,并伴随着骇人的破空之声。
中年男子剑势极快,李仲飞只来得及错开半步,长剑便自他腋下穿过,将他挑了个踉跄。若非他反应及时,仅凭这一剑,便已手臂不保。
李仲飞惊出一身冷汗,就连雷鸣也惊叫道:“此人武功太高,公子切莫逞强,不如与本将一起将他困住,等候援军!”
“来了就别想跑!”中年男子冷笑连连,长剑迭出,一剑快过一剑。
剑招如梦如幻、迷离无踪,李仲飞只觉眼前剑光铺天盖地、光怪陆离,根本分不清哪一剑是实招,哪一剑又是虚招,更别提如何抵挡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飞身后退,期望先化解眼前险情再寻时机,哪知刚迈出一步,却发觉竟然连身后也全是剑影。
“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咦他使得好像是飘萍剑法”李仲飞心头微震,脑海中浮现出冷陵的身影,“难道……”
高手过招,最忌心有旁骛!
只这一瞬的分神,李仲飞脚步见缓,几乎被长剑刺了个对穿。他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忙收敛心神,将全身内力运至极致,严阵以待。
随着他一声暴喝,身上绿雾翻腾、寒气森然,朝着中年男子蔓延而去,中年男子发出的剑网似乎被寒气所侵,也不由为之一散。
“怪不得敢为非作歹,果然有些本事。”寒气袭身,中年男子不禁收起轻视之心,只见他撤回满天剑光,手臂低垂,剑尖斜指地面,整个人骤然归于平寂。
雷鸣远远看见,以为中年男子畏惧李仲飞功力,准备放弃抵抗,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但不等他下令捉拿韩侂胄,中年男子那低垂的长剑又忽然发出龙吟之声。
龙吟之声从低到高、由缓至急,渐渐形成一连串密集的嗡嗡声,不仅如此,中年男子的长剑也由一化二、由二作四,随着他手臂摆动的越来越快,长剑像极了一把展开的折扇,而他也好似变成了传说中的千手观音,只不过这个千手观音的脸却如同关公一般。
中年男子原本面如冠玉,此事
第519章 事情有转机
不知昏迷了多久,李仲飞终于悠悠转醒,当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人,竟是罗星河。
“前辈,陵儿呢”他翻身坐起,打量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房间本就是他的,之所以陌生,却是因为冷陵不在,房中少了他早已渐渐习惯的气息。
门口新添了一个小火炉,炉火正旺、汤药已沸,雾气萦绕之中药香四溢。
罗星河手拿蒲扇,盯着炉火头也不抬,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走了。”
没有错愕,没有担忧,更没有追问,李仲飞重新躺回床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倒让罗星河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和谁走的”
李仲飞的语气同样平淡,连眼睛也没有睁开:“想,但我已知。”
望了一眼皎洁的月色,罗星河将目光再次转回炉火,缓缓道:“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她为何要走了”
李仲飞笑了笑,笑声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为了我没有后顾之忧,为了我能心无旁骛。”
罗星河轻轻叹了口气:“你真的准备好了”
李仲飞眉头微颤,像极力忍着什么:“从决意返回京城的那一刻起,我已准备好了!”
“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罗星河端着药锅走进房来,沉声道,“可除了老夫,又有几人能信你你也许最终会死在昔日同袍手中,也许死了之后仍要背负骂名。”
“不会,相信我的人,远比你我知道的要多!”李仲飞睁开眼,看着罗星河将汤药倒进碗里,罗星河的手很稳,直到碗中将溢,也不曾有一滴溅出。
他眼中闪过一抹钦佩,笑道:“放心,我也不会有事。”
罗星河递过汤药,皱眉道:“老夫不明白,你为何要只身犯险,以眼前形势,根本无需从李党内部来瓦解他们。”
“但远没有这样容易一些,对吧”李仲飞笑容不减,起身将汤药一饮而尽。
罗星河叹口气,取回药碗:“鲁司祚让老夫在这里等你,让你醒来后立刻去见他。”
“何事”李仲飞长长伸个懒腰,随口问道。
罗星河摇头道:“老夫没问,其实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老夫。”
“我想,应该因为华大侠。”李仲飞从床上跳下,又顺势坐回床边,“百官与李党已势同水火,鲁司祚不敢再等下去了。”
罗星河苦笑道:“你与老夫猜测的一样,鲁司祚能留下老夫的命,只为保住华大侠的命,而现在,华大侠伤势愈发沉重,全凭他自己的意志在勉强支撑,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
“华大侠一死,前辈必将性命不保。”李仲飞一惊,急声道,“前辈为何不走”
“你又为何留下”罗星河眨眨眼,突然哈哈大笑,推门而去。
咀嚼着他话中深意,李仲飞换好衣服去见鲁司祚,半路遇到雷鸣,得知鲁司祚正在书房同庆森议事,李仲飞不想与庆森照面,转身欲回,却被雷鸣硬拉着进了书房。
房中只有鲁司祚一人,但桌上两杯残茶仍徐徐冒着热气,显然庆森刚刚离开。
李仲飞装作一副气虚无力的模样,上前行礼道:“将军,在下听罗神医讲……”
“兄弟快坐,”鲁司祚亲自扶着李仲飞坐下,关切道,“你这一睡便是两天三夜,可把哥哥我吓坏了,不知兄弟伤势恢复的如何”
“在下竟昏迷了这么久”李仲飞有些受宠若惊,欠身道,“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只因旧伤未愈,加之强行过度运用真气,才致昏厥。”
他叹口气,又道:“在下无能,让韩侂胄逃脱,辜负了将军厚望,实在汗颜。”
“不怪你。”鲁司祚摆手道,“冷飞云的武功已堪化境,你败给他也在常理之中,就是想不到他竟然出现在京城,还站在韩侂胄一方。”
李仲飞想着长剑吞口上那一个“冷”字,黯然道:“他带走了陵儿。”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鲁司祚拍拍李仲飞的肩膀,唏嘘道,“本以为让你迎娶冷姑娘,会令冷飞云弃暗投明,谁知……唉!”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李仲飞苦笑道,“冷盟主能留下我的性命已属侥幸,我不敢再有奢求。”
第520章 信不过在下
鲁司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嘿然道:“除了你,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选。”
李仲飞怔道:“此话怎讲”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鲁司祚眨眨眼道,“只要能证明的狼子野心,此人便是我们与赵汝愚共同的敌人,有此人在,谁说我们与赵汝愚不能成为朋友”
李仲飞挠挠头,不解道:“可就算如此,又与我何干”
“你曾经为了帮赵汝愚夺回玉笏令,险些命丧庆森之手,无论现在如何,赵汝愚都欠着你一份天大的人情。”鲁司祚嘿然道,“有你出面,自然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方便的多。”
“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李仲飞苦着脸道,“前几天在下差点要了赵汝愚的命,往日恩怨早已一笔勾销,他若再见到在下,肯定会立刻大喊捉拿刺客。在下的命能不能保住尚且两说,还谈什么敌人朋友”
鲁司祚用力拍了拍李仲飞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只管去,我保证他非但不会动你一根寒毛,还会待你如上宾。”
见李仲飞仍在犹豫,鲁司祚又道:“怎么你不敢”
闻言,李仲飞长长叹了口气。
夜色朦胧,本就有些昏黄的月光在重重浓云间隙忽隐忽现,更显阴暗。
李仲飞来回度了几步,叹道:“有什么敢不敢的,将军待在下恩重如山,在下岂有不从命的道理”
“好兄弟,就这么定了!这几且安心静养,等我消息。”鲁司祚眉开眼笑,亲自将李仲飞送回跨院。
为照顾李仲飞的日常起居,鲁司祚还特意安排了几个丫鬟,不过都被李仲飞婉言谢绝了。
李仲飞虽同意前往赵府,但心里总有些不安,他打算利用仅剩不多的时间,好好想想鲁司祚此举究竟有何深意,自然不能让鲁府中人在眼前碍事。
然而,无论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毫无头绪,更别提什么对策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劝慰自己平时多加小心,走一步最算一步了。
就这么在忐忑中熬了两天,鲁司祚果然依约而行,让李仲飞单独率两百虎师铁骑,簇拥着一辆极为奢华的双驾马车,浩浩荡荡离开鲁府前往赵汝愚府邸,马车之中除了华威宏,还有罗星河。
待到赵府门外,赵汝愚早已带着长子赵崇宪及大批侍卫等在阶下,当看到是李仲飞带队时,赵府上下的脸色变得说多难看有多难看,尤其赵崇宪,一双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若不是怕连累父亲,早扑上去与李仲飞拼个你死我活了。
李仲飞佯作不觉,亲自按照鲁司祚所交代的,把华威宏二人安排妥当。
不等他喘口气,赵汝愚已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奔后堂而去,边走边埋怨道:“小友啊,怎么会是你你来作甚”
“在下为何不能来”李仲飞挣开赵汝愚的手,驻足后院拱门旁。
他二人的行色匆匆已引起不少虎师士兵的侧目张望,为防鲁司祚可能安插在士兵中的眼线,他不能不谨慎小心。
赵汝愚哪管许多,伸手又拽李仲飞,急道:“把那个……嗯,嘉王殿下送来,是谁的主意”
他的语气非常激动,显然李仲飞的到来让他有些乱了方寸,李仲飞暗忖与其任由他在院中逼问,还不如找个地方将话说开了稳妥,于是随着他进了后堂。
一路上,李仲飞将鲁司祚的计划全盘托出,最后道:“这事不止是鲁司祚的决定,还有庆森,甚至李后在背后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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