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朱熹哪知他心中酸楚,兀自道:“程将军方才来过,不过不是专程为告知老夫此事而来。殿卫捉拿李远沛,闹得大半个京城惶惶不安,程将军让咱们自行搜查府中,以免李远沛慌不择路躲了进来。”
李仲飞奇道:“程将军不是豹卫的人吗今日听禄公公传旨,他好像升了副都指挥使,怎么跑去殿卫凑热闹了”
“他是被郭元帅喊去帮忙的,不止是他,龙师梁将军也被紧急调了回来。”朱熹叹道,“看样子,应是挨家挨户搜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仲飞忿忿道,“他今晚竟想毒死学生!”
“哦原来今晚之乱因你而起”朱熹怔道,“那为何仍让李远沛逃了”
紫英也不解道:“以你之力,李远沛断非敌手才是啊你既然识破他下毒,便该将他当场拿下啊。”
李仲飞叹口气,说起了今晚发生的前因后果。
三人边喝边聊,直至三更将尽才尽兴而散,李仲飞惦记马场之事,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便匆匆留下张字条,单人独骑望琥珀镇而去。
琥珀镇,距离临安不足百里,位于湖州、临安府和宁国府的交界之处,是一个既无官衙又无驻军的三不管地界,也是一个江湖规矩大过朝廷律法的地方,民风彪悍、鱼龙混杂,丐帮在此有着绝对的权威。
而如今,血盟马场的公然开设,让许多听到风声的江湖门派不禁暗自揣测,京畿武林的格局会不会因此由一家独大变成二龙相争。
由于知道在拥立赵扩登基一事上,血盟立有大功,不少曾依附于鹰卫的帮派为打消朝廷猜忌,或掌门帮主亲临,或派出核心弟子,纷纷携带大量贵重礼物前来示好。
天色刚亮,琥珀镇的冷家马场门口便已是人山人海,聚满了道贺的人群。
当看到丐帮帮主张新身着盛装,陪在冷飞云身边现身迎客之时,一些担心两派不和,并暗中另备置了送给丐帮礼物的人长长松了口气。
这些人松口气的同时,一股脑将所有礼物堆在已成小山的广场之中,又奋力挤到人群前面,大声报上自己的名号,生怕丐帮和血盟的人印象不深刻。而随后出面相迎的几个人,更是让所有来宾目瞪口呆,暗暗庆幸此行实在是来的太值了。
原来与张
第652章 飞虎哗变
鲁司祚与冷飞云不熟,只因算是李仲飞和冷陵的媒人,加之郭杲力邀,才不得不来凑个热闹,根本不想多说话。
但冷飞云众目睽睽之下将话头引向了他,他又不能不答,只好笑道:“本将已数月未见李将军,不过前日圣上降旨,令他前往天目山中操练新军,想必被那件事缠住了吧。”
冷飞云又重重哼了一声,喃喃道:“天目山琥珀镇乃进山的必经之路,他还能绕道过去”
听他越说越不留情面,冷陵轻轻推了他一把,娇笑道:“茶已备好,爹爹何不先陪着大家进去品茶”
张新和郎发斌也打圆场道:“对对,我等早已口干舌燥,回屋啦,回屋啦。”说罢,招呼着众人向马场临街的楼舍走去。
冷飞云执掌血盟数十载,岂是不识大体之人他此番发火只不过觉得如此重要的场合,李仲飞却不肯露面,脸上有些挂不住罢了。
见张新、郎发斌等人出面维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抱拳道:“在下无状,让诸位见笑了,快请快请!”
说完顿了顿,突然冲冷陵瞪眼道:“你跟爹爹进来,哪里也不许去!”
冷陵知他摸清了自己的小心思,吐着舌尖俏皮一笑道:“我不!我想等等李大哥。”
“你!”冷飞云又要发火,张明浩忙在旁笑道:“就别勉强少盟主啦,和咱们这些老家伙在一起,少盟主也不自在,何况尚有宾客陆续赶至,外面也要有人照应。对吧,郭元帅”
“张大侠所言极是。”郭杲哈哈大笑,把住冷飞云的胳膊向屋内拽去,临进门时,还不忘回头冲冷陵挤了挤眼睛。
冷陵会意,感激地盈盈一福,转身跑向镇子东首,去等李仲飞到来。
然而,直至庆典开始,也没能见到李仲飞的人影。冷陵难掩失望之色,朝着京城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返回了马场。
其实她不知道,李仲飞不是没来,而是刚走到半路便被程涛截下了。原因只有一个,飞虎军又出事了!
原来,辛弃疾被李后矫旨罢免之后,与辛弃疾素来不和的信州知州隗季便想落井下石,趁机将其置于死地。
于是隗季匹马单行,亲自进京密告辛弃疾蓄养私兵、图谋不轨,不料被人将行踪泄露给了飞虎军,飞虎军立刻派军中高手一路追杀,直至临安。
最后隗季在馆驿被杀,首级不翼而飞,许多人认定乃飞虎军所为,只不过当时京城中的所有势力都在争夺皇位,谁也无暇顾及此事。
赵扩登基不久,隗季之死便又被人翻了出来,所以才有了赵扩令飞虎军并入豹卫的举措。
为防飞虎军半途生变,赵扩严令飞虎军北上不准携带任何武器,并从宫中派了四名宦官充当监军。
这一举措本来就令飞虎军上下心存不满,而监军到达之后傲慢无礼,对兵将颐指气使、肆意打骂,致使飞虎军的不满情绪愈发强烈。
大军行至仙霞关,又因仙霞关守将下令过关的军士必须逐一搜身,终于,飞虎军怒气爆发,趁乱杀死监军,打伤守将,夺了军械库冲关而过,浩浩荡荡地直逼京城,扬言要找赵扩为辛弃疾、为飞虎军讨要说法。
程涛追上李仲飞时,朝廷已派辛弃疾连夜赶往了衢州,去安抚哗变的飞虎军将士,而飞虎军如今名义上归属了豹卫,因此李仲飞这个豹卫将军也必须亲临。
李仲飞情知事关重大,顾不得再去琥珀镇,在心中默默对冷陵说了无数遍对不起,与程涛径直取道南下,往衢州而去。
程涛这次只带了豹卫将军卫队,也就百人而已,按照他的说法,就算飞虎军不听辛弃疾的劝说执意造反,也无需豹卫亲自动手。
因为飞虎军来自于闽赣一带,在江南诸路毫无根基,加上起事仓促,仅凭飞虎军自身根本成不了气候,别说进逼京城,就连区区衢州也将成为他们永难逾越的天堑。
李仲飞半信半疑,下令日夜兼程,一行人风餐露宿,狂奔三日,终于在第四日拂晓进入了衢州城。
衢州知州金栾早已在北门等候,将他与程涛亲自迎上了南城城楼,只见城下一箭之外的地方,杂乱无章地散布着数百顶军帐,还有大批军士露天而坐,哪里有半点军队的样子,倒像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看得李仲飞不禁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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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收拢军心
炊烟弥漫,层层叠叠,连护城河都仿佛处于虚无缥缈之间,更别提吊桥的另一端了,根本无法识别来人是谁。
程涛手扒箭垛,向下喊道:“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
“老夫辛弃疾!”城下回道。
程涛心头一喜,扭头叫道:“是辛大人回来了,快放吊桥,打开城门!”
谁知话音未落,金栾慌慌张张地跑上来道:“将军不可,敌情不明,小心有诈。”
李仲飞沉吟道:“城外确是辛大人的声音,不过知州大人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我们不可大意。这样吧,你们在此等候,我出去看看情况。”
说罢,竟就此跳上垛口,自城墙上飞身而下,金栾的惊呼声方起,他已轻点河面浮萍,消失于烟雾之中。
叫门的正是辛弃疾,二人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唏嘘,不等李仲飞问及详情,辛弃疾已长叹一声,翻身便向李仲飞跪倒:“飞虎军竟做出此等忤逆之举,老夫愧对朝廷,愧对将军啊!”
李仲飞忙死死将他扶住,急声道:“大人何出此言起事原由在下已经知晓,飞虎军也是事出无奈才如此为之,大人无需自责。”
“可……可飞虎军乃老夫一手组建,老夫自然难辞其咎。”辛弃疾黯然道,“请李将军责罚,将老夫军法从事!”
李仲飞轻拍辛弃疾手背,温言道:“大人言重了,既然大人安全归来,想必飞虎军已经幡然悔过,愿意归降朝廷了吧”
“幸不辱使命,不然老夫早就自绝于天地之间!”辛弃疾回过头,指着营地道,“几个为首的将校俱已认罪,老夫不知李将军来此,正打算请金知州前来处置。”
“太好了!在下方才还为此事忧心如焚,既然来了,理应去军中安抚一番,也好彻底打消将士们的顾虑。”李仲飞大喜过望,把住辛弃疾的胳膊朝营地走去。
半空烟雾层叠,营地之中却视野开阔,待二人绕过一排营帐,李仲飞不由地被空地上停放的几辆囚车吓了一跳,奇道:“大人,这是为何”
“他们杀监军,夺关隘,形同造反!”辛弃疾沉声道,“朝廷不立刻派兵进剿已是网开一面,但罪责不能不追究。带头动手的七名将校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也愿意回京领罪。”
他轻咳一声,冲距离囚车最近的一座军帐大声道:“都带出来,押入囚车!”
顿时,七名只着短襟的大汉,五花大绑地被押出军帐,在囚车旁站作了一排。
李仲飞惊道:“他们若回京,焉有命在”
辛弃疾朗声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有罪就该认罚,圣上是杀是剐,都是他们应得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七名大汉齐声叫道,“大人,我等认罪伏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着竟然一人一辆,自己向囚车中钻去。
李仲飞急得一跺脚,快步上前,将一名已钻进半个身子的大汉硬生生扯了回来,七手八脚地为其松绑。
辛弃疾不解道:“将军这是何意”
“我的老大人啊!”李仲飞解完一人,又去解另一人,长叹道,“在下刚刚说过,飞虎军事出无奈,理应酌情对待。”
“这……”辛弃疾面露难色,却没有上前阻止。
李仲飞又解开两个人的绑缚,才道:“大人不必为难,如今飞虎军隶属豹卫,如何处置在下说了就算!”
“可是如此一来,圣上若要怪罪,岂不连将军都要受到牵连”辛弃疾声音悲切,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怕什么既然做了他们的主将,就应有所担当!”李仲飞走向下一辆囚车,头也不回道,“况且士可杀不可辱,那四名监军随意打骂军卒,但凡有血性的男儿都不能忍受,他们的死也是咎由自取!”
说话间,七名将校身上的绳索已全被解下,李仲飞一不做二不休,扬手一道劲气将一辆囚车劈成了七八块。
轰然巨响声中,李仲飞挥了挥手臂道:“你们虽未见过我,但也知飞虎军归了豹卫,我便是豹卫将军李仲飞!我明白你们心中有苦、有恨、有不平,但你们终究犯了大错……”
围拢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都一言不发地盯着李仲飞。
李仲飞纵身跳上一辆囚车,环顾四周道:“你们原本要
第654章 半路粮尽
看着耿达脸上的决绝之色,李仲飞掠过一丝不详,急忙大吼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耿达头也不回道:“回京!”
李仲飞抢前两步,一把拽住耿达道:“你怎么还说了不听了”
“将军无需多言!”耿达梗着脖子道,“末将决心已定!”
李仲飞急道:“有这心思,还不如咱们连夜赶去天目山中军大营,安置妥当之后,我再进京复命。圣上若是知道飞虎军诚心归降,定不会为难辛大人。”
耿达一愣,喜道:“来得及么”
李仲飞也是急中生智,忽然之间有此念头,说完又想了想,觉得唯有此法尚算稳妥,忙点头道:“只要大军令行统一,绝对来得及!”
“好,就依将军!末将这便回去安排,大军即刻启程!”耿达大喜,疾奔而去,跑出十余步,又回身冲李仲飞磕了个头,这才匆匆走了。
其实但凡有一线生机,谁又愿意去死耿达命令一下,盏茶功夫,各营便集结完毕、整装待发。大军舍弃了所有辎重,只随身携带两日所需的干粮,昼夜急行,直奔天目山。
然而飞虎军极缺马匹,全凭两条腿走路又能快到哪儿去两天时间稍纵即逝,才堪堪进入临安府地界,距离天目山仍有百里之遥。而且,经过这番不眠不休的急行军,飞虎军已近半数掉队,剩下的也早已精疲力竭、趋于极限。
李仲飞无奈,只得下令停止前进、稍事休整,并派亲卫骑兵沿原路返回,收拢掉队的士兵。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不是仅凭意志便能支撑下去的了,除了士兵困乏之外,干粮也将告罄,军心更是跌至了谷底。李仲飞心中明白,若非他一开始便拢住了耿达等人,恐怕此时已有逃兵无数了。
“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带兵啊!”李仲飞极为沮丧,一边巡视着营地,试图安抚士兵们的情绪,一边在心中颓然长叹。
耿达也满脸疲惫,亦步亦趋跟在李仲飞身后,大声为士兵们打着气,但士兵们只顾抱团酣睡,又有多少人能听得进去
想到前面百里路途多为崎岖山路,照此状态至少还需两日方可抵达,李仲飞更是急得满嘴起泡,在营地中转了一圈之后,便让耿达将另外六名领军将校召集到一起商议对策。
几个人七嘴八舌争执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因为粮草不济,任谁也不能凭空填饱士兵们的肚子,士兵们饿着肚子,自然无法再持续高强度的急行军。
眼看天色将晚,李仲飞怕耽搁的越久,士兵们的情绪越低落,便试探着问道:“耿将军,不知还有多少人能继续赶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话音甫落,忽有放哨的士兵来报,称北面尘土飞扬,似有大队骑兵朝这边而来。李仲飞急忙带着众将出帐查看,果然见北面数里之外驰来一支骑队。
耿达脸色一变道:“什么人”
“反正不会是敌人,如今大宋境内安生的很。”李仲飞有些兴奋,不管来的是谁,肯定是来帮忙的。
不多时,骑队近了,李仲飞一眼认出对方打的是龙师旗号,等再近些,已能看清为首之人乃自己的老熟人马参。
马参这时也看见了李仲飞,指挥手下减缓速度,停在营地之外,自己则径直来到李仲飞身边,滚鞍下马,抱拳道:“李将军,末将奉郭元帅和梁将军之命,特来接应将军。”
李仲飞这才想起马参如今已是龙师副将了,忙还礼道:“多谢马将军,不知……”
“将军放心,末将所带粮草足够大军五日之用。”马参指了指身后。
李仲飞依言望去,见骑队后面跟着许多满载货物的马车,不由喜道:“将军真是在下的及时雨啊!”
马参笑道:“这只是一小部分,大队粮草不久便到,末将怕李将军等得心急,便率队先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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