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医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张安世
可玉静不同,她是只可怜的小野兔,莫名其妙被捉进了狐狸的笼子里。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替她考虑,没有人教她官场上的是与非,没有人告诉她宅院以内的人心险恶。甚至,在这世上除了徐永昌,或许都没有一个人真心的爱过她。而那个爱她的人,却离她山高水远。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共浴
她抚上花枝,那枝叶纤细的如同初春的柳枝,花苞红的像胭脂,满口满腔都是梅花清甜的味道。沈韵真正失神凝着一朵怒放的梅花,那花心中散落着金黄的花粉,仿佛剪碎的金箔。
不知不觉,她已经被他从身后环住,他的呼吸扑在她的耳畔,一点热一点冷,吹得脸颊上痒酥酥的。
“喜欢吗”南景霈的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声调略显慵懒。
一抹笑意渐渐从她唇边化开,似初春融化的坚冰,夹杂着暖洋洋的喜悦。她重重点了点头:“喜欢,是特意送给我的吗”
他一手环住她,一手抚上她那只抚摸花蕾的手:“那是自然。”
她不说话,只觉得心尖暖融融的,南景霈已然吻上她的耳垂,渐渐绵延下去,含住她耳畔坠着的那颗红玛瑙珠子,片刻,他送了口,一颗红珠在她耳畔轻轻摇曳。
沈韵真有些羞赧,面上泛起些绯红来:“小宫女们都看着呢。”
他轻轻一声笑,环顾四周,那些小宫女们早就识相的退到一边,亦或是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不说话。南景霈扭过她的身子:“你瞧,没有人看。”
还未及她反应,他已然将她轻轻抱起。
“干什么”她轻轻的垂在南景霈的肩头。
他凝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抱着她,一路穿过院中描绘精美的游廊,虽然脚步匆匆,但院中雪景尽收眼帘。他抱着她,直跨进后殿。殿内浴池中已经备下了温汤,蒸汽袅娜升腾。
花架上摆放着夏日才盛开的紫薇花,这花是经匠人的手修剪过的,团团簇簇做一个花球状,另有一株大的,从花架顶端蔓延下来,似花瓣堆积的水瀑,从高处缓缓铺到地上,花架的最顶端,一只青花罐子底朝上斜斜的放着,仿佛那紫薇花都是从罐子里流出来的一般。
汤池边依次摆放着几个白玉花盆,内中是才刚盛开的蔷薇花,玉簪花,石竹花,垂笑君子兰,各色花卉应有尽有。沿着汤池的玉阶向下,水面铺设着才刚剪下的莲花,雪白的,微红的,盈紫的,再有些沈韵真亦叫不出名字的花瓣散落在水面。
水汽蒸腾,薰得殿内香气沁人,亦用了几个小香炉搁在帘幕后面,幽幽熏些百合香,桂花香。因为殿内空旷,因而那香气是一阵一阵的,不曾混杂成一体。一眼望去,这几乎要比开满鲜花的原野更美,少了些许大自然的天工之作,多了些精雕细琢的人力巧妙。
池边小托盘中有金杯玉盏,又有水晶盘子琉璃盘子,内中盛放着才刚冰镇过的新鲜蔬果。都是些反季的瓜果。
蜜桃微脆,汁水不多但却清甜,蜜瓜软糯,甜香似酒。樱桃赤红如血,肉汁丰厚酸甜适口。亦有盈盈的葡萄被汤池中的水光灯光一映,折射出宝石般的通透色泽。
沈韵真正痴痴的观望眼前的一切,不知不觉见已经被他放下,引入殿中。
轻纱幔帐皆是玉色,从殿顶直垂在地,染些水纹的花色,也有些传统的吉祥图案,一层一层叠在一起,富丽堂皇,却又清新雅致。
南景霈抱着她,双手已经触及她的衣带,沈韵真心头微微一颤,抬眼望他。他的目光如水,微微荡漾,似不定的流云,在她周身游走。
她倩笑间,衣裳已然轻盈的坠落,露出内搭的轻纱寝衣,刘二月常说她肤如凝脂,而今在这水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洁白。
他笑盈盈的圈住她的腰,轻易的解开了她的腰带。沈韵真的笑意渐浓,亦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南景霈一把握住,伏身问她:“怎么,你着急了”
她脸颊倏忽绯红,赧然扭到一旁,口中轻声嘟囔:“又不正经了。”
她的裙摆从腰间滑下,露出轮廓优美的双腿。
南景霈凝了她一阵,神展开双臂,闭目立在她身边。她倩笑,一边仔细的替他褪去衣裳,直退到明黄的寝衣,他忽的抓住她的腰肢,将她拦腰抱起来。
沿着那斜长的玉阶,他一步一步踏入水中,水花飞溅在莲花的花心,凝成晶莹剔透的珠状。水温很烫,像他胸膛的温度,沈韵真伏在他的胸口,乖巧的似一株依附于青松古柏的凌霄花。
花瓣被水黏在身上,衬得她愈发娇艳欲滴。
他缓缓坐了下来,半身浸在水里,轻纱寝衣似一片浮萍一般,悬在水面上,泛着盈盈的光泽。他捏了一颗樱桃来,悬在她唇边,那樱桃的赤红与她唇色相近,都是那种欲滴的红色。
她张开去咬,他却忽的拿开。她浅笑,轻巧的捶打在他的肩头。
他又凑过来,待她咬到的前一瞬又挪开,她又扑了空,搂住他的脖子吃吃的笑。
他随即将樱桃含在口中,伏身吻上她的嘴唇。
一刹那,樱桃的汁水在口腔中爆裂开来,酸甜的味道绵延在两个人的口中。她已然吞咽了果肉,他却不容她离开,遂将果核连同果肉一齐吞了。
他啃咬着她,那感觉似电流般蔓延到全身每一寸肌肤,他吻的那样用力,几不容她喘息,她微窒,身子有些发软。南景霈双手扶住,却仍旧不肯松开她。
良久,他的吻终于向下蔓延,他吻上她的脖颈,似小猫在啃咬,时而留下一个浅红的痕迹。
沈韵真的双臂箍住他的脖子,他却翻身压下来,她被禁锢在他臂弯中小小的一方天地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烤炙
沐浴作罢,她有些疲累,想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关系,她总是容易感到疲倦。南景霈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一张扑了裘皮的摇椅上看她。
沈韵真拥着锦被,静静的睡在漱玉殿内的蒸椅上,椅下是各色花蕊熏蒸的香气,掺了些许活血舒筋的草药,香中回味略有甘苦。
南景霈慵懒的望着她,她睡着的样子格外乖巧,根本看不出是已经做了母亲的人,反倒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
水声清漾,似婴儿的呢喃软语,又指甲大的小铜铃铛齐齐摇曳。这声音催的他也有些昏昏欲睡,南景霈盖着一张裘皮毯子,闭目小憩。
过了略有一刻钟,他忽然感觉有人叫他,张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刘二月。
“什么事”他揉揉肿痛的眉心,低声问道。
“回皇上话,是鼎祥宫的知夏姑娘来了,说是德妃娘娘身子不大舒服,请皇上过去瞧瞧。”她说。
“哦,”南景霈重重喘了口粗气,又对刘二月道:“你去倒杯茶来给朕。”
他喝了一盏大红袍,提起精神,将茶盏递给刘二月,看看沈韵真道:“你留在这儿照顾她,当心别叫她着了凉。”
刘二月接过茶盏,低低的应了一声。
南景霈正正衣冠,信步往殿门口的方向走,随即又折回来:“北寒那边送来几百只鹿羔儿,晚上不必准备御膳,在殿内架着火炉烤炙鹿肉。”
他说着,转身去了鼎祥宫。
苏德妃晨起贪多吃了两口水晶羊糕,这会儿胃里正一阵一阵的泛着酸水。她的身子已经显怀,倒比寻常四五个月的肚子大上一圈儿。
宫里又经验足的老嬷嬷说,她这一胎或许怀的是双生子,可谁知道呢。这事儿还拿不准,因而他也不许旁人多加议论,对外只说是养得好。
太医已经给她开了一副暖胃的甜汤,这会儿慢悠悠的喝着,忽然听见皇帝的御驾,她也只得起身相迎。
南景霈一把扶起她道:“不必如此,你身子不舒坦,应该多加休息的。”
苏德妃愣了一下:“皇上怎么来了”
南景霈也有些诧异,而后听见知夏说道:“回皇上,娘娘怕皇上担心,是不许奴婢说出去的,是奴婢自作主张,请皇上娘娘恕罪。”
南景霈淡然一笑,道:“这也是你对德妃的一片忠心,朕有什么好责怪你的起来吧。”
他扶了德妃往殿内走,苏德妃闻见他一身香气,也觉得奇怪,便问道:“皇上这是从哪儿来”
南景霈略顿了顿,淡淡的说:“哦,才刚去兰台宫坐了一会儿,她院中的梅花开得好,一时贪看,才染得一身香气。”
苏德妃莞尔笑道:“沈妹妹最是雅致,她侍弄的这些花儿草儿的,一株一株开的极精神。要说这宫里再也没有人比她更会过日子了。”
南景霈素来知道不该在一个女人面前谈论另外一个女人,便的岔开话题:“你在喝什么呢”
“是太医院开的一副暖胃的甜汤,太医说胃酸不是什么大病,臣妾现在有孕,能不吃药便尽量不吃药,免得伤及腹中胎儿。”
南景霈轻轻“哦”了一声,又对她道:“那你继续喝吧。”
他在一边坐了下来,接过知夏烹制的一盏祁红。
他原在出神,但茶杯触手发烫,他的目光才落在茶杯上。那是一只烧制的极其精致的琉璃杯,红黄绿三色琉璃制成一个圆口盖碗,杯身上又苍翠绿竹的花样。
他捻起碗拨拨茶叶,茶香扑鼻,想必茶叶是才刚重新炒制过的。
“好茶。”他由衷的赞了一声。
知夏浅浅笑道:“绿茶偏寒,红茶性温,因而奴婢为皇上烹制祁红。可又觉得那茶叶不够香,便又把茶叶快炒过一遍,方才拿给皇上泡茶的。”
苏德妃转头望望她们:“哟,知夏今日怎么这样勤快,伺候本宫可从未如此费心。”
南景霈看看苏德妃,将茶盏搁在一边的茶几上:“这也是你会。”
知夏转身对苏德妃笑道:“娘娘怀着龙胎,太医嘱咐过娘娘不能喝太多的茶。”
苏德妃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几时变得这也唠叨,又管起本宫来了。”
见苏德妃身体并无大碍,南景霈略坐了坐便回去了。回到兰台宫的时候,已然将近暮色,殿中辟出一块空地,几个小太监跪在地上笼火。
一旁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几个圆盘,内中盛放着新切好的鹿羔子肉,洗去血水,撒了海盐和胡椒等物腌渍。
另又备下了一小坛子未启泥封的陈酿,这是先帝时期的佳酿,在膳房后院的海棠花根儿地下埋了几十年,埋下去的时候还是整整一坛,现在坛子里只剩下一小半。酒香浓郁,却不易上头。听说皇帝要亲自烤炙鹿肉,膳房特意挖了这坛酒来佐菜。
桌上还有八个热菜四个冷菜,一盅佛跳墙,八样儿点心拼盘,另有一个干果蜜饯的攒心盒子。
南景霈走进寝殿,见沈韵真已经换了一身湖蓝色家常衣裳,并不佐以什么首饰,只简单的梳了个髻,用一只三岔银簪固定,簪头是几朵盛放的菊花,内中用纯银鎏金装点花心。
他凝着她,轻轻吟哦道:“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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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私奔
吕国与大齐的边境矗立着一座巍峨高耸的山岳,山上灌木郁郁葱葱,虽然是冬日,却也没有完全凋零了绿色。薄薄的雪层压在苍翠的青松枝头,覆在青绿微黄的灌木丛间。
这山原本叫做云山,山中极少又走兽,所以即便是深夜,人们也是敢于大胆在山路上游走的,因而当地人又将它戏称为好汉山。
这会儿已是长夜,曼曼的月色使山中的一切都笼上了寂静。唯可见在一条光秃秃的土路上,飞驰而过一辆马车。车上原本架着一柄照明的火把,只是这会儿车速太快,马车上的火把已经被风吹的熄灭。
驾车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年龄虽然不到三十岁,可鬓发间却有丝丝缕缕的斑白。想来是个极亦发愁的人,天天被琐事缠身,愁出几缕银丝白发。
马车的帘幕垂下,唯可听见车轿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快点,再快点。”
男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挥动两下马鞭,却也没有抽打在马背上。
这两匹可怜的马儿已经跑了两天两夜,才刚在客栈停留时,他听见马厩的马童儿对他说:“客官,这马该休养一天,再这样没命的跑下去,恐怕会跑死在半路上。”
他也知道这马儿过度劳累,马背上已经被他用皮鞭抽打得血迹斑斑,马腿微微肿胀,马蹄铁也跑掉了几根钉子。
他嘴上应了,可却不多做停留,只叫马童儿给他取了几根钉子,仔细的钉好马的蹄铁。他又给马儿为了两把干草,于是这马儿又没命的跑了起来。
“快点,他们快要追上来了。”马车里的女人又说。
女人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云山寂静,偶尔风声刮过,将那军队的呼喊声灌满了他们的耳朵。
马儿越跑越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嘴巴上粘着白色的泡沫,一滴一滴的落在山路上。
“快不了了,马儿快跑死了。”他说。
车轿中的女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就说让你偷使臣的马,你非不听。楚屏随行的马匹都是宫中的御马,宫外寻的马哪能比得上你瞧瞧,还没跑几天,这马就要累死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说:“使臣的马都有数,若是我偷了他们的马,他们立刻就会察觉,哪样一来我们根本跑不了。”
女人沉默了一阵,又说道:“刚刚在客栈就该换马的,可你又舍不得花银子。”
“你当自己还在宫里吗”他说:“我们出门在外能有多少银两随身大手大脚的花销,只怕还没出吕国的边界,就得讨米要饭了。”
车里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在车壁上捶了一拳。
她似是生气了,可男子却没有理会,只自顾自的说道:“你还怪我,若不是你非要去住管驿,我们会被人认出来吗现在倒好,被人追了整整两天两夜。”
“你还怪我。”她嘟囔着:“不是你说面纱太闷要我解掉的吗”
男子重重的“驾”了一声,没有继续跟女人争执。恍惚间觉得身后的追兵离她们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咫尺之间。
“快点,尽量快点吧!”她说。
忽而,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杂沓的马蹄声,沙尘微微扬起,有一队举着官府旗帜的马队冲他们飞奔而来。
“快!”女人惊惶的叫道:“快点儿,他们追上来了!”
男子重重的在马背上抽打几下,却有一匹马儿前脚失蹄,它身子一倾,一头栽倒在地上,差点儿将这辆马车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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