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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之工匠大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个栗子

    圣良吓了一大跳,纠结地道:那,我们还要查吗?

    查!白木由贵一掌拍在桌上,冷厉地道:而且必须速度要快!告诉那群废物,如果不能赶在华夏官方出通稿前查出蛛丝马迹,他们全给我滚回傀国去!

    圣良都被他这突来的脾气吓了一跳,马不停蹄地出去了。

    白木由贵也没闲着,连抽烟都没时间了,紧赶慢赶出了通稿,也把他的想法和国内通了气。

    经过前两次的教训,这一次傀方也不再畏畏缩缩,直接将主动权交给了白木由贵。

    换句话说,华夏此行一切事务,都由白木由贵负责。

    有了官方的大力支持,加上白木由贵将目光从这些驴脾气的艺术家上挪开,转移到了泰霄众工匠身上后,他们行事也顺畅了不少。

    一路砸钱下去,许下各种优渥条件,总算是撬开了泰霄一个学徒的嘴。

    这个闻阳洪,性格较偏激,自身底子没打好,在泰霄学了半年,也没多大长进。

    眼看着同批入厂的,都已经在师傅指导下开始着手做东西了,偏偏就他还被师傅搁一边继续练基本功。

    在他看来,这种基本功,学个三四月就差不多了,其他人都这样,但是却只为难他。

    若有若无的嘲讽,越来越复杂的图案,做完了却依然不教他下一步骤,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种强烈的窒息感。

    他有抗争过,但是都被师傅无情镇压了,他越学越憋屈。

    而陆子安的到来,则是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闻阳洪初时也犹豫过,但是圣良许下的一个诱惑让他非常动心。

    那就是,移民。

    他想换一个环境,傀国也有七宝烧,这七宝烧也是由景泰蓝发展起来的,他过去了也不怕没工作。

    他在这边学了这么久,过去一定不会有这些压制了。

    而且他还能拿一大笔钱,兴许还能自己开个厂,要是能把同期的学徒招进厂里,那就搞笑了。

    一想到海阔天空任鸟飞,闻阳洪整个人都舒坦了。

    只是他这话一说出来,傀国众人顿时头皮都有些发炸。

    陆子安,居然真的研究出了脱胎景泰蓝?

    这个消息,瞬间砸懵了他们所有人。

    见他们都瞬间变了脸色,闻阳洪有些懊恼地垂下头:大概就是这样。

    一行人中,白木由贵最先反应过来,他猛然站起来,微微倾身,按住闻阳洪的肩膀:陆子安呢?他人在哪?

    陆子安?

    他们不应该先问那件脱胎景泰蓝吗?

    闻阳洪有些奇怪,但还是坦白地回道:他被上面来的人带走了呀,还有应轩,还把那个花瓶也带走了。

    果然。

    果然是华夏官方出手了!不然怎么可能做到这等地步!

    他猜测的果然不错,只是现实比他想象的更惨烈一些

    白木由贵面色铁青,按在闻阳洪肩膀上的手有些颤抖,闻阳洪感觉很疼,皱着眉头却又不敢吭声。

    幸好白木由贵很快恢复如常,松开他站直了身体。

    闻阳洪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道:那我你们答应我的事

    放心,不会短你的。白木由贵对这种人看都懒得多看,摆摆手,让人把他带了出去。

    他们走了之后,会议室顿时空了下来。

    白木由贵一直绷着的那股精气神,一下就垮了。

    完了,他想。

    和陆子安,他兴许能周全,和其他人,他能砸钱,跟官方,他根本无从着手啊!

    不行,他不能认输。

    在圣良担忧的眼神里,白木由贵迅速组织了一次线上会议。

    力排众议地制定了一系列方针,最先进行的,就是他们率先提出向国际组织申请脱胎七宝烧的专利。

    他们必须赶在华夏之前,而且越快越好!

    倒是傀国有位七宝烧传人,目露担忧地道:但是,我们的脱胎七宝烧已经失传了,申请专利能行吗?我个人认为,堵不如疏,最好是能够获得授权

    如果能授权,我能这样吗?白木由贵双目赤红,冷冰冰地盯着他:你知道脱胎七宝烧失传,脱胎景泰蓝的制作成功,意味着什么吗?

    众人怔住。

    说明我们将彻底失去这门工艺!白木由贵猛然一掌拍在桌面,厉声喝道:陆子安不可能把这门工艺交给我们!华夏更不会!我们不先下手为强,任何可能都不会再有!

    是的,拿自己已经失传的东西去申请专利,这很疯狂。

    但是不赌这一把,连上桌的机会都会被夺取!

    只要拿了专利,工艺的事情他们可以慢慢去想办法。

    你们要知道,脱铜胎!这本身就是我国先发明的工艺!一位支持白木由贵的七宝烧传人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面红脖子粗:我支持白木君的说法!我,我们,会竭尽全力,努力将失传的脱胎七宝烧重现于世,但是它绝对不能变成别人的工艺!

    经过投票,虽然也有少数人表示疑虑,但最终白木由贵的办法还是通过了。

    第二天,傀国所有媒体争相发表新闻:我国近期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遗产委员会提出申遗,申遗项目:脱胎七宝烧。

    一浪起,原本风云暗涌的海面,终于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603章 既生瑜,何生亮
    傀国官方也出了通稿,不仅展出现存的几件极为华美的脱胎七宝烧,说将这项工艺申遗的原因是为了让全世界的人共同欣赏云云。

    用各种华丽词藻堆砌的文字,让人看得头痛不已。

    大道理说了一通,整篇文章其实全是水。

    华夏某品评师直言:不知所云!

    傀国各类媒体争相报导,各种七宝烧都展示出来,甚至还有民间收藏家也忍不住秀出了自家的藏品。

    一时整个傀国境内,各种工艺照片如百花齐放,看得人眼花瞭乱。

    此时的泰霄厂里,不少人心也乱了。

    这怎么办,闻阳洪怎么也找不到人。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眼下傀国闹的这个事,只怕真是闻阳洪泄露了消息。

    我就说这小子品行不正,不是可造之材!

    虽然议论纷纷,但是倒也没有人埋怨闻阳洪的师傅。

    他师傅是厂里的一个老匠师,厂里人叫他老孟,德艺双馨。

    本来前年已经退休了,但是厂里比他资历深的没他身体好,身体好的没他技艺高,加上新苗子也没有带出来,没人能接手他的工作。

    经厂里开会研究决定,想请他回来再帮忙指导一下。

    但是老孟脾气倔,加上这些年也实在是太累了,直念着想带孙子,厂里领导亲自请了他几次,他都不肯回。

    最后是老厂长拿了几件厂里新做出来的景泰蓝过去,他一看那做得乱糟糟的景泰蓝心都在滴血,当天就收拾包袱随着厂长回了厂。

    其他人问起原因,老厂长都是笑而不语。

    为什么?

    因为老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他爱了景泰蓝一辈子,他大半生都砸这里头了,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人糟蹋它。

    这样的一位老匠师,搁外头,那已经可以说是大师级别。

    可他却从来不摆什么谱,袖子一挽,又回了老阵营。

    老孟的脾气直,一是一,二是二,但凡他认为不行的,天王老子来了那也还是不行。

    所以其他人的徒弟,那都是教一教,好苗子往好了教,差一点的自行领悟。

    反正课是一样的教,跟不跟得上是他们自己的事,大不了学不出来的就一直放普通岗位就是了。

    但是老孟不一样,他带徒弟,从来都是往精了带。

    一个工序没过关?继续做!一直做到你过关了为止。

    厂里人都知道他脾气,刚开始还会劝劝,说他这样容易得罪人,但是后来就懂了。

    ——但凡是老孟带出来的徒弟,只要一出师,那就是厂里的骨干精英,无一例外!

    从点蓝到镀金,每个工序,只要是老孟的徒弟,工资全都是拿的最高的。

    以前质疑过的,后来都默默闭上了嘴。

    以前对老孟的不近人情,有所怨怼的小学徒,也都开始感激老孟对他们的严厉。

    偏偏他还挺挑人,没一定的资质他不收,所以当初闻阳洪一进厂就被老孟收了,不少人还偷偷眼红过。

    但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呢!?

    有知情人更是私底下叹过:这闻阳洪,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老孟已经这个年纪了,不出意料的话,这闻阳洪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了

    对于这些议论,老孟都当作没听到。

    他坐在车间前的花坛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中午饭都没吃,就这么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也都知道他脾气,没人敢上去劝,最后还是车间主任打了个电话给老厂长。

    怕他想不开,老厂长闻讯立即赶了过来。

    老孟啊

    两人打了半辈子交道,一听这开头,老孟就知道他要说啥。

    他抬抬眼皮,瞅了他一眼:坐。

    老厂长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搁这干哈呢,那事又不怪你。

    我知道。老孟弹了弹烟灰,冷漠地道:那小子心术不正,只想走捷径,我本来是想好好磨一下他的性子的。

    咦,那不是说他早有预料?

    老厂长震惊了:那你这悲春伤秋的?

    我在想,傀国这小鬼子是在想什么。老孟垂着眼睛慢慢地道:我瞅着这态势,他们怕是冲着陆大师来的。

    啊这他们都知道了。

    我就觉着,挺对不住陆大师的。老孟叹了口气,摁熄了烟头:陆大师,有大义啊!我们这些目光短浅的,不仅帮不到他半分,还拉他后腿

    唉,我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这要搁我年轻那会,我肯定早就能察觉到闻阳洪的不对劲,也就不至于闹到这地步

    我看,我还是退休吧,我确实不适合再教人了,这些年轻孩子,确实和我们这一辈的想法不一样。

    老厂长神色大变,连忙劝道:你不用这么想啊,这事怎么能怪你呢,陆大师要知道,肯定也不会怪你的啊!你这么说我可不乐意了啊,这些事我们都可以谈嘛,别动不动说退休啊

    不谈了。老孟伸手按了按眉心,用力挤了挤:头疼,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早该退休的,不然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一锤定音,不给任何挽回的机会。

    看他这样子,老厂长在心里把闻阳洪骂了百八十遍,却也不敢在这当口撩虎须,只得顺着起了身。

    哎,先哄着吧,转头事情妥当了再好好劝一劝。

    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泰霄不敢隐瞒,立刻将这事情上报了。

    老孟更是写了一篇万言书,把一切责任都给揽自己身上了,说是教不严,师之惰,闻阳洪这事,他该承担大部分责任云云

    老厂长看得牙疼,骂了一百遍这老家伙蠢笨如猪。

    犹豫万千,他把这封信扣了下来,自己提笔写了一封检讨书,说愿意共同承担这件事带来的恶劣后果。

    先后收到报告和信件后,负责这件事情的人想了想,把它们都送给了陆子安。

    陆子安和应轩这几天在这边,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各种工具材料一应俱全,所有人对他们都非常恭敬,也不限制他们与外界交流,除了不能离开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外面的事情陆子安他们也早听到了,因此,收到这封信以后,陆子安颇为疑惑。

    你说,泰霄他们怎么想的?陆子安捏着这封薄薄的信,颇为无奈:我看上去很吓人吗?这是什么意思,还连坐?什么年代了都。

    应轩一边画画,一边迟疑地道:闻阳洪,好像是老孟的徒弟。

    他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才慢慢地道:这封信,是老孟写的吧?他那脾气,会这样想也不奇怪。

    不是,是老厂长。陆子安随手递给他:你和他们熟,你处理吧,免得我一沾手他们就更加不安了。

    好。

    在泰霄厂里呆的这几个月也不是白呆的,应轩觉得,如果自己回应的话,泰霄众人可能也会安心一些。

    应轩不仅回了信,还好言安抚了一番,泰霄众人才总算放下心来。

    但是他们这些小动作频频,在外界看来却依然像是没什么动静一般。

    傀国所有知情人都恍如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忐忑不安。

    总感觉,这安静得过了头啊。

    可是白木由贵也没什么好办法了,他只能私下找了阿默斯特,两人协商了一番,定下了一个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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