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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之工匠大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个栗子

    不不不,不会这样的。

    人们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想象着那花瓶的厚度。

    这只是一层层釉料而已啊,陆大师也真是敢!

    陆子安静坐垂眸,肩背放松,手腕微微用力,控制着木炭的方向。

    到了这一步,技艺反而是其次,经验成了最重要的因素。

    他微微抿着唇,耳朵仔细辩别着木炭打磨时的声响。

    木炭与釉面接触摩擦,这种声音非常奇妙。

    不是特别刺耳,但却让人听了绝对不会错认。

    木炭的打磨,与砂石全然不同。

    经过木炭打磨过后,釉面不仅非常光滑,而且整体也会变得格外细腻。

    直到磨出景泰蓝特有的光亮,陆子安才停了手,轻轻吁了一口气,关掉了机器。

    磨光后的花瓶,彻底告别了黯淡。

    这是真正的重生!

    先前晦暗的瓶身,此时散发出冶丽的光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嗬!有人忍不住轻轻提气:这打磨手法!绝了!

    一气呵成!中间竟无半分停顿!果然难得!

    没有人说出来的是,这么薄的瓶身也敢下手,果然不愧是能做出金银错的陆大师啊!

    陆子安取下花瓶,对着光仔细看了看。

    此时的花瓶,经过打磨之后,再无一丝累赘。

    釉彩细腻光整,通体剔透,既有景泰蓝的风雅,又因瓶身半透而带了一种独特的清丽感。

    尤其整枝百合色泽分布均匀,渐变得非常自然。

    花瓣有底胎时只能看到清冶的白,但此时去除底胎之后,竟泛着淡淡的黄,反而更加生动。

    花枝微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起严兆鹤的学染淡黄萱草色,几枝带露立风斜。

    这,这种脱胎和打磨的工艺,简直闻所未闻!

    听着他们的赞叹,陆子安神色淡然:古代的漆画打磨,在砂纸还没有出现前,一般都是用木炭打磨的,不仅如此,有些著名匠师最后都会用十六岁以下的女孩子的嫩手来打磨推光。

    而且会择肤若凝脂的女子,手掌满是嫩肉软肉,但凡有一丝粗糙,都不会被选中。

    这么一对比的话,好像眼下的打磨也还算好了

    怀着对这种奇谲手法的向往,有人忍不住低声询问能不能给他们想到传递观赏一下。

    并拍着胸膛保证:他们一定会戴好手套的。

    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的是,陆子安竟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看着众人溢于言表的欢喜,陆子安笑了笑:本来就是和大家共同探讨制作的新工艺,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做这种脱胎景泰蓝,如果大家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尽管和我说。

    众人既感动于他的慷慨,又暗自慨叹陆子安不愧是大师,虚怀若谷。

    拿到手中之后,仔细一看,整个花瓶甚至连一个凹坑,一个小突起也没有,整体平滑细腻,光泽自然而灵动。

    人们忍不住细细回忆着,陆大师好像也没干啥呀,工序也没什么变化,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他们甚至拧眉思索着,相互讨论着:或许,以后也可以尝试着用用新的手法了

    应轩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议论声,神色难辨。

    师父用身体力行,让他对这个行业的规矩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在此之前,他已经提出过很多次,让他们改变些许工序的建议。

    可老师傅都是拿自己的经验与他争论,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但是师父却只用了五天不到的时间,就做了他几个月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应轩忍不住崇敬地看着陆子安的背影:果然,说的再多,不如做一件实物!

    实力,才是硬道理!

    陆子安起身后,其他人都光顾着盯花瓶去了,根本无暇顾及他去做什么。

    等陆子安调好溶液,说要将花瓶拿过去镀金,人们才惊讶地哎呀出声:好像没地方要镀金的了呀。

    这百合花枝,颜色恰到好处,深一分嫌厚重,浅一分嫌轻薄。

    尤其整体带着水墨般的润泽,怎么想也感觉这金色无处安放。

    陆子安摇摇头:有些地方是用铜丝掐出来的,不镀金放一阵子就会显得暗沉。

    有吗?人们面面相觑。

    光顾着欣赏釉色去了,竟没能察觉到哪里还有铜丝

    他们默默地闭上了嘴,只等着镀完了再看看到底是哪里镀了金。

    见众人无异议,陆子安便开始了镀金。

    镀金倒没什么特殊的,只需要注意一下手法就成,与平常镀金工艺并无多少差异。

    等到花瓶镀完金,清理过后,再一次摆到台上,人们仔细观察,才总算发现了:哦,原来是花蕊镀了金。

    太细致了,如此细微的地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铜丝简直已经不是细腻了,已经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

    有些花还是花苞,但也有若隐若现的半根丝蕊,让人啧啧称奇。

    但不得不同意的是,这镀金的花蕊,当真是点睛之笔。

    镀金前的花瓶还只是精美,镀金之后,整个花瓶瞬间便有了重点。

    第一眼看到这花瓶,注意力就会立刻被吸引到这百合上来。

    而瓶底的一小圈金色,则让整个花瓶有了一种华贵低调的艺术气质。

    金与华美釉色的碰撞,这是一种触及灵魂的美。

    经过在场所有人的观摩,以及守在厂里的各色艺术家的赏鉴和品评,所有人最终一致认定:陆子安的这个脱胎景泰蓝花瓶不仅非常成功,而且填补了华夏景泰蓝史的最后空缺。

    这是一项足以记入历史的工艺!

    它既是华夏景泰蓝的一大综合性工艺,又融合了全新的制作手法,与传统景泰蓝相比,整体更加轻盈剔透,却不失风韵,无论什么场合,都能搭配得游刃有余,实用性奇高!

    泰霄高层也不敢隐瞒,立即打了报告上去。

    照片一发过去,华夏官方立即震动。

    之前陆子安一直在泰霄里忙碌,他们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们没想到,陆子安竟然真的能成功。

    官方迅速来人,不仅带走了花瓶,并且要求所有人封锁消息。

    陆子安也被请走了,连应轩都没放过。

    泰霄众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整个厂里暗潮涌动,所有人骨子里都充满了干劲!

    第一件脱胎景泰蓝!

    是在泰霄诞生的!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简直就是个活历史啊!

    这件景泰蓝绝对会被记入史书,而他们!见证了它诞生的始末,共同见证过它诞生的时刻!

    用一位学徒的话来说就是:妈呀,这简直够他吹一辈子!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脱胎景泰蓝带给他们的震动。

    让他们懂得:原来景泰蓝还能这样做!

    所有人卯足了劲在厂里各种忙活,不少老师傅甚至重出江湖,写了厚厚一撂步骤,想亲自做出一件脱胎景泰蓝出来。

    而更多的年轻师傅心态则好得多:做不出来也没关系,能学点皮毛也是好的!

    受陆子安的影响,所有人都没了从前遮遮掩掩的习性。

    毕竟陆大师那么高深的工艺,他都大大方方任他们看,相比之下,他们这点子皮毛还遮着掩着,简直笑死人了。

    因此,所有人态度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只要你想学!

    只要你能学到能学会!

    尽!管!看!

    看着热火朝天的车间,泰霄高层也激动不已,但各自却更加警醒,来来回回警告所有人,一定不能泄露脱胎景泰蓝的任何消息。

    自从陆子安那天进了泰霄之后,白木由贵他们就再没看到他出来。

    后来他又发布了一篇文章,引得群情激动,甚至有催着华夏官方去找傀国要敦煌学相关典籍的。

    眼看着事情发展一如他所料,白木由贵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脸上明显放松了不少,圣良更是每天都眉开眼笑。

    可是,哪怕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陆子安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他们隐隐有些不安。

    总感觉这个陆子安,是一条隐忍狡猾的狼。

    看着闷不吭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逮着就咬你一口。

    白木由贵警惕地察觉到了业内的激流暗涌,尤其是不少老艺术家行业巨佬都争相出入泰霄,更让他有了一种微妙的预感。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他们竟然完全查不到任何动静。

    甚至,他们出再高的价钱,也没有媒体接他们的单。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白木由贵又开始抽烟了,一根接一根地,把屋子里搞得乌烟瘴气的: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觉得很正常啊。圣良则没他这么敏锐,很想当然地道:你看这事闹的这么大了,陆大师受到影响是一定的嘛,说不准这些人都是去劝他的呢?或者说是求他出手相助的呢?

    这么说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白木由贵没说话,一根烟抽完了,他将烟摁熄了,冷静地道:不对,如果真是催陆子安的话,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很高兴似的?如果陆子安没答应,他们不是应该生气吗?

    这

    那,我再加大筹码?圣良说着也有些恼火: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了,以前那么好说话,现在突然一个个装起正经来了,嘴严得跟铁桶似的,我感觉他们都知道,但就是不说!

    就很气!




第602章 脱胎七宝烧
    这个情形,对于华夏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白木由贵觉得,一个两个这样,很正常,人嘛,总难免有几个满脑子粉红思想爱国主义。

    但是每个人都这样,这情况就很不正常了。

    他们除了高兴以外,有没有什么别的表现?白木由贵紧盯着圣良。

    什,什么表现?圣良有些不明白。

    就是白木由贵来回走了几步,琢磨着道:嫉妒啊,不安啊,什么的。

    圣良仔细回忆了一下和那些人接触的时候的情形,略有些犹豫地道:好像没有吧,就感觉暗暗高兴,还有点鄙视我的感觉。

    这倒是挺正常的。

    华夏这些艺术家,一个个脾气都不小,而且对华傀两国的旧怨念念不忘,虽然也愿意和他们做交易,但是偶尔还是难免会流露出几分不愉快。

    对这种人,白木由贵一般都不甚在意。

    历史已经无法改变,在商言商,大家各取所需,谈不上什么鄙视不鄙视。

    反而是陆子安这种,表面看不出任何毛病,而且甚至他的态度还算得上温和,但转脸就挖个坑的,才最值得他们提防。

    就没什么别的异常?白木由贵眉头紧皱,有些不相信:比如说羡慕嫉妒什么的?

    对这一点,圣良倒是斩钉截铁:没有,完全没有。

    白木由贵嗯了一声,表情没太多变化,脑袋里却思索开了。

    不羡慕,也不嫉妒,是为什么?

    人对自己没有拥有的东西总是会抱以期待,尤其是那种,自己有能力拿到,却迟迟没有到手的事物,被别人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时总会难免有嫉恨之心。

    可是眼下这情形

    难道,其他人对陆子安又研究出的新工艺一点都不感兴趣?

    不,如果真不感兴趣,他们也不会一窝蜂往泰霄跑。

    那么

    白木由贵猛然顿住脚步,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快,找人去查,陆子安是不是又研究出了更新的技艺!而且这项工艺,绝对是对华夏有很大利益的!

    骤然被劈头盖脸吼了一嗓子,圣良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啊什么啊!快找人去查!不管用什么代价!必须在他们宣布之前查出来!白木由贵吼得脑袋有些晕,手扶着桌子缓了缓才又摇摇头:不,既然这么多人都不敢说,那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住了口,后背冷汗涔涔,眼底涌现出一丝绝望。

    是他局限了,光想着个人的私欲。

    他却忘了,出现眼下这种情况,还有另一种可能。

    是什么?圣良还在追问。

    白木由贵站在落地窗前,咬着牙慢慢地道:这件事,华夏的官方插手了。

    官方?

    不是在找陆子安吗,怎么还扯上华夏的官方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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