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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术达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虫梦

    李达表情露出一丝诧异,搞了半天,你这个老东西居然也是大嫂的人。

    “呃,我这不忙嘛。”

    “良嫂说了,你要是再不去见她,她可就不理你了。”

    语罢,还给了个暧昧的老眼。

    我擦,我和大嫂是清白的,除了是她鬼儿子的爹外,我连她小手都没碰过。

    充其量只是见过她的赤身**而已。

    李达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大嫂这么急着要见他,难道是想搞事

    在漕船出江之前,郭通露了一次面,左右手分别是罗法少爷和杜五,二人都深深看了他一眼,前者怨毒,后者则是阴沉。

    李达给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杜家武馆的那口刀,是时候拿回来了。

    郭通给出了两个消息,都不算好,一个,奉漕运总督命,江浙两地的漕帮要抽调人手,修堤填河,估计要征调五万人左右。

    二个,正是由于这雨水恐怖的天气,通过漕运走私的大量货物搁浅,商人们天天登门哭穷,漕帮做为渠道商责无旁贷,各地大佬要去碰个头,商量个折子。

    “去哪儿”李达抽个空子问。

    “淮安府。”

    看来这次江湖谈判很重要啊,漕运总督府不就驻在淮安么,还有淮河这条大江,在这天气下估计也要泛滥了,恩,还有洪泽湖,那也是个大码头啊,当初的十三令箭之一,苏杭淮扬,运河四城,哦,对了,项羽老家也在那附近吧。

    李达由于身份尴尬,没人搭理,他也不在意,一个人葛优躺般的坐在甲板上,江上风浪很大,但巧合的是没有一点浪花冲到他的附近,让本来想看他笑话的人大为失望。

    “李五爷。”

    李达眼睛睁开一道缝,嘿然一笑:“原来是杜馆主。”

    杜五森冷的一笑,“五爷你知不知道,这管事五爷的职位,若不是你,本来该是给我的。”

    李达眼神闪了闪,他突然明白了,怪不得当初开洪门香堂时,这老小子如此暴怒,原来不仅因为他徒弟的事。

    “那杜馆主知不知道,你家武馆兵器架子上,有一口杀过人的战刀,那本来也是我的东西。”

    到了这时,李达也懒的虚以委蛇,就算对方不找上来,他也要踢上门去。

    “管事五爷的位子,我不让位,你不能抢,但是那口刀是你抢来的,你得还给我。”

    杜五眼中冷光闪烁,“五爷好大的口气。”

    话音一落,杜五猝然发动,脚跟一搕,发出像铁蚕豆一样炸响,脚掌比手掌还灵活,黑影一闪,戳向李达腰际。

    这一招在杜门拳中叫七星锥,武行的说法是踢灯,脚跟发劲,戳向人腰际肾俞穴,因肾脏旧称命门之火,故曰‘灯’,其实还有一个蹬踏劲的意思,阴毒的很。

    李达眼一眯,闪电般的出爪,五指虚捏如炮,一下子抓住对方脚尖,一声炸响,‘高挂马’猛的一掀,就像是骑兵挑人尸,一把这百来斤的身体掀的往空中一转,左手抄起椅背就是一抡。

    ‘啪嗒’一声,木屑纷飞,杜五砸落在地,




第九十五章 河道改 打法成
    扬州离淮安不算太远,一个在苏中,一个在苏北,当然,按照古代的说法,都是江南核心膏腴之地。

    等进了淮安府后,气氛便不对了,城里酒楼食棚里,到处都是短打精壮的汉子。

    本地人一边和这些江湖人保持距离,一边忧心忡忡的讨论着淮水的上涨,据说水势已经冲到了荆山峡附近,淹死了好几十号治水官兵。

    荆山峡可是淮河入平原后的第二个峡口,一旦天险守不住,洪水冲破峡谷,撞上洪泽湖,就有可能改河道;如果发生那种情况,别说淮安,附近十几座城都要淹没,做为江南粮仓的江淮之地甚至可能发生欠收,到了那时,千里饥荒,万里水灾,这种情况历史上发生过一次,上古大禹时期的天洪!

    “我听外地的朋友讲,捍海堰、江南海堰、钱塘江堤都有不同程度的塌陷,也不知抢不抢的过来。”

    “估计危险,河水又涨了半寸,洪泽湖上鱼虾成群的往外冒,这搕不是好兆头。”一个漕丁唉声叹气道,他才从湖岸上下来。

    “小生看过河图洛志,淮河的溃堤,是黄河多年的侵蚀影响,宋、金时期曾发生过数次,黄河千千万万斤泥沙卷入,导致淮水下游泥沙堆积,洪泽湖便是这么来的,”一个读书人忧心忡忡。

    “书呆子,当年水灾情况如何”

    “明昌五年,黄河在金陵阳武故堤决口,吞没封丘县城,向东南奔泻,到寿张冲入梁山泊,又分为两派,北派由北清河入海,南派由泗水入淮,侵夺了淮阳以下淮河的河道,此时起,黄河北流完全断绝,山东、河北、河南百姓死伤数十万计。”

    “嘶”

    所有人倒吸了口冷气。

    “史书向来是春秋笔法,依小生看来,数十万计之后,怕是还要加上一个零,”读书人冷不丁的道。

    所有人的沉默了,沉默许久,有人才干涩道:“那我是不是要早做搬家的准备了。”

    “没有那么糟糕,史书上记载,当年那场天灾,多数原因却是**,若是朝廷治水得当,不会发生这种惨事。”

    “况且让小生不解的是,历来天灾,必有征兆,河堤决口数年,积重难返,这才酿成大祸,如今洛水、黄河、汴河、泗水、淮河都没什么大的水患,区区数月,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般模样。”读书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

    郭通带着几个打家,一脸阴沉的从漕运总督府赶回了官府安排的驿站,将蓑衣一甩,砸在地面,心情阴沉的跟昏沉的天气一样。

    “没谈好”黑心蚊问。

    “哼,差点没在总督府上摆场子。”

    周百户苦笑一声,解释道:“说来说去,无非钱和人,五万人,上头说来轻松,怎么摊派,摊派到谁头上,谁多谁少,都是一屁股滥帐,漕行即成,米粮自领,也就是说,这人我们要出,银钱我们也要出,更别提修堤这种性命买卖,安家费又是一大笔银子。”

    “不然你以为那些官老爷有多好心,将这么个肥差事交给我们这些苦哈哈,无非是出事有人顶缸,背后收银子的时候倒是一点不手软。”

    郭通脸色迟迟不见好转,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不敢怎么说,河期到来之前,五万人份额必会分好,他漕帮洪门的身份,摊派的份额绝对不会多。

    他心情不好,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漕帮的几个大码头,对自己的态度,没想象中的好。

    扬州龙王不算个什么,他真正的野心,可是成为漕帮龙王!

    可惜,小漕口、小码头,运河以北的漕帮分舵,对自己态度都很恭顺,唯独越往南边,那几位龙王就不是那么‘听话’。

    “苏杭江淮”做为亲信,黑心蚊自然知道郭通的野心,试探性的问。

    “苏州龙王和杭州龙王好歹出面了,态度敷衍,那也是态度,淮安那一位倒好,都到了这位的地盘,却连脸都不露,甚至传了个口信,让郭哥好自为之,”有人愤愤不平道。

    “听说那一位是总督大人的子侄辈”

    “怕个甚,打不了在江上面打一场,扬州打将何时怕过淮安的崽子。”

    “能靠刀子解决的郭爷还会那么头疼吗,那可是块硬骨头,总督帐下的卫所漕军就驻这里,对方手下的人,听说都是从军营里挖来的正役,惯于杀人见血的老卒子。”

    郭通摆了摆手,制止了手下的争论,摸了摸眼角,突然道:“罗法那小子呢”

    “晌午就出去了,跟着他的人被他甩掉了。”

    “郭爷,真的要跟这小子合作吗,你不知道,这小子邪性的很,他救上来的兄弟们,一个个的跟庙里的老和尚似的,成天拜什么老母,偏偏其它行为又正常的很,看着让人害怕。”

    “我也不喜欢这个人,”黑心蚊阴着脸道。

    郭通表情阴晴不定,最后吐了口气,道:“放心,这小子在利用老子,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只要得到罗祖爷落在漕帮的第一份‘通漕海底’,我就有把握请动‘汉留’的人,到了那时,顺昌逆亡,看谁敢挡我!”

    “不谈这个了,老五还在练拳吧,去看看他打的怎么样。”

    淮安府的驿站不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能住的,哪怕他是扬州龙王也一样,但如今江南水祸在即,正值用人之际,事急自然可以从权。



第九十六章 我姓项,项羽的项
    淮安府地处淮河与运河之交,为江淮重镇,下辖九州二县,漕运总督驻节之地,兼巡抚江淮,节制四府三州,这个时期的淮安,是江南一等一的富饶之地。

    淮河沿岸驻着上万的漕军,靠着洪泽湖一段,同样驻着一支卫所兵马。

    二者之间,有一座军镇。

    “有钱人多的地方,武行人便要来插旗子,地下更是江湖,私盐、娼馆、赌场、马场、高利贷、会堂、水面贼、悍匪,三教九流,情况比扬州更复杂。”断指刘在前领路,边走边道。

    “就在漕运总督的眼皮底下”李达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寨中混乱而富有生机的场面,在大水泛滥之际,显出一种畸形的繁荣。

    “这里的收的税,是总督养兵的本钱,这里放贷的靠山,是军营里的兵头子,你说他管不管”

    断指刘猛的推开抱着婴儿凑上来行乞的老婆子,恶狠狠的骂道:“滚!”

    老婆子怨毒的看了二人一眼,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一掐婴儿屁股,在哭嚎声中,往另一边凑去了。

    “这是接鬼婆,是打着接生婆的名义,把人孩子偷出来的人贩子。”

    李达皱了皱眉,再看过去,老婆子已经混在人群中消失了。

    “不过在这里,你只要把木杨城的招牌亮出来,少有不长眼的会找麻烦。”

    洪门的旗号这么管用么。

    断指刘钻进一间小门,逼仄的单间里,摆了十几张麻雀台子,闹腾的很。

    “丑相公!”

    “水师佛!”

    “唉,我就是个糖壳儿。”

    李达瞄了一眼,就见唉声叹气的那位,甩了张二六牌,身前筹码立马少了一半。

    “别看了,这次带你来上坚场的。”

    “老刘你过来赌两把”一个喝的醉眼惺忪的老乞丐问。

    “九爷,我看人比拳头。”

    李达注意到,老乞丐的一对手臂不仅粗大,拳面上还有深厚的刀痕。

    九爷打了个酒嗝,铁支架掀起了布帘,嘈杂声扑面而来。

    里面是足球场大的一个场子,摆了七座擂台,有四个擂台是正比着的,擂台外围了一大圈人,或坐或站,吐沫星子随着尖叫声喷出来,一条胳膊还带着热腾腾的血沫,就从擂台上甩下来,正好砸在赌拳人的脑袋上。

    场面一静,然后,更加沸腾起来。

    “你和老五过几天,便要在那里来一场,”断指刘抢来两个椅子,一人一把,然后指着七座擂台上中间最大的那一座。

    “我运粮时来过好几次,都没碰上拳师的硬场子,没想到最后是自己人上台。”断指刘语气复杂。

    “为什么带我来”

    “熟悉熟悉环境,不然你突然被带到这里,打拳时情绪会被气氛干扰。”

    李达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里的气氛就像是上一世的酒吧,除了没有霓虹灯外,气氛相当火爆,要是没有提前准备,骤然来到这里,混乱的环境、噪杂的场面、浑浊的空气,还有生死搏杀的紧张,一身拳术能发挥出几成还真不好说。

    李达嘿然一笑:“老刘,你这是在帮我咯”

    断指刘面无表情:“老子谁也不帮,自家人打自家人,讲究一个公平。”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很矫情”

    “滚蛋!”

    李达不再调戏对方,他知道断指刘现在心理矛盾的很,一方面自己对他有性命之恩,另一方面,自己的老兄弟又要与这一位分生死。

    他缓缓闭上眼睛,刺人耳膜的声响越来越小,渐渐的,自己好像化作了一条大江,在这条江上,有枕戈待旦的吴越甲士,也有劈土挖江的人潮,更有日夜不停运转的漕船米粮,那是整个王朝的生命线。

    断指刘多虑了,拳法入神,心灵境界便会遁入虚空之中,他不知道别人的拳神是怎样的,但他浑身的气血在龙虎气的催发下,像是大江一样奔流不息,精神作用于**,**又反馈到精神,他感觉自己已经化身一条镇九州的水龙,外界的联系早已被他切断掉。

    明暗的光线下,影子长出鳞爪手足,忽然做咆哮状,好似在愤怒,好似在——忌惮

    其它的阴影,突然变成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口。

    李达猛的睁眼,看向淮水的方向,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刚刚那在特殊的境界中,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种恐怖到极点的愤怒情绪。

    那种能天翻地覆,掀翻五湖四海的巨大意志,似乎在酝酿,似乎要挣脱。

    这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他只在崇圣真君身上感受到一丝半点,而从量的层面上,还在真君之上。

    ‘什么个怪物,居然比运河里的亡魂厉魄还要恐怖,我居然从龙王的身上,感受到一丝畏惧。’

    李达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某一处,让这个方向的一伙人误会了,那领头的胖子一身横肉,凶悍的脸上长着三颗痣,光着上半身,腰上缠着两口牛角尖刀,猩红的小眼闪烁着凶狠光泽,在他四周的人都很凶悍,比起漕帮打家还要多上一股无法无天的气质。

    “别瞎看,别挑事!”

    断指刘感觉到不对,连忙挡住李达的视线,手指先是做了个漕帮的点香手势,然后比划了洪门的‘三把半香’,那匪汉子见状,皱了皱眉,重又坐了下来。

    “淮河两道,四种人惹不得,乞丐、海盗、悍匪、水狗子,”断指刘顿了顿,“我们是水狗子,那伙人是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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