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术达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虫梦
“你认识他们”李达问。
“领头的叫刘黑首,是个积年老匪,手下十几场人命案子,水底鬼跟他们吃过酒,帮他们销过赃,他的刀子,斩过拳师的脖子。”
李达瞥了一眼,那胖子浑身汗臭油光,唯独那一对手细长白皙,好一对美人手,李达没见过比它更好看的五姑娘了。
“呵,真浪费。”
他转过了头,转向了还在打的擂台中,唯一斗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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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大富大贵天成就
牧民官分好多种。
治下百姓不足百数,在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小县县令,他可以说是牧民官。
掌管五州、十九县,覆盖整个京兆地区,上到皇亲国戚,下到贩夫走卒,跟九门提督府、御史台是一个级别的顺天府府尹,他也可以说牧民官。
前者最低可以是九品,而后者,最少也是正三品加银印。
当然,李达和项狱大姐的差距没那么大,从九到五,五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对了,阳司的镇魔校尉,最高是四品,最低就是李达这一层。
从出道到巅峰,也就这么个差距。
断指刘被李达轰走了,就算是九品的镇魔校尉,那也是个官儿,大官和不怎么大的官讨论国家大事,是你等草民能参与的吗
忒没眼力劲儿!
“原来项大姐你就是淮河龙王,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论职位,你得叫我大人。”
“叫大人多见外,我们漕帮帮规第一条,外丁坐漕船,入门即是兄弟姐妹,狱姐年龄稍长,叫姐更合适一点。”
项狱瞥了他一眼,道:“我倒是没想到,新上任的镇魔校尉,居然是个油嘴滑舌的人,更没想到,你居然才九品。”
“咳咳,莫欺少年穷,三千越甲可吞吴,小弟虽然现在官不大,但是有一颗想上进的心。”
李达看向项大姐,莫名的想到大嫂。
不,严格意义上,这两位完全不同的。
看到大嫂,你就能想到饺子。
看到大姐,你想都不敢想。
而且狱姐的模样虽然英气,但不能算美,有点像是西方人审美观下的东方维密模特,五官比较硬朗,不符合如今的审美观,但身材绝对是超模水准的,恩,除了胸。
但老话说的好,有腿就够了,要啥自行车,真的,要啥自行车!
李达干咳了一声,又问道:“不知狱姐在地支排名第几”
“我不是地支的人,也从不跟外人一起行动。”
“原来大姐你是个独行客,佩服佩服。”
一开始,李达天真的以为阳司就天干地支两路人马,后来一想不对,十天干、十二地支,加起来才二十二个,连扬州城里的捕快数目都比不上,怎么镇压天下的妖魔鬼怪。
后来他加入阳司才知道,天干地支只是直属于崇圣真君座下的镇魔校尉和捉妖长吏,其它的祭天法师座下,也有他们的直属手下,而没有隶属,也没有搭档的,便是独行客。
而这些独行客,一般实力都很强。
一路无话,而且说实话,李达也不知道目的地去哪儿,对方总有一股凌厉的气场,让人不敢随便皮,这种气势他在郭通身上也感受过,通俗的说,大佬风范。
两人出了这座军镇,一路往西,走上数里路,便已经算是荒郊野外,李达的布靴子踩在泥地上,落下一层脚印,眉头皱了皱,这说明江水泛滥已经有了前兆。
他又看向狱姐,对方的脚下倒是没有脚印,而且鞋底干净,这说明对方不仅修炼的是清灵的拳术,而且练到了一个极高深的境界;因为在印象中,只有心意拳系的趟泥步才能做到搬弄气血、改变身体重心,而对方行走间并没有这种拳架子的影子,只能说明对方的层次更高。
‘或许这位御姐,已经到了大拳师的层次也说不定,’李达暗想。
等走到一条小河前,项狱弯下腰,露出黑蛇般的身段,伸出手舀出一手掌的水来,淡淡道:“看到了么。”
李达看向对方手掌,水色浑浊,沉下来之后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泥沙,皱眉道:“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么。”
郭狱指着视线尽头的一片银白色,“那就是洪泽湖,往年在这里根本看不到水位。”
又指着洪泽湖的上游,那两个小黑点中间的部位,“荆山和涂山中间的就是荆山峡,这是第二个峡口,事实上,第一个峡口已经抢不过来,被淹掉了,你应该也知道,一旦洪水泛滥,从江里会钻出许多赃东西。”
李达点了点头。
“天灾之后便是**,有些妖妖道道的,最喜欢受摄这些鬼玩意祭炼妖法,我查出一些迹象,他们有些人已经来了,并开始借助水势,在两岸修炼鬼术邪法。”
李达听了十分羡慕,他也想修炼啊,这些江堤的鬼类虽然比不上大嫂的鬼儿子,但在自己改良版的高邮民间法术下,也是可以养成蛋的。
这对于他这种邪教头头来说,可是百年难遇的机缘。
“几位天师已经下令,调派江浙地区的镇魔校尉和捉鬼长吏,要对这些妖道围剿,宁杀错,毋放过!”
狱姐语气好似千载寒冰,李达又想到对方切人头如切西瓜的场面,顿时打了个寒颤,果然机缘这种事,还是交给那些普通弟子吧,像他这种一教之主,还是该靠一身浑厚的道行硬怼。
“到了那时,我需要一个临时帮手。”
李达摸了摸下巴,心想这不是因为自己皮囊好、长的帅;
第九十八章 太祖长拳对轰
都说大佬难当,其实最难当的是小弟,因为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大佬拿来卖命,并美名其曰,给你出头的机会。
李达站在拳场子上,脚掌往下踏了踏,染血的厚木板子上发出几声闷响,板子与板子间,有一层晒干了的白浆。
行场过步,在自己的半场绕了一圈,放眼望去尽是人影,漕帮的招牌还是管用的,今日的拳场被整个包了下来,深吸了口气,一种宰猪场的浓重腥气味道。
台子下面,漕帮江浙一带几十个堂主或坐或站,背后各有三五马仔,气势压的场面上安静无声。
“郭龙王好大的口气,本来你洪门堂主的身份,总督大人就已经给你减了三成,你张嘴就只出一成,摆个后生仔挂在台子上,怎么,看不起我们啊”
青斑男人裂开了嘴,露出一嘴槟榔嚼多了的黄牙,一口带着闽音的官话儿,独眼凶光四射,他背后的马仔更凶悍,人手一支鸟铳。
“胥爷误会了,自家兄弟想出头,我总得给他一个机会。”郭通哈哈大笑,眼神闪烁着一股更加强势的气魄。
漕运终点是京师重地,往下看,所有河段在地图上呈一个‘之’字状,上下码头几百个,论起强弱来有一个很明显的趋势,那就是两头强,中间弱。
这其实很好理解,越往上越接近皇城,历年来,指望着拳术搏富贵的人都奔着向上赶,更别提还有一个北方拳流汇聚之地的津门。
而越往下,则越接近于赋税源头的江南,粮食多,油水更多,当年漕帮十二令箭有七个舵口立在江南,漕运四都所在的四大龙王更是一个不落。
再往下,虽然已经不再是漕运的核心,但是靠近的沿海的地方,海盗猖獗、拳门林立、更别提还有七大拳系中,大福寺拳系的发源地。
在这里做漕运,送粮只是附带,说不定这码头的管事人就是洗白上岸的海盗。
看着大半人高的黑亮火铳,谁就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
“不要浪费时间了,抽签吧,既然郭通你要减九成,那就要抽九次,交牌子吧,”老乞丐老眼扫了一圈。
大多数码头或是漕口只有官府作保的‘通漕文书’,能拿出令牌的,只有四大龙王在内的六张牌子。
那牌子纯黑色,像是箭一样,两侧有齿状合口,像是某块罗盘的拼图。
“传说只要聚齐十三支令牌,就能得到当年国姓爷赐下的第一份通漕皇旨,还有罗祖爷的十六招过河搬神法,啧啧。”有人怪笑道。
罗法看到了这六张铜质令牌,眼神中充斥着贪婪,而在他的身边,一个侏儒低声道:“安庆道友会的过河法已经失了大半,你可是答应我,事成之后,将仙术借我一看。”
“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但单凭我们几个,还远远做不到,得去找那几个老东西……”
李达眯起了眼,看着竹筒里的生死签,从理论上来说,他可能打九场生死擂,但也有可能一场也不打,虽然这种可能性跟中彩票一样。
“扬州郭,生,益州李,死,可要一换生死”
益州码头的话事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盯着竹签上通红的死字,又畏惧的看了郭通一眼,摆了摆手,咬牙道:“我认栽。”
周围一片起哄声,但是却没多少人出言讽刺的,四大龙王的面子,也不是谁人都敢扫的。
郭通扬了扬眉,表情有些古怪,最后是豪爽的一笑:“看来,郭某的运道还是不错的。”
断指刘松了口气,黑心蚊微微皱眉,至于李达,挠了挠脸。
接下来的情况大出所料,郭通连续四场开黑,而抽死签的码头大佬居然没一个敢发起生死斗。
郭通脸色渐渐变的古怪起来,虽然依旧在笑,但不知怎么,总给人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至于背后的黑心蚊,不仅心黑,脸也黑了。
‘难道郭老大头顶绿帽之后,血脉升级,欧气冲天,我们俩真的要一路开黑到底’
李达本以为上场之后,场场龙争虎斗、生死搏杀,已经暗中通知狱姐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没想出乎意料的轻松,站的都有些累了,有没有人给来盘瓜子,剥壳的,蟹黄味,不加辣,谢谢。
“郭龙王,请!”乞丐九爷老眼死死盯着郭通的手,总觉的这一位出了老千。
郭通嘴角抽搐了下,手掌找了根看着最像是死签的竹签,一把拔出,又是开门见黑!
一片哗然!
难道,这是天意
“老子偏不信这个邪,江南人会拳术,我不信,俊仔,你上台打生死擂!”
胥爷甩手把竹签扔在地上,凶狠的抬头一看,结果却见郭通一脸感激的笑意,这是在感谢自己
挑那星,江南人都是心理变态么,还是又要吃我们胡建人
胥爷菊花一紧,发觉此事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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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生死由我
太祖长拳又称洪门拳,洪门最早在技击中的说法,是指对手正面,《大福宗法技击术释名》:‘与人搏斗,正中直进,称踩洪门’。
广福法师说过,长拳永远不怕硬打,但硬打输了,那就是真输了。
俊仔只感到自己仿佛陷入长江大河的漩涡中,每一股劲力,都像是一道暗涡,逼的自己气血翻滚,拳架子晃荡。
长手通劲,非长手不能达劲,其势成,再难制,这是和尚的原话。
俊仔到底也是个天才拳师,在极险恶的关口,强摧着心灵入了拳神中,那道白马长枪,在战场上七进七出的潇洒身影。
“呷!”
“噫!”
“呣!”
“嘿!”
“哈!”
每一声佛吼,胸腔就扩了一层,表面上筋肉往外鼓起。
一根根脊椎鼓起,踝骨、胯根、盆骨、肩胛骨、肩关节、踝关节,像是根倒提反转的长枪。
战场两大马上绝技,拖刀斩、回马枪。
枪为至,一股热气喷面而来,好似一条大龙张牙舞爪,落地一滚饿虎食人,可以听见‘咕咚’‘咕咚’的血气涌动声化作一声龙吟虎吼。
气机一引,在脚踩到武场子的边缘时,筋骨齐鸣,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五指和腕骨转成一个横轴,拧腰拔枪,
缠丝苍龙肩摆尾!
所有人都能清晰听到一种铁枪摩擦刺出的撕裂声!
“蠢货!”胥哥拍案而起。
‘坏了!’
俊仔目光一缩,势在人不来,那庞大凶恶的龙虎气爆发,而对方身影却落在一臂之外。
这一势在必得、反败为胜的缠丝枪劲劈了个空。
就像是大江大潮忽然一个回流,再以翻江倒海之势,成倍淹没过来。
一声骨头裂开的重响,俊仔撞断武场的栏杆子,重重的摔在地面上,肋骨附近有一个明显的凹陷,还有伤口处的一片汗水。
‘败了!’
俊仔脑袋里一片空白,用了广福法师传下的五字发声术,强行催发气血、拔筋转骨,居然也败了。
紧随而来的,是腰间的剧痛,自己的缠丝劲没沾到对方一根寒毛,对方的独门劲,倒是一丝不拉的泻在自己身上。
“俊哥!”
“阿俊!”
几个海底鬼赶紧搀了上去,胥哥面色一青一白,生死擂,非生非死不下场,也就是说,这不是一声认输就可以解决的事。
他已经后悔刚刚的强出头了。
扑街仔,你怎么就输了!
“上擂继续打,生死擂上分生死。”老乞丐面无表情的道。
胥爷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牌子交出去,漕帮的铁闸门便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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