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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伪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黑天魔神

    段伟松不喜欢这些表面模式。更重要的是,他想尽快见到闫玉玲,而不是在一群与解开那道数学题毫无瓜葛的学校领导之间周旋。

    他太清楚这些人为了争夺利益会有多么的疯狂。区区一份教研报告就有十几名参与者,很简单的一个教学研究项目领头人肯定不会低于“校长”这个级别。而且很多学校领导根本不务正业,满脑子都是如何增加自己的知名度,拓宽向上爬的路子。

    就在几个月前刚放寒假的时候,日报以头条整版篇幅报道了本市一个重点小学取消所有学生假期作业的新闻。该校校长照片占据了大半页面,然后就是洋洋洒洒的“创新研究理论”,列数据表明这是来自国外学校的先进做法。多达十几名该校学生在文中表明要以各种有意义的方式渡过一个没有作业的快乐寒假,后面跟着一大堆家长的附和与叫好,各种教育专家的点赞。

    当时看到这篇新闻的时候,段伟松就有种本能的不相信。他太清楚现在的学校教育是一种什么模式。尽管国家三令五申要求给学生减负,尤其是小学低年级(一至三)应该尽量减少作业,但是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落到实处。学生成绩代表着老师的教育水准,分数高低与奖金挂钩。如果没有作业,放学以后只知道玩的学生第二天上课简直就是稀里糊涂。

    低年级尚且如此,即将面临着小升初的六年级学生又怎么可能在整个寒假里都没有作业

    调查结果很快摆上了段伟松的办公桌。

    一切都是作秀。

    该校没有假期作业的只有十二名学生。全部都是期末考成绩排名最前面的尖




第五十四节 破绽明显
    于博年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切入重点:“我怀疑闫玉玲不是真正的解题人。”

    尽管对方说的这些话出乎意料之外,段伟松却没有显露出惊讶。他再一次皱起眉头,淡淡地问:“怀疑”

    于博年简短介绍了闫玉玲的情况,以及自己对整件事情的看法。

    段伟松不会单凭几句话就轻易相信。他直视着于博年的眼睛:“那真正的解题人是谁”

    他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因为无法从中受益,做出贡献的人会以种种原因被排挤在外。到了最后,上台领奖的那个家伙总会与“领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于博年没有给出段伟松想象中的答案。他神色严肃地摇着头:“不知道。你们来得太快了,我还来不及从闫玉玲那里问出究竟。”

    段伟松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何况到目前为止,于博年说的这些也不足以将他说法。公式化的笑容浮现在段伟松脸上,说话口吻也偏于客套:“于校长,你该不会把事情搞错了吧”

    于博年没有争辩,只是用冷静的语气讲述事实:“段副局长,你可以重新给闫玉玲出一道同等难度,甚至可以是没有那么难的数学题,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做。”?段伟松的脸色骤然剧变。

    事情显然不在自己意料范围之内,甚至出现了严重偏差。

    ……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融洽,年轻的邓研很喜欢这种场合。

    她与段伟松是很熟,两家的老人关系不错,如果不是年龄差距太大,说不定已经结成了亲家。邓研从小一直把段伟松当哥哥看待。这次市府宣传处得到菲尔茨委员会来人的消息,也是由她在第一时间告诉了段伟松。投桃报李,市教育局那边很自然的指定她作为翻译,全程负责陪同。

    虽然斯科尔森是法国人,英文却很不错。他显然对闫玉玲产生了浓厚兴趣,一直在滔滔不绝地发问。

    “请问你在数学方面的研究时间有多久了”

    “那道题最初是我和几位同事的一个设想,但是其中的证明部分不太完整,没想到闫女士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解出来。解题的过程我们反复演算过好几次,全都正确无误。”

    “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数学家。真遗憾没能早点儿遇到你。我想邀请你以国际数学俱乐部会员的身份,参加本年度在澳大利亚举办的专题研讨会。”

    他很热情,语速很快。邓研虽然通过了“雅思”考试,却对斯科尔森话里的一些专业名词很是陌生。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不得不降低翻译速度,绞尽脑汁,甚至需要用到手机上的电子词典。

    闫玉玲如坐针毡,皮肤颜色彻底失去了红润,被可怕的惨白色牢牢统治着。双手握着的力量比平时大了许多,仿佛要把手指硬生生的掐断,流出血来。

    教导主任很奇怪闫玉玲的身体为什么一直在发抖。看了看她身上那条实在短得过分的裙子,好心地问:“小闫,你是不是觉得冷”

    闫玉玲强笑着回答:“……有一点儿。”

    斯科尔森在对面刚好提了一个问题,颇感兴趣地问邓研:“她说什么是对拓扑结构的特殊理解吗”

    邓研微笑着摇摇头,完全是出于礼貌性质。

    一股莫名的疑惑感,正从她的脑海里徐徐出现。

    闫玉玲回答问题的顺序与逻辑,都不符合常理。

    邓妍此前对“菲尔茨”这个词一片陌生。如果不是前段时间所在部门接到了一份来自国外的函件,她恐怕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在数学领域堪比诺贝尔奖的特殊奖项。

    艾诺。斯科尔森在国际数学界有着很高的知名度。他拥有三个相关领域的博士头衔,而且还是多个著名实验室的参与者和领导者。包括燕大、华清、南大等很多国内知名院校多次向他发出讲学邀请,甚至将他聘为客座教授。

    谁也没有想到斯科尔森会来到昭明市。市府外事办那边也是昨天才收到法国方面发出的函件。据说这是斯科尔森本人的意思,他只对解出那道数学题的人感兴趣,想要进行私人交流,不想把事情搞得沸沸扬扬,变成官方模式的来往。

    邓妍对自己的翻译水准很有信心。即便是在数学专业术语方面偶有误差,也在正常的容许范围。但是闫玉玲的反应很奇怪,她没有对斯科尔森提出的任何技术性问题进行详细回复,仅仅只是口头上“嗯”、“是的”、“哦”之类的简单应对。

    教导主任的话,使邓妍觉得找到了看似合理解释。她看到了闫玉玲正在颤抖的双手,以及被过于用力紧绷至发白的骨节皮肤,关心地问:“闫老师,你是不是病了”

    闫玉玲此刻的心情仿佛浸泡在冰水里,被强烈的恐惧死死压制,无法产生丝毫波动。

    事情发展远远超出了预期。

    原本设想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

    没有上级领导和颜悦色的谈话,也没有从国外寄来金光灿灿的荣誉证书,更没有数额庞大的奖金支票。

    看看现在坐在房间里的这些人:教导主任和美术老师陶乐是认识的,那个叫做邓妍的翻译据说是来自市府宣传处,“斯科尔森”这个名字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可他为什么刚见面就缠着我问个不停

    这个讨厌的外国人身份好像还挺高。因为他身边跟



第五十五节 合作者
    斯科尔森的神情比之前冷漠了许多。

    他打开斜背在肩上的皮包,拿出纸笔,飞快流利地写着。随后把那张纸和碳素笔都递了过去,用中文认真地说:“请把这道题做出来好吗”

    房间里的气氛越发显得压抑。闫玉玲努力强做镇定,用颤抖的双手接过纸笔。目光落到纸面上的时候,她觉得眼前昏天黑地,仿佛整个世界瞬间崩塌。

    以她的数学水准,不难看出这是一道同类型的题。然而两者之间的解题流程完全不同,其中更有几个关键性的部分自己根本不懂。

    斯科尔森淡蓝色眼睛里透出一丝讥讽,就像锐利的刀子,正毫不留情剥开闫玉玲身上的所有伪装:“这道题很简单,没有你解开的那道难。”

    很普通的一支笔握在手里,闫玉玲却觉得重若万钧。无数细小的汗珠正从额头上渗透出来,正在聚集,随时可能酝酿成彻底冲刷她脸上所有化妆品,以及伪装的可怕洪流。

    大概是被看穿了。

    理智告诉她应该放弃所有幻想,主动说明一切。这样的话,事情也许还有转圜余地,不会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可是想要做出这种选择实在是过于艰难。人生当中能够几个像现在这样的机会足足十万美元的巨额奖金,跻身成为国际数学俱乐部的成员,从此后一步登天成为官员,不仅是我,还有丈夫,以及家人。

    这种诱惑超过了有着巨额奖池的福利彩票,而且就摆在眼前,真实可以触摸。

    最后的寄托就像空气一样虚无缥缈,却无时无刻不在眼前游离。

    她想要拼一拼,想要争夺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于博年和段伟松分别走进了会议室。

    他们显然商量过彼此的分工。

    于博年快步走到闫玉玲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沉迅速地说:“出来一下,有事情要找你。”

    闫玉玲的动作很僵硬,她完全是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跟着于博年离开了会议室。

    段伟松带着公式化的微笑一直走到斯科尔森面前,平和沉稳的声音与平时没什么区别:“艾诺先生,刚刚接到滇南大学打来的电话,他们想邀请你今天下午在那里进行学术研讨。大学城距离这里很远,如果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邓研连忙翻译。

    斯科尔森眼睛里闪烁着了然的光芒,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愿意去参加什么学术研讨。”

    段伟松的面部皮肤微微抽紧,目光随即落到闫玉玲摆在旁边写有数学题的那张纸上。

    邓研的翻译很到位,他当然听懂了斯科尔森话里隐含的意思。

    停顿了一下,斯科尔森继续道:“我可以再见见闫女士吗也许她会告诉我一些如何解开那道题的特殊思路,以及……她的合作者。”

    紧张的心情略有缓解,段伟松沉着地点点头:“那就麻烦艾诺先生再等等。如果闫女士的合作者是昭明本地人,我们应该很快就能让你见到他。”

    斯科尔森舒展眉头笑了:“没问题,谢谢你们。”

    ……

    教务办公室的房门再次关紧。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不那么强烈但非常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外面窗台上的令箭荷花正在绽放,紫红色花瓣有种宝石般的透明感。

    于博年不禁有些感慨,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天,可是自己却被迫呆在这里,谈论着一件极其肮脏的事情。

    侧过身子,紧盯着站在门框旁边的闫玉玲,于博年冷然道:“说吧!那道题究竟是谁做的谁是真正的解题人”

    侥幸的念头并未从闫玉玲脑子里消失,她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是……就是……我……”

    “闫老师,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于博年毫不客气打断了她的话,口气越发严厉:“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如果再说那道题是你解出来的,那么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闫玉玲觉得心脏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双眼也直愣愣地瞪着,脑子里晕乎乎的,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于博年冷冷地注视着她:“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会议室里那个外国人名字叫做艾诺。斯科尔森那道世界级难题就是他发布的。十万美元的奖金,再加上世界数学俱乐部会员的资格。我知道这些东西很有诱惑力,但它们并不属于你,而是属于那个真正的解题人。”

    “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我对法律并不精通。但我相信警方肯定能找到对应的罪名。剽窃、侵权、欺诈,甚至可能是盗窃。十万美元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换算成我们的货币,至少也在六十万以上。一旦定罪,闫老师……你的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渡过。”

    闫玉玲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她拼命摇着头,剧烈颤抖的牙齿发出“格格”声。

    “……我……校长……”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嘴唇也彻底因为恐惧失去了血色:“你不能……不能这样。我,我……这怎么能算是犯罪啊”

    于博年冷静的表情在闫玉玲看来简直就是冷酷到了极点。他淡淡地笑了:“我相信警察会对这件事情做出公正的处理。你大



第五十六节 你们在开玩笑吧
    “菲尔茨数学奖”的名头实在太过于响亮。能够被人称之为“数学界的诺贝尔奖”,本身就意味着普通学者难以涉及的高深领域。

    如果是七十二中学的某个数学老师解开了那道题,段伟松都会觉得符合逻辑。可是现在,冒名顶替的闫玉玲刚被揭开伪装,又来了一个显然还是青涩少年的高一学生。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于博年。后者看懂了他的心思,朝前走了两步,与谢浩然并排站在一起,微笑着对斯科尔森说:“他叫谢浩然,是他解开了那道题。”

    “你们……你们一定是在开玩笑。”

    斯科尔森根本不相信这些话。他霍然从椅子上站起,脸上皮肤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具有跳跃感,声音掺杂着不自觉的严厉感,根本不再是之前彬彬有礼的模样。

    “这还只是一个孩子!看看他现在才几岁十六还是十七我来过中国很多次,对中国的教育系统非常熟悉。现阶段这所学校里的孩子正常年龄段,应该是十六岁至十八岁。当然也有例外,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才,但是并非随便什么人都能成为天才。那道题之所以会成为进入世界数学俱乐部的入场券,就是因为难度极大。就我个人而言,可能不是那么聪明,但我的同事,还有我在菲尔茨委员会的那些朋友,他们都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数学家。可即便是他们,同样都对那道题束手无策,绞尽脑汁也无法找出正确的破解思路。”

    “数学是一门非常严谨的学科。这不同于文学。发散性思维的确能够在关键时刻起到不亚于阿基里德用杠杆撬动地球的特殊效果。但是这样做的前提,是必须建立在大量的复杂运算,以及拥有深厚理论知识基础上。”

    他的情绪很激动,看到会议室正前方的墙上装有一块大黑板,立刻拔腿从人群里大步走出,用力拿起放在讲台上的粉笔,带着说不出的怒意与狂放奋笔疾书。

    看着黑板上那些飞快出现的数字与符号,段伟松朝着邓研偏过身子,皱着眉头低声问:“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邓研很紧张,光洁的脖颈上,肌肉与两边锁骨正随着喉咙吞咽不断耸动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斯科尔森先生说话的速度太快了,很多单词我根本听不懂。而且只有前半部分是英文,至于后面的那些……好像是法语。”

    段伟松浓密的两道眉毛几乎被肌肉力量推动着凝在一起,不太明白地问:“怎么会是法语你能听得懂吗”

    摇头已经变成了邓研的持续性动作:“我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这不奇怪,斯科尔森毕竟是法国人。在特别愤怒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使用母语。因为那是他最常用的语言,也是一种本能。”

    谢浩然从走进会议室就一直保持沉默。

    他已经从校长于博年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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