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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高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苏里

    那段话放了有十来遍,突然有人打了个响指。

    众人猛地回神:“谁怎么了”

    打响指的居然是mike。

    他张着嘴,一动不动地听完黑婆最后两句话,神情激动地叫了起来。

    因为语速太快,听着也像乱码。

    老于他们懵逼半晌,转头问游惑:“他说啥”

    游惑皱着眉说:“他说黑婆的吉普赛语里夹着波斯和俄语词汇。”

    他转头问mike:“你确定”

    作为四国混血,mike虽然长得对不起血,但在语言上还是有底的。他放慢语速解释了一下,说自己的外祖父来自于俄罗斯,他对俄语虽然不精通,但词汇量还行。至于波斯语,他在大学期间心血来潮选修过。

    吉普赛人在迁徙过程中,经常会受居住地人的影响,所以语言里常会带入外来词。

    他们还会学当地的语言,就比如黑婆能听懂考生说的中文一样。

    村长说过,黑婆当年是跟着俄罗斯人来这里躲避战乱的,想必受了俄罗斯同伴的影响,语言用词里会有混杂。

    这点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一听这话,大家立刻兴奋起来。

    于闻大狗一样盯着mike说:“来!快说快说!你听到了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mike又有些赧然。

    他微胖的脸盘子涨得粉红,“呃”了好几声,才憋出了几个词。

    “坟。”

    “花。”

    “针。”

    “太阳。”

    游惑看向mike,转头对众人说:“没了。”

    众人:“……”

    “题目是什么来着”老于问。

    于闻面无表情地说:“1黑婆叫什么,2黑婆家里人在哪,3黑婆屋子里有多少人。”

    这四个词,哪个能回答……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噗地灭了。

    大家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去,脸色晦暗。

    太阳不知不觉斜向西边,藏在了林子后面,晕出一片并不明亮的余晖。

    坐在窗边的于遥忽然撩开帘子,轻声说:“村民……”

    “啊”于闻凑过去,“什么村民”

    于遥彻底拉开窗帘,指着并不大的石砌圆窗说:“河对面有人出来活动了,应该是村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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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墓碑
    “对,我见过的。”男村民一把抓住游惑的手。

    他的手掌粗糙如砂纸,擦得皮肤生疼,又硬又冷。

    游惑抽回手,脸色很不好看。

    “在哪见过”他活动着手腕问。

    男村民站在原地,茫然地想了两秒。又像是没听见问题一样,重复地说:“我肯定见过……我见过的。”

    “哎,又来了。”那个要凿冰的女人放下凿具,叹了口气说:“你们别见外,这人啊就这个毛病。”

    “什么意思”

    “他这里不太好。”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解释说:“一阵儿一阵儿的,发起病来就喜欢拽着人说我看你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要不就是问人家,你认识我吗你记得我吗”

    话音刚落,那个男村民又抓住了秦究,低声问:“你认识我的,你记得我吗”

    秦究:“……”

    女人说:“看吧!就是这样。”

    “怎么疯的”秦究问。

    女人回想了片刻,又摇了摇头低声说:“一直都这样。”

    她招呼了一声,另外两个在河边打水的人走了过来,一边一个架起男村民。

    “你们先把他带回去吧,估计得疯一会儿。”女人说。

    两个同乡点了点头,把男村民往房子里拽。

    被拖拽的时候,男村民又拉住离他最近的于闻,挣扎着说:“我见过的,我真的见过的。”

    他皮肤灰暗,脸上满是干纹,嘴角和眼角尤为严重。两鬓夹着几根白头发,显得有些沧桑。

    于闻被他吓了一跳,又觉得有点可怜。

    他说:“别这么拽吧要不我帮你们”

    两个村民摇了摇头:“没事,不用。我们习惯了,他疯起来力气大得很,你架不动的。只能这样拽着。而且……”

    其中一个耿直地说:“你们是黑婆的客人,我们……唔,不太欢迎陌生人进自己家。”

    很快,男村民被拽进一栋红顶房子,房门关上便没了动静。

    这段插曲弄得众人面面相觑。

    但这些村民相当于游戏中的npc,npc之间发生的事情,很难说是不是固定的日常剧情。没弄清原委之前,贸然插手不太明智。

    于是大家看在眼里,并没有轻举妄动。

    游惑记住了那幢房子,这才收回视线。

    聊了半天,关系也没见亲近。这位大佬没了耐心,他也不兜圈了,干脆地问道:“你们有人懂吉普赛语么”

    女人又开始凿冰了。

    她手扬得很高,凿具重重砸在冰面上,带起一层碎渣。

    一下一下带着股狠劲。

    这种场面看得人莫名害怕,就好像那里如果躺一个人,她也会这样用力凿下去。

    她凿了好几下,摇头说:“不懂,没人懂。”

    “但是村长说黑婆做死人活。没人懂吉普赛语的话,怎么跟她沟通让她做活”老于忍不住问道。

    女人说:“都是客人来找她,我们不用。而且以前她不是一个人,有老毛子,有几个小孩。并不是总说吉普赛语。”

    老毛子小孩

    众人感觉问到了重点,一下子兴奋起来:“那是不是黑婆的家里人”

    女人点了点头:“是的吧。”

    “他们人呢去了哪里”

    女人摇了摇头:“走了,去了哪里不知道。可能回家去了反正突然就不见了。”

    “有知道的人么”

    女人又摇头说:“没有,我们哪敢多问黑婆的事。”

    大家又懊丧起来。

    游惑看了一眼远处沉落的夕阳,问:“这里有坟墓么”

    女人凿冰的手一顿。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抬头看着众人笑起来。

    这么一笑,她的面容生动多了,却也让人毛骨悚然。

    她笨拙地抬起手,随便一指:“看见这些树林没”

    众人转眼扫了一圈。

    绵延的树林围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把整个山村包裹在其中。

    女人笑着说:“林子就是坟,这一圈树林啊……全都是坟。”

    夕阳彻底沉到了林子后面,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殆尽。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下来。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连忙拎起铁桶。

    “等等。”游惑一把抓住她。

    女人挣了两下:“干什么!天黑了,别抓我!我要回家!”

    她力气极大,远在游惑意料之外,所以一时不察,居然真让她挣开了。

    女人拎着桶连退几步,催促众人说:“你们也赶紧回屋吧。天黑了!”

    “天黑怎么了之前村长也说过,天黑你们就不出来了”

    女人发着抖。

    她裹紧了围巾,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轻声说:“天黑有鬼,到处都是。他们会敲你的门,开你的窗子,站在床边或者钻进床底。你们要小心……”

    说完,她食指压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

    大家被她“嘘”得毛骨悚然。

    女人说完这句话,拎着铁桶匆忙走了。

    夜幕之下,她走得特别快,眨眼的功夫,身影已经到了远处的房屋前。

    她打开门,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屋子里,门窗紧闭。

    一时间,万籁俱寂。

    几栋房屋里亮着零星的灯光,但光太昏暗,偶尔还会轻轻摇晃,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陈斌他们搓了搓胳膊,说:“怎么办听力题没有头绪,我们……要不回去再研究研究录音”

    这话说得很绝望。

    没有翻译器,村民不懂吉普赛语,据说夜里还有鬼敲门……他们该怎么搞到听力的题目

    “我进趟林子。”

    游惑突然说。

    “你进哪儿”老于被外甥吓一跳,但话还没问完,游惑沙沙的脚步声已经往远处去了。

    “草。”老于不敢对外甥说脏话,对着地啐了一声,喊着问:“你等等!你好歹拿个灯!”

    游惑头都没回,很敷衍地摆了一下手。

    众人:“……”

    老于急忙问:“谁谁谁!来个手电!手机也行!我的下午耗没电了。我他妈……怎么也不能看着他一个人往



23.阅读题
    于闻在给墓碑拍照,游惑举着火把照明。

    突然,他感觉右脚被人轻踩了一下,不满地问秦究:“踩我干什么”

    秦究:“”

    他低头一看,游惑的鞋尖沾了几星泥土,新鲜得很,确实像是被踩过。

    秦究抬起眼:“我有这么无聊”

    游惑:“谁知道。”

    别人都离他几步远,唯独秦究跟他并肩而立,脚尖一转就能够到。

    况且就这群人,谁胆肥敢这么玩

    001先生刚背上黑锅,于闻又叫了一声:“谁踢我照片都拍糊了。”

    老于连忙撇清:“我没有啊。”

    于遥也摆手说:“不是我。”

    于闻咕哝说:“你也不是他也不是,那还能有谁”

    ……

    众人安静两秒,突然齐齐看向地面。

    游惑举着火把一扫,发现四周无端起了变化。

    有几处泥土微隆,铺在上面的枯枝败叶翻到两边,就好像……短短十几秒的功夫,有什么东西从泥地里爬了过去。

    众人僵在原地,惊恐对望。

    火光照得大家脸色发白,于闻嘴唇一抖,正要说什么,游惑抬起食指抵住嘴唇。

    寂静之中,林子里接二连三响起细细索索的爬行声。

    山坳里动辄有回声,远近重叠,根本判断不了是哪里传来的。

    有的简直像贴在脚边……

    mike他们当即下肢麻痹,完全不敢动。

    游惑转身照亮一处草丛。

    众目睽睽之下,有几个颜色惨白的东西一闪而过,眨眼便消失了。

    看动静,似乎在往村子里去。

    陈斌和梁元浩同住一屋。

    他们觉得夜闯树林不明智,在村内游荡也不明智。最讨巧的做法就是躲回屋里,闷头睡一觉。

    陈斌站在窗边,不放心地说:“真不管他们啊这样不太好吧……”

    “你考几场了怎么还这么优柔寡断。”梁元浩撑在卫生间的水池旁,往脸上泼水,“这场考试还是团队计分,只要答对题,所有人都能加分,何必各个都往上冲呢如果他们找到了线索和答案,那就太好了,咱们也不欠他们的,之后找机会报答一下。”

    陈斌:“那要是没找到呢万一出事呢”

    梁元浩动作一顿,抽了条毛巾搓脸,含糊地说:“那……也是他们太鲁莽了,咱们劝过的是不是送我们来的司机,还有村民都说过,不要乱进林子。他们自己明知故犯,太不惜命了。”

    陈斌依然没精打采,梁元浩又道:“老实跟你说吧,我考了三场,体会最深的就是这个词。咱们得惜命,不能所有人一起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小孩儿都懂这个道理。这也算保留退路,万一有人出事了,我们还能顶上。”

    他出神片刻,又补充说:“这样胜算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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