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高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苏里
屋内一阵安静。
这本来是件好事, 此刻却起不了任何安慰效果。要在10秒内找到精准目标, 还要从这里撤出去, 简直天方夜谭。
“别找了,一键全撤吧。”游惑说。
154猛地抬起头:“全撤所有人”
这是一个浩大到他没想过的方案,一键全撤,意味着系统做过的所有记忆干扰操作都会被撤销,不论是谁。
听听都很刺激!
『警告!权限将在5秒之内锁定!』
154看魔鬼一样看着游惑,然后一把拍在“撤销”键上。
无数大大小小的记录在屏幕上疯狂滚动,快到根本看不清字。
『警告!4!』
警告条已经变成了最危险的深红色,触目惊心。
“快走!”154叫道。
三人直奔金属门。
『3!』
154手指悬在感应锁上,却没有立刻按下去。
游惑一直在心里数着秒,知道他为什么停顿。
因为门外每隔10秒启动一次的清理程序还剩最后2秒,要等程序结束他们才能开门,否则同样是死。
『2!』
154的手依然稳稳悬着,但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1秒的时间差简直生死时速,能把人逼疯。
『1!』
警告倒数到最后一秒,154一把摁住感应锁。
滴——
金属门应声而开。
游惑的耳钉里忽然闪了一点红光,又在眨眼间熄灭,代表着密钥权限已失效。
身后的屋内,三面墙上伸出黑色圆管,像百来个突然抬起的枪口。
火柱从圆管中喷出,瞬间淹没所有。
三人踩着火舌冲出来。
操控台和屏幕裹在安全罩里,在冲天火光的映照下,屏幕上滚过最后一片信息,静静地弹出一个提示框——
『撤销指令执行完毕。』
『记忆库垃圾区全部清空。』
那一刻,系统里有太多人做出了相似的反应——
922开门的手顿住了,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楚月正在跟于闻说话,张口却走了神。
舒雪揉着胳膊忽然停下,轻轻“啊”了一声。
在他们隔壁,被调离岗位的守门老人刚赶回惩罚通道,他正要去看核验屏,脚步却突然缓慢下来,走了两步之后,他茫然地站住了。
还有更远的地方,更多的人……
当然,还有游惑和秦究。
那个瞬间,秦究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金红色的大火在翻滚燃烧,热浪直扑过来,干燥而滚烫。
记忆瞬间涌入脑海的感觉和它一样。
游惑出生的那年冬天,西南某条偏远的山道上出过一场事故,一辆车冲出围栏翻下了山道,车上是四口人——一对夫妻带着老人和刚满两岁的儿子。
有人说,那是曾经的缉毒警被寻仇;也有人说,只是自驾游倒霉碰上了下雪天,山道路滑出了意外。不同的传言却有相同的结局,人们都说,那一家老少无人生还。
其实不是。
那天的山坳盖着雪,又湿又冷,本不容易活。可汽车前座烧起来的火持续不断地发着热,居然成了一种庇护。
在这种另类的庇护之下,那个两岁的孩子侥幸保住了命。
不久后,他被远远送走。换了姓氏,换了籍贯,换了一切与之相关的信息,和车祸中丧生的三人再无任何关联。
有时候,不过分关注就是一种保护。这种保护会带来一个相应的问题,就是孤独。
这个幸存的孩子却有点例外。
都说出生在冬天的人坚毅、内敛、沉静,而出生在夏天的人炽烈、浪漫、恣意。
他生于仲夏末尾,但真正的人生又起始于那个深冬。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融合了两种近乎矛盾的性格。
他不孤,只独。又疯又独。
像在冰酒里点一捧火。
他念书、长大、进军校、进部队……也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走一条和父母相似的路。
直到某一天,他自愿加入那个敢死队,把命
144.转折
因为“任务目标”这四个字, 考生秦究盯上了考官a。不过很快他就发现, 对方并不是那么好盯的。
在这个系统的考场上,一位考生要想见到监考,既可以通过提问的方式, 也可以通过犯规的方式。脑子正常的人都会优先前者,因为简单多了。
最初的时候,秦究也这么试过。随口编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再在考场上写下“a”这个代称。
监考处总是很快就给予反馈。要不了几分钟,负责答疑的人就会出现在秦究面前, 但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位。
“我写的好像不是f。”当时的秦究抱着胳膊靠在门边, 目光扫过对方的臂徽。
考官f看到他也很头疼:“我知道,你写的是主考官,他现在有事,所以就我来了。你碰到了什么问题”
秦究把随口诹的问题抛出来,考官f感觉他在找茬。
不过找茬的考生不是他一个。
被考题搞出怨气的人太多了,发泄发泄也正常。考官f见怪不怪,答完就跑了。
鉴于“考官a有事”, 秦究那天特地等了很久,直到考场的太阳从东到西,白天变成黑夜,他才又编了一个问题, 再次写下“a”这个代称。
结果几分钟后, 他和f又见面了。
说不上来他和f谁更不爽一点, 反正他明白了所谓的“a现在有事”纯属放屁, 那位主考官只是懒得管答疑这种小事而已。
从这之后,考生秦究就走上了专业违规的道路。
这和他测试规则底线的方法一模一样,也算两不耽误。
那时候还没有“违规三次,监考官全程监考”的规定,毕竟在秦究之前,没有人会这么毫无顾忌、无法无天。
所以严格来说,他违规的次数比后来的任何一个考生都多。
起初,是他出于任务目的单方面在找麻烦,但考官a总都能毫不手软地把麻烦找回来。
碰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其实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能让日子变得不那么无聊。时间久了,甚至会有点沉迷其中。
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微妙的,已经很难说清了。唯一能说清的恐怕只有转折。
那是秦究的第三门考试,考的是数学,他在那场考试里碰到了赵文途。
不过对当时的他来说,赵文途只是一个人品不错的考生而已,和无数过路人一样。
那场考试中,秦究常常坐在窗沿桌角,手里拨弄着一个很小的薄片,琢磨着怎么才能接触到系统的核心——监考区。
作为考生,一般情况下他根本没有进入那里的机会,也没有别的考生能给他提供参考。
那个考场里有个四五的小姑娘,乖巧安静,偶尔会蹭到他旁边,奶声奶气地问他一点问题。
小姑娘指着薄片问他:“这个透明的,是鱼鳞吗”
秦究说:“是眼睛。”
小姑娘本来想摸一摸,闻言噫了一声,没了兴致。
那个薄片并不是真的透明,只是表面涂层比较特殊,会根据周围环境变换颜色,乍一看就像透明的,贴在哪里都很难被发现。
考数学之前,他在休息处碰到了敢死队的闻远,这个薄片就是他给秦究的。
这个年轻人身手比其他队员逊色一些,跟秦究更是差得远,性格又有点直楞。但能进敢死队,总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是队里负责技术的。
当然,秦究跟他接触有限,只知道他看着毛毛躁躁,其实挺细巧的,所有需要动手的东西他都很擅长,有点一通百通的意思。
闻远说:“这东西我改装的,加了点涂层,可以理解为性能差一点的针孔摄像机。”
秦究问他:“性能差一点是差多少”
闻远:“唔,超过10米的东西可能会糊成马赛克。”
秦究挑起眉,他又补充道:“材料有限,理解一下嘛!而且它有个好处,反面材料有自融的效果,贴在哪里超过一周,就会消失,被发现的风险要低一点。”
“这个自融什么意思带点腐蚀性”秦究问。
“可以那么说吧。”
“那贴过的地方岂不是有个斑”
“额……不排除这个可能。”
看在理解万岁的份上,秦究把这东西收了。
他本来不打算用,但半途又改了主意。
那是数学考试的第三天,他们碰到了一个相当麻烦的怪物。一定要形容的话,它就像是一盘滚烫的散沙,可流动的,滑到哪里常常没人发觉。
它会聚成人形,模仿成任意一个考生的模样,乍一看很难分辨真假,迷惑性极高。
那天,怪物变成了那个小姑娘的模样,骗了队里一个考生的同情,差点儿把那个考生活活烧死。
秦究一路追它到城郊树林,反将一军,把它烧死了。
监考处顺理成章接到了通知,考官a带着那场的附属监考官q过来了。
他们进入树林的时候,被烧死的怪物刚巧解体为散沙。
林间的风毫无道理地乱刮一气,散沙扑面而来。
考官a闭着眼偏开头,抬手挡了一下。就听见q在身边“呸呸”两声。
q的脚步有点乱,踩得枯枝噼啪作响,盖住了其他动静。
等到a反应过来时,一阵劲风扫过后颈,有人用手肘勾住了他。
眨眼的功夫,他就被人压在了满地枯叶上,造反的就是他要抓的违规考生。
“你干什么”考官a微微抬起头,冷脸问道。
秦究膝盖强压着他的腿,一只手摁着他的脖颈,拇指抵着要害。
他趁乱把闻远给的薄片贴在了考官a军裤的皮带上,动作间,手指不小心隔着衬衫碰到了对方劲瘦的腰。
那一瞬间,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腰腹绷紧了一下。
秦究顿了一下,抬眼看向考官a的眼睛。
旁边的考官q睁眼就看到这么个场景,倒抽一口凉气:“疯了你”
赵文途和另外一个考生追过来帮忙,看到这个场景也惊呆了,大气不敢喘。
秦究撤了力道,松开两只手说:“不好意思,把我们的考官先生当成怪了。”
考官a皱着眉把他反掀在地,两人几乎来了个位置交换:“骗鬼呢”
秦究任由他压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散沙说:“没骗你,这场的题目模仿能力太强,想变成谁就变成谁,我费了不少功夫才烧了它。”
他重新看向考官a浅色的眼睛,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懒散和玩笑的意味:“刚刚那场景太像怪物复活了,你来得真不巧。”
赵文途在旁边帮着解释,手忙脚乱说了半天。
考官a重重压了秦究一肘,这才站起身,冷冰冰地拍着身上的枯叶。
“要帮忙么”秦究指着他的脊背和后腰。
“用不着。”考官a侧身让过,冲他一偏头说:“去监考处,你走前面。”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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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同行
购买v章比例不足, 所以新章被饕餮吃掉啦。稍后刷新再看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去答题墙前凑热闹的人。
从头到尾,他都孤零零地呆在餐桌旁, 活像脖子以下全瘫似的,窝缩在他选中的座位里。
秃头之前被猎人甲吓晕过,现在又被刮划声吓醒了。
他涕泪横流, 惊慌地叫:“就在我背后,帮帮忙!救我,救我啊!”
“可是你背后没有人啊……”于遥轻声说。
“对啊,没有人……”
秃头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
大家也不太敢靠近, 只能拼命冲秃头招手说:“你别瘫着不动啊!你先过来再说!快过来!”
“我动不了啊!这椅子……我动不了, 它拽着我!”秃头慌得语无伦次。
“你是说,这椅子坐上去就走不了”
“对,走不了……它要我死,要我死啊!”秃头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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