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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高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苏里

    倒不是因为痛。他们这群人什么场面都见过,没几个怕痛的。

    脸色之所以不好看,是因为他们找不到伤的来源。

    “刚刚有东西飞过去么”高齐直接撕掉了袖子,胡乱擦着血。

    021保持着高度警惕,漆黑漂亮的眼珠在夜色下极亮,她扫视一圈说:“没有。”

    “我也没看到。”922转头问道:“老大,你们看见没”

    秦究甩掉血,摇了摇头:“没有东西。”

    游惑眉心紧蹙,脸色渐冷。

    没有攻击、没有飞来的流弹,没有任何征兆,七百多号人就同时受了伤。这比看得见、摸得着的危险可怕多了。

    游惑接过赵嘉彤递来的绷带,正要缠上,却见那道伤口又慢慢收束起来,血液凝固,眨眼间就结了疤,又脱落掉了。

    如果不是袖子上的血迹还在,痛感没消,他简直要怀疑刚刚的伤口是幻觉了。

    人群中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显然,伤口愈合的也不止他一个。

    “这是什么惩罚”有人在抽气声中问道。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因为大家还没来得及细想,身上就又出现了新伤。

    这次是在颈侧。

    脖子是最脆弱也最关键的地方,胆小一点的考生捂着颈侧脸都白了。

    有人拼命地摁住伤口,面色惶恐,深怕下一次会直接横亘在动脉上,那他们就真的要葬身在这里了。

    好在这次的伤同样没有持续很久,几秒后再度消失,依然只留下了疼痛。

    胳膊疼,脖子也疼。很多考生顾头就顾不了尾,简直不知道先捂哪里。

    短暂的几分钟里,他们身上不断地出现小伤口,又不断愈合,难受的地方越来越多,大家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不久后,有姑娘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个瞬间,所有人都感到左胸口一阵疼痛,钻心腕骨。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人措手不及,他们攥着衣领痛吟着弯下腰。更有甚者直接跪倒下来,额头抵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该怎么形容那种痛呢……

    就像有人握着一把无形的刀,锋利的刀刃破开皮肤,一寸一寸地钉进心脏。

    就连游惑都后退了一步,背抵在树干上,低头闭了一下眼睛。

    他缓了一会儿睁开眼,视野因为疼痛变得一片模糊,很难对焦。他只能看见血迹从心脏部位涌出,在衬衫上化开,眨眼就覆盖了半边身体。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当初在古堡里试图杀死公爵的时候,他就做过这样的事——握着秦究的手,把短刀压进自己胸口。

    他甚至能回想起心脏裹着刀刃跳动的感觉,跟现在一模一样。

    那几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很难分辨血有没有继续在流,因为衬衫已经没有空白的地方了。

    应该是止住了,游惑心想。

    因为新伤又来了。

    他的手臂、肩膀、腰侧都出现了大片的创口,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加深,直到露出骨头。又慢慢收束回来,全部愈合。

    然后是眼睛……

    当世界在尖锐的刺痛中陷入黑暗,那一瞬间的感觉依然似曾相识。

    接着,他的肩骨、脊背、手臂上出现了长长短短的割伤,最危险的一道划过他清瘦的下颔骨,沿着脖子落到锁骨上。

    每道口子都凝着一层霜,像是处于某个极寒的环境中。

    这是最多最疼的伤,也是最干净的。因为血还没流出来,就已经凝固了。

    ……

    游惑突然明白了这个处罚究竟是什么。

    有人开始哭了,他隐约听到了哭声。伤口出现又消失,痛觉却始终都在,一层叠一层,终于有人支撑不住。

    哀吟和呜咽像涨潮,蔓延成片。

    倏然间,好像所有人都在崩溃。

    冷汗从鬓角滑落,游惑眨了一下暂时失明的双眼,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他忽然觉得有点抱歉……

    那一刻,谁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脸,很轻。

    接着是手臂,肩膀……

    有人在黑暗中摸索过来,以拥抱的姿态低下头,哑声问他:“是在回溯么,大考官”

    “这个处罚,是在回溯你受过的伤么”

    游惑嘴唇动了一下。

    秦究的手指落在他闭着的眼睛上,轻得像是不敢碰。他的声音哑透了,低而干涩:“你的眼睛也这么疼过吗……”

    过了一会儿,游惑哑声说:“还好。”

    “还有这些冻伤。”秦究手指触到他的下颔,“这是什么时候的,为什么有这么多……而我一点都不知道”

    失明感缓缓消退,游惑在适应重新出现的世界。

    他依稀看到了光,很小的一点,像极远之外的星。等到一切终于清晰,他才发现,那来自秦究的眼睛。

    游惑缓过那一阵疼痛,忽然凑过去吻了秦究一下。

    他微微让开毫厘,说:“很久以前的伤了,在你进系统之前,原因忘了,训练不小心吧。”

    秦究身上有同样的伤,他经历的那些,秦究也跟着经历了一遍。

    伤口出现在自己身上时,他可以视而不见。但出现在对方身上,就让人难受异常。

    他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游惑抵着秦究的肩窝歇了一会儿,又重新直起身:“处罚要持续三个小时,现在还不过半。”

    他转头环视一圈,大多数人已经扛不住了,跪趴着或者蜷缩着,疼得几乎休克。只有监考官们还能保留一丝清醒。

    “这么下去不行,我们得进去。”他的目光又投向倒塌的哨塔,主控中心的影像时有时无,出现得越来越不稳定。

    秦究重重捏着鼻梁,反反复复的受伤让他们两个都尽显倦态。

    他抬眼看着山顶,说:“还记得镜像人那场么154试着把我们转移到附加考场,街道的景象就是这样。那次是因为有程序干扰,不够稳定。这次刚好相反……”

    他皱了一下眉,又一片新伤出现,疼痛变本加厉。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继续说:“系统在试图稳住这个考场,重新藏住主控中心。”

    两人在说话间努力靠近那块地方。

    主控中心就像接触不良一样,总是一闪即逝,出现的时间永远超不过一秒。

    秦究掏出手机,这才发现在刚刚那段时间里,154一直在试图联系他们。

    『老大,922一直没有回音,我试着跟你的手机建立了联系,能收到吗』

    『老大,你们怎么样』

    &




160.告别
    购买v章比例不足, 所以新章被饕餮吃掉啦。稍后刷新再看

    大家赶过去的时候, 老于正贴在客厅墙边:“我他妈进来都蒙了!根本没地方下脚!”

    “我操……怎么回事那俩人呢”

    老于指着敞开的卧室门:“应该还在床上,被子鼓着。叫了几声,没人应……我想掀开看看的, 又怕太冒失了。”

    其他人脸色惨白。

    他们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还、还活着吗”于闻惊恐地问。

    老于没吭声。

    就这种出血量, 换谁都得凉。

    更何况这里血腥味浓郁,地板上的血已经干透……起码晾了有一夜了。

    屋里一时间没人说话。

    这两位新加入的成员跟大家感情不深,尤其梁元浩, 行事说话都不讨喜,但他并没有害过谁。

    没人希望他们落得这种下场。

    “我再去确认一下……”

    这种时候,老于当过几年兵的素质就显出来了。别人都快吐了,他抹把脸就能上。

    他也就对着外甥会怂。

    不过老于脸还没抹完,游惑已经进了卧室。

    秦究没有跟进去。

    他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 落在游惑身上的目光饶有兴味, 但唇角却抿成一条刻板的直线。他似乎对这种血腥场面有些厌恶, 又好像无动于衷。

    老于也想进卧室。

    但某位监考官把卧室门挡得严严实实,他斟酌了片刻, 没找到开口机会。

    我徘徊两圈,考官总能听见动静吧

    老于心想。

    谁知并没有……

    他转了四圈,监考官头都没回。

    等这位监考官先生分点注意力给他, 估计能等到下辈子。

    老于憋了半天, 憋出一句:“那个……”

    他刚出声, 卧室里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失了智的惨叫。

    刚吐过的于闻冲进来:“哥——哥你怎么了!”

    老于也吓了一跳。

    堵着门的监考官终于侧过身, 瞥了于闻一眼:“你哥叫得出这种声音”

    于闻:“”

    他心说:我哥叫什么声你管得着么

    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

    对啊, 他哥那半死不活的性子,杀了他都不会叫这么惨。

    那……房里还有谁

    一群人冲进房间,尖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操你们是人是鬼”于闻瞪着床边的地板,吓得声音都劈了。

    众人瞪着的地板上,陈斌跌坐在那里,看着满地血迹,叫得比谁都大声。

    游惑被他们叫得头疼,冷着脸喝道:“闭嘴!”

    大家总算安静下来。

    他们惊恐又茫然地对望片刻,忍不住问:“你……你还活着吗”

    老于小心翼翼摸了陈斌一下:“活的,还热着。”

    “那……梁元浩呢”

    陈斌呆滞半晌,才轻声说:“没了。”

    “什么叫没了”

    陈斌颠三倒四地说:“昨晚……昨晚有人敲我们的床,问我们娃娃,还拿了刀,我晕过去了。”

    众人基本没听懂。

    “等会儿,慢慢说,我们捋一捋。”老于说。

    捋了十分钟,他们终于弄清了原委。

    “所以缝了娃娃的人会被找上门,缝哪里剁哪里”

    陈斌点了点头:“她问我们谁缝得多,梁元浩说他多,缝了两条腿,然后……腿就被剁了。我当时就吓晕了,最后听见那个声音对我说……”

    “说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又发起抖来:“她说……明天见。”

    梁元浩就这么没了踪影。

    客厅那条拖行的血迹应该是他留下的,但血迹到门口戛然而止,之后又去了什么地方,便无从得知。

    其实大家隐约可以猜到,梁元浩十有**是被拖进树林了。

    可是树林围着村子绕了一圈,广到看不见边际,在里面找人,无异于河底捞针。

    他们找了很久,没能找到任何痕迹,不得不在乌鸦的警告声中回到屋前。

    【警告:阅读题已经开始,请考生不要浪费考试时间。】

    乌鸦阴森森地重复了三遍,大家面色晦暗地敲开黑婆的门。

    一切都像是昨天的复刻。

    黑婆又捻开了一摞牌,让站在最前面的人抽一张。

    大家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昨天抽了一张死神,今天队伍里就少了一个人。

    要是再抽一张凶牌,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这次站在前面的是于遥。

    黑婆盯着她看了很久,看得她手都抖了。

    她垂着头,咬牙抽了一张。

    这张牌不像死神那么好认,牌面上是一个金发天使在吹奏乐器,他身前有一面布旗,旗上画着红十字。

    “这是什么牌”大家都很忐忑。

    于遥说捏紧了牌,低声说:“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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