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乱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龙溪先生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容姿端丽,气质娴静的女子,正对着自己作了一个万福礼。
“哈哈……庐舍,以后蓉娘就是你的大嫂了……”旁边一位面色蜡黄,瘦不拉几的青年,兴奋地拍着自己的肩膀道。
什么鬼庐舍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陶闲脑中“噌噌噌”的冒出无数个问号,可视线依旧没有离开那名气质娴静的女子。
陶闲感觉自己的心在不受控制的噗噗乱跳,并且产生了一种想要吟诗的冲动。
缘,妙不可言……当爱情轻敲肩膀时,连平日对诗情画意都不屑一顾的男人,都会变成诗人。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我!只是面对一名7分妹子,我怎么可能会如此没有定力!那么真相只有一个……这个‘我’不是真的‘我’!”
依陶闲对自己的了解,已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的意识一定是进入了某个人的身体或者记忆里。
这样的桥段,这样的俗梗,对精通二次元文化的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蓉娘……蓉娘……”陶闲这副身体的主人,小声的呢喃着这个名字。每念叨一次,像是有一把刀,深深的将这个名字镌刻在心里。痛苦,且又欣喜。
接着陶闲两眼一黑,但意识却格外清醒,熟悉套路的他深知,这是要转场了。
……
画面一变,眼见依旧是蓉娘。
只见她捧着一张花箋,柔柔地笑道:“小叔,这首诗是你写的么蓉娘最爱这一句‘佳人拾翠春相问,仙侣同舟晚更移’。”
“你要喜欢……我……我便天天为你写诗。”陶闲这副身体的主人吞吞吐吐的道,这是一种挑战禁忌所带来的一种极度的亢奋情绪。
眼前的蓉娘猛然一怔,双颊绯红,盈盈若水的眼眶里,满是不可思议。良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而又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迈着小碎步逃开了。
陶闲惊呆了……第一次的上帝视角,竟然上演的是一出不伦恋。最关键的是,这种撇脚的撩妹技术,居然还成功了!
陶闲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幸好又是两眼一黑,画面再次转换。
……
“大哥这个废物,根本就不配拥有蓉娘!”
呵呵……果然是家庭豪门不伦恋的狗血剧么。
“啪……”陶闲这副身体的主人重重挨了一巴掌,“畜牲,你还是人不是,蓉娘是你的嫂子啊!”
打人者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此时正横眉怒目,似被人气得不要不要的。
“凭什么我娘说蓉娘原本是要许配给我的,凭什么让大哥占了先”陶闲这副身体的主人不甘的咆哮道。
那老者冷冷的道:“哼……你娘这个贱婢,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么好,我来告诉你凭什么!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你是个贱婢所生的庶子,我李风华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和那个贱婢生了你!”
“什……什么就因为我是个庶出,你就如此瞧不起我,我比我那个病痨鬼大哥差在哪里你说……你说啊……说啊!”陶闲这副身体的主人此刻犹如马景涛附体,将咆哮神功演绎到了极致。
他的不甘,悲愤,甚至滔天的恨意,陶闲都能切身的感受到。不禁摇了摇头,吐槽道:“唉……少年,你的心态崩了……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可接下来的画面,着实让陶闲哭笑不得。
……
陶闲这副身体的主人被装在一只刚好能容人的竹笼子里,笼子外边还吊着几块大石头,而此时的他正被七八个大汉拖着往池塘边走去。
周遭不少乡亲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一脸的鄙夷,仿佛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脾气爆一点的,还朝着陶闲这副身体的主人扔了不少臭鸡蛋和烂菜叶。
陶闲顿时无语,有一种太阳了道格的感觉……
耳边隐隐约约还的传来了不少群众的议论声:
“这个天杀的李庐舍,长期自己的大嫂不说,竟然还毒死了自己的大哥,当真禽兽不如!”
“是啊,这回李家的笑话闹的可就大了,据说他大嫂还有了身孕,你说会不会是这个畜生的种”
“很有可能啊,你是没见他哥生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哪有什么精神头去洞房呀……”
“嘿嘿……”
“嘻嘻……”
七八个大汉将陶闲这副身体的主人拖到堤边,“一二三”的一阵吆喝后,“哗……”的一声,将他连人带笼,抛进了池塘里。
“咕噜咕噜……”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浸猪笼”。
陶闲:“……”
……
画面又是一黑,等陶闲恢复了视线,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幽暗昏沉的衙门里,一个执笔的红衣官人道:
“李庐舍,龙溪镇人士,勾引大嫂,毒杀亲兄,十恶不赦。罚入楚江王所辖寒冰地狱,受千年凌迟之苦后,剥夺判字资格,再发配阳间为水伥,勾足百人魂魄后,方可转世轮回……”
等等……千年凌迟之苦有没有搞错
陶闲心中骇然不已,平白无故要吃这等冤枉债,这真的是太阳了道格了,此刻的他只想狂按“退出键”。
待被鬼差押下,陶闲内心一顿咆哮:“李庐舍,我和你不共戴天……啊……”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
一切都都会因时间的力量而碾的稀碎。
25、骗局就是把真相露出一部分再用谎言去包装
“不……你们若敢动我的宗祠,我就算拼个魂飞魄散,也要生生世世诅咒你们!”那嵬岭之主亦悠悠转醒,方才陶闲与陆小露的谈话,恰好一字不落的全都听了进去,顿时又惊又恐,恶毒的诅咒起来。
“拜托,说话能不能讲点逻辑,你都魂飞魄散了,哪来的生生世世!”陶闲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平心静气的道。
这货表现得这么愤怒,看样子这李家宗祠真的是它的罩门了。
“你们敢!”
见陶闲跃跃欲试,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了嵬岭之主的心头,惊怒之下,潜力得以激发,浑身鬼力竟然暴增。缠绕在它身上的荆棘之藤居然有了绷断之势。
“不好,这只死跑龙套的真的发怒了……我得留下缠住它,陶闲你快去毁他们家宗祠。”陆小露重新掐起指诀,渐渐将那几根快要绷断的荆条重新稳固住。
“我去毁怎么毁”陶闲指着自己的鼻子,顿时有一种被粉丝卖了的感觉。刚才你明明笑得这么坏,这事不得你来么
可望见陆小露逐渐苍白的小脸,此时局势胶着,着实脱不开身。陶闲心中一软:“再坚持片刻,等我……”
接着一咬牙,返身朝李家宗祠跑去……
“尔敢!!!”望着陶闲渐渐消失在夜色的背影,嵬岭之主发出了剧烈的嘶吼声。
……
已入深夜,李家祠堂中的嫡系子孙已有不少人跪在蒲团上打起了瞌睡,猛地听到大门洞开,瞬间惊醒了过来,纷纷往门外望去。
“尼妹个采……这么多人该如何下手。”
陶闲尴尬的一笑,自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没想到大晚上的这祠堂还有这么多人。
祭坛前高香起码也有数百支,婴儿手臂粗的白烛数不尽数,主殿内被照得亮如白昼。祭台前的白幔后,便是他们老李家一排一排的先祖灵位。
“陶闲你个外姓人深夜来我李家祠堂作甚”李传嗣惊诧道。
他身为龙溪镇李家中兴人物,人脉颇广,对陶闲的印象尤甚。当初陶闲考中了秀才时,还想将自己的表侄女相给他。
只不过后来陶闲犯浑,跟着一帮狐朋狗友成天游手好闲,李传嗣这才打消了念头。
突然见这个“化生子”闯入自家祠堂,李传嗣的右眼皮放肆的跳个不停。
数百双眼睛正直直的盯着自己,陶闲顿时冷汗直流,大脑飞速地在想应对方法,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我李姓之人的祭祀之所,你个姓陶的外人还不快给我出去!”李传嗣揉了揉右眼,猜想陶闲定是半夜灌了些猫尿,趁着酒意来这撒野,遂厉声呵斥道。
被他这一声大喝,陶闲反倒灵机一动,顿时暴怒道:“放肆!小辈,你再看看我是谁”
自己暗自揣摩多年的演技,今儿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没有疯狂性格的人,绝没有庞大的天才。”陶闲一直很迷信这句话。
你都要毁人家祖宗灵牌了,怎么毁必须得先疯一把呀。
见陶闲不退反怒,李传嗣一下子懵了,不光是他,在场的李家嫡系子孙全都懵了,过了半响,李传嗣才回过神来,这“化生子”一定是喝醉了酒来撒泼。
“滚出去!”这回李传嗣并没有丝毫客气。
“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李庐舍不敬!你个不忠不孝的畜生!想翻天么”陶闲气势往上再翻了一番,咆哮如雷,气冲牛斗。
一颗疯狂且又强大的演员之心,把一位老祖宗面对一众不肖子孙的极怒和失望演绎的淋漓极致。气得发抖的身躯,立眉瞪眼的神态,都表达了陶闲作为一名老祖宗,对后世子孙口是心非,大逆不道的强烈控诉。
“什么……您……您说您叫什么”李氏族长不可置信的走上前来,一步一颤,只想把陶闲瞧个清楚。
“李庐舍。”陶闲双手负后,摆明了一副家长做派,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出了这个名字。
庐舍……loser……你今晚不栽,如何对得起这个名字
“族长,你别听他瞎说,姓陶的这小子定是发酒疯来着撒野了!”李传嗣刚想扶他们家族长一把,却被他愤怒的甩开。
李庐舍乃是他们老李家真正的老祖宗,可这又是龙溪镇李氏宗族最大的丑闻。这一秘辛只有作为李家族长才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到了他这里,已传了六代。
别人不知李庐舍是谁,族长能不知么这可是老李家最会呼吸的痛啊……
陶闲见李氏族长直直的望着自己,浑浊的双眼中还有三分怀疑,遂改变策略,摸着李氏族长花白的头发温声道:“乖孙,蓉娘的牌位在这上面么”
一听陶闲还交出了蓉娘的名字,李氏族长心底疑惑顿消,他们家老祖定是借着这百年祭祀之力,从地府超脱,回家看看来了。
“老祖宗……曾曾曾孙李璞玉不孝,按李家家规,宗祠内不放女眷牌位……”李氏族长老泪纵横,“噗通”一声便朝陶闲跪下了,紧紧抱着他的膝盖,哭的和七十岁的孩子一样。
见到李氏族长都跪下了,其他李姓亲眷哪还敢站着,纷纷随之拜倒,神情倒是有三分疑惑七分惊恐,不敢抬头直视陶闲。只有李传嗣一人杵在原地,痛苦的挠着自己的头皮,此情此景他依旧不敢相信。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陶闲骚骚的念出一句词来,忽然一抬脚,挣脱出李氏族长的怀抱,一个箭步跃到李传嗣面前,狠狠地朝他脸上抽了一巴掌。
“王八蛋,你不姓李么就你长得帅些可以不跪是么
26、正义这种高级货是留给活下来的强者聊着玩的
“啊……不……”
嵬岭之主惨叫一声,仿佛体内有一种什么力量正离它远去,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靡不已,再无原来威势。
“陶闲成了”陆小露惊喜的一转头,望着李家宗祠方向。
“蓉娘……蓉娘……不……”嵬岭之主同样意识到了什么,多年来的精心谋划,没想到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此时的它只能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
“你不该作恶的……”陆小露幽幽的望了它一眼,心中涌现出了些许同情。
“呸,我李庐舍生平就最讨厌你们这群虚伪之辈。什么叫不该作恶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你以为他们就是心甘情愿的行善那些虚伪的人仅仅是因为没有本事作恶罢了!你也一样!你和那个混小子都一样!我诅咒你!诅咒你们!哈哈哈……”
嵬岭之主不甘的咆哮着,继而又猖狂的大笑起来,眼里充满了怨毒和鄙夷。
“不……我和陶闲是为了救人,不是你所说的虚伪之辈!”陆小露咬着银牙愤怒的道。
“哼……救人就不虚伪了么我也为了救我们家蓉娘,难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就错了么你为了救人就可以杀我,我为了救人怎么就不能杀人了这是什么道理你说啊……”
“我……我不知道……”陆小露低下了头。被嵬岭之主死前这般诘问,竟不知该如何以对,思绪一时如乱麻,越来越纠结。
嵬岭之主见陆小露精神已有松懈之意,欲再说几句以乱它心神,博得一线生机来。
可谁怎想陶闲突然奔至,照着它的脸就是一记飞踹;“尽他娘的教坏小孩!我们这是搏斗耶,玩命的那种,正义种高级货,是留给活下来的强者聊着玩的!”
“小露,你只要明白一个道理:嫩死它就对了!”陶闲气喘吁吁,灰头土脸的,看上去甚是辛劳。
作为一名优质的哲学青年,陶闲最讨厌的就是顺风说骚话,逆风谈正义的混蛋!
“嗯……”陶闲倏忽而至,陆小露瞬间像找回了主心骨,思绪大定,旋即抽调出所剩不多的鬼力,召唤出蓝莲花再一次将嵬岭之主绞了个粉碎。
“你们不得好死……啊……”嵬岭之主临死前发出最怨毒的诅咒,随即化成一滩污水,弥漫出腐臭的味道,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复活了。
“成了……”陆小露淡淡的道,可心中并未有太多欢喜。嵬岭之主死前关于正义的话题,对一名小朋友来说触动很大。
“此事还没完,小露,要辛苦你往这池塘底走一趟,塘底东北角有个宝箱,王大爷和李老头的人魂很可能就在里面,麻烦你快点替两老回魂。另外……把这死跑龙套的毕生积蓄也撸了来算了,原则是一样也不能少。”
陶闲以一种交代后事式的语气嘱咐完毕,陆小露旋即一惊:“那你呢”
“鬼的事解决了,人的事还没完呐!你快去,救人要紧!”陶闲望着不远处的火光,喟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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